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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無形的大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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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萱萱失聯不過十幾個小時左右,原達不到立案條件,只是畢煒和文碩心頭的預感都一樣,而從監控中的細節看,他們更加篤定了這一點。文碩馬上調出了附近所有的監控錄像,希望從中能找到兇手所駕駛的車輛蹤跡。

下午六點左右,案件偵破有了新的進展——文碩根據車輛的行駛軌跡,發現了這輛車最終的方向是開往燕垣市火車站附近的。得知這一消息,陸家人和老安都擔心陸萱萱會不會被人販子拐賣到外地。唯有警局內部人員,所有人都緊張萬分。他們更擔心的是,這件案子與高曦被害案要並案偵查了……

然而最後所得出的結論,卻令人有種功虧一簣地崩潰感:監控中,嫌疑人所駕駛的銀灰色的五菱之光面包車,經過車管部門的信息顯示,是一輛套牌車。文碩當機立斷,出動所有警力,全力圍繞火車站展開偵查,查找一輛銀灰色的五菱之光!

一時間,燕垣市公安局,凡是文碩可以調動的警員幾乎全體出動。這幾天,火車站內來來往往的人、常住人口全都遭到了警方嚴格的盤查。所有登記的車輛,也都一一審核。把控之嚴,前所未有。

大家也都從畢煒那裏得知了汕莊的五個女孩兒陸續在這兩年間,在火車站附近失蹤。這樣一來,已經不是簡單的囚禁虐待殺人案件。市刑警隊所要面對的,百分百是一個心理極度變態的兇手了!

邢甫邦指示,當即成立專案組,他親自掛帥,由文碩帶隊,力爭在兩個星期內,偵破此案。可是隨著對火車站附近常駐人口盤查得越來越緊,人們才發現了,這樁案件的受害人數,仍在不停地上漲:

家住北新區,距離火車站僅一公裏左右的獨居女性苗某,職業幼師,23歲,在2015年9月14日下午出門買東西後,再也沒有回來;

與邱珍珍家毗鄰的一家洗發廊,其中一個發廊妹向警方交代,她的一個老鄉,同是從事這一職業的範某,三年前的端午節,出去接客後失蹤;

李某,二中教師,2016年4月17日,下班後沒有回到家中,至今未歸;

張某,個體老板,2017年3月27日,與客戶談完生意駕車回家,途中失聯;

……

看著匯總出來的名單,一個個名字觸目驚心,而這些受害者,無一不是正當妙齡的女子。最早的失蹤案件,甚至可追溯到2012年,失蹤者喬某。只是名單上的名字,便有十二人之多。再加上高曦、陸萱萱等七人,竟然達到了十九人!邢甫邦意識到了案子的嚴重性,如果此案不破,只怕全局上下,都無法給燕垣市民一個交代了!

造成今天這種惡劣影響,北新區公安分局難辭其咎。燕垣市市委市政府當即決定,北新區公安分局局長左生停職,刑警隊等諸多領導也都被處以不同程度的懲處,並告誡他們要全力配合市局刑警隊的工作。

一張無形的大網,在燕垣市轟轟烈烈地鋪開了。

畢煒則動員了手下所有的特情人員,要他們留意火車站周圍的一切可疑情況。高密度的梳理與偵查工作。終於有了收獲,這一天,刑警隊接到電話,有人反映,在一處廢棄工地的爛尾樓下,發現了一輛銀灰色的五菱之光。

文碩急忙率隊趕過去。

這一處樓盤,位於火車站西側。原本是市裏一家新興的房地產公司興建的,孰料後來資金鏈斷裂。老板跑路,而買了期房的人們只能是跳著腳罵街。這件事情即便是起訴,都找不到被告人。這一拖,就拖了五六年。

刑警隊到達了那裏。見一棟尚未完工的高樓前,是高低不平的土路,在這裏,停著一輛破舊的五菱之光。按照車輛的行駛軌跡查看監控錄像,這輛車的外觀已經深深地刻在了文碩的腦子裏。他清楚地記得,這輛車的前保險杠左側,有一塊巴掌大的漆面被磕掉了。文碩走到車頭,低頭一看,果然如此。而且這輛車所套的車牌,與陸萱萱被綁架的車牌一模一樣。

“就是他了!”

得到了文碩的肯定後,痕檢科的同事上前取證。其中一個人在車的後排,找到了一枚美甲的裝飾物,晶瑩剔透,有一只熊貓的圖案。安琪兒見到後大驚:“這是萱萱的,那天我陪她去做的這個美甲!”

這樣一來,也證實了大家之前的猜想,陸萱萱果然是被強行帶上了這輛車。痕檢科的同事忙著取證拍照,文碩、畢煒、安琪兒,三個人都一言不發。尤其是安琪兒,她的神色很差。她在心中想到:如果,那一晚畢煒和自己沒有任由陸萱萱離開……如果不是自己和畢煒只顧著討論案情……然後三個人一起離開那裏,護送著陸萱萱回家,然後去自己家裏坐一坐,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了。

畢煒見她臉色奇差,問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安琪兒輕輕搖了搖頭,眼眶中閃現著晶瑩的淚光。

晚上,一家酒吧的包房內,沒有炫目的燈光,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安琪兒只是坐在沙發上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顧欣桐看不下去了,阻攔道:“別喝啦,這不是茶!”她從安琪兒的手中奪過酒杯,狠狠地蹲在了桌上。

安琪兒強忍著眼淚,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說:“小桐,我發現自己真的很沒用,真的沒用!自己身邊的人被綁架了,我卻什麽都幹不了!我除了麻醉自己,又能幹什麽呢?你告訴我,我還能幹什麽?求求你告訴我!”

顧欣桐抱著安琪兒,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心裏苦,但是你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呀。你如果倒下了,誰又能幫你呢?兇手就在那兒,你不去抓他,折磨自己又有什麽用呢?”

安琪兒抽噎不止,身子顫抖著。

這一夜,安琪兒喝得酩酊大醉。顧欣桐一個嬌弱的女孩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無奈,只好拿起安琪兒的手機,給畢煒打去了電話。

畢煒得知情況後,開著車趕到這裏。推開門,見到了醉臥在沙發上的安琪兒。這是顧欣桐第一次見到畢煒,這個男孩兒給她的感覺正如安琪兒所說的那樣:模樣很普通,普通到了扔在人群裏都不會有人註意到他,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個人。

“怎麽喝成了這個樣子?”

顧欣桐說道:“她心裏挺苦悶的,這幾天你好好勸勸她。”

“唔。”畢煒橫抱著安琪兒,走出酒吧上了車。本來打算送她回家的,但是擔心老安見到女兒這個樣子會有所擔憂,於是又掉頭回到了距離。畢煒一路躲過了值班的同事,從安琪兒的身上找到了辦公室的鑰匙。打開門,將安琪兒放在了沙發上,給她蓋上了一件外套。然後自己又出去拿了卷宗,坐在安琪兒的辦公椅上開始翻閱,查找案件的線索。

根據今天痕檢科的報告,兇手所用到的車輛,應該是最近兩天拋到廢棄樓盤附近的。畢煒心想,可能是這兩天在火車站頻繁出沒的警察,引起了犯罪分子的警覺。但是這麽一來,也證實了之前警方的推斷,兇手極有可能就住在了火車站一帶。

可是這麽嚴密的調查工作,為什麽至今都沒有一些線索呢?畢煒盯著火車站的地圖,心中嘀咕:你大爺的,你他媽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多日來的疲勞襲來,畢煒的腦子昏昏沈沈的,為了不影響工作效率,他也就伏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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