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幹點別的？”

這尾音的小顫，就像彎彎的魚鉤，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水光，勾得莫戰霆這條魚不用餌也自動上鉤。

“幹什麽？”莫戰霆翻了個身，眼睛霎時亮了，像窗外的夜空，裝滿無數的星星。

她要是想玩些羞羞的游戲，他考慮一下，勉強一下自己，或許是能答應的。

“我們來玩講故事接龍吧。”顧冰興致勃勃的樣子。

其實，她有自己的私心在裏面。

莫戰霆的聲音多好聽啊，比那午夜電臺的主播還好聽，她聽著他的聲音就能睡著。

莫戰霆眉眼間的光暗下來，像是星星墜落了。

“講故事有什麽好玩的？”那他還不如玩游戲。

顧冰佯裝沒聽見這句，“好玩的，除了鬼故事和帶顏色的故事，講什麽都可以，就由我開始吧。我上回吃到一個很牛逼的豬頭包，它是做成豬頭的樣子，如果拿筷子在鼻孔戳兩個洞，裏面的陷就會流出來，是鹹蛋黃陷的，你說有不有趣？”

她拋出一塊石頭，就為引出莫戰霆這塊玉。

尤其是夜深人靜時刻，他低沈華麗的嗓音簡直有著顛倒眾生的魅力。

莫戰霆皺了皺劍鋒般的眉，“你惡不惡心，那樣的東西也吃得下嗎？好了，我說一個：一個人住十八層的高樓，有一天夜裏他站在窗前目睹了對面大廈的一樁殺人案，殺人犯轉身，他看見了殺人犯的臉，還看見殺人犯的手點了點，你知道殺人犯在幹什麽嗎？”

顧冰捂住耳朵，“我說了不能講鬼故事，不聽鬼故事是我做人的原則。”

莫戰霆冷冷嗤笑一聲，真不知道她怕什麽，有他睡在她旁邊，難道她還怕誰傷害她嗎？

人，或鬼都不能！

“只是個懸疑故事，那個男人和殺人犯的眼神對上，才知道殺人犯原來在數他所住的樓層。”

顧冰細思極恐，倒抽一口氣，身體四肢不由自主生出細小的雞皮疙瘩。

這魂淡，講的故事這麽提神，她恐怕睡不著了。

莫戰霆瞥了一眼顧冰，看她臉色蒼白，眼眸閃爍不定，暗想自己是不是過分了，不由多說了一個故事補償她。

“說個我小時候的事，有一回家裏招待外國元首，那元首帶了兒子女兒來，他看我和他兒子差不多大，就讓我們打一場1對1籃球。”

“你打了嗎？”顧冰側躺著，腦袋枕著右手臂。

“打了啊，雖說旁邊人一直強調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但那時候我要是輸了，就是給我老子丟人。”

“你一定贏了是不是，怎麽贏的？”顧冰好奇極了，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像個孩子。

莫戰霆懶洋洋道：“好了，該你了，我都講多少了？”

好討厭，不將懸念透著她。

顧冰好奇得抓心撓肝，卻無可奈何，於是又給他講了一個超短小故事，“《一千零一夜》你應該知道，就是一個美貌智慧並重的少女為從施暴的國王手中活下來，每夜講一個故事，但你看過未刪減版本的嗎？我跟你說，那真是嚇瞎你的眼睛……”

窗外的夜愈發深，瑩澤的月光籠罩病房內輕語交談的兩人，有著淡淡的說不出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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