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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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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口村四面空曠,沒有圍墻,且家家戶戶都是木頭做的屋子,一旦屍卒隊伍攻來,毫無防禦力,後果不堪設想!

要村民搬離世代居住的祖地,怎麽可能?楫世浪此言一出,三人面面相覷,趙伯更是在道:

“小楫,趙伯知道老秀才的死對你有很大的打擊,你要多作休息,切勿胡思亂想。”他認為他在胡言亂語。

劉叔也認為他不正常了,對老巫醫師道:“要不我們去請位道人或者和尚的替他驅邪吧?”他認為楫世浪山中一行後中邪了。

見眾人不信,楫世浪有口難辯,他最後說道:“趙伯,你家毛驢的死便是最好的證明!試問羅口村一帶何曾出現過猛獸?”

如一言驚醒夢中人,趙伯、劉叔二人立馬靜了下來,低頭一想,毛驢的死狀確實不同尋常。

楫世浪又把毛驢的死狀說給巫爺爺聽,這下老巫醫師是信了幾分,但他還是搖頭道:“小楫,要村民搬離村子是不可能的,起碼,今天是不可能的。”

楫世浪轉念一想,是啊,村民白晝幹活,有人外出,有人務農,分散東西南北,日落才歸,如何把眾人聚集?唯有等他們傍晚歸來。到那個時候,哪還有時間撤離?無論如何,今夜都是不可能撤離的了。而今夜,屍卒隊伍將會來襲!

他不由長嘆一聲,無可奈何。他該如何?獨自逃跑?這是懦夫行徑,他絕不會做的。況且村民待他如同親人,他怎能棄他們於不顧?備戰應戰?他只是一名凡人,哪有作戰能力?

倏然,他想起了自己繼承的獄勁源力。他二話不說,風一般往家裏跑去了,剩下三人面面相覷。

回到家中,楫世浪在換下的舊衣堆裏一頓翻找,須臾,他找到了要找的東西——無名道人的書!

雖然他繼承了獄勁源力,但沒有師傅指引修煉,他根本不懂的如何運用。於是,他想到了那本無名道人的書,或許書中有記載修煉之法。

書封無名無字,一如它曾經的主人。楫世浪翻開發黃的書頁,一段龍飛鳳舞的文字映入他眼內!

“人生在世,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爭權奪勢,非吾該為;威蕩邪紛,舍我其誰!”

他望著幾行字怔怔出神一會,再翻看兩頁,都是無名道人自寫的一些話語。原來這無名道人是一名以蒼生為己責的隱世高人,這本書是他的筆記,記錄自己獨創的道術。可惜的是,他一直沒寫上自己的名字,對後人來說他仍是一名無名道人。

楫世浪開始翻看正文,但沒看一會他便犯難了。因為無名道人的筆記起點頗高,不適合他這位初學者。

該怎麽辦?楫世浪頓時焦頭爛額,他原想學得一招半式應付今夜的屍卒襲擊,現在看來是無望了。

難道只能聽天由命嗎?楫世浪不死心,把書一直往後翻看,卻始終免不了一頭霧水。翻了半晌,驀然,他把雙眼停留在其中一頁。

這頁內容與前面的大不相同,畫著一個大大的圖案,再細看它卻又像一個文字。楫世浪自幼受老秀才悉心教導,也算是個飽讀學士,卻不認識眼前這種字體。他又看了一會,隨即發現圖案下面有三個小字:離火符。

離火符,難道這是靈符?楫世浪心中大喜,他曾聽聞,靈符具有神奇的能力,不知這離火符威能如何?當即,他找來筆墨紙硯,仔細研究靈符的紋路,然後,開始下筆畫寫。不一會,他畫寫完畢,與書中的對比一下,發覺相差甚遠,他也不氣餒,畢竟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既然一遍不行,那就再寫一遍,直到可以為止。

如此重覆,練了良久,終於讓他畫得與書中的一模一樣。但他橫看豎看總覺得不對勁,與書中的相比有形無神,書中的離火符圖紋仿佛有火有溫度,而他畫寫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圖紋,簡單點說,就是沒有相應的神能。

是哪裏做的不對?還是說需要相應的修為?若真是這樣,他得運用獄勁源力。至於如何運用,沒有師傅指引,他只能百思不得其解。

沒一會,他又想到地賢三人來歷神秘,獄勁源力自應不同凡響,或許它的運用之法也異於常法。既然異於常法,那有師傅也是指引不了,何不自己探索自學呢?

楫世浪當即盤坐地上,學老僧入定。不過,他的想法是好,但要真正靜心下來談何容易。一邊是急切想要學得一招半式,一邊是夜幕漸漸降臨,他越是想要靜下來,心中越是無法平靜。到最後,反而焦頭爛額,煩躁不已。

或許是離火符難畫,後面的也許可以,他自我安慰一句,把書翻到下一頁。怎料到,下一頁竟是一些文字,內容是關於離火符的畫寫指引!楫世浪一拍額頭,責怪自己操之過急,沒註意到背後就是離火符的畫寫說明。他繼而大喜,立馬全神貫註閱看。

無名道人很細心,離火符該從哪處落筆,哪處收筆,他都有詳細寫明。最關鍵之處,畫符要一氣呵成,中間不能停頓、不能起筆,否則紋路斷裂,靈符就不靈了。

原來如此,楫世浪當即了然,重新鋪好紙張,執筆蘸墨,開始按照說明練畫。又練了良久,他終於能一氣呵成把離火符畫寫出來,只是,畫寫出來的效果與先前的沒什麽兩樣,都是普普通通。

難道還有遺漏之處?楫世浪皺眉納悶,他立馬把說明再閱看一次,然後再畫寫一次。然而,結果還是一樣。

不可能!他心中吶喊,屏氣凝神又畫寫一遍,不行!壓抑憤怒的心情,又畫寫一遍,不行!咬牙切齒,又畫寫一遍,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他一連畫寫十幾次,皆無效果,房屋滿地都是揉皺的紙團!遽然,他扔下手中的筆,一拳拳捶打著書桌上,把桌上的東西震動得亂飛亂跳!

“可惡!”楫世浪煩躁不已,現在已過中午,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難道真的只能聽天由命嗎?

楫世浪靠在椅背上,仰頭望著屋頂怔怔出神。原以為有了說明,志在必行,怎料是空歡喜一場。大失所望下,他身心俱疲,困意襲來,竟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或許是他心心心念念的緣由,他,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出現在一個奇特的空間,這裏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白茫茫一片,空無一物,仿佛一個初生世界。他發現,前方遠處偶有光芒閃耀,卻又看不出是什麽顏色,只覺它光耀奪目,似呼喚著他。他決定走近觀看,於是,他開始在空中行走,竟如履平地。

過了一陣子,他來到目的地,看見半空中懸浮著一個光球,光芒不刺眼,可以直視光球中心,那裏有一物體不停變換各種形狀,每在變換一瞬間都會光芒大作,照耀四方。這是無色無形的東西,它似在呼喚楫世浪,他如著迷般,伸手去觸摸。瞬間,它化為一堆液體,沿著他的手臂而上,慢慢包裹他全身,就如同一層衣膜,讓他渾身暖融融。須臾,衣膜融進皮膚,與他的血、肉、骨融為一體,與此同時,他全身變得燥熱起來。不一會,他竟聽見體內傳出巖漿沸騰之聲,鼻子呼出陣陣硫磺濃煙,再看雙手,正在被高溫融化……

“啊……”楫世浪霎時驚醒,急忙查看自己雙手,看到雙手健在,才覺原來是夢一場。不過好真實的一場夢,夢裏發生的一切如身臨其境,現在他依然歷歷在目!

長籲一口氣,他擡起手欲抹去額頭上的虛汗,突然,他的手一下僵在半空。下一刻,突見他握拳揮打數下,然後又快速站起來上下跳躥幾下。

停下來,楫世浪心情激動。怎料到,他一覺醒來,舉手投足間已截然不同,現在只覺動作靈活,力度生風,一股清流在全身走動,讓他神清氣爽!

獄勁源力!他想到了它,在體內沈寂幾天,它開始生根發芽了。

原來夢中所見皆是真實的!

有了獄勁源力,或許就能把離火符的效果發揮出來了。楫世浪依然不放棄靈符,畢竟多一分實力便多一分保障。

他平覆激動的心情,隨即重新坐回書桌前,鋪開紙張。他沒有立即畫寫,而是註視著離火符圖紋,慢慢,他心如止水。倏然,他執筆蘸墨,落筆白紙,筆隨心走,有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就在離火符成形的一瞬,“蓬!”的一下,躥起一團火焰,整張紙都燃燒了起來!

楫世浪嚇了一跳,急忙拿起一旁的半杯茶水潑下去。豈料這竟不是普通的火焰,半杯茶水只是讓火勢稍弱,並不能潑滅它!他又急忙拿起整壺水,一下全潑下去,這下,水沒過紙張,火焰才熄滅了!

看著桌上的灰燼,楫世浪大喜,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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