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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看來,這件案子確實是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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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多鐘,在一間辦公室裏,兩個人吃著外賣。其中女人說道:“聽說佟勳那老家夥死了,是嗎?”

對面那個禿頂男人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少了一個心腹大患啊!”

“一個糟老頭子,能掀起多大的風浪?瞧把你給嚇得。”女人很鄙夷地說道。

禿頂男人笑了兩下:“你個女人懂什麽?要不是佟勳年紀大了,上次我們也不可能占到便宜。六個人一起上,才把他給打趴下。六個人裏還傷了仨,你想想這老頭兒有多厲害!”

女人說道:“就算他再厲害,現在死了,你也能高枕無憂了啊!”

禿頂男人放下了筷子,摸出了一支煙點上,吸了一口說道:“還不能這麽說吧。佟勳有個徒弟,叫畢煒,還是個警察。這個人我比較擔心。聽說,他這兩天正在查這件事情呢!”

女人毫不擔心,反而笑道:“怎麽,他師父你都不怕,你會怕一個年輕的徒弟?”

“唉,別人我都不怕。唯獨這個畢煒……有點兒本事。你記得咱們燕垣發生的幾件大案吧?都是他破獲的,聽人說,他是個神探,而且功夫也好。如果他真的揪住這件事不放……我們這邊還真的挺麻煩的。”

女人聽到這句話,有點兒慌了:“那……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禿頂男人狠狠吸了一大口煙,燃燒的煙頭陡然亮了起來。隨著厚重的煙霧從他的嘴中吐出,悠然說道:“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女人還是有所擔憂:“真的沒問題嗎?上次你也是這麽說的,差一點兒就被那個佟老頭兒捅破了天。萬一他不依不饒怎麽辦?”

禿頂男人掐滅了手裏的香煙,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那就讓他走他師父的老路吧!”

畢煒守在靈前,看著遺像下面那個方方正正的骨灰盒,心中失落萬分:如果昨晚自己讓殷隊連夜帶人來多好,那麽也不會像目前這麽棘手了。畢煒的眼睛掃過去,發現大師兄遲尚賢的目光正射向自己。他跪在那裏,雙手扶住膝蓋一動不動,像是準備獵食的老虎,眼神中充滿了不善。

畢煒心頭所想:師父去世的那一晚,是在自己家中,門鎖等地方都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再加上遲尚賢阻撓自己驗屍……照這麽看來,他害死師父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這是畢煒最直觀的一個感覺,可是他始終不願意去承認。小時候師兄弟之間的相處,大師兄遲尚賢為人是最正直的,三師弟聶康最滑頭,經常偷懶,遲尚賢每次都義正辭嚴地訓斥聶康。而現在,大師兄甚至還被師父招為了女婿,這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是害死師父的兇手呢?動機是什麽?畢煒始終搞不懂。

如果說大師兄遲尚賢是殺死師父佟勳的真正兇手,那麽畢煒寧可相信三師弟聶康的嫌疑更大。畢竟佟勳是在他家的門口受傷的,隱瞞師父的受傷原因,這是其一;其二,聶康的性格圓滑,不像大師兄遲尚賢那樣直來直去,這反倒容易給人一種不安全感。跟這種人在一起,隨時都要提防著他背後捅刀子。

最不可能的,就是小師妹佟習男了。她性格膽小善良。畢煒還記得小的時候去掏鳥窩,佟習男每次都要把那些雛鳥或者鳥蛋放回原處。有的時候師兄們跟她開句玩笑話,她都會臉紅上半天。佟習男是佟勳的獨生女,老伴兒又走得早。佟勳將女兒拉扯這麽大極為不易,她絕不可能是殺害生身父親的兇手。

看似條理清晰,但是遺體已經被火化了,該如何入手查這件案子呢?只有祖醫生的證詞是遠遠不夠的,畢煒還需要更多人的證詞。

安琪兒走過來,倒了一杯水給畢煒。畢煒接過來喝了一口,小聲說道:“琪兒,我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說。”“你馬上回局裏,讓老文私下調查這件案子。”

“那你呢?”

“我得留在這裏,以防止他們再搞出什麽鬼來。另外,我也可以在這邊搜集一下親朋口中的線索。”

“好吧,那你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之前搜集到的線索都放在了我辦公桌左邊第二個抽屜裏,這是鑰匙,你拿好,路上註意安全。”

安琪兒點點頭,起身出去了。

此時,聶康突然說話了:“二師兄,你可真是命好啊,能給我找這麽漂亮的一位嫂子!”

畢煒沒有說話。

聶康站起來,走到了畢煒的身邊跪下來,說道:“你不會還在為大師兄的事情生氣吧?”

畢煒搖了搖頭:“不會,只是想到了師父,心裏難受。”

聶康嘆了一口氣,看著師父的遺像感慨說道:“是啊,有的時候做夢,還是小時候我們四個人一起練功的場景,往事歷歷在目,就像昨天剛發生的似的。”

畢煒扭頭看著自己這位師弟,他的眼睛裏有種晶瑩的液體在湧動。畢煒心頭一顫:難道自己這次猜錯了?

文碩在辦公室裏,接到了安琪兒的電話。隨後,安琪兒將祖醫生等人的證詞證言送了過來。文碩大致看了一下,說道:“這件案子比較棘手啊……畢煒怎麽說?”

安琪兒說道:“畢煒堅信佟老先生是被人害死的,在昨晚,他指出了死者是非正常窒息死亡的。今天上午,遲尚賢就匆匆將遺體火化了。這更加重了畢煒對他們的懷疑。”

文碩表示讚同:“看來,這件案子確實是有蹊蹺。”

很快,文碩就開始行動了。想要搞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當務之急是先要弄清楚,在事發那天發生了什麽。文碩換上了便裝,獨自一人去了大火村。他打聽之下,來到了聶康在村子裏的住址。文碩看到,這是在一處幽深的小胡同,擡頭望上去,有一個將近五米落差的臺階,長十餘米。這些臺階大多是青磚鋪成的,年久失修,且長滿了青苔雜草。如果在精神不集中的情況下,一個人在這種路面上摔倒,並不稀奇。

文碩雖然是這麽認為的,但是遲尚賢等人反常的舉動,令他心中生疑。老先生如果真的是不小心摔倒了,受傷不可能那麽重,而且老人不會死於窒息的。文碩一邊想,一邊往上走,卻不妨腳下打滑,突然踩空了。他趕緊用手撐住了上面的臺階,才沒有滾落下去。

而這時候,一個挑著擔的年輕漢子路過這裏,看到此種情形後,急忙放下擔子,走過來扶起了文碩:“沒事吧,兄弟?這條路平時就不好走,你可得小心點兒。”

文碩站起來,看到自己的一只手掌邊緣擦破了皮,出了血。他搖了搖頭:“沒事。”

“還好,受傷不重。看你的樣子,是外地人吧?”

“哦,對。”

“那可得小心點兒了,以前,這裏可摔死過人的。”

文碩聽後,靈機一動,問道:“等一下,老鄉。你說這裏摔死過人,我能打聽一下是誰嗎?”

那個年輕漢子說道:“一共有倆,一個是兩年前了,是趙家的老嬸。另一個,就是昨天才咽了氣的佟勳師父。要說那個趙家老嬸,平時潑辣,她死了,村裏也沒幾個人心疼。但是佟勳師父這一走……唉,村子裏沒人不念他的好的。”

文碩問道:“是這樣的,我是寫書的,想把咱們村裏的故事寫進書裏。你能跟我說一下,這個趙家老嬸家在哪兒嗎?”

年輕漢子說道:“早搬走啦!聽說是去了市裏了,這老太太死了之後,她家就沒人在這兒住了,老伴兒被她兒子接到市裏去了。”

“叫什麽?”

“老太太叫束雅琴,他爺們叫趙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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