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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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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啊。”齊妍拉了把椅子坐在霍真真旁邊,看她背後仿佛燃燒了一團火焰一樣瘋狂打字,“寫什麽呢?”

“你不懂!”霍真真堅定地說。

“又黑靖哥呢?”齊妍看她在寫的東西,驚呼道,“啊?那個夜闌珊是我們靖哥?開什麽玩笑?他那麽高大英俊風流倜儻的人怎麽可能去玩女號!”

“怎麽不可能?”霍真真敲下一個回車告一段落,扭過頭來對齊妍說,“他又沒有偶像包袱,不,他是根本就沒有臉!竟然玩女號!太齷齪了!”

“那你給我講講唄?”齊妍說,“你之前不是還跟人家夜姐好姐妹著呢麽?”

“哪兒啊!”霍真真認認真真地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給齊妍捋了一遍,還把他們雙方怎麽掉馬的起因經過結果講了。齊妍細細品味一番之後說道:“不對啊,人家幫了你大忙,你怎麽還反過來要搞人家?霍直直,咱們可不能做這麽方恩負義的事兒。”

“我這是忘恩負義麽?我!”霍真真當即就站起來了,這個詞在她的腦中走了一遍,像是個滅火器一樣熄滅了她大部分的怒火。等漸漸平息下來之後,她呆楞楞的不知道怎麽往後面接了。

“哎呀,我勸你洗個澡敷個面膜冷靜冷靜。”齊妍說,“我們靖哥真後天生日?”

霍真真說:“你自己百科裏查去啊。”

齊妍真的去查了一遍,嘖嘖說道:“十月二十五號,天蠍座,可以可以,霸道總裁,是我們靖哥的戲路。哎就是不知道具體幾點出生的,要不然還能看看星盤跟我合不合的上……”

眼瞅著神婆齊大師已經開始掐手指頭了,霍真真趕緊說:“餵,你在意淫什麽啊?你跟他很熟麽?他認識你麽?”

“我的每一個愛豆都不認識我啊。”齊妍理所當然地說,“帥哥可是這個社會的公共資產,他又沒女朋友,意淫意淫怎麽了?這可是人類的共性!”

“他哪裏值得?”霍真真不解,開始講傅靖揚的黑歷史,“你知不知道他因為有人說他不配去全明星結果他就真的任性的不去全明星了,臨時找的別的選手替他的?還有,他女粉那麽多,你能保證他沒跟人家胡搞過?光我知道的他被拍到過跟不同的女生吃飯就有一二三四……五次!”霍真真伸開手,五根手指伸的特別直。

“有臉就夠了啊。”齊妍翹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臉頰,“我幹嘛要管他是十七八個小姑娘陪他睡還是他一人飲酒醉?他好看,我看著爽不就行了?你對待別人怎麽比直男找老婆的要求還高?”

“我。”霍真真握住了齊妍的雙手,感情真摯地說,“這不是怕你又男色誤國誤入歧途麽?”

“就那樣兒吧。”齊妍一副老江湖的樣子抽出手拍了拍霍真真的肩膀,“不是我說,你對我們靖哥的了解怎麽這麽深入啊?是不是粉知道的都不如你多?”

“這我可不知道。”霍真真說,“不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要真跟他的粉絲撕逼起來萬一搞出來一個我不知道的梗落了下風怎麽辦?不光要知道,還要研究透徹,最好能夠深入的挖掘每個事件當中的因果邏輯和折射的人性險惡……”

“你以後不當八卦記者都屈才……我靠!”齊妍刷了兩下手機也騰的站起來了,趕緊跑回自己電腦邊,“我不跟你逼逼了,我哥哥剛剛被人掐,我要去戰鬥了!”

霍真真還維持著剛才那個姿勢僵硬地站在原地,齊妍閃得太快了,她都沒反應過來。聽齊妍那個口氣,肯定是又去給她一百零八個小墻頭當中不知道哪個去掐架了。霍真真不知道她這是哪兒來的精力。不過她轉頭看看自己屏幕上的文字,忽然覺得有點無力。

齊妍說的沒錯,不管之前什麽恩恩怨怨的,這次傅靖揚算是幫了她……雖然這個幫忙的過程還有人物關系比較曲折,但從結果上來講就是這個樣子了。她現在就給人家一頓捅黑料確實有點不地道。霍真真甩甩頭,決定洗澡敷面膜看美劇背單詞,這點糟心事兒還是趕明兒再說吧。

傅靖揚生日那天,他們班上課的那個教室桌子上被堆滿了禮物。

“今天過節啊?”他們班同學感嘆。

“靖哥今天過生日。”又有同學說,“這些都是靖哥的生日禮物。”傅靖揚比他們都大,他不太願意同學們靖神靖神的叫他,很奇怪。仗著年紀叫聲“哥”倒也還行。

“誒誒誒來了來了!”

傅靖揚叼著他那盒一底糖的豆奶進了教室也是楞了一下,眾人跟他打招呼,他也笑著說早上好。桌子上一堆東西他都翻了翻,有衣服有鞋有吃的有用的,傅靖揚很淡定地問:“沒咱們班人送的吧?”

“哪兒能啊。”他們班班長趙映寒說,“咱們班女生一個個猛的不行,大概是不喜歡這種小女生的把戲,男生嘛……都是兄弟,不搞基的。”

教室裏一眾人等都噗嗤大笑。

趙映寒也哈哈地笑著,很是爽朗,跟他斯文柔弱充滿書卷氣的外表一點都不相符。他因為名字的關系一路成長起來沒少被人惡搞過,趙映寒,稍微普通話不標準點就變成了“找硬漢”,gay的一逼。不過上高中之後他就成找硬漢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硬漢本漢。因為他在一次幫助女同學反抗小流氓的時候發現自己其實很能打架,別看弱不禁風的樣兒,但就是特別有勁兒,爆發力耐力都是很強的。從此之後他就變成了他們學校裏人人不敢惹的地頭蛇,暴躁的可以。

這樣的地頭蛇並沒有成為校園裏的惡勢力,相反的,他是個學霸,高考時以相當奪目的分數考上了他們這所重點院校。在各系爭人的時候,趙映寒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本專業。別人問他為什麽,他就呵呵一笑,說沒什麽,覺得自己體育挺好的。

這是個什麽鬼扯的理由啊?

開學第一天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他是個扶風弱柳書呆子,結果統測之後眾人吃驚,然後全票推舉他來當班長,帶領大家共創輝煌!

“那行。”傅靖揚從裏面把巧克力點心什麽的都抽了出來,剩下的動也沒動,“這些大家就分一分吧。”

“這不好吧?”趙映寒說,“這都是送你的生日禮物啊。”

“送我的不就是我的東西了麽?”傅靖揚說,“那我對我自己的東西有隨意處置的權利吧?”

“是這個理兒!”趙映寒一拍手,他們班男生就一窩蜂的上來拉貨,都快趕上女生過雙十一了。

“真是太無情了!”孫宇恒一拍桌子,不過這點動靜在中午飯點亂哄哄的食堂裏可不算什麽,馬上就被人聲淹沒了,“要說狠,還是靖哥狠。”

“是啊。”方遠一邊兒剔牙一邊兒說,“那得是多少少男少女的芳心啊,就這麽給了不知姓名的甲乙丙丁,哎,哥哥啊,你這樣是要遭天譴的!辜負別人的好意就是在消耗自己的桃花運,萬一以後找不到老婆了怎麽辦?”

“我覺得,沒那麽嚴重吧……”季小川小聲逼逼。

“你還太小你不懂!”方遠彈了一下季小川的腦門兒,“吃你的飯。”

“我這不還留了點麽?”傅靖揚從口袋裏掏出來塊巧克力,上午的時候還是一整條,到中午就磕的剩下最後一塊了。他們眼瞅著傅靖揚把這最後一塊扔嘴裏吃了,孫宇恒說:“哥,你也不怕得糖尿病啊?”

“那我可就真的和糖分融為一體了。”傅靖揚靠著椅背懶洋洋地說,“以前我都是直接扔了,這次好歹也算沒浪費。”

“狠毒!”方遠也拍桌子,“老夫的少女心啊……”

“那你給我想個招兒?用了可就是人情,我跟你說最難消受的不是美人恩,是粉絲恩。”傅靖揚比劃了一下自己,“我這身板兒再怎麽硬朗,也受不了男的女的一起上啊,這不欺負人麽?”

“啊?”季小川迷茫地看著傅靖揚。

“少兒不宜少兒不宜。”方遠給季小川捂耳朵,“你靖哥這個人,太臟!”

傅靖揚叫他倆給逗笑了,笑的肩膀都抖,再一擡頭時,就見迎面過來倆女生,其中一個他還真認識。

那個女生頭發又直又長,走路的時候都能晃動起來,她帶著一個粉色的棒球帽,懷裏抱著幾本書,正歪著頭跟自己身邊的人聊天,有說有笑的。

這不是那個誰麽!

傅靖揚換了個姿勢,手臂疊在飯桌上,聳著肩,一根手指豎起來貼著自己高挺的鼻梁蹭了蹭,跟自己面前的人說話,可是腿就給伸出去了。

“啊!”霍真真走路沒看見,一個踉蹌人沒倒,書全給掉地上了。

“哎喲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傅靖揚趕緊起來幫助同學,“腿太長了伸著沒註意,誒這不是新聞系的霍真真學姐麽!”

霍真真一擡帽檐,冤家路窄。她身邊的同班同學兼室友劉婉晨都不敢直視傅靖揚那張臉,幫著霍真真撿書並且小心翼翼地問:“真真,他不是……”

“我不認識他!”霍真真都想咆哮了,一把奪過傅靖揚手裏的書,“不用你幫忙。”

傅靖揚說:“我這不是尊老愛幼麽?”

“你是文盲麽?”霍真真說,“誰是老誰是幼啊?”

傅靖揚說:“學姐說什麽就是什麽。”

霍真真頭疼,為什麽別人叫學姐都充滿了尊重,傅靖揚叫學姐就仿佛占人便宜一樣?還有,她是不是最近水逆?為什麽連續的倒黴事兒那麽多?看來回去得找齊大師給她占一掛。

“我今天生日。”傅靖揚決定不兜圈子了,直接說,“你不是要送我蛋糕麽?”

“啊?”霍真真都驚了,眼睛瞪的比燈泡還大,“我我我什麽時候說過?”

“前天晚上,你忘了?”

“前——天——晚——上——?”方遠跟孫宇恒陰陽怪氣異口同聲。他們不知道那晚上的事兒,聽到這個有效信息之後就頓時化身三姑六婆,發出八卦的聲音。

這下聲音可大了,傅靖揚個子高又顯眼,周圍一片人都伸著看了過來。

霍真真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她僵直的站在原地屏蔽了所有的視線,大腦高速運轉的並不是怎麽搞死傅靖揚,而是怎麽讓自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是那個女生吧?”

“嗯,就是她,開學給靖神下跪示愛的那個。”

“天啊靖神還跟她說話,難道是成功上位了?”

“下跪真管用?”

天啊,為什麽世俗的眼光永遠這麽沈重?為什麽一個十九歲少女要承受她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誤會?為什麽要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麽要選擇上這所學校?為什麽上午來報道而不是下午?

霍真真腦內都快把自己這短暫的一生回顧完了,就差補一句“沙揚娜拉”,只聽劉婉晨小聲說:“真真,別理他了,我們走吧。”她知道霍真真犯病了,為了避免更尷尬的事情出現,她趕緊像是推貨一樣把霍真真推離了案發地點。

“靖哥,這姑娘是開學那個?”方遠兩個食指有節奏的在一起對點,“怎麽認識上的?”

“是啊是啊,還是新聞系的漂亮學姐呢!”孫宇恒說,“還是靖哥厲害,一出手就直接越級單殺。”

“我有那麽無聊麽?”傅靖揚坐下來反問。

“我靠我靠我靠!”方遠說,“明明是你剛才跟西門慶調戲王婆一樣調戲人家的?現在翻臉不認賬了?”

傅靖揚瞇著眼睛說:“我讀書少你別騙我,西門慶什麽時候調戲過王婆?”

“那就是武大郎!”方遠說。

季小川都聽不下去了:“西門大官人就算搞基也不會找武大郎的。”

這話題一岔開就不知道奔著什麽方向去了,幾個男生從西門大官人的風流韻事聊到了北宋末年的政治格局和軍事力量以及動蕩社會之下對文學藝術的影響——傅靖揚和季小川的思研社最近在搞兩宋思想分析總結,在這個問題上還是能說道說道的。

“打住,我覺得扯的有點遠。”孫宇恒說,“還是說漂亮學姐吧。”

“哦,那個啊。”傅靖揚說,“你們不覺得她做的蛋糕很好吃麽?”

三人納悶兒:“我們什麽時候吃過她做的蛋糕?”

“就是開學那天我帶來的啊。”傅靖揚說,“一看就是自己手工做的,草莓味兒的,特別甜,料特別足,外邊買的都沒有這種味道的。”

“啊?”三個問號齊刷刷的出現在三人頭頂。

傅靖揚往後一靠,胳膊肘壓在椅背上又是那副無精打采懶洋洋的樣子:“所以啊,這種好東西讓我傅靖揚一輩子只吃一口,根本不可能。”

方遠心中彈幕:靖神啊靖神,拐那麽大彎兒就為了口吃的?

孫宇恒心中彈幕:不愧是靖神啊,為了口吃的連臉都不要了。

還是季小川很是勇敢直白地說:“不過我覺得,哥,看剛才學姐的樣子不像是會給我們做蛋糕的樣子誒,你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她答應過我啊。”傅靖揚說。

“她什麽時候答應你的?”季小川問。

“這個……”傅靖揚想了想那天晚上的整個流程。他是在那個神諭牧師喊了霍真真這個刺耳的名字之後想起來這麽號人,他的大腦反應速度很快,一瞬間就在自己腦內處理完了全部信息,包括熄燈時間種種,然後就非常確定的給對方丟下了一句話就趕緊跑去社團活動了。仔細回想,當時好像也沒聽見人家的回話。

“她沒拒絕。”傅靖揚甩出來這麽一句。

季小川抓抓頭發:“這不太一樣吧……”

“沒拒絕包含的意思就是同意或者中立,機會是大於等於零但絕對不是負數。”傅靖揚說,“對我來說,只要不是負數,那麽就都有變成百分之百的可能性。哦不對,負數也沒關系,誰還沒個逆天改命的時候呀。”

“靖哥,我覺得這個想法,特別的臭不要臉。”方遠淡定地說。

合著人家傅靖揚這一生就是競技的主旋律啊,這種不到比賽最後一秒就絕不輕言放棄的體育精神……是不是用錯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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