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顧冰略有些局促，站立著，雙手微微攥著裙擺。

廖師母在靈桌前點了三根香，面無表情遞給顧冰。

她趕緊接過，手持香，在廖教授的遺照前拜了三拜，心裏一直在說對不起。

對不起，老師，你待我恩重如山，我卻連你的葬禮都缺席……

老師，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第三躬鞠下後，顧冰並沒有馬上直起身。

廖師母冷聲道：“你先坐一會。”

話罷，她便轉身進臥室。

顧冰不解其意，但還算聽話，依言坐下，內心忐忑。

雖說不知等待她的是什麽，但她已是很滿足。

很快，廖師母就走出來，手裏拿著一本2厘米厚的老舊筆記本，斑駁剝落的封面沈澱著歷史的滄桑巨變。

“本來是有好幾本的，可最後只剩下這一本了，如果你需要，就拿去吧。”廖師母的嗓音含著緬懷和一絲傷感。

“師母，我……”

顧冰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廖教授的筆記本，他的教學所得和精華都在裏面！

如此珍貴的遺物，廖師母怎願意交給她？

廖師母坐在顧冰對面，冷淡道：“這東西放在我手上，也起不了什麽作用。”

莫戰霆推了下顧冰，“收下吧，長輩賜不可辭。”

這其中絕對有貓膩，只是不知道莫戰霆動了什麽手腳？

待顧冰收下筆記本後，廖師母想來也是無事同她可說，淡道：“沒事的話你就先走吧，天晚了，我要休息了。”

顧冰誠惶誠恐的站起身，向師母辭別。

哪知，她才走到門口，就又被廖師母叫住，“顧冰。”

或許是讀書時的應激反應還在，顧冰立馬轉身，像上課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一樣，響亮應道：“是。”

不知是不是錯覺，師母的嘴角浮現一個幅度很小的笑紋，很快又隱去。

“不怪你，”廖師母輕柔的嗓音，似放下了什麽，“其實我心裏明白。”

顧冰咬住下唇內側的嫩肉，拼了命，才能抑制眼眶溢出的酸意。

不怪你，這句話旁人說千百遍，也沒有當事人說一句有用。

“……師母，謝謝你。”顧冰嘶啞的嗓音有些哽咽支離。

……

走出教師住宅區，已是八點多，但學校內仍是熱鬧喧囂。

顧冰和莫戰霆並肩從一顆梧桐樹下走過，她將那本筆記本抱在胸口，偏頭問道：“你是不是找過廖師母？”

“嗯哼。”他向來不回答蠢問題！

顧冰遲疑一下，不放心的又問：“你不會是用了非常手段吧？”

聞言，莫戰霆登時惱了，惡狠狠的瞪她，“顧冰，你死定了！”

竟敢這樣想他！

顧冰暗自覺得好笑，她真是愛死了逗弄他時他的反應，就像一只炸毛的獅子。

作勢，他就要來追她。

顧冰忙害怕的跑，風刮在她臉上，她覺得自己跑得比那光還快。可腿短星人的缺陷無法彌補，沒幾步就被腿長星人抓住，死死箍在懷裏。

她一陣心慌，用力掙紮，可他的長臂竟像捆仙繩一樣，越動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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