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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好暖的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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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莫憑瀾發紅的眼睛和臉上的濕意,絕對不會有人相信這樣的男人剛才還哭過。

他去給長安倒了水,扶著她喝下,然後給她蓋了一層薄薄的被子。

親了親她的額頭,他說:“睡吧,我陪著你。”

“那你陪著我睡。”長安對他撒嬌。

其實她知道他滿腹的心事,這樣做也就是想讓他高興一點,忘記這些不好的事情。

莫憑瀾欣然同意,上床脫了鞋子。

他輕輕拍著長安,就像拍相思那樣,把人給哄睡了。

等人睡了,他躡手躡腳的下去,輕輕帶上門。

這個時候,他非常想要看到自己的一雙兒女。

被告知孩子子後花園的時候,他信步找了過去。

相思和青寶正在後花園裏玩。

花匠正在栽花,挖開了一個三尺深一尺多寬的土坑。

青寶一步邁了過去,可是相思卻膽怯了,她的小短腿兒試了好幾次,都沒有過去,急的快哭了。

此時他們身邊並沒有看到傭人,青寶只好鼓勵她,“你再試一次。”

相思蹲下,小腿兒橫過去想要夠到對面,可是另一只腳一滑,差點掉土坑裏,她嚇得大哭。

看護他們的傭人剛才去給他們拿果汁,此時回來看到就要上前去。

莫憑瀾攔住了他,不讓他過去。

青寶哄著相思,“你別哭,女孩子也不能隨便什麽事兒都哭。”

相思抽抽搭搭,“哥哥,我要找你。”

“我想想辦法。”青寶看著土坑,眼神認真。

忽然,他擡頭沖相思說:“我有辦法了。”

相思瞪大了烏溜溜眼睛看著他,很是崇拜。

青寶趴下,他把自己的兩條腿都橫過土炕,竟然用自己的身體做成了一座小橋。

他對相思說:“你慢慢的從我身上爬過來。”

相思卻不肯,“哥哥,你會痛的。”

青寶忙說:“沒事,我不疼,你那麽輕我不會疼,你快點。”

相思很聽話,她蹲下,手腳並用從青寶身上爬過去。

等她過去了,青寶再小心翼翼的爬起來。

“哥哥好棒。”相思拍著手歡呼。

青寶卻有些不好意思,他拍幹凈手上的土去拉她的手,“我們走吧。”

相思卻不肯,她的小手上下給他拍著身上的土,“要弄幹凈,媽媽看到又罵了。”

莫憑瀾看著這一切,眼睛裏熱熱的。

他覺得真驕傲,他有一對好女兒。

雖然他們出生後沒有得到父母的愛,可是都成長的很健康,都那麽懂事。青寶愛妹妹,妹妹尊敬哥哥。

心頭像是燃起一團火,莫憑瀾更加激蕩,為了他的兒女,為了他的家,他一定能救長安!

示意傭人過去,他自己卻不再去看孩子們,轉身往書房走去。

傭人忙拿著果汁去找孩子們。

陳橋要當新郎,莫憑瀾這幾天放他的假。

可是他心裏總不安,這會兒又回到了司令府。

剛好在書房外撞見了莫憑瀾,他忙問:“司令,您走的這麽快去幹什麽?”

“馬上給津門那邊發電報,讓人把吉爾送來,十萬火急。”

“是!司令,是夫人的蠱毒發作了嗎?”

莫憑瀾點點頭,卻沒有說別的。

陳橋也不敢問,轉身去辦事了。

這邊,莫憑瀾奮筆疾書,給赫連曜和白長卿一人寫了一封信,立刻送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他拿出了南疆的地圖。

餘州司令府裏正在籌備陳橋的婚事,一派的喜氣洋洋,可是燙手的山芋卻到了白長卿的手裏。

他看完信扔在桌子上,繞著屋子走了兩圈才鎮靜下來。

再拿起信,他又忍不住笑了。

這個莫狐貍,還說和自己是連襟,他的臉可真大!

忽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外面有個軟糯的女人聲音,“司令。”

白長卿把信件收拾好,才說了聲進來。

一雙纖細的手端著個黑漆描金托盤兒款款的走了進來。

女人身量高挑,穿著一件紅色無袖薄綢旗袍,兩只光胳膊嫩藕一般,纖細的手腕上帶著一個碧翠滴水的玉鐲子。

她放下托盤,擡起小發卷兒圍了一圈兒的臉,儼然跟餘思翰有五分相似。

“司令”嬌嫩的聲音猶如黃鶯出谷,“我給你沏了杯參茶。”

“謝謝。”他冷漠的應了一聲。

女人貝齒咬著下唇,顯然對他的冷漠感到了委屈。

她叫映秀,是白長卿的新寵,平日裏白長卿對她可是溫存有加,今天這是怎麽了?

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因為她不過是個替身。

對於替身而言,最怕的是正主兒出現。

白長卿前些日子把餘思翰從尹雪苼那裏接回來,說好了不再糾纏他,不但放他出府,還給安排在文管署工作。

他決定要做一回言而有信的君子,不見他不念他,甚至還去找了一個跟他有些相似的映秀來寵幸。

可就在剛才,莫憑瀾的一封信把他悉心掩埋的一切都喚醒了。

所以他才要罵莫憑瀾。

現在對著映秀,他就像對著一杯不合口味的冷茶,全然失去了興趣。

推開她,他揚聲道:“副官,備車。”

映秀泫然欲泣,“司令,您這是要出去?”

“嗯。”他又回過頭對她說:“我說過我的書房不要隨便進入。”

說完,他也不等映秀回答,就整著軍裝的領子大步走了出去。

帽子下的絲絲銀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文管署是個清靜衙門,說是管理書籍戲曲等風雅之事,其實就是一幫子騷雅之仕找了個喝茶聊天的地方。

真的那些口誅筆伐的文人,豈能是這個地方管理的。

白長卿到的時候屋裏正由一幫人在研究昆劇名伶秋先生才排的一出戲,咿咿呀呀唱念做打,好不熱鬧。

白長卿也愛聽戲,所以他沒打擾,只是站在門口,目光卻穿過紅男綠女,落在了角落裏一身白衣的餘思翰身上。

自從不穿女裝後,他又穿上了他的白西裝,油頭粉面的一個小白臉兒。

很多時候,白長卿就在想,到底自己是中了哪門子邪了,喜歡上這麽個東西。

做男人,他沒有莫憑瀾那樣精致美艷的容貌更沒有赫連曜那樣的雄才偉略;做女人,他沒有餘思瑤的溫柔賢惠也沒有映秀的嫵媚多情。

這小子,嘴碎性子驕脾氣倔,算起來真真沒有一樣入眼的。

可就是海棠花後的那一眼,讓他就跟著魔了一樣,連他是男女都不管了。

就算一時入魔他也認了,可是過了這麽多年,他竟然還是長醉不醒。

終於有人發現了他,頓時屋裏亂成了一團,恭恭敬敬的叫司令。

唯有角落裏的人手拿折扇八方不動,似乎還沈浸在美麗的故事裏。

白長卿一揮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他重重咳嗽了一聲,“你當著人都不給我幾分面子,還坐著呢,過來迎接我。”

餘思翰這才懶懶的站起來,他似笑非笑的說:“司令就當我死了的好,你這是見鬼了,鬼不用迎接你。”

他這麽說白長卿臉色變了,“這又是發的什麽瘋,誰惹你生氣了?”

餘思翰跟他擦身而過,慢慢的去整理剛才戲子們落下的戲服,“映秀,是你的新歡吧。跟她說說,我和她一點都不像,不要打著各種借口來看我,再怎麽說我也是個男人,別鬧出風言風語,到時候給司令戴上綠帽子。”

白長卿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人一推,就給推到了墻上。

餘思翰後背一痛,“你發的什麽瘋?”

“一個女人而已,你喜歡就送給你。小八,我找你是有正事,別這麽不待見我。”

他嘴一歪,眼睛卻不敢看他,“你能有什麽正事?”

“莫憑瀾給我來信了。”

這沒什麽稀奇的,長安總是和他通信,但是小八的瞳孔一縮,“是不是莫憑瀾跟你說了什麽?長安的身體不好了?”

他點頭,“嗯,她中的毒比我們想的要嚴重。”

“啊?”小八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那怎麽辦?”

“莫憑瀾正在想辦法,他想要聯合我和赫連曜進軍苗疆。”

“那你快去呀,你們三個人聯手一定能拿下南疆。”

白長卿緩緩放開他,“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容易?這天下才安定了幾年?再說了,南疆不比別處,到處是霧漳沼澤毒蛇猛獸,人更是野蠻不遜。歷朝歷代有幾個人能收服南疆的?”

小八不服氣,“那是因為他們沒有你們現在這麽先進的武器,上次炮轟的不是挺好嗎?再轟就是了。”

白長卿失笑,“一聽就是個沒打過仗的孩子。先不活炮彈的射程,要是我們真把南疆轟爛了,估計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站出來說我們。南疆多數人都是普通的民眾,他們只求安定的生活,難道就真的全讓人家死嗎?”

餘思翰不高興了,“你的意思是不想出兵幫他了?”

“代價實在太大了,我不想冒著天下大不韙的危險去幫他。”

小八的語氣一下就軟了,“求求你,幫幫他吧,要不長安就沒命了。”

“可是……”

白長卿沈吟不語,顯然是不想幫。

小八給他跪下了。

“白司令,我求求你幫幫長安吧,她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了。”

白長卿伸手去扶他,“小八,你這是做什麽?”

“求你。”

白長卿把他給扶起來,“你我之間何必這樣?”

小八心裏恨的很,話說的漂亮,你倒是答應呀。

可面上還是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那你是答應了?”

白長卿做出深思狀,“小八,打仗不是兒戲,現在莫憑瀾腦子不清楚了,我更要冷靜的替他多想想。”

小八臉上一冷,淡笑道:“那司令想吧。對了,我剛好跟您請個假,去看看我那妹子。”

白長卿摸著小八,似笑非笑的說:“小八,你又讓我為難了。”

“這有什麽為難的?您也知道,這裏就是個閑散衙門,有我沒我都一樣。至於您,自然是看不到我更好了,為難嗎?”

看著他挑眉毛動眼睛一副嘲諷的模樣,白長卿特別想把人給怎麽著了才開心。

這麽想著,他也是這麽做了。

坐在椅子上,他眼睛看著小八,“小八,陪我一晚,我就出兵。”

說完,他等著小八暴跳如雷或者是破口大罵。

卻沒有想到小八眉眼一彎,“好。”

這就答應了?白長卿勃然變色。

看著那男人甩袖子走了,小八臉上的笑才收起來。

太擔心長安了,而且他更想去看看自己的雙胞胎外甥,便起身回自己房間裏去收拾東西。

白長卿從小八這裏走了後,一肚子的怒氣。

副官看著急壞了,想法子給司令消火氣。

“司令,要不你去小蝶姑娘那裏聽個曲兒。”

小蝶是名伶,因為傍上了白長卿這棵大樹身價倍增,不是大戲一般都不出場兒,現在住在霞光路白長卿送的房子裏。

白長卿點點頭,他沒有必要跟餘小八置氣。

小蝶是許久沒見白長卿,喜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她又是沏茶又是倒水,忙的腳不沾地。

白長卿覺得煩,“行了,你就安靜的唱個曲兒給我聽吧。”

小蝶忙拿捏了身段兒,給他唱起了牡丹亭。

平日裏,白司令最喜歡這個。

可是現在只聽了兩句,他就覺得膩歪。

好容易在這裏熬到了天黑,他就站起來。

小蝶一直唱,白長卿不說停她也不敢停,現在看到他站起來忙問:“司令,您想吃什麽?”

“走。”

“走?您不留下吃晚飯嗎?”

白長卿看了她一眼,小姐水汪汪的眼睛正看著他,惹人憐愛。

“小蝶,你是個好角兒,還是回到戲臺上才能有光輝,別整天憋在這房子了。”

小蝶何其聰明,一聽就哭了,“司令,您這是不要我了?”

白長卿並不回答,大步離開了這裏。

車上,副官小心翼翼的問:“司令,去哪裏?”

“去小八家裏。”

副官就知道,轉了一圈兒還是得回去。

小八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一個小皮箱而已。

反正是去自己妹妹家,缺什麽再要,重要的是要給倆外甥買禮物,這個要等明天去洋人的大百貨公司買。

給相思買個洋娃娃,再買件漂亮的衣服,青寶就買個仿真的小手槍好了,還有玩具小汽車。

想到這裏,他心裏美滋滋的。

忽然,外面傳來了狗叫。

他養了一條牧羊犬,這狗子別看叫聲大,其實是個慫貨膽小的很。

他忙出去,大喊了一聲,“小白,你嚷個什麽勁兒?”

“小白,你明明是一條黑狗你叫它小白?”

看到白長卿,小八嚇得魂兒沒有了一半,他這不是根據某人起的嗎?

本來準備天天對小白呼來喝去,沒事兒就罵罵出氣,可是沒想到這狗特別會討好他,現在小白儼然成了家裏的老大,比他地位都要高,哪裏還舍得打罵呀。

但是卻沒想到給白長卿撞見了,他很是難解釋呀。

看到狗耳朵上的一撮白毛兒,他立即來了主意,“對呀,雖然是黑的,但是它的耳朵這裏有白的,叫小白有錯嗎?”

白長卿勾起嘴角淡淡的笑,“我還以為你對我舊情難忘。”

小八哼了一聲,“我對你有情?”

“沒有,那麽現在培養。”

看著他逼近的身形,小八真是怕了,“你站在那兒我們好好說話,小心我放狗。”

副官還一直跟在白長卿身後呢,一聽他要放狗就拔槍,子彈上膛。

小八差點給氣抽抽了,這群土匪。

白長卿揮揮手,讓副官退下,對小八說:“我餓了,陪我吃飯。”

小八實在不願意招待他,“我們家裏沒做飯。”

“副官,讓聚仙樓炒幾個送過來。”

小八無計可施了,只好坐在他對面。

副官辦事兒麻利,不過是半小時,飯菜就送來了。

這期間白長卿一直手支著額頭,看小八逗小白。

飯菜送到了餐廳裏,白長卿對他招手,“放下你那個小……白,那瓶好酒出來。”

“我這裏沒酒。”小八提高了警惕。

“沒有,我自己去找。”白長卿又怎麽不知道小八喜歡收集好酒。

小八攔住了他,要他去找還不知道拿多貴的呢,他自己去找了一瓶年份低的紅酒放在桌上。

白長卿給他也倒上,“陪我喝一杯。”

“我祭酒了。”

“放開那條破狗,過來喝酒。”耐心都要被他給磨光了。

小八氣呼呼的拎著狗耳朵,“我這狗哪裏破?你說說,哪裏破。”

“好好,你的狗好,是好狗。”

“小白來,給老白舉個爪說謝謝。”

白長卿摸著下巴想,小混蛋呀,說什麽不待見我,弄條狗也要整天喊著我的姓,你是多想我。

他脫下了軍裝,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衣,還把袖扣卷起。

他這樣子讓小八提高了警惕,“餵你,別這麽坦然,我家裏沒有人伺候你。”

小八不愛用下人,家裏只有一對五十多歲的老夫妻。

白長卿就跟在自己家裏一樣坦然,“不還有你嗎?”

“哼。”

小八傲嬌的樣子要多可愛有多可愛,反正白長卿是這麽覺得。

這些時日以來的疑問和不安好像在面對他的時候統統都沒有了,白長卿覺得很放松。

這晚,他們喝了好多酒。

最後小八喝的不知道東西南北,趴在了桌子底下。

他去扶他,“小八,醒醒,回屋裏睡。”

“小白,你過來,給我叫兩聲兒。”

“餘小八,再發酒瘋我把你給扔出去。”

小八拍著他的肩膀,“你叫的一點都不好聽,跟那個白長卿一樣。”

這真是大醉了,白長卿該不該抽他倆巴掌?

“我送你回房間。”

小八卻甩開他,“別碰我,別碰我,別碰我。”

一連說了三個別碰我,他神情激烈,忽然嗚嗚的哭起來。

“這是怎麽了?”白長卿嘆了口氣,只能好好的去哄他。

“不要你管,他,他不要我了。”

白長卿心裏咯噔一下,小八心裏還是想著赫連曜嗎?

他去拉他,“不要緊,你還有我。”

“你,你不懂,你一點都不懂。”

“好好,我不懂,你先從地上起來。”

“不要,我要等他來管我。小白,小白,去找他。”

忽然,滿心的苦澀變成了激動,白長卿緊張的嗓子發幹,心跳也加快。

“小八,你讓小白去找誰。”

“找那個討厭的人呀,他真討厭,包戲子養女人,把我當女人藏起來卻不敢承認我們的關系,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喜歡,可我怎麽還是忘不了他呀,我要走,離開這裏,永遠不要見他。”

白長卿如遭雷擊。

他一直以為小八根本就不喜歡他,他甘願為了赫連曜死,自然是喜歡赫連曜。

現在才明白小八對他疏離的態度只是因為他把他當成女人藏起來,他沒有勇氣承認這段會被世人詬病的關系。

要是赫連曜,如果他真心喜歡小八,哪怕是不被世人承認,估計也不會妥協吧。

可自己,怕被世人唾棄怕被家族埋怨怕成為軍政笑柄,卻從不怕小八傷心失望。

白長卿,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江山萬裏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白長卿出身世家,從小讀著聖賢書長大的,是典型的封建大男子主義。他不同於莫憑瀾出身市井一心鉆營不顧世人的尖銳扭曲,也不同於赫連曜出身軍閥世家殺伐果斷鮮血滿身,他是個要面子也要裏子的人。

說白了,就是當了婊子還想要立牌坊的那種。

莫憑瀾,可以弒父奪天下,分開妻兒三年還能追回莫長安;赫連曜卻是不顧尹雪苼頂著害死他父母罪名依然對她寵愛有加,相比而言,自己和小八沒有仇恨,只是因為他不是女嬌娥。

他楞楞的在思考,小八卻爬起來走到了院子裏。

小白跟在他身邊狂吠不止,好像要阻止他出去。

副官和傭人都驚動了,他們楞楞的看著卻不敢行動,等的是白長卿的一句話。

白長卿嘆了口氣。

白長卿呀白長卿,如果你沒有勇氣就離開這裏,永遠離開他的心裏,還給他真正的自由吧。

他默默的拿起了軍裝和帽子,對門口的副官說:“去備車,我們回去。”

“是,司令。”副官從善如流,可腿卻遲疑了一下才挪動。

白長卿深吸了一口氣,追過去把小八拉住,他對老夫妻說:“把少爺給拉進去。”

說完,他放開他,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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