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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龍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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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上百餘步,便是一條不大有人走的宮道,那宮道繞出去就是玉露河。”秦素輕聲回道,又向他一笑,覆提前事:“桓郎之前說過的話可不許抵賴,稍後太子殿下問起,我就說這全是桓郎事先委托予我的,可好?”

桓子澄此時正往前頭瞧著,秦素仰起頭來,也只能看清他的下頜。

她發現,在聽了她的話後,桓子澄的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

既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撇嘴。

而無論是哪一種,卻都不是反對之意。

也就是說,這件事,他是願意替秦素善後的,且還是主動提出,並非是她秦素請求的。

她忍不住彎了彎眉。

這多省事。

現成來了個人替她擋著一切,她簡直高興得要命。且這個人還是可以信賴之人,他前世的慘死就是秦素相信他的最主要依據。

今晚之事,委實是太順利了。

秦素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雀躍,幽暗之中,她仿佛聽見了一聲長嘆。

“殿下便這樣說罷,吾願為殿下收拾殘局。”長嘆之後,桓子澄的語聲便響了起來,似含著深深的無奈。

“如此便好。”秦素心下卻是極為歡喜的,笑著屈了屈膝,真心誠意地道:“那就多謝桓郎相助了。”

能夠把桓子澄拉到自己這邊來,秦素自是樂見,更何況,這也不是她拉的,而是對方主動湊上來的。

這樣的好事,她秦素是絕不可能放過的。

她樂孜孜地想著這些,全沒註意到,桓子澄擡手捏向了眉心。

那一剎,從神情到舉動,他都像極了一個人——薛允衍。

那個每每見了秦素,便要露出一臉頭疼表情的薛大郎,與此時的桓大郎,像到了極處。

而秦素也並不知道,向來鮮有表情的桓子澄,在她的面前,與以往直是大相徑庭。

她若無其事地擡頭往四周看了一會,又壓低了聲音歉然道:“還要請桓郎見諒,我沒敢點燈籠,此處路黑難行,桓郎一會兒可要跟緊些。”

此處光線陰暗,唯遠處幾所小殿的燈火投射過來,也只能勉強視物而已。而秦素為了隱去形跡,自不可能挑燈而來,所以,此刻的她與桓子澄,其實就等同於孤男寡女、深夜獨處。

若換作其他人在此,只怕這情形會顯得旖旎,或者尷尬,總之會相當不自然。

可是,秦素此刻卻無這種感覺。

縱然有大都第一美男在側,她卻是既不曾小鹿亂撞、亦沒有半點綺念,反倒是奇異地放松了下來,就仿佛與多年不見的老友相伴,個中滋味,實是一言難盡。

聽了秦素的話,桓子澄微微點頭,停了一會後,方問:“殿下原本是如何打算的?”

冰冷的語聲,卻又莫名地讓人覺得安心。

秦素想了一會,老老實實地道:“原本我的打算是,我去的時候,你們兩個應該已經……嗯……那個……那什麽……暈過去了。反正你們什麽也不知道,我只消將事情周全過去,再把你們中的一個搬出玉瓊殿,神不知鬼不覺地,這事兒不也成了麽?”

“咳咳咳”桓子澄蜷起手指擋在口邊,輕咳了幾聲。

秦素便彎著眉眼,掩唇笑道:“桓郎也莫要覺得不自在。你們只是中招了罷了,又沒真的發生什麽,就算真有什麽那也無妨,龍陽之好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只消別叫父皇他們瞧見便行,其實我覺得吧……”

話至此處,她忽地打了個冷戰,連帶著說話聲便也停了。

奇怪,怎麽忽然就這樣冷起來了,分明還是夏天呢。

秦素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直到好一會後,她才終於明白,為什麽她會突然覺得冷。

這哪裏是冷風拂面?這分明就是從桓子澄身上傳來的冷氣,正一股股地凍著她的小心肝。

秦素抱著胳膊,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縱然瞧不見對方的面色,她卻也知道,桓子澄此刻的臉色,一定黑如鍋底。

她偷偷地擡起頭,從眼睫毛底下打量著桓子澄。

眼前是一道修挺的身影,如淵似岳,筆直地立在她側畔,渾身上下的氣息冷得堪比冰山。

桓子澄這是生氣了。

這般想著,秦素不著痕跡地又向後退了兩步,旋即又覺得面子上有點下不來。

她可是活了兩世的人,沒道理竟被個年輕郎君給嚇得噤聲吧。

“我又沒說什麽,氣什麽氣?”她低低嘟囔了一句,也不知為什麽,總有點底氣不足似地,說話聲弱得很。

這種感覺,委實古怪。

秦素也說不出因由來,只覺得,在面對桓子澄時,她會比在薛允衍的面前還要心中無底。那種感覺,很像是小孩子做錯事,被長輩抓住一般。

她收回視線,不自覺地垂下了頭。

桓子澄面色如冰,連身上的衣袍都像是凍住了,沈著臉看向了秦素——的發頂。

沒辦法,秦素身量不高,又正低頭著,他除了看她的發頂,也沒地方擱眼睛。

他擡手捏了捏眉心。

不過才相處了小半個時辰,他這就有點頭疼了。

沈默了好一會後,他終是放緩了語聲道:“殿下是女孩子,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妙。”

並不怎麽嚴厲的語聲,可秦素這心裏卻越發覺得慌得很。

她勉強扯出個笑臉來,小小抗聲道:“我就是講講,也沒怎麽樣,桓郎不要揪著人家一點錯處就不放,這多不好?追根究底,絕非君子所為。”

桓子澄險些氣得失笑。

且不論秦素的公主身份,哪怕她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女郎,她也不能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大談龍陽之好吧?

且還是與個郎君大談此事,她就不覺得她豪放得有些過分了麽?

而更叫他生氣的是,他居然還不能說她錯了。

她說的話,句句在理,態度亦很務實。

就是……很不成體統。

桓子澄簡直要皺眉。

可偏偏地,在心底深處,他卻又覺出了一種心安。

那像是融進骨血裏的一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就是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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