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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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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10點左右的時候北郊區邊的療養院門口停靠著一輛黑色的保姆車。

車門被拉開時,從中走出了一名戴著墨鏡的時髦女郎。

她有著一頭像海藻般的長卷發,鮮艷的雙唇宛如盛開的玫瑰花,身後跟著幾名助理,保鏢,以及經紀人,浩浩蕩蕩地像是從電視劇裏走出來的千金小姐那樣氣勢十足。

經紀人李哥跟在身後看著眾星捧月的薛司妍,嘴角露出了自豪的微笑。

誰都沒有想到處在娛樂圈低下的十八線小藝人薛司妍會憑著冷門的仙俠劇《仙途》一夜爆紅,逆襲成為當紅的偶像明星之一,尤其是最近半年內劇本,廣告等等紛紛主動送上門,成為他手下最有價值的藝人之一。

原本薛司妍的發展他都設想好了,趁著人氣仍舊還在去參加一檔時下火熱的真人秀節目,在真人秀節目中累積到更多的人氣後,再安排接下最近很火熱的IP劇《我們的美好生活》,爭取在IP劇裏一夜爆紅成為國內當紅的一線女明星。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沒腦子的薛司妍竟然在真人秀節目中得罪了影帝顧流森,非但沒有積累到任何一絲人氣還敗壞了曾經的人設,被森粉們抨擊得一文不值,招黑地很。

“等一下見到顧流森了,就好好收斂收斂自已的脾氣,”李哥拍了拍自家藝人的肩膀,“就算你心裏不舒服忍著,好歹人家是大影帝,知不知道要做做表面功夫?”

“如果他不是影帝,我用得著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給顧流森道歉?” 薛司妍發了牢騷,越想越氣。

她又沒有做錯事情,為什麽要被人逼著小槍來道歉。

可再多的不甘心又能怎麽樣,如果她還想要繼續混圈那顧流森那邊的確得罪不起,眼下最糟糕的是她都不知道從哪裏得罪了這位顧大影帝,薛司妍一想到自已黑暗渺茫的前途,頓時像枯萎的鮮花那樣萎靡地不行,不禁意間擡頭一看北郊療養院這無個漆黑的大字,腳步不由地加快。

聽說這裏住的病人多半腦子有病,她真的不想走進這個療養院。

經紀人李哥敏感地察覺到自家的女藝人有臨場退縮的表現,趕緊上前拉著她走到了小角落邊,摘下墨鏡,臉上的橫肉一著急就一抖一抖:“我的姑奶奶啊,你想想你現在的處境行不行啦?已經有一個禮拜沒有接到任何一個通告了,裝上腦袋好好想一想這是什麽原因?”

“顧流森怎麽這麽小氣啊,”薛司妍小聲地抱怨,“我不就是說了幾句得抑郁癥女人的壞話,他用得著要這麽封殺我?”

事情是這樣的,某一天晚上結束真人秀節目拍攝後,影後許玥請大家吃小龍蝦,她們一群女人圍在一起嗑八卦,剛好說到易北川的老婆被人爆出了患有嚴重的抑郁癥,於是她插嘴就說女人得了抑郁癥一生就完了,今天說好聽一點被說是抑郁癥,明天說不定被爆出了是精神病,得了精神病的人就應該送到精神病醫院去等等……

“你是不是傻啊?” 李哥總算是弄明白了這起事件的原因,卷起手指惡狠狠地敲了敲薛司妍的腦袋,“你怎麽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已是怎麽得罪顧影帝了,給我聽好了,顧大影帝的媽媽起初就跟易太太一樣,只是患上了產後抑郁癥而已,後來在顧影帝三歲的時候整個人突然精神失常了。

“哎,你說你這是不是在大堂廣眾之下挖人家的傷疤?” 李哥頓了頓,頗有恨鐵不成鋼看了薛司妍幾眼,“別人都不敢接這個話題,就你這個傻白甜沖出去吧啦吧啦地說上一通。”

“那就算是這樣,顧流森也不能因此封殺了我,這也忒小氣了,”薛司妍越說越氣勢越不足,她慌得摘下了墨鏡,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又不知道顧流森的媽得了精神病,”

她以為這是一個插曲沒想到真的是得罪了人家顧流森,拉住經紀人李哥的手臂,著急地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李哥,那我該怎麽辦啊?”

“能怎麽辦啊,”李哥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我這不是帶你來這家療養院了嗎?”

“你的意思讓我去照顧那些精神病人,”薛司妍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嚇得立刻花容失色,“李哥,我……”

“誰讓你去照顧那些精神病人了,”作為一個經紀人,李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替手下的藝人解決爛攤子,“你不是說你有一個高中同學得了抑郁癥在這家療養院嗎,你可以打著關心高中同學的病情去看望她,再說人家顧流森是娛樂圈內出了名的孝子,隔三差五就會抽空去療養院看望顧媽媽,薛司妍,你稍微動動腦子啊! ”

“那你的意思要讓我作秀,還要去作秀到我高中同學身上,”薛司妍感覺到手心都在冒汗。

“我已經給你安排好八卦記者了,”李哥不以為然地說,“你最近的存在感太低了,必要的時候需要炒作一番好讓觀眾們知道還有你這一號人。”

薛司妍發現經紀人出的這個餿主意很糟糕,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只能閉口不說話。

“對了,你的那個高中同學叫什麽名字,我好安排認識的醫生讓你去探望她,”

“她啊,”這時的薛司妍已經走到了療養院的大門口,低著頭沈思了一會兒才說,“我高中同學叫童婳。”

一個命很好的女人,當初嫁給易北川的時候,她們班上所有的女同學都嫉妒了,薛司妍想,其實當初她說那樣的話有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嫉妒心發作。

“童婳,”李哥噢了一聲,“我怎麽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

“易北川的老婆,不就是叫童婳嗎?” 薛司妍勾起了紅唇,露出了一個得體的微笑。

總說她笨,自已又聰明到哪去,連她的高中同學是誰都不知道就敢帶著她來這家療養院作秀,呵呵。

陸嘉樹要帶著童婳去外面散步,小秋起先不答應,後來吳管家來了一個電話後,小秋就不堅持了。

出門的時候,小秋給童婳穿上了一件M家的羊絨大衣,給她戴上帽子,又圍上了一條明黃色的圍巾。

外面四月的天,正是萬物覆蘇的季節,氣溫大概有10幾度,不會太冷。

穿成冬天的童婳一走出病房門口,看到外面在草坪上散步的四五十歲的阿姨都穿了一件薄外套,頓時感覺到自已很傻。

她剛要摘下帽子跟圍巾的時候,被陸嘉樹制止住了。

“你身體不好,要註意保暖工作,不然會感冒,” 陸嘉樹的理由很冠冕堂皇,讓童婳的手不由地停頓了下來。

“可是我熱啊,”童婳還是摘下了帽子跟圍巾,隨手遞給了身後的小秋,小秋欲言又止,只好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小秋,你放心啦,我用最心愛的小餛飩向你保證,肯定不會感冒,”面對萌萌的妹子,18歲的童婳忽然開啟了撩妹模式,她拍了怕小秋的肩膀,又指著前面不遠處的小賣部,“我有些口渴了,你去幫我買三瓶可樂,順便再給我買一袋彩虹糖。”

陸嘉樹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童婳心情好地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

陸嘉樹忽然勾起了嘴角的一抹微笑,一個大膽的想法頓時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拉著童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小婳,我感覺你跟以前變得很不一樣了。”

自從這次自殺未遂醒過來之後,一向悲觀的童婳仿佛一夜之間回到了18歲變得開朗了起來,陸嘉樹暗暗地疑惑。

當然有區別啊,我以前是28歲,現在是18歲,能一樣嗎,不過18歲的童婳沒有當著陸嘉樹的面承認一切,她不是不信任陸嘉樹,而是覺得這件事情太過於匪夷所思,講出來也未必有人相信,而且她懷疑28歲的童婳得了什麽心裏方面的病,如果她向陸嘉樹坦白自已是18歲的童婳,那會不會讓陸嘉樹認為她得了什麽精神病?

“對了,”陸嘉樹看著童婳的臉頰,仔細觀察著她臉部的變化,雖然她跟以前一樣喜歡咬著手指思考問題,但眉宇之間褶皺卻消失不見了,秀氣的眉毛早就歡快地揚了起來,“你剛才在病房跟我說,你忘記了哪裏事情?”

陸嘉樹問這個話的時候,心跳加快了幾下。

“還能有什麽事情,”為了不穿幫,18歲的童婳做出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我一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已把以前很多事情忘記了。”

“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陸嘉樹的表情有些激動,可語氣卻不是很著急,“比如你忘記了那些事情?”

“比如啊,”18歲的童婳彎著腦袋想了想,“咦,嘉樹哥哥,我很好奇一件事情,你不是常常說長大後要娶我,那我現在怎麽嫁給了別人?”

說這個話的時候,她眉眼上挑狡黠地像一只偷偷使壞的小狐貍。

陸嘉樹直接楞住了,黝黑的眼睛忽然間溫和了起來。

是啊,為什麽長大後他沒有娶他的小青梅呢,這真的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陸嘉樹糾結地眉頭都皺了起來,看得童婳忍不住伸手撫摸著他的眉宇:“不要皺眉,嘉樹哥哥。”

“也許我們都長大了吧,各自遇見了各自所喜歡的人吧。”陸嘉樹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他沒有伸手握住她的手,反而跟她間隔出了一點距離,倒不是怕被傳出什麽流言蜚語,而是考慮到童婳已婚的身份,在名聲上來說總歸對她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那倒是的,”聳了聳肩膀的童婳毫無心機地回答,“我記得我高一的時候就喜歡上了易北川,不過那個時候看他的眼光像是在看神,沒想到10年,額,好奇怪,我到底是怎麽嫁給易北川的?”

陸嘉樹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聲音提高了幾分,“你居然忘記了你跟易北川之間發生的事情,那24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呢?”

“我忘記了啊,” 18歲的童婳無所謂地攤攤手,“至於24歲的那年能發生什麽事情,不就是大學畢業後找份工作然後再嫁給易北川嗎?”

“那你現在記得什麽?”

“18歲之前的記憶我都擁有,”她選擇了老實交代,“可18歲後的記憶我完全忘記了。”

陸嘉樹從不知道事情的轉折有一天忽然柳暗花明了,他只是一個心理醫生但不是專業的腦科醫生,不知道為什麽童婳醒來後會忘記這10年間所發生的事情,不過他很快想到了遠在國外的易北川,迫不及待地打電話想要告訴易北川這一消息。

“小婳,你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陸嘉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走到前面不遠處的梧桐樹下面,開始打長途越洋電話。

童婳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蕩著雙腳,雙手撐在椅子上聳著肩膀,她好奇地朝著四周看了看,越看越覺得奇怪。

就在這時眼前出現了一雙鮮紅色的高跟鞋,她順著鞋子往上看看到了一個熟悉人。

一身光鮮靚麗的薛司妍嬌氣地撐著一把遮陽的傘出現了她的面前,勾著鮮艷的嘴唇說:“好久不見,婳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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