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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八七章 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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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人臉色難看,並不停步,徑直逼近過來,探手便往田夫人抓過來,夫人大驚失色,閉著眼睛,兩手抓著酒壺,想也不想便往前砸了過去。

怪人反手一撩,那酒壺便被他輕易打開,臉上現出怒容,一只大手直往夫人臉上抓過來,便在此時,卻見得夫人身後影子一閃,齊寧便如同彈簧一般,驟然從地上彈起,呼的一掌,直往那怪人拍了過去。

怪人臉色大變,自然是沒有想到齊寧竟然醒過來,瞳孔露出駭然之色,右手翻起,和齊寧對了一掌,身體隨即蹭蹭蹭往後退了數步,齊寧卻已經飄然落在了田雪蓉身前,將她護在了身後。

怪人退後幾步,卻擡起手臂,手中一件東西打出,卻不是沖著齊寧過來,而是往燈火打過去,“噗”的一聲,燈火瞬間熄滅,屋裏頓時便即昏暗下來,隨即那人身影往窗口那邊掠過去,齊寧卻是後發先至,身形閃動,瞬間已經擋在了那怪人的身前。

齊寧與那怪人對過一掌之後,便心裏有了底,對方的內力也不算弱,但與自己相比起來,卻還是差一截子,武功顯然在自己之下。

他既然探出了對方武功的深淺,心裏有了底,自然是更為沈著,對方打滅燈火想要趁機而逃,齊寧又豈能讓他得逞。

不過這怪人一見齊寧醒轉過來,第一個念頭便是要逃脫,亦可見此人對齊寧倒也是心存忌憚。

怪人見得齊寧擋住去路,知道想要輕易脫身幾無可能,撲上來呼呼呼呼連擊四掌,齊寧眼瞧此人的招式頗為怪異,但也算不得如何精妙,輕而易舉將此人攻過來的四掌一一化解,那怪人頗為驚怒,催動掌力,轉眼間又連攻了七八招,齊寧依然是一一化解,卻並無立刻還招。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齊寧方才與怪人對過掌力,已經判斷出這怪人的內力不深,雖然心裏有底,卻也並無輕視對方,只想著這人是否深藏不漏,會有更高明的功夫沒有拿出來。

但此刻怪人欲要脫身,顯然是要傾力出手,他招式雖怪,但對已經學有所成的齊寧來說,那些招式其實也算不得有多厲害,自己完全可以從容應對。

燈火熄滅一剎那,田夫人渾身一冷,四周一片昏黑,她心驚膽戰,一開始根本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等眼睛微微適應,才隱隱看到兩道身影就在身前不遠處纏鬥,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占了上風,唯恐齊寧有失,想要出去叫人過來幫忙,可這時候別說站起身來,就是連叫出聲的氣力也沒有。

她渾身發軟,兩腿更是不爭氣地沒有絲毫氣力,站也站不起來,只能癱坐在地板上,動彈不得。

她從無見過人如此打鬥,即使當初為了保住田家,異想天開地設下擂臺要找一個身手厲害的女婿,那也並未親臨擂臺,這時候看到兩道身影交錯,又感覺到勁風呼呼,一顆心已經到了嗓子眼,之前被齊寧抱著的時候身體發燙,現在卻是直發涼。

忽聽的“砰砰”兩聲響,隨即又聽到一聲悶哼,接下來又是“噗噗”兩聲,然後屋內便再無聲音。

夫人心跳得厲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腦子有些發懵,只等到火光亮起來,這才回過神來,卻瞧見那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而齊寧卻是過去點著了油燈。

齊寧點亮燈火,先不去管那怪人,走到夫人身邊蹲下,見得夫人身體兀自在發抖,又見她花容滿是驚恐之色,溫和一笑,伸出手來輕搭在夫人的香肩上,柔聲道:“沒事了,夫人受驚了!”

見齊寧安然無恙,夫人這才松了口氣,有氣無力道:“侯爺,你.....你沒事吧?”

“沒事,不用擔心。”齊寧見夫人額頭滿是冷汗,知道這美婦人今晚是受了大大的驚嚇,這次事件都是因自己而起,心中生起一絲慚愧,柔聲道:“這裏交給我處理,你不用多管,能站起來嗎?”

夫人“嗯”了一聲,手臂撐著地板想要起來,奈何雙腿依然發軟,只微微起身,雙腿無力,“哎喲”一聲便軟倒下去,齊寧順勢抱住夫人,入懷柔軟,夫人身體倚靠在齊寧身上,這不似之前親近是為了演戲,感覺自是不同,夫人臉頰微暈,齊寧卻是在夫人耳邊輕聲道:“身上沒力氣嗎?”

他倒也能理解,一個普通的婦人家,看到今晚這驚心動魄的場景,若是還能淡定自若,那才是真見了鬼。

夫人有些尷尬,心想自己自己害怕成這樣,當真是在小侯爺面前丟人,咬了一下嘴唇,齊寧卻是一手摟著她腰,一手托著她手臂,扶她站起身來。

等站了起來,夫人身上的氣力微微恢覆了一些,十分技巧地掙脫了齊寧的攙扶,向怪人那邊瞅了一眼,心有餘悸道:“侯爺,他......!”

“他沒死。”齊寧輕聲道:“你先出去,幫我守住外面,不要讓人任何人接近。這人是我以前的熟人,我好好勸勸他,讓他以後不要為非作歹。”

田夫人雖然兀自茫然不解,但心裏其實也清楚,這怪人找上田家,確實是因為齊寧所致,心裏其實還真有些覆雜。

她與齊寧走得近,最重要的原因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自從與錦衣候攀上關系之後,生意確實是順風順水,而且前一陣子齊寧還拿了一大筆銀子過來入夥,這就等若是和田家真正的綁在了一起,田夫人自然是歡欣鼓舞。

但這次卻知道,和錦衣齊家交好,雖然可以得到許多人奢求不已的好處,卻也同樣承擔了大大的風險,錦衣齊家仇家不少,在那些仇家的眼中,田家和齊家走得近,自然也就成了眼中釘。

田夫人心中不安,心頭糾結不已,也不想太過卷入其中,聽齊寧吩咐,有些茫然地出了門,在琴室外面池子邊的一塊石墩坐下,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齊寧等田夫人出了門,這才拉過一張椅子,走到那怪人身邊,放下椅子坐了上去,居高臨下看著那怪人。

那怪人一張臉忽而紫脹,忽而慘白,低聲怒道:“你快把我殺了,我什麽都不說。”

齊寧淡淡一笑,道:“你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是青藏古象王國的喇嘛,跟隨貢紮西一起到過東齊,我說的沒有錯吧?”

那怪人叫道:“我不知道古象王國,也不知道什麽.....什麽貢紮西,你殺了我。”

齊寧探手過去,將他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立時露出了寸發不生的光頭,笑道:“這位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這樣信口開河,難道不怕佛祖怪罪?”

那怪人一臉怒容,但被齊寧點了穴道,這時候根本無法動彈,只能怒目瞪著齊寧。

“楚國和你們古象王國並非敵國,我錦衣齊家和你們這些喇嘛似乎也沒有什麽仇怨。”齊寧嘆道:“當初在東齊的時候,你們與北漢人發生沖突,我們楚國還幫過你們,怎地你們卻不知好歹,要恩將仇報?”

“你做了什麽,心裏難道不明白?”喇嘛怒聲道:“你偷走了我們的東西,還假裝好人,法王一定不會饒恕你。”

齊寧知道他口中的法王便是天下五大宗師之一的大雪山逐日法王,貢紮西這群喇嘛俱都是逐日法王座下弟子。

讓他吃驚的卻是這喇嘛竟然怒斥是自己盜走了東西,這也就證明,貢紮西這群人終於將懷疑的對象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當初他也是順手牽羊拿走了幽寒珠,以此栽贓到北漢人身上,挑起北漢人與青藏喇嘛的矛盾,而事實上也確實達到了這樣的效果。

只是幽寒珠遺失之後,貢紮西這群人卻是鍥而不舍,一直在追尋下落,先前如同幽魂一般纏住北漢人,卻不想如今在楚國京城,這群喇嘛竟然也盯上了自己。

齊寧不知道古象王國那群喇嘛到底有多少人來到京城,特別是貢紮西,卻不知現在人在何方,不動聲色道:“偷走東西?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你們的盒子,不是被北漢人偷走了嗎?難道他們還沒有交還給你們?”

“東西不在他們手中。”喇嘛冷笑道:“我們那天抓了他們一個人,用了各種方法審問,他一直說那天盜走東西的不是他的同伴,從來都沒有改口,一個人是無法承受那麽大的痛苦卻依然在撒謊。”盯住齊寧眼睛:“後來我們想到,那天在東齊的驛館之中,除了北漢人,還有你們楚國人,也許是你們派人偷走了東西,故意要挑撥離間。”

齊寧心下一凜,暗想這些喇嘛終於想到這一點,看來因為這件事情,這幫喇嘛確實是費心費力,但他臉色淡定自若,冷笑道:“你們懷疑到我身上,所以暗中盯著我,煞費苦心脅迫女人,想要在這裏加害於我?嘿嘿,出家人慈悲為懷,我看你們這群喇嘛毫無底線,當真是卑鄙得很。”

“只要拿回東西,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們都願意承受。”喇嘛一臉怒色:“你是楚國的貴族,卻要做偷竊之事,那.....那也不光彩!”

齊寧擡起腳,踩在喇嘛身上,冷聲道:“古象王國的喇嘛,加害楚國的侯爵,你這是要挑起兩國的紛爭嗎?貢紮西在哪裏,讓他來和老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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