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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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進入到府總部，劉廷之按照上午的流程，進來後迅速找到一個角落，散去了自身地府查察使的裝扮。
緊接著，他輕車熟路的摸到忘川河的岸邊，站在奈何橋下，遠遠的打量了一眼前面梁伯的那棟木屋。
轉過頭，他隨著大部隊一起走上了橋。
“來，讓一讓！”
“不要擠，有序排隊！”
“對嘛，別著急，按部就班的來，早晚都會到你們的！”
橋上排列有序的鬼魂們紛紛偏過頭，空洞的眼神打量著這個肆意插隊話還賊多的身影。
“哎呀，看什麽看！一會兒掉下去了！好好排隊！”
劉廷之無奈掏出了方印拿在手中晃了晃，鬼魂們紛紛害怕的撇過腦袋不敢再看過來。
他繼續前行，這次不再有鬼魂攔路，還會主動給他讓出一條小道，直通橋的那端。
劉廷之順著小道走下奈何橋。
橋下，忘川河的這一頭，劉廷之身體左右兩側三米以外的位置，各撐起一道豎向淡綠色光幕，筆直通向前方。
他的面前也被黃色的光幕分割成了四個等分的通道，鬼魂們走下橋後會排列成四個陣隊，依次進入通道內。
他擡起頭來繼續好奇的向前張望，每個黃色通道的盡頭，右側的位置都設有一處小崗房，崗房的一旁擺著一張木桌占了出口大半的位置，木桌上很空，只放了一只瓷碗。
這些鬼魂在到達通道的盡頭時，會自覺的拿起上面的瓷碗。同時，崗房內會伸出一只手掌，抓著一個長把鐵勺，勺子裏面盛著湯水。
拿勺的手掌一翻轉，湯水就會不偏不倚的倒在他們的碗中。
當然也總會有一些頑皮的鬼魂想不去接那湯水，直接繼續往前走。
下場就是，他們很快會撞上一層透明的光幕阻擋住去路，光幕亮起，他們會被灰頭土臉的彈回桌子前。
而那些老老實實喝下湯水的鬼魂，在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劉廷之看的有些雲裏霧裏，記憶中，以前過了橋之後不是這樣的啊。
早些年前他還來玩的那會兒，這裏下了橋後，只有孟婆一個‘人’在橋頭。
那會兒，四散的鬼魂下了橋，便會自覺匯成一隊前去橋頭處領取孟婆湯。
那會兒也有頑皮的，不過當然都被孟婆以雷霆手段逮了回來。哪像現在眼前這樣？四個隊？四只手？怎麽看怎麽像人間的收費口…
不過好在，孟婆老房子的位置還是沒變，依舊是下了橋左手邊的不遠處，和梁伯的房子隔岸相對。
打眼望去，房子的煙囪還在冒著煙，想來孟婆應該是正在熬制湯水。
劉廷之撥開擋在身前的魂魄，徑直穿過邊上的黃色光幕，向著房子走去。
到了門前，也不敲門，直接推開就進去了，很是隨意。
劉廷之一邊往裏進一邊沖著屋裏嚷嚷，“婆婆，孟婆婆，我來看你了。”
話音剛落，一位婦人風風火火的聞聲從裏屋趕到了前廳。
婦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的樣子，臉上五官秀麗，身上曲線分明，即使頭頂圍著一圈頭巾，腰間紮著一個圍裙，也難以擋住她應有的風韻。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婆。
劉廷之看著對面走來的人，嘴角一咧，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沒有想象中熱情的擁抱，有的是一只強有力的手掌貼上了他的耳朵，在上面轉起了圈圈。
“哎呀，哎呀，疼，疼！婆婆。”
“疼麽？有婆婆心疼麽？”婦人一手叉著腰，一手擰著他的耳朵，口中悠悠嘆著氣。
“哎呦，婆婆真是白疼你了，自從升了官都不來看婆婆了是吧？”
說著婦人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幾分。
劉廷之痛的順著她手臂的高度彎下了身子，他緊接著收起了吃痛的表情，換上一臉的獻媚。
“哪有？婆婆！我忙啊！您又不是不知我爹那性格，給我安排了好多工作的。”
“哼哼，又想把屎盆子往你爹頭上扣？我還不知道你麽？說！是不是偷著調戲別哪家的小女娃娃去了？
劉廷之表情不自然的僵了一下，隨後趕緊恢覆正常，出聲辯解，“冤枉啊，您是知道地府的規矩的，我哪敢！”
也不見婦人的手也松開，就這麽拽著他向屋裏走去，一邊走一邊出聲。
“切，地府那一幫老古董，什麽禁止地府人員動情？那是庸俗！古板！”
應該是到了位置，婦人松開了手掌。
劉廷之在後面一邊揉著疼痛的耳朵，一邊還得附和著她。
“對，對，您說的太對了，我早就看不慣這些地府的條條框框了。”
前面的婦人點點頭，聲音頓了一下，突然回過頭看向他，“你說的也不對，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一些適當的約束還是要有的。”
“額...對！您說的都對！”
婦人的聲音接著傳來，“就像地府內部之間談個戀愛我是不反對的，但是地府的人員要是和人類產生感情，我是堅決不同意的。你說，婆婆說的在理吧？”
劉廷之心裏一虛，避開了她的眼神，應付著點頭。
他見孟婆似乎還要在這個問題上對他說教，趕緊轉移了話題，“那個，婆婆，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外面變化好大啊。”
孟婆聽聞得意的挑挑眉，“嗯，那是我最近幾十年剛從人類那邊借鑒過來的，不光減少了勞動時間，增加了工作效率，主要是解放了我的雙手，我可算是有時間休息休息了。婆婆我聰明吧？”
說著她還把那雙粉嫩的手掌伸出來晃了晃。
劉廷之陪著笑臉一個勁的點著頭，表示認同。
婦人瞇著眼睛看著他從進屋起到現在一直陪笑著的嘴臉，話鋒一轉。
“說吧，來找我有什麽事？”
“沒事，我就來看看婆婆你。”劉廷之瞪著大眼睛一本正經的回覆到。
“別扯蛋了，剛才還說你爹給你安排了好多任務呢，現在就閑著有時間過來看婆婆了？”
劉廷之訕訕一笑，他知道自己有什麽事都是瞞不住面前的婦人，他也只是在等一個機會開口而已。
婦人看著他笑了笑，“直說吧，跟我什麽時候這麽客氣了？”
“嘿嘿，還是婆婆了解我。”劉廷之的後背彎了彎，做出一副討好的姿態，“那我就直說了，婆婆。您看...方不方便...給我兩碗孟婆湯？”
最後幾個字他是一口氣禿嚕出來的，說完他都沒敢擡頭去看婦人。
“什麽東西？你慢點說，我都沒聽清。”
劉廷之吐了口氣，身子又矮了一層，“我說，您方不方便賞我兩碗孟婆湯？”
“哦！拜拜！”說完，婦人不再管他，起身徑直往裏屋走去。
劉廷之懵了，趕緊上前去拉住她。
只見婦人慢慢回過了頭，語氣嚴肅，“我以前就跟你說過，孟婆湯是給輪回的魂魄準備的，你喝不得，你也別求我，這事兒沒得商量。”
“別啊，婆婆，不是我喝”
“誰喝都不行！”
說完，婦人繼續轉過頭往裏屋走。
劉廷之見她態度堅決，兩只眼睛一轉，換上一副可憐的模樣，向著前方哀求到，“我闖禍了，婆婆。”
果不其然，婦人停下了腳步，皺著眉頭回過頭，等他接下來的解釋。
到這份上了，劉廷之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撒謊，“我爹前段時間不是派我去人間執行任務麽，我在人間使用力量的時候不小心被一個凡人給看到了。您也知道現在人類世界的網絡有多發達，萬一被他傳了出去，我就危險了。”
“您也知道，咱們地府人員的法術是無法幹涉人類的，我沒辦法抹除他的記憶。況且，一旦我在人間暴露，我的任務就泡湯了，我爹到時候能饒得了我麽。所以您得幫我啊～婆婆。”
婦人狐疑的看著他，“真的？”
劉廷之見狀，這是有戲，可憐巴巴的點點頭。
“那你要兩碗是什麽意思？”
劉廷之楞了一下，不過很快繼續圓起謊來，“那個...有兩個人看見了，還有一個不要臉的給我錄了像。”
“嗚~婆婆，你就幫幫我吧~”
所謂一哭二鬧三上吊，劉廷之為此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只聽對面的婦人輕輕嘆了口氣，“不是婆婆不幫你，只是現在不像以前。你來時也看到了，現在的孟婆湯雖然還是婆婆在做，但是地府那邊是有限量的，每個過了橋的魂魄只對應一碗，所有送出去的湯水都會記錄在冊，到時候地府會對帳。所以婆婆也是有心無力。”
婦人的聲音停了下來，像是在考慮其他辦法，劉廷之在一旁安靜等待，不時的哼唧幾聲，裝做傷心的模樣。
過了片刻，婦人繼續開口，“不過，你要是能弄來兩個新的魂魄頂數，婆婆倒是可以給你勉強湊出兩碗。”
劉廷之一聽，來了精神，“婆婆，那你等我，我現在就去抓兩個人間的惡鬼回來。”
“可以啊，不過惡鬼回來需要先送去審查殿進行審訊，之後再送到地獄受罰，等刑期夠了就可以來這裏領孟婆湯輪回轉世了。”
劉廷之聽完蔫了，這個流程太繁瑣了，那頭的兩個人是肯定等不起的，惡鬼刑期到了，郭恒早死翹翹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麽？”
婦人對著他聳了聳肩膀，表示無能為力。
屋內變得安靜了下來，劉廷之開始一言不發，緊鎖著眉頭，他在理清整個事件的順序。
‘沒有孟婆湯，郭恒就會死。’
‘郭恒死了，我就要回地府。’
‘我回了地府，司音怎麽辦？’
‘而且，郭恒死了，小久又該怎麽辦？’
‘對了，忽略了一個問題，郭恒是灰飛煙滅，魂魄都不會剩下…’
‘該怎麽辦…’
一些列的疑問充斥在他的腦海，而所有的問題，答案都指向近在咫尺的孟婆湯，這是唯一的出路。
想到這，劉廷之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了，嘴角慢慢勾出了笑容。
他身子站得筆直，左手上毫無征兆的出現了一枚方印。不見他有絲毫的猶豫，抓著那印章就對著自己的額頭位置蓋了上去。
一下...
兩下...
“你…這是何苦呢...”
劉廷之手上的方印不見了，他的身旁多出兩個光影。
看得出他現在很虛弱，身體好像比之前瘦弱了一圈。
他看了眼旁邊的光影，又將視線轉向婦人，臉上笑容依舊。
“婆婆，湯。”
婦人看著他嘆了口氣，隨即手掌一揮，半空中浮現出兩個裝著湯水的瓶子。
劉廷之伸手接過，收在懷中。
“這兩個魂身差不多占了你三成的魂魄之力，你可想好了？”
劉廷之堅定的點點頭，隨後對著面前的婦人揮了揮手，“走了，婆婆，記得替我保密。”
說完，他走出了木屋。
在劉廷之的身影完全消失後，一道身穿白衣的身影，憑空浮現在屋內。
婦人並沒有趕到驚到，而是冷著臉對著那白衣的身影，“要不是為了廷之，我真是懶得幫你！”
白衣的身影沒有說話，笑了笑，手掌一揮，原本站在婦人身邊的兩道光影消失不見了。
緊接著，白衣的身影也是一點點消散。
只留下一道沈重的，“謝謝。”
回蕩在木屋內，證明這裏有‘人’曾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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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頭，他隨著大部隊一起走上了橋。
“來，讓一讓！”
“不要擠，有序排隊！”
“對嘛，別著急，按部就班的來，早晚都會到你們的！”
橋上排列有序的鬼魂們紛紛偏過頭，空洞的眼神打量著這個肆意插隊話還賊多的身影。
“哎呀，看什麽看！一會兒掉下去了！好好排隊！”
劉廷之無奈掏出了方印拿在手中晃了晃，鬼魂們紛紛害怕的撇過腦袋不敢再看過來。
他繼續前行，這次不再有鬼魂攔路，還會主動給他讓出一條小道，直通橋的那端。
劉廷之順著小道走下奈何橋。
橋下，忘川河的這一頭，劉廷之身體左右兩側三米以外的位置，各撐起一道豎向淡綠色光幕，筆直通向前方。
他的面前也被黃色的光幕分割成了四個等分的通道，鬼魂們走下橋後會排列成四個陣隊，依次進入通道內。
他擡起頭來繼續好奇的向前張望，每個黃色通道的盡頭，右側的位置都設有一處小崗房，崗房的一旁擺著一張木桌占了出口大半的位置，木桌上很空，只放了一只瓷碗。
這些鬼魂在到達通道的盡頭時，會自覺的拿起上面的瓷碗。同時，崗房內會伸出一只手掌，抓著一個長把鐵勺，勺子裏面盛著湯水。
拿勺的手掌一翻轉，湯水就會不偏不倚的倒在他們的碗中。
當然也總會有一些頑皮的鬼魂想不去接那湯水，直接繼續往前走。
下場就是，他們很快會撞上一層透明的光幕阻擋住去路，光幕亮起，他們會被灰頭土臉的彈回桌子前。
而那些老老實實喝下湯水的鬼魂，在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劉廷之看的有些雲裏霧裏，記憶中，以前過了橋之後不是這樣的啊。
早些年前他還來玩的那會兒，這裏下了橋後，只有孟婆一個‘人’在橋頭。
那會兒，四散的鬼魂下了橋，便會自覺匯成一隊前去橋頭處領取孟婆湯。
那會兒也有頑皮的，不過當然都被孟婆以雷霆手段逮了回來。哪像現在眼前這樣？四個隊？四只手？怎麽看怎麽像人間的收費口…
不過好在，孟婆老房子的位置還是沒變，依舊是下了橋左手邊的不遠處，和梁伯的房子隔岸相對。
打眼望去，房子的煙囪還在冒著煙，想來孟婆應該是正在熬制湯水。
劉廷之撥開擋在身前的魂魄，徑直穿過邊上的黃色光幕，向著房子走去。
到了門前，也不敲門，直接推開就進去了，很是隨意。
劉廷之一邊往裏進一邊沖著屋裏嚷嚷，“婆婆，孟婆婆，我來看你了。”
話音剛落，一位婦人風風火火的聞聲從裏屋趕到了前廳。
婦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的樣子，臉上五官秀麗，身上曲線分明，即使頭頂圍著一圈頭巾，腰間紮著一個圍裙，也難以擋住她應有的風韻。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婆。
劉廷之看著對面走來的人，嘴角一咧，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沒有想象中熱情的擁抱，有的是一只強有力的手掌貼上了他的耳朵，在上面轉起了圈圈。
“哎呀，哎呀，疼，疼！婆婆。”
“疼麽？有婆婆心疼麽？”婦人一手叉著腰，一手擰著他的耳朵，口中悠悠嘆著氣。
“哎呦，婆婆真是白疼你了，自從升了官都不來看婆婆了是吧？”
說著婦人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幾分。
劉廷之痛的順著她手臂的高度彎下了身子，他緊接著收起了吃痛的表情，換上一臉的獻媚。
“哪有？婆婆！我忙啊！您又不是不知我爹那性格，給我安排了好多工作的。”
“哼哼，又想把屎盆子往你爹頭上扣？我還不知道你麽？說！是不是偷著調戲別哪家的小女娃娃去了？
劉廷之表情不自然的僵了一下，隨後趕緊恢覆正常，出聲辯解，“冤枉啊，您是知道地府的規矩的，我哪敢！”
也不見婦人的手也松開，就這麽拽著他向屋裏走去，一邊走一邊出聲。
“切，地府那一幫老古董，什麽禁止地府人員動情？那是庸俗！古板！”
應該是到了位置，婦人松開了手掌。
劉廷之在後面一邊揉著疼痛的耳朵，一邊還得附和著她。
“對，對，您說的太對了，我早就看不慣這些地府的條條框框了。”
前面的婦人點點頭，聲音頓了一下，突然回過頭看向他，“你說的也不對，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一些適當的約束還是要有的。”
“額...對！您說的都對！”
婦人的聲音接著傳來，“就像地府內部之間談個戀愛我是不反對的，但是地府的人員要是和人類產生感情，我是堅決不同意的。你說，婆婆說的在理吧？”
劉廷之心裏一虛，避開了她的眼神，應付著點頭。
他見孟婆似乎還要在這個問題上對他說教，趕緊轉移了話題，“那個，婆婆，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外面變化好大啊。”
孟婆聽聞得意的挑挑眉，“嗯，那是我最近幾十年剛從人類那邊借鑒過來的，不光減少了勞動時間，增加了工作效率，主要是解放了我的雙手，我可算是有時間休息休息了。婆婆我聰明吧？”
說著她還把那雙粉嫩的手掌伸出來晃了晃。
劉廷之陪著笑臉一個勁的點著頭，表示認同。
婦人瞇著眼睛看著他從進屋起到現在一直陪笑著的嘴臉，話鋒一轉。
“說吧，來找我有什麽事？”
“沒事，我就來看看婆婆你。”劉廷之瞪著大眼睛一本正經的回覆到。
“別扯蛋了，剛才還說你爹給你安排了好多任務呢，現在就閑著有時間過來看婆婆了？”
劉廷之訕訕一笑，他知道自己有什麽事都是瞞不住面前的婦人，他也只是在等一個機會開口而已。
婦人看著他笑了笑，“直說吧，跟我什麽時候這麽客氣了？”
“嘿嘿，還是婆婆了解我。”劉廷之的後背彎了彎，做出一副討好的姿態，“那我就直說了，婆婆。您看...方不方便...給我兩碗孟婆湯？”
最後幾個字他是一口氣禿嚕出來的，說完他都沒敢擡頭去看婦人。
“什麽東西？你慢點說，我都沒聽清。”
劉廷之吐了口氣，身子又矮了一層，“我說，您方不方便賞我兩碗孟婆湯？”
“哦！拜拜！”說完，婦人不再管他，起身徑直往裏屋走去。
劉廷之懵了，趕緊上前去拉住她。
只見婦人慢慢回過了頭，語氣嚴肅，“我以前就跟你說過，孟婆湯是給輪回的魂魄準備的，你喝不得，你也別求我，這事兒沒得商量。”
“別啊，婆婆，不是我喝”
“誰喝都不行！”
說完，婦人繼續轉過頭往裏屋走。
劉廷之見她態度堅決，兩只眼睛一轉，換上一副可憐的模樣，向著前方哀求到，“我闖禍了，婆婆。”
果不其然，婦人停下了腳步，皺著眉頭回過頭，等他接下來的解釋。
到這份上了，劉廷之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撒謊，“我爹前段時間不是派我去人間執行任務麽，我在人間使用力量的時候不小心被一個凡人給看到了。您也知道現在人類世界的網絡有多發達，萬一被他傳了出去，我就危險了。”
“您也知道，咱們地府人員的法術是無法幹涉人類的，我沒辦法抹除他的記憶。況且，一旦我在人間暴露，我的任務就泡湯了，我爹到時候能饒得了我麽。所以您得幫我啊～婆婆。”
婦人狐疑的看著他，“真的？”
劉廷之見狀，這是有戲，可憐巴巴的點點頭。
“那你要兩碗是什麽意思？”
劉廷之楞了一下，不過很快繼續圓起謊來，“那個...有兩個人看見了，還有一個不要臉的給我錄了像。”
“嗚~婆婆，你就幫幫我吧~”
所謂一哭二鬧三上吊，劉廷之為此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只聽對面的婦人輕輕嘆了口氣，“不是婆婆不幫你，只是現在不像以前。你來時也看到了，現在的孟婆湯雖然還是婆婆在做，但是地府那邊是有限量的，每個過了橋的魂魄只對應一碗，所有送出去的湯水都會記錄在冊，到時候地府會對帳。所以婆婆也是有心無力。”
婦人的聲音停了下來，像是在考慮其他辦法，劉廷之在一旁安靜等待，不時的哼唧幾聲，裝做傷心的模樣。
過了片刻，婦人繼續開口，“不過，你要是能弄來兩個新的魂魄頂數，婆婆倒是可以給你勉強湊出兩碗。”
劉廷之一聽，來了精神，“婆婆，那你等我，我現在就去抓兩個人間的惡鬼回來。”
“可以啊，不過惡鬼回來需要先送去審查殿進行審訊，之後再送到地獄受罰，等刑期夠了就可以來這裏領孟婆湯輪回轉世了。”
劉廷之聽完蔫了，這個流程太繁瑣了，那頭的兩個人是肯定等不起的，惡鬼刑期到了，郭恒早死翹翹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麽？”
婦人對著他聳了聳肩膀，表示無能為力。
屋內變得安靜了下來，劉廷之開始一言不發，緊鎖著眉頭，他在理清整個事件的順序。
‘沒有孟婆湯，郭恒就會死。’
‘郭恒死了，我就要回地府。’
‘我回了地府，司音怎麽辦？’
‘而且，郭恒死了，小久又該怎麽辦？’
‘對了，忽略了一個問題，郭恒是灰飛煙滅，魂魄都不會剩下…’
‘該怎麽辦…’
一些列的疑問充斥在他的腦海，而所有的問題，答案都指向近在咫尺的孟婆湯，這是唯一的出路。
想到這，劉廷之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了，嘴角慢慢勾出了笑容。
他身子站得筆直，左手上毫無征兆的出現了一枚方印。不見他有絲毫的猶豫，抓著那印章就對著自己的額頭位置蓋了上去。
一下...
兩下...
“你…這是何苦呢...”
劉廷之手上的方印不見了，他的身旁多出兩個光影。
看得出他現在很虛弱，身體好像比之前瘦弱了一圈。
他看了眼旁邊的光影，又將視線轉向婦人，臉上笑容依舊。
“婆婆，湯。”
婦人看著他嘆了口氣，隨即手掌一揮，半空中浮現出兩個裝著湯水的瓶子。
劉廷之伸手接過，收在懷中。
“這兩個魂身差不多占了你三成的魂魄之力，你可想好了？”
劉廷之堅定的點點頭，隨後對著面前的婦人揮了揮手，“走了，婆婆，記得替我保密。”
說完，他走出了木屋。
在劉廷之的身影完全消失後，一道身穿白衣的身影，憑空浮現在屋內。
婦人並沒有趕到驚到，而是冷著臉對著那白衣的身影，“要不是為了廷之，我真是懶得幫你！”
白衣的身影沒有說話，笑了笑，手掌一揮，原本站在婦人身邊的兩道光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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