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是極其安靜的，落針可聽，一架飛機從窗外掠過，拖出一條長長的濃郁的白線。

可這樣的安靜，又能持續多久？莫戰霆莫名煩躁，他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卻沒翻到想要的東西。

他都忘了，他早戒煙，煙癮來的時候只嚼口香糖。

顧冰將微博打理好，隨即請示道：“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

果然，她又走，又要先離開！

莫戰霆怒火暗燒，扯掉浴巾，裸身走向衣櫥，快速穿上**、長褲、襯衣，先一步離開休息室。

顧冰看著他頎長的背影，站立在原地，沈默如一顆深埋在地底的種子。

那隱而未發的怒氣，她再次感受到，並再次顫栗著。

三年前，最激烈的一次爭吵，顧冰畢生難忘。

莫戰霆砸光了家裏所有東西，唯一完好的，只有一個她。她看著一地狼藉，聽著劈裏啪啦聲，腦袋裏某根弦突然斷掉了，從墻鐘後的保險櫃掏出槍，打開保險，冰冷指著他，嘶聲命令：“別砸了！”

那時候真是不怕事，聞言，莫戰霆故意提起一只白瓷花瓶，挑釁的看著她，松開手。

“哐當”一聲響，花瓶碎在地上，他還用指尖戳了戳自己心口，不信邪的說：“我就砸了，往這開啊！？”

那聲碎響，勾起某段黑暗痛苦的記憶，她腦袋發懵，食指輕勾，真的打出一槍。朝著液晶電視。

液晶電視一陣劈裏啪啦響，冒著濃濃黑煙，瞬間熏黑雪白的墻壁，似隨時就能燃起大火來。

或許也是不敢相信，他眼眸轉紅欲滴血，大邁步向她走來，似一條餓急了的瘦虎。

後怕來襲，她猛地清醒過來，快步跑進洗手間，將手槍裏的子彈全部倒出來，扔進馬桶沖掉。

他們時而切磋格鬥技巧，她每回都是險贏。那是他第一次沒有讓她，也是她第一次切身體會他的恐怖！

輕而易舉的，他用長條毛巾捆住她雙手，將她按在浴室長凳上。

然後，他抽出他褲子上的真皮皮帶，對折，握在手心。

她還記得那條長凳，他們不知在上面嘗試過多少種姿勢，卻原來，它也能成為施虐的幫兇；

她也還記得那皮帶顏色，深棕色的，那細膩的紋理，隱隱散著皮革香，還是她為他挑的。

“上回和我去袁老的公館，後來人家丟了東西，全城戒嚴，是不是你？”他捏著皮帶指著她，目光似吃人的虎。

“不是我。”她趴在長凳上，被捆住的雙手抱著長凳的一頭。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別以為我什麽都能保得下，你給我交出來，我還回去！”他舉起皮帶，威懾力十足。

“我沒拿！”她言之鑿鑿，斬釘截鐵。

“你到底拿沒拿，你給我說實話！”

“實話就是我沒……”

她理直氣壯的辯詞到此為止。

因為真皮皮帶抽下來。

一鞭，“啪”的一聲響，打在臀肉上，很重，很響。

隱約連空氣都抖動了一下。

“你還不說實話是不是，沒拿，沒拿你這麽乖的趴在凳子上讓我抽？”他綁住她手，可沒綁住她腳。

“我再問你一遍，拿沒拿？”

她細白的脖子抽噎了一下，趴在凳子上的身形隱約萎靡了很多。她的聲音弱下來，但仍很肯定，“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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