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炆龍的煉藥室充斥著硫磺的味道，屋子裏的坩堝架上燉著不同顏色，冒著泡的魔藥。馬靈瓏其實也有一個差不多的煉藥室，只是沒有這個房間裏的東西多，她走到其中一口坩堝旁邊看了一眼，一時間沒有看出沸騰的液體究竟是用來做什麽藥引的。

馬靈瓏不會把馬炆龍當成自己，他們的差距相當大，男人的法力顯然高出馬靈瓏許多，並且，他們的喜好也不同。

馬炆龍為女孩兒倒了一杯濃稠的黑咖啡，苦澀的香氣混合著魔藥的味道讓空氣變得異常難聞。

“我喜歡喝甜的。”馬靈瓏道，“你確定杯子裏的咖啡而不是魔法藥水？”

“抱歉，我沒有糖。”馬炆龍喜歡吃苦的東西，這其中也包括飲品。

“奶也可以。”

“也沒有。”馬炆龍思考了一下，然後用魔杖指著最角落的櫃子，“但是我有餅幹。”

馬靈瓏註意到那條原本蜷曲在屋頂的墨綠色小蛇在這個時候猛地舒展開來，三角形的蛇腦袋對準從抽屜裏飛出來的一盒草莓口味兒的小熊餅幹，紅色的蛇信子不斷地從嘴裏吐出來又縮回去，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

“你兒子的？”馬靈瓏立刻判斷說。

“嗯。”馬靈瓏不認為他沒有察覺到綠蛇的跟隨，馬炆龍好像是在故意無視它，“我有咒語可以分享給你，一部分能幫助你們守住魔法世界的出入口不被滅霸輕易攻破。”

馬靈瓏很快的吃完了一盒小熊餅幹，當她打算再次向馬炆龍索要的時候，綠蛇已經爬到地上，並且隨時打算朝馬靈瓏獻上它的毒牙：“不急，我想聽聽有關這邊的事，還有誰死了，在魔法世界？”

“盧修斯，麥格教授，韋斯萊夫婦……”馬炆龍逐一念出那些熟悉的名字，“很多人，你所能想到的全部，現在韋斯萊家只剩下了羅恩和赫敏，哈利和德拉科為了自己的孩子犧牲了。我猜在你的世界他們是男孩兒，所以你表現出了驚訝，但在這裏，哈利是女孩兒，她跟德拉科結了婚。”

馬靈瓏一時之間不知該回應點什麽，哈利和德拉科結婚本該是值得深入挖掘的有趣內容，但她沒有問出口，她看得出馬炆龍有多麽痛苦地說出那些人的名字：“斯內普，他怎麽樣？”

“斯內普？”馬炆龍起初有些許的詫異，幾秒後了然，“他很早就死了，伏地魔為了奪取他的魔杖殺掉了他，用蛇，你知道，就是伏地魔最後的魂器。”

“你不在那裏？”馬靈瓏問，“你和斯塔克，你們應該可以救他的。”

“我不在那兒。”馬炆龍說，“我和托尼，當時都在索科威亞。”

這個世界有很多細節都跟馬靈瓏的世界不同，或許馬炆龍比女性的她厲害多了，行事也非常果斷，但是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也同樣難以估計，馬靈瓏從男人口中了解到不少信息，它們在她的世界都沒有發生過。

比如浩克，他曾完全失控，托尼不得不將他強行扔到外太空之中。

“至少，伊森還活著。”良久，馬靈瓏道，她用安撫地語氣對他說。

“我聽托尼說了。”馬炆龍用相同的口吻回應道，“你的丈夫，他告訴我有關你們認識的過程，那不是你的錯，伊森一心赴死。”

“但總會受到影響不是嗎，就像你對那些死去的朋友。”

房間變得安靜起來，除了坩堝裏沸騰的魔藥發出咕嚕的聲響，馬靈瓏吃掉最後一粒餅幹：“我還能再吃一盒嗎？”她搖了搖手裏已經空了的小熊餅幹盒。

“最好不。”馬炆龍直白地說，他看了一眼蛇的方向，“如果你餓了，我可以帶你去餐廳。”

馬靈瓏拿出魔杖對準裝有餅幹的櫃子：“沒關系，這個挺好的。”

耶夢加得憤怒地張開嘴巴亮出毒牙，他朝馬靈瓏的小腿肚子像彈簧似得的跳了過去。

“住手！”馬炆龍一把揪住蛇的脖子將耶夢加得提了起來，“給我變回來！”

恢覆人形的男孩兒依舊是一臉的憤憤不平，他眼睜睜的看著馬靈瓏將櫃子裏最後一盒屬於他的餅幹也吃完了：“她是你的另一個外遇嗎爸爸，我是絕對不會叫她媽媽的。”耶夢加得冷冰冰地說，“就算她的頭發也是黑色。”

馬炆龍怒意滿腹，卻又無從發洩，他沒有回答兒子近乎無禮的提問，而是指著門口厲聲道：“出去。”

“她把我的餅幹都吃完了。”耶夢加得控訴，“那是我的。”

“她是客人。”馬炆龍道。

耶夢加得不滿地道：“你答應過媽媽，你說你不會愛上別的女人。”

覆仇者基地的警報器突然響了起來，聲音透過魔法屏障顯得有些沈悶，馬炆龍的表情陡然變得異常凝重，他很快接到其他覆仇者傳來的信息。

看起來是緊急事件。

“我得離開一趟。”馬炆龍對馬靈瓏道，“曼哈頓的街道受到外星飛船的撞擊，我得召集巫師修覆街道。”

“需要幫忙嗎。”馬靈瓏道。

“我們不能同時出現在公共場合。”

“我不認為有人能夠分辨得出你我。”馬靈瓏看了一眼耶夢加得，小男孩兒似乎把她當成了壞女人，“包括你的兒子。”

“宇宙次序不允許。”馬炆龍道，“我們的磁場會讓空間扭曲，兩個托尼也是，你們頂多只能待到今晚淩晨之前，否則就回不去了。”

“我還以為我們有足夠多的時間討論魔法。”

“我會給你一本書，上面記錄著所有對付外星人的咒語，你把它們教給學生，還有其他老師。”

“等等。”馬靈瓏道：“你見過娜塔莎.斯塔克對嗎？”鑒於耶夢加得的反應如此過激，想必當年托妮出現時，她對馬炆龍的熱情令男孩兒感受到了危機。

“是的。”馬炆龍回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盡管洛基已經不在了，但我無法回應她的感情，我只愛洛基，我也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我不會讓洛基出事。”馬靈瓏道，“我不會給他救我的機會。”

“我也希望。”馬炆龍急匆匆地對耶夢加得道，“不可以對她無禮聽到了嗎。”

“為什麽。”耶夢加得不服氣的說，“她又不是麻瓜。”

馬炆龍道：“因為她是我。”

馬炆龍離開以後，耶夢加得就與馬靈瓏自動保持著一段距離，他陰陽色的眼睛專註地盯著對面的陌生女人。他無論怎麽看也無法將馬靈瓏跟自己的父親聯系到一起，除了一絲莫名的親切感，男孩兒看著馬靈瓏在父親的煉藥室肆意走動，隨便碰觸那些屬於他父親的私人物品。

“你真的是從另一個宇宙過來的？”耶夢加得忍不住開口問。

“你的父親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馬靈瓏頭也不回的答。

耶夢加得對馬靈瓏顯然有所忌憚，如果她真的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馬炆龍：“我不相信，你一定是為了勾引爸爸才編的謊話。”

馬靈瓏轉過身來：“我承認我很有魅力，但我不是自戀狂。”

耶夢加得想了想說：“你沒有媽媽好看。”

“那又怎麽樣，你媽媽已經不在了。”馬靈瓏不客氣地道。

男孩兒邪惡的眼睛頓時蒙上一層水霧：“不準你提媽媽！”他拿出魔杖，卻立刻被馬靈瓏的咒語擊落在地。

“別激動孩子。”馬靈瓏將男孩兒的魔杖轉移到了自己手裏，“你應該試著禮貌一點兒，這樣，或許我就願意告訴你，為什麽你的爸爸總是對你視而不見。”

在警報器響起來的時候，托尼立刻出動了無人裝甲軍團，他對著屏幕了解了警報啟動的原因，然後便不再持續關註。他為自己續了一杯酒，又給斯塔克倒滿，顯得輕松自在。

“剛才那姑娘是誰？”斯塔克問，兩分鐘前，一名穿著藍色緊身制服的金發女郎走進托尼的私人實驗室，女人的制服胸前有一顆金色的多角星。她來去匆匆，只跟托尼簡單的說明了曼哈頓街道出現的狀況。

“卡羅爾.丹弗斯（Carol Danvers）。”托尼道，“我們叫她驚奇女士（Ms. Marvel），超能力者，她是擊敗滅霸的關鍵人物，看起來你這會兒還沒有找到她，甚至都沒有聽過她的名字？”

“要到什麽地方找那位神奇的女士？”斯塔克問。

“我想這是時間問題，她遲早會出現的，不用急。”托尼聳了聳肩，並不打算告訴斯塔克更多，“說回我們之前的話題，自從洛基死後，炆變得異常消沈，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副樣子，你知道，像他那樣的人，總是非常自律。他在一夜之間老了至少十歲，他把我嚇壞了，你能想象一個不喝酒的人每天都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樣子嗎？”

“真高興，他還活著。”斯塔克由衷地感嘆。

“活著對他來說不容易，他跟我不一樣，我的意思是，跟我們。”托尼接著說，“也許這是東方人的，那個詞叫什麽，癡情？好吧，我認為不是所有東方人都像他那樣專一和執著，顯然這不值得提倡，洛基的死仿佛抽走了他的靈魂。”

斯塔克同情地問：“那他為什麽……”

“為什麽沒有殉情，你想問這個？”托尼苦笑道，“因為孩子，就是你在酒吧見到的那個，耶夢加得是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令他痛苦的是，那個孩子跟他的母親長得像極了，炆無法面對那張臉，他們的父子關系大多數時候很緊張。耶夢加得嘗試用各種好的或是壞的方式引起炆的註意，而炆卻只是一味的批評他做得不夠好，讓他一個人待著。”

“這經歷聽上去有點耳熟。”斯塔克道，就像他和霍華德的相處方式。

“是的，我告訴炆這對教育孩子沒好處，耶夢加得會變成第二個托尼.斯塔克，也許更糟，畢竟那孩子是巫師，還有邪神的基因。”托尼搖了搖頭，“於是我就成了耶夢加得的教父，炆居然覺得我能夠教育好他的兒子，我不應該多嘴，那孩子現在恨我恨得不行。”

“為什麽？”

“他覺得，是我奪走了他父親對他的關註。”

斯塔克道：“他有點不負責任，做父親不該這樣。”

“是的，但沒有辦法，他的一顆心都在洛基身上。”托尼說，“所以，你得好好活著，鑒於我們的夫人……”

斯塔克打斷：“是我的夫人。”

托尼笑了笑：“鑒於靈瓏也是執著的人，你得變得更強，強到不需要她的保護。”

“我想我正在朝這方面用力。”斯塔克說。

“還不夠用力，夥計，遠遠不夠，你還能做到更多。”托尼放下酒杯，擡起他結實的胳膊，一瞬間，托尼的肌肉表面被紅色的金屬完全覆蓋。

斯塔克驚呼：“哦，上帝，你把啟動裝置按在什麽地方了？”

“沒有啟動裝置，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我的大腦。”托尼隨意地操控盔甲在他的皮膚表面時隱時現，好像某種液體那樣蔓延生長，以極快的速度，“血邊盔甲，它能自由改變形態，還能對我的身體進行及時的創傷修覆，當然不止這些。”

“我需要這個！”斯塔克激動地站起來，“我一直在研究它，我發誓我早就有計劃，但是一直沒有進展！你叫他什麽，血邊，很酷的名字，我喜歡！”

“我知道你會喜歡。”托尼收起了盔甲。

“你得教我。”斯塔克與托尼達成共識。

“我很樂意教你這個。”托尼興奮地說，“但我得提前讓你知道，血邊盔甲對你的身體會造成一定的損傷，你必須承受一部分血液被金屬取代的痛苦過程，你的大腦也會變成一臺高級運算的機器。當然你還是你自己，只是有點不一樣，就像……”

“擁有了超能力？”

“是這樣。”托尼說，“你會愛上這種感覺，一旦你適應了它們……你會適應的。”

“擁有超能力的鋼鐵俠，或許能夠成為上帝。”斯塔克調侃道。

“不，我親愛的兄弟。”托尼說，他露出迷人的笑臉，“我們是地球上最聰明，最有能力的人，但我們不是上帝，我們一直都在扮演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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