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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流浪漢是顧欣桐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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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煒第一眼看到這份入職表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仔細看上面那些信息,他的第一印象是,羅偉的字真的很漂亮!就連安琪兒也湊上前來,看到這張表後,也情不自禁地說了句:“字好漂亮!”

的確,羅偉的照片正如阿七嫂所說的那樣,帥氣陽光,線條清晰的臉龐,深邃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的憂郁,竟然有點兒像大明星梁朝偉。不過相比於他的相貌,這一手好字似乎更勝一籌。畢煒寧願相信,羅偉的字亮出來,很多人都會相信他是書法家,而非大明星梁朝偉。

黃主任湊上來看了一眼,說:“這是我們那天安排人帶他去洗了澡、理了發,把胡子給刮了,還換上了一身幹凈衣服。你可不知道,那天他收拾幹凈了回我們居委會,嘿,我們那裏好多年輕的小姑娘都看上他了!”

畢煒苦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麽,但在內心卻說道:看來幹部年輕化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居委會,容易耽誤公家的事。畢煒抖了一下手裏的紙,細細瀏覽著上面的內容。籍貫:湖南省下轄的某縣某村某組,家庭成員沒有填寫,緊急聯系人也沒有。最有意思的是他的住址,竟然寫的是路通橋橋洞底下。畢煒想起了第一人民醫院的那件案子,發現了嬰兒屍體的,也是那一帶的流浪漢,當時也是住在了橋洞下。對於他們來說,橋洞也許是能夠遮風避雨最好的去處了。

“後來他離開這裏後去哪裏了?”

對於這個答案,阿七嫂表示不知道,她也不關心。她至今都很生氣的一件事,並非是羅偉在這裏好吃懶做,調戲顧客,大不了自認倒黴就當是做善事了。真正令她氣憤的是,就在辭退了羅偉的那一天,羅偉竟然把店裏的顧客存放的貂絨大衣給偷走了,害得阿七嫂最後賠了客人六萬多!

“這麽大的事,你沒有報警嗎?”

阿七嫂嘆了口氣:“報了,可是派出所的小王他們找了他三天三夜,都沒有找到!”

畢煒倒是很認同這一點,因為他們在找來居委會之前,就是去的派出所。還是那個叫王喜彤的片警提供了這一線索的。

畢煒和安琪兒弄清楚了這一條情況後,起身告辭了。他們隨後就來到了路通橋,這一座橋,橫跨流經燕垣市的湯河。算是湯河最窄的一段,路通橋也僅有兩百餘米的長度,在燕垣市最短的一座橋。因為考慮到了安琪兒懷孕,畢煒不讓她下去。她知道拗不過丈夫,只好淺淺一笑:“那你小心點兒。”畢煒卻嘆一口氣:“羅偉又不在,沒什麽值得小心的。說句實話,我倒盼著他能在呢,我可不希望小桐被一個流浪漢騙了。”

安琪兒沈默了。而畢煒也跨過了欄桿,沿著陡峭的河堤一步步往下挪。他斜著身子,一腿弓步,一腿繃直。這裏的河堤算是最陡峭的,多虧畢煒一身的好功夫,這才安全到了下面。畢煒沿著下面的路走過去,在橋洞地下看到了一床臟兮兮的被褥,還有幾個紙箱子,紙箱子裏面放著的都是殘羹剩飯,有的已經發出了陣陣的惡臭,即便是在這寒冷的冬季,也能聞到刺鼻的味道,畢煒捂著口鼻,撿了一根樹枝,翻動著這裏的東西。一只臟得已經辨不出原本顏色的毛絨玩具熊放在被褥的上邊,看來這是羅偉的枕頭了。

他翻動了許久,只是找到了幾根頭發,畢煒擔心這樣不徹底,他找來了附近轄區的民警,幫忙搜集這些證據。有的民警對這樣的工作很抵觸,覺得畢煒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他們不明白,堂堂的市局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不去好好的查分屍大案,來這兒幹什麽?其實他們是對畢煒娶了安琪兒,心生妒意吧。

雖然有意見,但不得不配合。除了畢煒在現場發現的那幾根頭發,還采集到了幾枚指紋。而就在當晚,就有了結果了:經過DNA鑒定,證實橋洞下發現的羅偉的頭發與1117案中另一名受害人的DNA吻合,也就是說,幾乎可以鎖定,失蹤的流浪漢羅偉就是顧欣桐的男友!這個結果出來,所有人都萬分驚訝,就連顧欣桐的摯友安琪兒也不例外。

唯一鎮定的,只有畢煒,坐實了他的猜測,可是另一點不好的預感也慢慢浮現了出來。他坐在那裏眉頭緊蹙,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吶喊:你是誰,你是在針對我嗎?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他隱隱覺得,這件案子的背後有更多的隱情。

根據他之前的推測,顧欣桐遲遲不肯說出男友的身份,很可能是因為羅偉與顧家夫婦有仇隙。但是對於財大氣粗的顧家來說,一個流浪漢能對他們產生什麽威脅呢?畢煒想不通這一點,看來,得查一查羅偉的背景才是。

而畢煒的這些疑惑,也恰恰是安琪兒的。她想不明白,為什麽顧欣桐要跟一個好吃懶做,還喜歡偷雞摸狗的流浪漢談戀愛。她問畢煒,是不是這件事的背後有什麽蹊蹺。

畢煒只是笑了一下:“老婆大人,你想多啦!”

當晚,燕垣市公安局就聯系了羅偉老家轄區的兄弟單位,請他們代為調查。同時,第二天一早,畢煒和安琪兒就開始調查了羅偉在燕垣市的活動近況。這一路上,畢煒一直在想,到底是誰,究竟是什麽人?如果羅偉真的只是被指示的話,那麽背後的嫌疑人只有一個——荊益山!這是畢煒所想到的最關鍵的一條線索。難道說,荊益山悄悄返回了燕垣市嗎?“餵,下車啦!”

畢煒清醒過來,原來是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安琪兒都停好了車了,可畢煒卻一動不動的。安琪兒解開了安全帶,問他:“你想什麽呢?像被人點了穴似的。”

畢煒說道:“除了案子,還能有什麽?”

“那你現在有新的發現?”

畢煒苦笑著搖了搖頭,打開車門下了車。他們來到了燕垣市收容所。根據之前掌握的情況,羅偉曾經在這裏被收容過。其實所謂的收容,也不過是強制性的關押和批評教育,以及勞動。這裏不是監獄,但對某些擾亂社會風氣(諸如賣淫嫖娼、聚眾賭博)的人來說,與監獄無異。

畢煒他們此次來,並非是要找城市收容所了解情況的,人關押在裏面,他們想知道的,收容所裏未必能提供。畢煒他們來這裏,真正要找的人,是那個站在收容所門口的人,他已經到了。

這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頭發花白,身上的衣服很幹凈,戴著一副棕色的塑料鏡框的眼鏡,正擡頭看著燕垣市收容所的招牌。那幾個筆力蒼勁的大字,聳立在寒風中,除了有些漆色斑駁之外,不見破損。一如這位年過花甲的老人。

畢煒走上前去,問道:“請問是傅老師吧?”

老人轉回身來,看著畢煒,他笑了一下說道:“已經不是老師了,你是畢警官吧?”兩人握了握手,開場白老套。

三人在附近找了一家茶館,老人展開了自己的故事:傅虞山,六十四歲,以前是燕垣市第四中學的化學老師,在馬上就要退休的年紀因為猥褻自己的女學生,被公安機關拘留,後來證實是那並非是什麽女學生,而是一個長期從事賣淫活動的十七歲女孩兒。就這樣,年過花甲的傅虞山因為嫖娼,被關進了城市收容所。

“真是一場噩夢啊!”傅虞山盯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滿懷感慨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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