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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這個孩子要姓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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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晏瑾慢慢逼近她,唇尖擦過她的唇,像是情人之間的親昵,“雪苼,我喜歡你的聰明,但是女人太聰明了真的不好,她會以為男人都是笨蛋。我做了這麽多想要的是什麽,難道你要給我赫連曜的孩子嗎?”

“鐘麟學長,你變了。”她這個時候這樣稱呼他,無非是想換起他的人性以及對她以往的情意。

可是,人變了,有了權利就有更大的欲望,這個女人是他想要的而且已經得到,就不需要再壓抑委屈自己。

她忽然感到難過,不由得垂下睫毛,一滴淚水劃過了臉頰掛在下巴的地方,似墜未墜。

看到她的眼淚,傅晏瑾的心像被燙了一下。

他在做什麽?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雪苼呀,人到了手裏,他怎麽變得這麽不是東西?

雪苼終於喚起了他僅有的一絲溫情。拿了帕子給她擦眼淚,“雪苼,對不起。但是你也要體諒我,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生下別人的孩子,而且我要跟你成親,這個孩子更是要不得。”

雪苼溫柔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既然他不跟她動怒她也還是要哄著他來了,“成親?你覺得這不是個笑話嗎?鐘麟學長,別說我是個殘花敗柳,就算是個清白姑娘以我的身份嫁給晉州大帥都是高攀。難道你沒有想過,到了今天這樣的地位,你的婚姻已經不能自己做主了嗎?”

“能,我是大帥不是少帥,我母親左右不了我。”

雪苼苦笑,“我們拭目以待,但是,我應該和你好好談談條件。”

“條件?”擰起眉頭,傅晏瑾不覺得雪苼有資格跟他談條件。

“嗯,我現在人在這裏,但是心不在,你願意你得到我的人嗎?”

傅晏瑾當然不願意,讀書人骨子都有些浪漫和清高,他希望的是和雪苼琴瑟和鳴恩恩愛愛。

“你想怎麽樣?”

“讓我回雲州,這個孩子如果保不住就是他的命,要是能保住就讓我生下來不能加害他,以後不論是妻還是妾,我都認了。”

傅晏瑾眉間掠過一絲隱忍,“不行,你呆在晉州,去雲州我不放心。還有,這個孩子就生下來,以後不管是男是女,他都姓傅。”

雪苼尖叫,“傅晏瑾,你瘋了嗎?”

傅晏瑾大手捏著她的肩膀,非常用力,“我沒有,雪苼,我只是告訴你,這個孩子我認了。”

就像當頭給了一悶棍,雪苼眼前金星直冒,她沒有想到傅晏瑾會讓步到這裏,不過話說回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在這些官宦之家,親生的都自相殘殺,更何況死對頭的孩子。

但是,她也沒有辦法,只能過的一時是一時,便點頭答應,“好。”

傅晏瑾下炕。“你讓人來收拾一下,我去跟我娘說,我們年底成婚。”

“傅晏瑾……”

他沒聽雪苼的話,大步走了出去。

雪苼搖搖頭,他是不是太天真了,成婚?說著玩呢。

果然,在何氏的臥房裏,傅晏瑾說要跟跟雪苼成婚,何氏翻了茶杯。

傅晏瑾把杯子撿起來,又吩咐下人打掃,笑著對他娘說:“母親,有這麽驚訝嗎?”

何氏如論如何都當不了慈母了,她把茶杯重重一放,“鐘麟,我何止是驚訝,都驚嚇了。”

傅晏瑾笑笑:“您還會這麽開玩笑。”

“什麽是玩笑?你當我不知道她是誰?雲州城裏出了名的交際花,赫連曜玩兒剩下的,你要是娶個這樣的女人,是讓全天下的軍閥都笑掉大牙嗎?鐘麟,你要玩她我不管,反正你爹也曾把書寓裏的姐兒帶回家做妾,但是覺不能做正妻。”

傅晏瑾給何氏的杯子裏蓄滿茶,“母親,我跟雪苼從上學的時候就情投意合,中間是發生了很多波折,但她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她是個很好的女人,聰明能幹,只要您肯接受,一定會喜歡她的。”

何氏看了兒子幾眼,“你就真的那麽喜歡她?”

“非她不娶。”

“不怕天下人恥笑?”

“沒她,有天下人都不算什麽。”

何氏氣的打跌,“好,傅帥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當娘的也老了,我不管。”

傅晏瑾還賴賴的膩著她,“母親,您不能不管,哪有當娘的不管兒子的婚姻大事?”

“我管的了嗎?”

“雪苼性格很好。要是找個軍閥的女兒來氣您還不如找個聽話的,您說對不對?”

何氏冷笑,“她能聽我話?才怪!”

何氏不能一味的拒絕,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說到底現在晉州說的算,她不能把事兒鬧僵了。

她擺擺手,“你先下去吧,我得好好想想,我這老婆子年紀大了經不起刺激,你讓我慢慢考慮。”

見母親說考慮。傅晏瑾就覺得有戲,他笑著說:“那母親你好好想想,我下去了。對了,雪苼懷了我的孩子,你把這個也考慮進去。”

"什麽?”何氏一陣頭暈,她的兒子這樣要往死裏折騰她呀。

下了這個重磅炸彈,傅晏瑾便退出母親的房間,他對貼身的侍衛說:“這幾日要密切註意著老夫人的動靜,飄雪院那邊多加派幾個人手,要是雪苼夫人有什麽閃失。我扭掉你們的腦袋。”

“是,大帥!”

傅晏瑾他不傻,從他自己身上得來的經驗,後宅鬥爭的殘酷向來不輸給戰場,母親說考慮很可能是緩兵之計,他不會讓人傷害雪苼,否則他豈不是比赫連曜還沒用?

愛到深處,就有一種畸形的病態,他想占有她,想給她赫連曜都不曾給過的東西。她想要他後悔,為什麽沒等著他去娶她而愛上了赫連曜。

房間裏,何氏倚著大迎枕生氣,這胸口給兒子堵的死死的,喘氣兒都困難。

正在這時,傅晏瑾父親的五姨太來給她請安,她向來跟何氏要好,又沒有生養過,所以在激烈的宅鬥裏活了下來,現在經常幫著何氏出謀劃策。

五姨太給她捶著腿。“太太,您這是怎麽了?”

“還不是我那孽障兒子,非要娶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

五姨太在那天的家宴裏見過雪苼,那麽跋扈的傅明珠都給她制住了,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五姨太試探著問:“那你準備怎麽辦?”

何氏撫著胸口發洩,“我還能怎麽辦?難不成把那女的給殺了?鐘麟嘴巴上不說,他一定會防著我,到時候就傷了母子感情。”

“這倒也是,太太一向是看重和大帥的女子情分……對了,您不用出面,這事兒有人做。”

“你的意思是……”

“傅明珠恨尹雪苼恨的要死,你適當的給制造個機會,還怕那個蠢貨不動手嗎?”

何氏輕輕的打了五姨太一下,“你這蹄子就是鬼心眼多,要是這次能成功,我呀,過年給你包大紅包。”

五姨太忙謝過,“太太的賞賜我是不要的,我能在大帥府裏陪著太太解悶,給我養老就知足了。”

“這你放心,老爺一幫妾室就剩下你一個了,我當然要好好對待。”

聽到對待倆個字,五姨太覺得後背一陣發冷,她想起了傅雅珺她娘的死。

第二天,傅晏瑾陪著母親吃飯,何氏給了他給痛快話兒,準了。

傅晏瑾沒按奈住興奮的心情,差點把米粥都給撒了,他抱了抱他的母親,“娘,您真同意了?”

何氏有多年沒和兒子親近了,沒想到兒子抱她一下還是托了別的女人的福,她有些酸楚,“是呀,都有了你的孩子我還能說什麽?不過鐘麟你被犯糊塗,這孩子是你的嗎?”

這句話戳到傅晏瑾的心窩子裏,他低下頭,一絲苦澀從心裏升起,他勉強笑著,“這是當然。這個可不能亂認。”

何氏攏攏頭發,“但是這婚姻大事不能潦草了,現在離著新年還有倆個多月,怕是來不及了,但是她的肚子又等不了,這未婚生子太難聽,就這麽著,臘月二十六,你們成婚。”

傅晏瑾沒有想到母親連日子都算好了,他有些感動。“謝謝您,母親。”

“好了,你一個大男人別整天在家裏膩歪,有時間多去軍營走一走。”

“母親放心,我一定很勤勉的。”

何氏點頭,“那我這幾天帶著她去外頭逛逛,買點料子好做衣裳,嫁衣的繡工覆雜,沒有一個月出不來。”

“母親,我們想舉行西式的婚禮。”

何氏聽著膈應。“我可以依著你們,但是這紅袍嫁衣也得穿,祖宗還得拜。”

傅晏瑾覺得母親的話也沒毛病,便答應了,“好,我再和雪苼商量,母親那我先走了。”

傅晏瑾走了後,何氏扔了在手心裏皺成團的手絹,她跟下人說:“去請飄雪苑的雪苼姑娘。”

雪苼自從那天不吃加料的燕窩後身體還不錯,一直沒覺察出什麽不舒服的。以前她以為離開了赫連曜自暴自棄不吃飯。現在卻因為有了孩子使勁兒吃,她妊娠反應的厲害,往往吃了吐吐了吃,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先是傅晏瑾讓人來說太太準了婚事,又有人來請她去見太太,雪苼不知道傅晏瑾怎麽跟他娘說的,但是看他娘的脾性,這事兒簡單不了。

她到了何氏的臥房,行禮問好。

何氏雖然對她還是淡淡的,卻也沒有以前的抵觸。她身邊還坐著個中年女人,雪苼依稀記得是五姨太。

何氏說:“雪苼,鐘麟跟我說了你們的事,我老了,也管不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只好隨著他,你是什麽身份自己清楚,我也不多說,只希望你好好恪守本分別給他丟臉。”

雪苼聽的一楞一楞,但是何氏沒有提孩子。難道他沒有跟她說?

其實這個孩子在何氏心裏是不承認的,雖然傅晏瑾說是他的,但是他才跟雪苼在一起多久,就算是這好說也不好聽,何氏是打算犧牲了這個孩子。

“你收拾一下,我們去采買些東西,主要是為了你的嫁衣,你這沒有嫁妝……”

“夫人,可以派人去雲州,布匹綢緞尹家的鋪子應有盡有。其實我可以回雲州待嫁。”

何氏給搶白,頓時不悅,“我知道你有錢,可是這是冬天,天寒地凍的又隔著雲州那麽遠,你來來回回不嫌麻煩我們還嫌呢,嫁妝我只是隨口說說,我們大帥府還差你那點東西嗎?不過女人也不用賺那麽多錢,你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就成,至於你的那些產業。都讓鐘麟去打理好了。”

何氏好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雪苼辛苦覆興的尹家商號占為己有,世間哪有這樣的好事!

她微微低頭,“夫人,我家還有個弟弟,這家裏的商鋪他自會打理,不勞煩大帥。”

何氏沒想到自己給頂回來,她早打聽好了,尹雪苼真正賺錢的是她的紡織廠,不管她答應不答應,反正雲州現在給他們握在手裏,這紡織廠也跑不了。

“你隨便吧,趕緊回去收拾,我們走。”

雪苼回房間換上貂皮大衣,她本來不喜歡這種動物皮做成的衣服,覺得太過殘忍,可是晉州冷的穿別的衣服就跟光著一樣,她在貂皮裏又穿的很厚,帶好了槍和匕首。

她不傻,知道自己步步荊棘,但是為了孩子,她會拼。

坐著汽車她跟何氏上了街,在一家旗袍店停下。

何氏早打聽好了,傅明珠今天也來取衣服。

一進門,她借口肚子疼帶著五姨太不見了人影,讓雪苼自己在看花樣。

雪苼隨便翻著一匹紅錦緞,這樣的貨色實在算不上中上等,但是做夾綿旗袍勝在結實,但也算實惠。

正看著,外面一陣響動,跟著傅明珠走了進來。

她往裏看雪苼往外看,倆個人打了個照片,頓時傅明珠就炸了。

本來想一個箭步沖上去,但她還算有腦子,怕再鬧家宴上的那一出,便擺手對後面的丫頭老媽子,“給我把這個女人按住。”

什麽樣的主人養什麽奴才,傅明珠的女仆都非常強悍,上前就要抓雪苼。

“慢著!”

雪苼呵斥了一聲,並沒有害怕。

“小賤人。你以為我還能讓你有拿槍的機會嗎?我今天一定扒光了你扔到寶福大戲院去,讓整個晉州都知道你有多無恥。”

雪苼頗為同情的看著她,“你這樣不對,你一個做長輩的每次弄得這麽狼狽實在不好看,我勸你還是老實點。”

傅明珠以為雪苼是在嚇唬她,頓時跟個老母雞一樣咯咯笑起來,“你作死呢,現在我就看看我們誰狼狽,動手。”

還沒等婆子的手碰到雪苼的衣服,忽然被一陣大力給甩出去。傅晏瑾派給雪苼的保鏢出現了。

他們雖然不敢打傅明珠,但是她的下人卻不管,霹靂啪啦的一頓臭揍,直到雪苼喊停才住手。

傅明珠早就嚇傻了,雖然她出身將門可是草包一個,現在抱著頭喊:“你敢打我試試。”

“我不敢打你,我怎麽能動手打一個長輩呢,您說呢,我的姑姑。”

“呸,誰是你的姑姑?”

“傅晏瑾要跟我成親了。到時候你還得給紅包呢,不過現在店裏的東西怎麽算?我沒錢的,麻煩姑姑把人家的損失給算上。”

傅明珠想抵賴,雪苼一瞪眼睛,“姑姑既然不想給錢,我看你手上的玉鐲子不錯,不如就陪給店家。”

傅明珠這鐲子值好多錢,她自然不能給雪苼,氣的哆哆嗦嗦掏出銀票扔在地上,“尹雪苼。你給我記著,走!”

看著她的背影雪苼搖搖頭,然後對手下的保鏢說:“你們把東西收拾一下,這弄臟的布料我們買下,你們拿回家給父母媳婦孩子做件衣衫。”

保鏢們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好事,頓時千恩萬謝,雪苼在他們心裏的形象頓時偉岸起來。

店夥出來,雪苼把傅明珠給的銀票遞到他手裏,“這弄壞的幾匹布我們買下了,至於嫁衣急用你們的錦緞就行。”

“謝謝姑娘。”說著。店夥去接銀票,乘機在雪苼手裏塞了個東西。

雪苼感覺到手裏的異物,眼睛裏閃過懷疑,那點夥卻很快離開了。

雪苼借口要去茅廁,她躲了進去,手裏是一個疊的四四方方的小紙片,她打開一看,是個地址,城北永定門大街貴安堂生藥鋪。

雪苼又看了一遍把地址熟記在心後才把紙片扔在茅廁裏,用水沖走。

她出來的時候何氏和五姨太竟然又回來了。

雪苼只是淡淡的打了招呼,並不提剛才的事。

何氏看了看五姨太,五姨太心領神會,“剛才我們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是幹什麽呀。”

雪苼笑著說:“剛才遇到了姑姑,她的人不小心弄壞了幾匹布。”

何氏心裏氣的狠,可是又沒法子發作,她的好兒子給這賤人配了保鏢,比對他老娘都好。

雪苼對她說:“夫人,我已經選好了,還要繼續逛嗎?”

何氏氣呼呼的說:“逛什麽逛,回家。”

雪苼勾起嘴角,等她們出門口才跟在後面。

一路上,她小心留意著晉州的道路,她不熟悉,不知道永定門在哪裏,那幾個保鏢雖然會保護她同時也會監視她,要她怎麽才能去貴安堂聖藥鋪?

雖然不知道送信的是誰,但是雪苼能感覺到一絲絲暖意,就像大風雪裏的火爐子,本來孤軍奮戰一場辛苦的她,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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