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蟲兒聲、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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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蟲兒聲、輾轉難眠
從戲院回去的路上，封錦一直回想剛剛顧初巖的舉動。
那般激動的顧初巖，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到底是什麽能讓他那樣？
回想著自己與他說的話，不過那麽兩句，問題若是出在那幾句話裏……
傅均霆！
腦海蹦出的這個答案讓她一驚，當初傅均霆執意將自己帶回傅家，顧初巖也是幫他說好話的。
按顧初巖說的，他與傅均霆並不認識，自己又是他救下的，他不是應該幫自己嗎？
再聯想到顧初巖看到傅家老宅時的神色表情，那種疏離漠然，是很少見的。如此想著，封錦不僅想到，難不成顧初巖和傅家有什麽恩怨？
心裏不敢確定，封錦又不能去問顧初巖，更不能去問傅家。
思來想去，她能問且又可能知道傅家往事的除了傅均霆也只剩蓉兒了。眼下傅均霆不在城內，她只能先寄希望於蓉兒身上，快步回京華街小院兒。
晚上，睡下之前，蓉兒為她鋪好了床。
封錦坐在梳妝臺前打理頭發，心裏想的全是該從什麽地方開口，才能不讓蓉兒懷疑自己在打聽傅家的事。
正想著，床邊傳來蓉兒的聲音，小丫頭說：“小姐，聽說前方戰事吃緊，雲軍準備派人支援。你呢？要去嗎？”
梳著頭發的女孩兒手中動作微微一頓，轉頭看向蓉兒，問她：“你從哪裏聽說的?”
“哦，我聽府裏小廝說的。老爺讓人打聽大少爺的消息時，聽說的。小姐還不知道嗎？”
她還不算雲軍的人，怎麽會知道。何況當初當初李風熏有意將她趕回京華城，軍部有什麽消息，又怎麽會讓她知曉。
“既然不知道，那咱就不去了。正好待在城裏，安安穩穩的多好。”蓉兒雙目純真，鋪好床後又走到她身邊幫她梳頭發。
封錦不喜歡人伺候，可小丫頭就是不聽。說是因為封錦才能過上現在的日子，不用在府中受二太太和大小姐的氣。不為她做點什麽，心裏總是不安穩。
她如此執意，封錦便也由著她了。不過封錦只當她是個小妹妹，有什麽事也會互相幫忙。
“為何不去？”封錦眉眼微彎，帶著笑意的轉頭看她，“眼下雖然城中平安無事，都只是因為有傅少他們在前方浴血奮戰。若我們都貪圖一時安穩享受，在躲在這裏，什麽都不做，心裏豈能安穩？”
“可是……我們能做什麽呢？”她們能做什麽呢？蓉兒小聲的問。她只是個小丫頭，除了端茶倒水，什麽都不懂也不會。
封錦從她手裏接過梳子，起身讓蓉兒坐下。
見狀，蓉兒連連擺手：“這可不行，我不能總讓你給我梳頭了。”封錦回來這段日子，晚上都幫小丫頭梳頭，早上有時還幫她編辮子。
封錦不習慣編發，所以以前學的編辮子技術都生疏了。好在還沒全丟，蓉兒烏黑的頭發在女孩兒的巧手下編出來的，要比原來的精致漂亮許多。
封錦沒有依著她，只讓她面對著鏡子坐好，“沒什麽行不行，女生的胭脂水粉我不懂。不過這侍弄頭發我還是會的，就是挺長時間沒弄，有點生疏。”
“怎麽會，封小姐編的五股辮兒比我自己弄得精致多了，方姨都說好看呢！”想到被方姨誇獎，蓉兒小丫頭高興的笑彎眉眼。
封錦似是也被她純真的笑容傳染，也跟著揚起笑容，“那就別動我幫你解開，明天再重新編。”
和以前一樣，蓉兒和封錦一個房間。她睡裏間，蓉兒的小床鋪在外間。月色投進窗戶，蛐蛐的聲音從外面的窗根兒傳進來，像是夏夜送給她們的安眠曲。
然而，卻是誰也睡不著。
腦子裏還是白天顧初巖激動的樣子，封錦越發好奇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隱情。
她聽到蓉兒起身關窗戶的聲音，於是出聲道：“蓉兒，你還沒睡嗎？”
“沒呢，把你吵醒了吧？外面蛐蛐叫的心煩，我剛把窗給關了。”蓉兒回答，不多會兒她又道：“小姐，你睡著了嗎？”
“沒有。”
“我也沒睡著，小姐我好像睡不著。”蓉兒想起來，她白天午睡過了頭，睡多了，然後晚上怎麽也睡不著了。
封錦坐起來，說：“我也睡不著。要不，蓉兒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啊？”要了親命， 她那裏會講故事，“我也不會啊！”
“那你就隨便說點你知道的，比如傅家。蓉兒你進傅家早，可知道你家大少爺什麽有趣兒的事？”封錦和傅均霆的事，雖然沒有正式宣布。但小院兒裏的人都對他們兩個的感情心照不宣。
此刻封錦問起，蓉兒只當她是好奇大少爺的童年。
細想了想，蓉兒還真想不出來大少爺的童年有什麽，或者說她都不知道大少爺的童年是什麽時候。
想到這兒，蓉兒才忽地發現，她身為君安院的人，對大少爺的事竟是一無所知。
趴在自己的小床上撓頭，蓉兒如實的說：“大少爺好像從來不合其他小孩子一樣，出去玩，也不闖禍。就是在君安院跟著師傅讀書，後來……後來就進了軍校。少爺和老爺的脾氣性格很不一樣，人都說傅家老爺為人心狠手辣，其兒子卻像個文弱書生。”蓉兒是說者無心，封錦卻是聽者有意。
她註意到那句傅老爺子心狠手辣，對此封錦是真的好奇。
當初得知傅老爺子和殺害師傅的人是同本師兄弟就很驚訝。
他明知道代老爺子是那樣一個人，明知道他是害人兇手，為什麽還不管不問，任由他在京華城活的那麽自在。
雖對於傅老爺子有懷疑，有好奇，但介於他是傅均霆的父親，且傅均霆對自己也算有恩，她才沒有調查，其實也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聯想到顧初巖聽到傅家那般激動，她便對傅老爺子的過去更好奇了。
見封錦這邊沒出聲，蓉兒繼續說道：“老爺年輕的時候也很厲害，老老爺為了鍛煉他把他扔在朋友的店鋪做學徒，還跟著人進過貨，路過土.匪.窩。聽府裏管家說，又一次到南方做生意遇到山.匪，打死了好多人，老爺他們也被綁進了洞。只不過當天晚上，老爺就帶著人和東西逃了出來。山.匪綁票還沒送到家，老爺就帶著人回去了。”這些都是蓉兒從老管家那裏聽說的，當時老管家也只是當做往事跟他們這些小娃娃講講。
至於真假沒人去深想，有沒有誇張也沒人知曉。
不過，從蓉兒說的這些不難知道，傅老爺子年輕時，的確不是一般人。
封錦那裏遲遲沒出聲，蓉兒便以為她是睡著了。
她出聲叫了聲：“小姐，你睡了嗎？”
正在沈思中的封錦猛地清醒過來，“沒呢，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那好，我也睡了。”蓉兒那邊呼吸聲漸漸均勻。
封錦卻還是沒睡著，蓉兒不過是府中的一個小丫頭，本想從她那裏聽一些關於傅老爺子年輕時的事。聽到的卻只有關於老爺子年輕時英勇事跡。
都說虎父無犬子，傅均霆能做到一方督軍，傅老爺子想也不是一般人。
只是，封錦好奇的是，老爺子是不是對顧初巖或者他的家人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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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戲院回去的路上，封錦一直回想剛剛顧初巖的舉動。
那般激動的顧初巖，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到底是什麽能讓他那樣？
回想著自己與他說的話，不過那麽兩句，問題若是出在那幾句話裏……
傅均霆！
腦海蹦出的這個答案讓她一驚，當初傅均霆執意將自己帶回傅家，顧初巖也是幫他說好話的。
按顧初巖說的，他與傅均霆並不認識，自己又是他救下的，他不是應該幫自己嗎？
再聯想到顧初巖看到傅家老宅時的神色表情，那種疏離漠然，是很少見的。如此想著，封錦不僅想到，難不成顧初巖和傅家有什麽恩怨？
心裏不敢確定，封錦又不能去問顧初巖，更不能去問傅家。
思來想去，她能問且又可能知道傅家往事的除了傅均霆也只剩蓉兒了。眼下傅均霆不在城內，她只能先寄希望於蓉兒身上，快步回京華街小院兒。
晚上，睡下之前，蓉兒為她鋪好了床。
封錦坐在梳妝臺前打理頭發，心裏想的全是該從什麽地方開口，才能不讓蓉兒懷疑自己在打聽傅家的事。
正想著，床邊傳來蓉兒的聲音，小丫頭說：“小姐，聽說前方戰事吃緊，雲軍準備派人支援。你呢？要去嗎？”
梳著頭發的女孩兒手中動作微微一頓，轉頭看向蓉兒，問她：“你從哪裏聽說的?”
“哦，我聽府裏小廝說的。老爺讓人打聽大少爺的消息時，聽說的。小姐還不知道嗎？”
她還不算雲軍的人，怎麽會知道。何況當初當初李風熏有意將她趕回京華城，軍部有什麽消息，又怎麽會讓她知曉。
“既然不知道，那咱就不去了。正好待在城裏，安安穩穩的多好。”蓉兒雙目純真，鋪好床後又走到她身邊幫她梳頭發。
封錦不喜歡人伺候，可小丫頭就是不聽。說是因為封錦才能過上現在的日子，不用在府中受二太太和大小姐的氣。不為她做點什麽，心裏總是不安穩。
她如此執意，封錦便也由著她了。不過封錦只當她是個小妹妹，有什麽事也會互相幫忙。
“為何不去？”封錦眉眼微彎，帶著笑意的轉頭看她，“眼下雖然城中平安無事，都只是因為有傅少他們在前方浴血奮戰。若我們都貪圖一時安穩享受，在躲在這裏，什麽都不做，心裏豈能安穩？”
“可是……我們能做什麽呢？”她們能做什麽呢？蓉兒小聲的問。她只是個小丫頭，除了端茶倒水，什麽都不懂也不會。
封錦從她手裏接過梳子，起身讓蓉兒坐下。
見狀，蓉兒連連擺手：“這可不行，我不能總讓你給我梳頭了。”封錦回來這段日子，晚上都幫小丫頭梳頭，早上有時還幫她編辮子。
封錦不習慣編發，所以以前學的編辮子技術都生疏了。好在還沒全丟，蓉兒烏黑的頭發在女孩兒的巧手下編出來的，要比原來的精致漂亮許多。
封錦沒有依著她，只讓她面對著鏡子坐好，“沒什麽行不行，女生的胭脂水粉我不懂。不過這侍弄頭發我還是會的，就是挺長時間沒弄，有點生疏。”
“怎麽會，封小姐編的五股辮兒比我自己弄得精致多了，方姨都說好看呢！”想到被方姨誇獎，蓉兒小丫頭高興的笑彎眉眼。
封錦似是也被她純真的笑容傳染，也跟著揚起笑容，“那就別動我幫你解開，明天再重新編。”
和以前一樣，蓉兒和封錦一個房間。她睡裏間，蓉兒的小床鋪在外間。月色投進窗戶，蛐蛐的聲音從外面的窗根兒傳進來，像是夏夜送給她們的安眠曲。
然而，卻是誰也睡不著。
腦子裏還是白天顧初巖激動的樣子，封錦越發好奇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隱情。
她聽到蓉兒起身關窗戶的聲音，於是出聲道：“蓉兒，你還沒睡嗎？”
“沒呢，把你吵醒了吧？外面蛐蛐叫的心煩，我剛把窗給關了。”蓉兒回答，不多會兒她又道：“小姐，你睡著了嗎？”
“沒有。”
“我也沒睡著，小姐我好像睡不著。”蓉兒想起來，她白天午睡過了頭，睡多了，然後晚上怎麽也睡不著了。
封錦坐起來，說：“我也睡不著。要不，蓉兒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啊？”要了親命， 她那裏會講故事，“我也不會啊！”
“那你就隨便說點你知道的，比如傅家。蓉兒你進傅家早，可知道你家大少爺什麽有趣兒的事？”封錦和傅均霆的事，雖然沒有正式宣布。但小院兒裏的人都對他們兩個的感情心照不宣。
此刻封錦問起，蓉兒只當她是好奇大少爺的童年。
細想了想，蓉兒還真想不出來大少爺的童年有什麽，或者說她都不知道大少爺的童年是什麽時候。
想到這兒，蓉兒才忽地發現，她身為君安院的人，對大少爺的事竟是一無所知。
趴在自己的小床上撓頭，蓉兒如實的說：“大少爺好像從來不合其他小孩子一樣，出去玩，也不闖禍。就是在君安院跟著師傅讀書，後來……後來就進了軍校。少爺和老爺的脾氣性格很不一樣，人都說傅家老爺為人心狠手辣，其兒子卻像個文弱書生。”蓉兒是說者無心，封錦卻是聽者有意。
她註意到那句傅老爺子心狠手辣，對此封錦是真的好奇。
當初得知傅老爺子和殺害師傅的人是同本師兄弟就很驚訝。
他明知道代老爺子是那樣一個人，明知道他是害人兇手，為什麽還不管不問，任由他在京華城活的那麽自在。
雖對於傅老爺子有懷疑，有好奇，但介於他是傅均霆的父親，且傅均霆對自己也算有恩，她才沒有調查，其實也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聯想到顧初巖聽到傅家那般激動，她便對傅老爺子的過去更好奇了。
見封錦這邊沒出聲，蓉兒繼續說道：“老爺年輕的時候也很厲害，老老爺為了鍛煉他把他扔在朋友的店鋪做學徒，還跟著人進過貨，路過土.匪.窩。聽府裏管家說，又一次到南方做生意遇到山.匪，打死了好多人，老爺他們也被綁進了洞。只不過當天晚上，老爺就帶著人和東西逃了出來。山.匪綁票還沒送到家，老爺就帶著人回去了。”這些都是蓉兒從老管家那裏聽說的，當時老管家也只是當做往事跟他們這些小娃娃講講。
至於真假沒人去深想，有沒有誇張也沒人知曉。
不過，從蓉兒說的這些不難知道，傅老爺子年輕時，的確不是一般人。
封錦那裏遲遲沒出聲，蓉兒便以為她是睡著了。
她出聲叫了聲：“小姐，你睡了嗎？”
正在沈思中的封錦猛地清醒過來，“沒呢，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那好，我也睡了。”蓉兒那邊呼吸聲漸漸均勻。
封錦卻還是沒睡著，蓉兒不過是府中的一個小丫頭，本想從她那裏聽一些關於傅老爺子年輕時的事。聽到的卻只有關於老爺子年輕時英勇事跡。
都說虎父無犬子，傅均霆能做到一方督軍，傅老爺子想也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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