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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我正在失去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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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鬧了,小雅不希望你這樣,你這樣讓她無法安息。”

顧南瞧著墓碑上笑顏如花的小雅,送終於垂下了手,頹然跪在墓碑前淒淒切切:“小雅,是我不好,我沒能攔住他,否則你也就不會死了。”

靳楠回頭對何念念小聲道:“這人情緒不穩定太危險,我們先回醫院。”何念念點點頭,顧南三分兩次害她,她沒有大方到還能以禮相待。

兩人剛走兩步,身後的顧南抓起刀向二人沖了過去。這種時候,已經失去了理智的顧南,誰的話也不聽不見去。靳楠忙推開何念念,與顧南扭打了起來。

“顧南你冷靜點!”閆飛將兩人分開,顧南手中的刀刮破了他的衣袖。顧南看著鮮紅的血從他的衣袖迅速滲透,終於扔下的刀。

雨傘翻下墓園的走道,蒙蒙細雨裏打濕了衣裳。她只是擔心靳楠有沒有受傷,倒是沒有註意到身後一把傘遞了過來:“這種天你真不該出院的。”

薛以懷?她微怔,他怎麽也來了?他脫下外套給她披上,看了一眼閆飛,他拉著顧南對他搖搖頭。薛以懷沒有說什麽,摟過何念念道:“回去吧!”

她在細雨中回眸,漸行漸遠,冰冷的墓碑上已經開不見那照片中人笑得很甜。閆飛和顧南並肩而戰,在細雨中靜靜地矗立著。這一刻,心頭湧上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這樣的冰冷的死亡氣息,在心頭蔓延開來,似乎這只是開始……

薛以懷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在擔心閆飛?放心吧,他們畢竟是兄弟,不會真的刀劍相向。”

何念念收回目光,沒有說話。回到醫院後,靳楠接了一通電話,十分緊急讓他必須立馬到位。何念念知道因為自己的事已經讓他耽擱了不少工作,如今她已經醒了,也已經沒有什麽大問題了,也是時候放他走了。

靳楠還是特意去找了她的主治醫師:“我妹妹這情況,還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癥?她總想出院,您看她這情況符合出院要求嗎?”

醫生看著他嘆了嘆氣:“靳先生,令妹的情況比較覆雜。身體上的傷容易養好,可心理的傷要愈合卻需要很長的時間。從我們對她這段時間的觀察上看,她的心理是有創傷的,而且在這之前已經是有過很嚴重的心理創傷。像她這種情況,一定要接受心理治療,而且是長期的。”

“活在心理陰影中的人,比正常人都要脆弱得太多。過去的某段記憶會成為心裏的魔鬼,在她意志薄弱的時候來襲,就很有可能讓患者產生幻覺。這種心理疾病,不比身體上的疾病,家屬要多花時間陪患者。”

靳楠為難著,這事已經到了這份上,對家裏的二老瞞也不是不瞞也不是。自己很快就要離開,念念又死了心跟薛以懷離婚,這種時候除了父母能陪在她身邊還有誰呢?

“我明白了,謝謝醫生。不知道醫生可否有心理方面比較權威的醫生推薦?”

醫生想了想從文件夾裏抽出兩張名片:“這位易醫生很不錯,資質非常高,不過他目前可能不在蒼寧市。另一位是本市很有名的心理專家,你可以找他試試。”

窗臺邊上,她望著外面的蒙蒙細雨發呆。靳楠趕緊跑過去把她拉回來:“你這身體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嗎?你能吹風嗎?”便數落她,邊關上窗。

靳楠重重地嘆了一聲,這人是回來了,可魂卻還是沒回來。看起來像是沒什麽問題,可她現在別說笑了,有個表情就不錯了。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叫他怎麽能安心離開呢?

“丫頭,這麽大的事我們真的不能再瞞著爸媽了。如果我能守著你還好,偏偏上頭要我必須離開參加任務。丫頭,你到底怎麽想的?”

何念念勉強地勾起嘴角:“哥,我沒事了。這事也過去了,就不用讓爸媽知道了。我……我想出國一段時間,我不想讓爸媽看到我這個樣子,不想讓他們擔心。”

靳楠點點頭,醫生也說了,換個環境對病情也是有好處的。只是,出國的話,也就意味這她和薛以懷就真的這麽分開了嗎?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問:“那以懷……你真的決定離婚了嗎?念念,你那麽喜歡他,就真的舍得嗎?其實他對你的好,我也看在眼裏,我覺得你們的問題並不……”

何念念猛然搖頭:“哥,你不要再說了。我們已經徹底結束了,我還是那個平凡無奇的我,他還是那個炙手可熱的富商。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沒有對過。哥,你幫我安排一下吧,我想盡快走。”

靳楠點點頭:“這個是沒問題,不過……你也不打算跟爸媽道個別再走嗎?”

是啊,這一走,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多久。總還是需要一個理由才能安了父母的心,她想了很久才道:“我想好了理由,只是需要薛以懷配合。”

還沒換季,她就已經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回到蒼大的父母家,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憔悴。當俞文知道孩子掉了,的確很難過,不過念念說要借此出國散散心,順便養養身體也就順理成章了。

“換個環境對她身體有好處,醫生都這麽說了,爸媽您二老就不要太擔心了。”靳楠是最痛苦的,要配合念念哄著爸媽,他真是良心難安。這不,因為孩子沒了他也跟著一起瞞著二老,從知道這事開始俞文就數落他個沒停。

“媽到也不是不讚成你出國散心,只是……國外沒有我們的土雞、烏雞這種養身子的東西,我怕耽誤了養身體的時機。你們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哪裏知道,這小產後養身子對女人來說有多重要!”

何念一直悶不吭聲,靳楠已經廢了不少口舌。可俞文雖然同意讓她出國散心,可也有要求,必須先在家養上一兩個月在出國玩。這要求並不過分,而且也確實比較符合她的情況。

薛以懷輕咳一聲:“念念,你就聽媽的話,先在家裏養是一段時間再走。”

何致言點點頭:“不錯,你婆婆是個大忙人自然沒空照顧你,你就先在家裏住著,讓你媽給你好好調理調理。”

本來想著趕緊出國就不用面對薛以懷了,可這樣一來,為了不讓二老自己她已經離婚的事,豈不是還是得見到薛以懷?

天色已經暗了,靳楠明天一早就要離開,何致言自然也沒有讓女兒女婿走的道理:“丫頭就留在家裏好好調理,以懷啊,你工作忙也要經常回來。”

如今再與薛以懷共處一室,竟是如此令她趕到呼吸都局促。薛以懷倒了一杯開水給她:“吃了藥睡吧!”

她指尖微微顫抖:“謝謝,麻煩你了。以後,你要是有空就過來一下,沒空就不要來了。今晚,你可不可以……”她揪著自己的衣角頓了頓,“你可不可以……跟我哥一個房間,但別讓我爸媽知道。”

他看得出來她的不安,過去如夢魘,她睡不安穩。而他也漸漸成了她的心魔,如今單獨相處她都害怕。失落寫在臉上,他點點頭:“好。”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卻還是只說出了這麽一個字。

他轉身到門口,手握著把手卻遲遲不動:“念念,我正在失去你嗎?”他要離婚,只是想保證她的安全。等危險解除了,他想他就可以放心得告訴她,他心裏有她。那時候,一切都還來得及。可現在,她給他的感覺,卻遙不可及。

她猛然擡起頭,不知為何鼻頭忽然酸得不行。

我正在失去你嗎?她何嘗又不是失去了他?

房間裏燈光昏黃,窗戶只開了窄窄的寬度,風吹了進來晃動了窗臺上的風鈴叮叮作響。

她站起身,從桌子下抽出一幅油畫喃喃自語:“我曾經以為,這是一場美夢,沒想到原來二十幾年我都是在騙自己。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噩夢,鮮血淋漓的噩夢。”

說著,她將那幅珍藏了二十幾年的油畫,用力地朝著桌角摔去……

靳楠正在房間裏收拾東西,薛以懷像丟了魂一般推門而入:“靳楠,家裏有酒嗎?”

靳楠長嘆一聲:“這是怎麽了?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一直都懷疑過去我們家跟你們家之間有點什麽事,可我問誰都沒個答案。現在都成了這個樣子,你覺得你還有瞞著我的必要嗎?”

薛以懷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將過去說出來的,那段記憶一直都是他不能去觸碰的,可如今他卻能平靜地說完。這是不是表示,他已經放下了?可為什麽明白地那麽晚,如果……

沒有如果,有如果也是他一開始不該去招惹她。

靳楠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保家衛國除暴安良,本來就是他們的職責。為救人而犧牲,卻不能把罪過算到被救的那個人身上。

道理是很明顯,可那時候的薛以懷也只是個孩子,不能用成人的思想去要求一個孩子明白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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