“但是，你怎麽知道就一定不是夏悠然？”管深疑惑得說道：“當然，按照平時的秉性性情來看我們也覺得應該不是她，但是畢竟現在的證據都只指向了她呀？”

深知了簡氏對沈亦南的重要性，若是真的是夏悠然，想必也再沒有可能在這個公司裏呆下去了，甚至在這個行業，也沒有也有可能呆不下去了，當然，淩氏願意接受她，則是另當別論。

沈亦南的心中閃過夏悠然的一雙黑眸，黑漆而明亮，說：“就是一種感覺，我願意相信她。”

“可是她與淩寒羽的關系匪淺，而且這次的招標對淩寒羽來說算是他進淩氏的第一場考驗，那是至關重要的。再說，那天在魅色我們也見到的，他對她不是一般對朋友應該有的態度，倘若不是她，這辦公室裏還有誰，對他們的關系這般了解，居然還知道他們倆的關系。”管深的臉突然變得肅穆，若不是夏悠然，那麽這個人只比夏悠然更加可怖。

“我相信夏悠然，更重要是因為，這件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夏悠然。有時候證據太多太強太令人無可辯駁，反而就是一個破綻。假如你是夏悠然，淩寒羽什麽聯系方式你沒有，你為什麽要在公司的電腦去發這樣一封郵件？”

管深跟陳蕭然似乎都楞了一下，確實，這個項目他們進行了多日，夏悠然就算是當面把方案給淩寒羽，也有這樣的時間和機會，何必這樣白白的留下“證據”。

見他倆還是一臉的遲疑，沈亦南繼續分析：“好，就算夏悠然笨，以為刪掉了郵件便神不知鬼不覺，如果她是淩寒羽安排在亦凡的內鬼，你覺得她會這樣剛好的讓我們撞見她與淩寒羽在一起，並且淩寒羽還要強調自己跟夏悠然的關系不一般嗎？”

管深和陳蕭然這會兒算是恍然大悟了，兩人都極其佩服沈亦南在這樣氣憤的關頭，還能保持這樣的清醒和觀察力。

“這樣說來也是啊，我沒看到郵件之前，一說方案洩露，就已經懷疑夏悠然了，如果她果真是內鬼，那也別提多失敗了。”陳蕭然傻楞的回想道。

管深斜睨了他一眼：“你就是馬後炮，剛剛你不也懷疑就是她嗎？”

陳蕭然無奈的雙手一攤，說：“可是證據就是這樣顯示的啊？我即便相信她的為人，也要相信自己看到的啊。”

管深懶理他，看向沈亦南，見他拿起香煙開始吞雲吐霧了起來，雲霧繚繞間，見他的神情凝聚，臉色暗沈，眼中閃著狠厲的光，便知他有想法。

他問：“南少，然後證據已然都指向夏悠然，我們該怎麽辦？”

沈亦南眉頭微皺，沒有看向他，反而側過身盯著身為技術總監的陳蕭然，問：“蕭然，有什麽東西，會讓這臺電腦發出郵件，而用的人卻好不覺察的嗎？”

說著的時候沈亦南掃了一下依舊放在桌面上的夏悠然的電腦。

陳蕭然一驚，凝聲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這電腦裏做了手腳？！”

沈亦南點了點頭，看著陳蕭然的眼神更深了一分，因為他知道，在亦凡大廈裏，能有這樣的手段和能力的，只有陳蕭然所管轄的技術部門。

只有管深看不懂他們一來二去之間更加深沈的意思，急急的催著陳蕭然：“到底有還是沒有？”

陳蕭然有些艱難的說道：“有，只要在夏悠然的電腦裏植入木馬，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在任何的地方，用夏悠然的賬號，遠程控制夏悠然的電腦發郵件，即便那個時候夏悠然正在用她的電腦，也絲毫無法覺察。”

管深驚呼：“哇塞，若真是如此，這人可真是厲害。”

陳蕭然嘆了一口氣說：“是的，知道用這種植入木馬病毒的辦法控制電腦的，只有我技術部能夠做到。”

“什麽？！”管深大叫：“真是山重水覆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陳蕭然白了他一眼，剛剛還沈重的心情，被他這一句詩攪得忍不住笑了笑。

沈亦南臉上的表情也似乎緩和了些，但依舊是陰沈沈的，心中時不時的飄過夏悠然的那一雙眼，揮之不去。

“這木馬能在這電腦中查出來嗎？”沈亦南指著夏悠然的電腦凝聲問。

“這……就要看作案者的能力了，若是厲害的，即使當時植入了木馬，也能在犯案後刪除，神不知鬼不覺。”

陳蕭然一邊說，一邊在夏悠然的電腦敲打了片刻。終於擡起頭，看著沈亦南：“查不到木馬。”

管深嚷嚷：“搞半天還是回到原點啊，這麽說來剛剛你們說的也都是猜測啊，如今證據還是統統都指向了夏悠然啊。”

沈亦南臉上卻依舊鎮定，問：“這個木馬，既然是否植入也無從查起，那麽，它通過什麽方式植入？”

陳蕭然倏地擡頭，眼睛閃過一絲光芒，笑了：“必須通過外接觸設備，或者下載，總之，不管怎樣，如果有人曾經在夏悠然的電腦植入過這個木馬，那麽他就必然動過夏悠然的電腦！”

“查監控！”沈亦南的眼眸閃過了一絲陰狠，沈聲命令道。

“是！”陳蕭然答應了一聲。

陳蕭然調出了昨天下午五點前的監控，緊緊的盯著，就連管深已跟著一起盯著那屏幕，不敢漏過一絲能為夏悠然證清白的蛛絲馬跡。

看了許久，管深頹然的嘆了口氣：“沒有啊，根本就沒有認動過夏悠然的電腦，由始至終，夏悠然的電腦都只有她一個人動過。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其實就是她洩露的呢？”

陳蕭然按了暫停鍵，臉色暗沈的重覆著一個片段後沈聲說：“不，是她。”

沈亦南盯著屏幕看了一遍重播，管深也湊過來細細看著。

“可她並沒有動過夏悠然的電腦啊！”管深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看完後說道。

陳蕭然表情日漸陰沈，說：“她給了夏悠然一個u盤，夏悠然曾經把這個u盤插入了自己的電腦中，若是這個u盤有自動安裝木馬的程序，只要一插入電腦，不需要夏悠然做些什麽，木馬便會自動安裝到她的電腦中。“

管深忍不住叫：“哇塞，這麽牛。這女的叫什麽來著？”

“郭君。”陳蕭然嘆了一口氣，沈默了片刻，對著沈亦南說：“是……技術部張涵的女朋友。”

終於，謎底解開。

陳蕭然神情淡漠，張涵，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助手，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可如今，竟然……

管深思考了一遍前因後果後說道：“可即使我們懷疑他們倆，也苦於沒有證據啊。”

陳蕭然看了眼沈亦南，見他臉色雖也暗沈，但已經比剛剛緩和了不少，便說：“讓我跟他說吧，如果真是他，我有辦法讓他跟我說實話，只是，南少，若是他，能否網開一面？”

沈亦南眼神掃過了陳蕭然，認識陳蕭然多年，這是他第一次求他。

他淡淡的說：“若是他，他必不能在我亦凡呆下去了，但是我最起碼，讓他自己走，給他臉面，也不會對他往後的職業產生影響……”

熟知沈亦南性情的陳蕭然知道，這，已經是沈亦南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了，他沈重的點了點頭，帶著夏悠然的電腦，走出去沈亦南的辦公室。

管深輕輕的籲了一口氣，說：“自己的心腹都有可能背叛自己，還有誰能相信呢？”

沈亦南半瞇著眼，想起了簡皓天，若是他的疑慮是真的，簡皓天不也是被最親的人所害，丟了一家三口的命嗎？

沈亦南這樣想著，眼睛盯著那一扇剛剛一進來就被他拉下簾子的玻璃窗，若有所思。

管深斜睨著他，笑：“想看看人家就說。”

他走過去，拉開了簾子。

可是夏悠然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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