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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有課,但是他今天起床早卻和這一點沒有關系。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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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啊......”宋邵點了一下頭,“十多年就能忘掉嗎?”

曲其瀾一笑,“想忘掉的事情忘掉也快,不想忘掉的事情很多就忘不掉。”

宋邵終於從沙發上爬了起來,長嘆一聲,“不管怎麽說,日子還得照樣過。”

“不過你也不用太傷心,”曲其瀾蹺著二郎腿坐回去,“你們又不是一輩子見不著了。”

“我本來也沒有很傷心。”宋邵立刻還嘴。

曲其瀾瞟了他一眼,“以我對她的了解,能夠引起她註意的有兩種人。一種,她喜歡的,另一種,能夠激起她鬥志的。”頓了頓,又道:“你沒看到裴秀的做法?你父母和她也算得上是合作夥伴了,將來只要你努力一把,總會繼承你父母的那個大攤子,到時候至少你們還可以以另外的方式面對面。”

☆、何為喜歡

跳一支舞不過幾分鐘時間, 很快裴秀又回來, 拿起一杯酒幾口和幹凈,從旁邊取了衣服穿上,帶著輕微的喘息在旁邊坐下, 直接問宋邵:“她現在在忙什麽?”

“你問我?”宋邵翻了個白眼, “我現在都恨不能避著她走!”

裴秀微微一笑,“看把你慫的。”

宋邵立刻改口:“不過這事兒不用看也能猜到,八月就要來了,忙的事兒估計和這個扯不開關系。”

這個時候裴秀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誰?”

裴秀瞄了一眼, “方家老二。”

“嘖。”宋邵冷笑一聲。

“估計是聞到腥味兒想過來打探打探了。”

“那你怎麽想?”

裴秀看著手機亮起的屏幕,顯示對方的呼叫仍在鍥而不舍地繼續著,但她卻一點兒也不著急接, 把手機輕拋慢接,嘴角也緩緩勾起溫婉的笑容,對宋邵道:“當初這家人可沒少占她的便宜吧?”

這個問題並不需要宋邵回答。

裴秀自己接下去道:“我還真的很好奇她的態度呢。嗯......”她想了想,似乎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所以這種事情, 還是讓她自己解決吧,怎麽樣?”

話音落地, 電話接通。

董事會召開在即,而且這一次的意義非同一般,公司高層內部的一些活動很難完全隱蔽,季堯臣會發現是理所當然,而方仲炳會察覺也不是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

只不過方怡安對方家人的態度始終暧昧, 很多其他人也就都持有觀望態度。

當初方清池和丈夫遇險的消息一傳出來,方家人個個都蠢蠢欲動,不是想著如何為僥幸逃脫一死的方清池爭取更多的時間,而是想著如何能夠盡快地往自己手裏劃拉更多的利益,這種事情許多人都看在眼裏,對方怡安的態度也都表示理解。

不管多親的親人,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都算得上薄情了吧?

然而方怡安的態度卻始終有些模糊,哪怕是疏遠或許也是季堯臣的原因,至少就她個人而言,和方家人依舊保持著禮貌。

更重要的是,看最近的風向,似乎在方家人和季堯臣之間,方怡安更傾向於前者?

這似乎有點出人意料。

隨著時間的接近,就連方仲炳自己都已經坐不住了,這才試探性地聯系上了裴秀,卻沒想到裴秀有意無意還是把矛頭引向了方怡安。

沒多久,方怡安就收到了來自這位舅舅的消息,想和她見一面。

這位舅舅啊......

方怡安努力拼湊著他的形象,但是除了一臉有些滑稽的笑容,他的印象淡得幾乎伸手就可以抹掉。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真正令她印象深刻的,也不過是那麽幾個人,而其他人都好似過客一般,只在她腦中飄過,很快又煙消雲散。

可是她現在卻要為這些人傷腦筋,這麽一想,還真是不劃算啊。

方怡安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手邊的手機不停地震動,都是季揚發來的消息。

為了能夠早日實現“將季堯臣從方怡安身邊趕走”的願望,季揚進行了一番周密策劃,最終決定,首先要將方怡安的註意力從季堯臣身邊拉走。

可是,他們晚上就住在一起,怎麽可能關註不到對方?

接著就出現了目前的這一幕,聊天。

只要勾搭住了方怡安,讓她除了聊天之外沒有時間關註別的,季堯臣對她來說就只是一個擺設而已。

然而他卻不知道,他這個時候響起的聊天信息剛好勾起方怡安心中輕微的悵然,不禁放下手機,拄著下巴開始想,其實季揚在她的生活中也算是存在感比較強的一個了,或者是因為兩個人畢竟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這麽長時間如果都拉不近距離的話那絕對是有問題,不過更多的大概還是因為,和季揚在一起的時候她很開心吧。

生氣的時候有人逗笑,開心的時候有人陪笑,平平靜靜的時候有人在耳邊絮絮叨叨,雖然聽起來很煩,但其實也顯得不那麽孤單......

“哢嚓”一聲,門開了。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季堯臣進來了。

方怡安又翻過身來躺在床上,忽然問:“你說什麽是喜歡?”

季堯臣關門的手一頓,轉過身來時就看到方怡安正有些呆滯地盯著天花板。

“怎麽想起問這個?”

感覺床鋪另一邊多出一份重量,方怡安才轉過身來面對季堯臣,“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你說說,我到底喜不喜歡季揚呢?”

“季揚?”季堯臣眉頭微微一動。

“是啊,”方怡安的心思完全不在季堯臣身上,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頭,“我能肯定我當初是喜歡任子鈺的,但是現在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季揚——他們兩個人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季堯臣也躺下來,兩個人面對面好像說著多麽私密的悄悄話,只可惜是關於另外兩個男人的,和他一點也沒關系。

“以前喜歡任子鈺的時候,覺得每天見到他就會開心,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會開心。”

“那小揚呢?”

“季揚不一樣。”方怡安皺著眉搖了搖頭,“我見到季揚沒有特別歡喜,和他在一起也沒有覺得很值得高興,但是——”她頓了頓,目光露出回憶的神色,“但是我覺得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會很開心。”覺得季堯臣可能聽不懂,她又解釋道:“就是......和任子鈺在一起的時候,他只需要什麽都不做,就站在那裏,我就會覺得開心,但是如果他真的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我可能很快就覺得煩。但是和季揚在一起的時候,他如果什麽都不做,我就會當他是空氣,但是只要他做了說了,我就會覺得他做的事情讓我很開心。”

“這也是他們兩個人的區別。”季堯臣若有所思,接著分析道:“任子鈺什麽都不做,你覺得開心,是因為你只是喜歡他的氣質,而這種氣質並不需要刻意表現。但是只要他做了什麽,你們兩個性格中的沖突就會凸顯出來。而小揚,你更喜歡和他相處,因為你覺得他可以讓你開心。”

“舉個例子,同樣你生氣的時候,任子鈺選擇的是順著你讓你不生氣,但是小揚選擇的是讓你笑出來忘記生氣。”

“對,對。”方怡安深以為然地點頭,很快又想到她的中心思想,“所以你覺得我到底是喜歡任子鈺還是喜歡季揚啊?”

“你確定你一定在他們之間喜歡一個?”季堯臣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方怡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篤定道:“當然啊。”

季堯臣抿了抿唇,“那你不妨換個角度考慮,排除喜不喜歡這個人的因素,你更喜歡和哪個人在一起,和誰在一起你會覺得更舒服更自然?”

方怡安稍一沈吟,答道:“季揚。”

季堯臣頓了一下,“原因?”

“因為他會哄我開心啊,任子鈺的話,只知道賠禮道歉。”方怡安撇了下嘴。

“那小揚更適合你。”季堯臣下定結論。

方怡安順著這思路一想,也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我還是更喜歡季揚一點。”

終於解決了這個問題,方怡安不再糾結,嘴角也露出一絲笑容來,翻過身去正準備就此進入睡眠,忽然又想到什麽,突然就轉過身來,嚇了季堯臣一跳。

“什麽事?”

方怡安目光炯炯地盯著他,“你還真是戀愛專家啊,我也沒看你和誰談戀愛,怎麽會知道這麽清楚?”

季堯臣楞了一下,很快回了八個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哦對。方怡安反應過來,但隨後嘴角不懷好意地那麽一勾,看著季堯臣的眼神也有些微妙,“之前我和任子鈺在一起的時候,你成天在我耳邊說什麽門不當戶不對,說我們不合適,但是現在換了季揚——他除了是你弟弟,其實壓根也算不上門當戶對吧?結果你卻說他更適合我?”

方怡安眨了眨眼睛,笑盈盈道:“該不會就因為他是你弟弟,所以你就想撮合我們吧?”

“沒有。”季堯臣笑了一下,只不過沒有笑意,“他是我弟弟,這一點不可更改,所以你們算得上門當戶對,何況......你問的是他和任子鈺之間哪一個更適合。”

方怡安點頭,忽而笑道:“不過你放心,就算你抱著某種目的有心撮合我和他,我也不會因為你這點算計而隨便放棄的。”

“嗯,”季堯臣點了一下頭,“那也好。”

方怡安開開心心地入睡了,因為解決了心中的問題,入睡得格外快,而沈睡中的她總是忍不住把身體貼到季堯臣的身上,但是還能快又撇開,再一個翻身後,又繼續貼上來。

原因很簡單,因為天氣熱,而季堯臣□□在外的皮膚卻帶著涼意,所以熱的時候她就貼上來降溫,一會兒感覺季堯臣身上也熱了,就無意識地離開。

☆、董事會議

季堯臣卻一晚上也沒睡著覺, 熱是一方面, 而另一方面原因卻是他很清楚方怡安今天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

因為她答應季揚會給出答覆的那個日子已經近了,同樣的,華元的例行董事會也要到了。

華元每年至少召開兩次董事會議, 而年中和年末的這兩次同樣也是最重要的兩次, 都由董事會主席主持召開,商議一切重大事項。

而每兩年一次的年中會議還有著另外一項重要的使命,那就是,確立新一屆董事會。

也就是四年前的這一天, 季堯臣被方清池一手提拔,安排到了這個位置上,而四年後的這一天, 他已經成功連任兩屆,並且再一次以董事會主席的身份召開會議。

在場連帶季堯臣,共計十五位董事列席,全部由股東大會最新選舉而出, 但主要成員與以往並沒有太大出入, 包括宋家,裴家, 方家等幾位代表以及幾名職工代表,即將對季堯臣這個董事會主席的留任與否做出表決。

方仲炳想到前兩天和方怡安見面時候方怡安的態度,還覺得有些可惜。

當初方清池即將離世,他也對董事會主席這個位子虎視眈眈,只不過沒有方家其他兄弟表現得那麽明顯, 只不過是暗地裏做了些小動作,結果沒能成功,最後還是導致季堯臣的上位。不過也虧得他小心謹慎,沒像他幾個兄弟那麽蠢,不然他恐怕也要被抓到把柄,最後連個董事的位子都留不下來。

只不過還是不甘心啊。

方家的位置,憑什麽叫一個姓季的小子占去?

最令人可恨的是,這個姓季的他怎麽就是下不去?居然還真的連任,哪怕是大勢所趨,每一次在投票的時候他都恨得牙根癢癢,如果不是考慮自己畢竟是少數,沒必要為了一張票得罪季堯臣,恐怕他早就把季堯臣拉下去了。

本來以為今年的情況會好一點,畢竟方怡安已經拿回了股權,看這架勢,是由正式介入華元高層管理的意思,可是沒想到那個小丫頭居然說什麽,暫時沒這個打算?

害得他白跑了一趟,碰了一鼻子的灰。

不過他也沒有全信,方怡安那小丫頭性格驕縱不知深淺也就算了,這旁邊的宋家和裴家可都不是傻子,這段時間來動作頻頻,看著就像是有什麽大事情要搞,五成以上是和這次董事會有關。

董事會各項議程在季堯臣的組織下有條不紊地展開,直到重點內容到來。

審議選拔董事會主席的議案,投票通過選舉董事會主席。

季堯臣慢條斯理地將面前攤開的文件一張一張疊好,整理成整齊的一沓,一只手慢慢壓上,擡頭看著列席的眾位董事,聲音緩緩:“現在開始表——”

“咚”的一聲,會議室大門忽然打開。

在場所有人,除了季堯臣,其他人全部第一時間看向了這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闖進來的人,然後有些人意外有些人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門口站著的一身正裝的方怡安。

她手中拿著一份文件,慢步走過來,說話的時候還帶著甜美的笑容,令人很難加以苛責。

“抱歉,我來晚了。”

雖然慢,但也不過幾步距離,方怡安很快就走到了會議桌前,季堯臣的旁邊。

季堯臣緩緩起身。

方怡安將手中的文件輕輕放到桌上,季堯臣的身前,說道:“我提議董事會,撤換董事會主席。”

場面產生騷動,不過也只是呼吸之間,眾人都鎮定下來。

方怡安提議撤換董事會主席,似乎並沒有什麽問題,然而——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

方怡安怎麽可能提議撤換董事會主席?!

最懵逼的無非是方仲炳,此前還從方怡安口中得到“暫時沒有計劃”的回覆,結果一轉眼,這提議就直接交上來了?

他立刻轉頭看向宋家和裴家的兩個人,果然,他們一點也不為此感到驚訝,所以......這都是計劃好的?

他被方怡安那個小丫頭耍了?

“我想,”方怡安微微笑著,“現在可以開始表決了吧?”

只不過,這一次表決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對方怡安的舉動表示理解,很快就有反應過來的人直接提出質疑,“如果撤換季主席,還有誰能擔得起這一職務?”

“那就要交給董事會決定了。”方怡安顯得十分好說話,“我並不摻和。”

結果顯而易見,董事會通過了對季堯臣的撤換要求,原因無非那麽幾個。

季堯臣的存在擋了別人的路。

原本的一次例行公事的留任表決轉眼間變成了季堯臣的卸任表決,是個人估計都會對這樣戲劇化的轉變表示難以接受,但是季堯臣並沒有。

會議結束,方怡安看到自己滿意的結果,向季堯臣伸出了手,嘴角帶著笑容,“不過介於新一屆董事會主席提名人選暫時沒有出現,所以還要麻煩季先生一段時間了。”

季堯臣看看她的手,伸手輕輕握了上去,微微一笑,“客氣。”

“不過季先生也沒必要傷心,”方怡安燦然道:“畢竟,雖然你已經不是董事會主席了,不過你還依舊是董事嘛。”

季堯臣似乎對這樣夾槍帶棒的客套話興致寥寥,主動松開了手,沈默片刻,問:“這樣很有意思嗎?”

“你猜?”方怡安臉上都洋溢著毫不遮掩的興奮感。

“如果你這麽急切地想要,我完全可以交給你。”頓了頓,“一定要這樣嗎?”

“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方怡安稍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你給我的,我才不稀罕,既然是我想要的,我當然要自己奪走。”

季堯臣忽而一笑,點了點頭,“是啊,不需要爭取的,你從來都不稀罕。”

“不過你居然沒有反應,”方怡安微微皺眉,“我做的這些事情可從頭到尾都沒想瞞過你,本來還想著看看你到時候能夠拿出什麽方法來應對,結果你居然你真就什麽都沒做?”方怡安有些困惑,“就這麽白白送給我,還真不像你。”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樣?”季堯臣忽然來了興致。

“告訴我不合適啊。”方怡安眨眨眼睛,“這難道不是你最喜歡下的結論嗎?”

季堯臣默然片刻,“前兩天我剛剛和你說過,你和小揚很合適,可你只記得我對你說你和任子鈺不合適。”

“那是因為季揚是你弟弟,你的態度當然不一樣。”方怡安不打算繼續和他扯下去了,眼看車子開過來了,就像那邊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轉身道:“不管怎麽說,你一點動作都沒有,還真是讓我失望啊。”

方怡安直接上車,準備回家,司機很快發動車子,只不過這裏人流較多,車子起步很慢,剛走出十幾米的地兒,方怡安就透過窗子看到外面有人在拼命地沖她招手,並且很快就來到了她的面前。

“總算找到你了。”季揚喘著氣,“我本來還開車來接你來著,結果你就這麽走了。”

“你開車來的?”

“對啊。”季揚眉毛一揚,得意道:“怎麽樣,要不要到我的車上坐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不要。”方怡安斬釘截鐵。

“啊......”季揚頓時一臉失望,不過很快道:“那幹脆我坐你的車好了。”說著,就敏捷地開了車門,一屁股坐到了方怡安身旁。

“碰”一聲,等方怡安回神,留給她的只剩下關門聲,扭頭還有季揚的一張笑臉。

“開車開車。”季揚自來熟地對司機道。

司機沒動彈。

“走吧。”方怡安盯著季揚看了半晌,吩咐司機。

車子開走了。

“你來幹什麽?”方怡安問。

“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我怎麽能不來?”季揚瀟灑地靠在椅背上,冷不防目光掃過後視鏡,就看到了鏡子裏季堯臣遠去的身影,臉色立刻就認真起來,轉頭道:“結果怎麽樣了?”

“馬到成功。”提起這件事情,方怡安臉上立刻揚起笑容。

“恭喜恭喜。”季揚說完,沈默了一會兒,又說:“其實我覺得我哥也挺不容易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方怡安坐直了身體,直勾勾看著他。

季揚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他其實吃了不少苦。”

“他吃苦,我就沒吃苦?”

“你當然也吃苦了,不過你現在是勝利者啊,”季揚立刻換了一副語氣,“但是他現在,什麽都沒了。”

但是方怡安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得意,有些不滿道:“他不還是董事嗎,我還沒把他趕出去呢。”

“額。”季揚覺得他們兩個說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兒啊,不過想想方怡安現在還不知道季堯臣真正痛苦的是什麽,又覺得這樣也挺好,對比一下方怡安對自己和對季堯臣的態度,還忍不住有幾分得意。

然而方怡安看他半晌沒說話,就覺得他是對自己剛才的話表示不滿,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覺得我過分?我害得他很慘?”

季揚剛剛回神,“啊?”

方怡安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怒了,“你要是可憐他你就去陪他啊!下車!”

有點迷茫的季揚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方怡安再度強調:“下車!”

接著,不用他自己動手,方怡安已經為他提供了免費的開門服務,將他對準了車門,直接往外推。

季揚看她生氣了也沒抵擋,直接就被推了下去,等回頭的時候,方怡安已經關上了車門。

季揚風中獨立,看著車子遠去,得到了血淚的教訓:千萬,千萬不要太得意,不然真的會倒黴。

☆、非常榮幸

所有人都覺得她對季堯臣殘忍。

所有人都這麽覺得!

就連季揚都能在她面前說出季堯臣很可憐這種事情......

方怡安抿緊了嘴唇,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她的表情就能夠猜到她正在壓抑著怒火, 心中苦笑,季小哥你這又是何必呢,把小姐惹毛了最後我還要提心吊膽。

不過好在方怡安還不至於對司機發火, 而這一口氣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漸漸散去。

只要一想到不管別人怎麽說, 至少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其他都顯得不那麽重要了,方怡安的心情就平靜下來。

這時候,車子也已經駛進了方家的院子。

方怡安準備等車子停穩了就下車, 結果車子還沒停穩,冷不防車窗裏忽然探進來什麽東西,嚇了她一跳, 扭頭正對上那白白的香香的一團。

車子終於停穩,方怡安也回過神來,而她看向窗口的視線中也終於換了別的東西。

那一團伸到方怡安面前,窗口露出後面季揚那張笑臉, 晃了晃手中的棉花糖, “怎麽樣,看起來很好吃吧?”

方怡安忽然很想翻白眼, “棉花糖?你當我幾歲小孩子啊?”

“很甜啊。”季揚笑瞇瞇的,伸手扯了一塊棉花糖下來,放進自己嘴裏,甜甜的味道立刻隨著熱度在口中化開,轉到季揚的臉上, 就是一臉的陶醉,看起來十分甜蜜幸福。

“嗯~味道不錯。”季揚繼續堵在車窗,“我幫你嘗過了,很甜啊,你真的不吃?”

方怡安看了看面前的一團棉花糖,一撇嘴,扔給他兩個字:“幼稚。”

“好吧,”季揚有些遺憾地收回手來,“看來你真的不想吃了,糖要化了,還是我自己消滅吧。”說著,收回棉花糖放在嘴邊又是一口。

“你讓開,我要下車了。”方怡安看著還堵在車門口的季揚。

“別別,”季揚也顧不上吃他已經化掉的棉花糖了,另一只手變魔術似的又送了點東西進來,方怡安一看,好,這一次起碼在接受範圍之內了。

一團野花。

“我剛摘下來的,怎麽樣?”

方怡安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他,為了讓他能夠早日從車門口讓開,還是一把拿過花束,“行了,你趕緊讓路吧。”

季揚滿意了,立刻讓開位置,親手幫她打開了車門。

方怡安終於得以下車,看了季揚一眼,“你回來還挺快。”

“是啊,忙死我了。”季揚把最後一口棉花糖吃掉,又問:“你今天有時間沒有?”

“你又想幹什麽?”方怡安覺得自己已經摸透了他的套路。

“嗯......”季揚眨眨眼睛,笑道:“有個禮物送給你。”

“又是什麽東西?”

季揚繼續賣關子,“不過這個禮物需要你送點時間給我。”

“不說拉倒。”方怡安就要往裏走。

“別別。”季揚連忙攔住他,原本已經空出來的雙手中不知道又從哪裏摸出來了新的東西,放在掌心遞到了方怡安的面前。

“要一起去玩兒嗎?”

是兩張歡樂谷的門票。

方怡安被他這一套一套的逗樂了,又是氣又是笑,“你還有什麽禮物要送,幹脆直接說出來吧。”

季揚竟然真的還有禮物要送,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確實還有。”

“什麽?”方怡安雙手抱肩,等著看他繼續變魔術。

然而這一次季揚卻沒有變魔術,雙手一攤,笑道:“剛才惹你生氣了,所以我打算送你一天的好心情~”

方怡安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楞了一下。

“怎麽樣?”

方怡安微微一笑,從他手中拿過那一張門票,挑釁道:“你可以試試。”

“非常榮幸。”

剛剛回到家的方怡安下一刻就改道去了歡樂谷,只不過這一次改成季揚開車。

“你有沒有什麽不敢玩的項目啊?”季揚問。

“沒有。”方怡安擡了擡下巴。

“沒有啊?”季揚有些驚訝,“我本來還想著要是你特別害怕的時候可以趴到我懷裏來著......”

“你想多了。”方怡安勾勾嘴角,“到時候你別害怕地趴到我懷裏就好。”

誰知季揚還真的想了想,“其實也挺好。”

“那我就把你踹出去。”方怡安很快補刀。

不過這也僅限於想想,畢竟安全設施會將他們牢牢固定在座位上,頂多被嚇得大聲尖叫,但是想要鉆進某個人的懷抱還真是不大可能。

於是兩個人這一下午就在尖叫聲中度過——別人的尖叫聲混雜著季揚的尖叫聲。

最後從跳樓機上下來,季揚喘著氣道:“不行了,不能再這麽玩下去了。”他緩了緩才說:“咱們玩兒點舒緩的吧,不然我真要玩出心臟病來了。”

方怡安伸手一指,“去那兒坐坐。”

季揚順著這個方向一看,哦,旋轉木馬。

十分鐘之後,兩個人一人捧著一杯奶茶坐上了旋轉木馬。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歡樂谷裏的燈光也都亮了起來,坐在旋轉木馬上向遠處看去,也能看到一片璀璨的燈光。

方怡安吸了一口巧克力味兒的奶茶,轉頭道:“我餓了。”

季揚也喝了一口奶茶,笑道:“我敢保證你一杯奶茶下去就不餓了。”

方怡安搖頭,“我要吃飯。”

季揚默了一下,“不玩了?”

方怡安點頭,“累了。”

“那吃完飯呢?”

方怡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都說不玩了你還問什麽?”

季揚頓時一臉失落,“哎,我還以為好歹能和你上一次摩天輪呢。”

“摩天輪?”方怡安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古怪,“你要和我去玩摩天輪?”

季揚挺直腰桿,“怎麽樣,要不要一起上去逛逛?”

方怡安立刻搖頭,“No。”

“好吧,意料之中。”季揚嘆息一聲,無奈地聳了聳肩,“那我們先去吃飯吧。”

方怡安下了旋轉木馬,叼著吸管喝奶茶,季揚負責找餐廳,好在不遠,沒一會兒就到了。點完了飯菜,兩個人就幹坐著等。

方怡安的奶茶終於喝完了,果然覺得一點兒都不餓了,立刻就對即將端上的飯菜失去了興趣。

“餵。”她叫了季揚一聲。

“嗯?”正在喝奶茶的季揚擡起頭來。

“你今天和我一起出來玩,真的就是為了讓我開心?”

“那你開心嗎?”季揚反問。

方怡安嘴角一勾,卻沒回答,又說:“那我們吃完飯就回去吧。”

好吧,就算很開心她也不會明明白白說出來的。

季揚表示理解,但是一聽方怡安說吃完飯立刻就要走,臉色還是有點垮了。

“你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再玩一會兒了嗎?”

“不想。”方怡安果斷回絕。

“好吧。”季揚下巴一磕,“本來我還想著和你來一場浪漫的約會,我們可以一起去坐摩天輪,然後在最高處——”

“怎麽樣?”方怡安截斷他。

季揚擡眼看了下方怡安,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個什麽,你之前不是說,等董事會結束之後,嗯......就給我結果的嗎?”

“什麽結果啊?”方怡安狀似茫然。

“就是......”季揚話說到一半,又憋了回去,“哎,我幹脆直說吧。”

他坐直了身體,直直地對上方怡安的眼睛。

“我要對你告白,然後,等待你的回答。”

“哦......”方怡安拖了個長音,“這個啊......”

“所以你的回答?”

“所以你的告白在哪兒呢?”

季揚漲紅了臉,“那個......”他看看周圍環境,“這裏人多,不太好吧?”

方怡安深以為然地點頭,“那就等你覺得好的時候再告白吧。”

這絕對不是什麽好話。季揚以自己對方怡安的了解深刻認為這是一句反話,等待他的潛在意思可能就是“只不過等你心情好了,我估計也不打算答應了”。

他糾結了那麽一小會兒,還是鼓足了一口勁兒,說道:“我喜歡你。”

方怡安眉毛微微一挑。

“所以,”季揚稍稍放松,“我能做你男朋友嗎?”

方怡安沒說話。

季揚的心一點點提起,滿腦子都是草泥馬。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今天的這一場告白應該是有格調的,足夠浪漫的,一看就是精心安排的,然而事情卻完全不像他規劃的那麽進行,最後落到了現在這個模樣。

有格調的——在餐廳裏。

足夠浪漫的——在嘈雜人生之中。

精心安排的——臺詞全部被篡改,最後出口的簡直不能更直白。

果然今天是流年不利,尤其不利告白嗎?

看方怡安半天沒有回應,季揚心中惴惴。

方怡安盯著他看了半天,才總算有了開口的意思,只不過話還沒說出來,手機反而先一步響了起來。

☆、新任男友

季揚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他幾乎可以想到這究竟是誰的電話。

果然, 方怡安接通電話後, 語氣熟稔地問了一句:“什麽事兒?”

“你不在家?”

方怡安微微皺眉,“不在啊,怎麽了?”

季堯臣沈默片刻, “你和小揚在一起?”

“嗯。”方怡安有些不耐煩地回應。

她和季堯臣之間的關系似乎已經因為股份的歸還和董事長席位的撤銷而結束了, 但是季堯臣這副依舊很關心她的樣子是怎麽回事啊?難道他真的管上癮了嗎?

“好。”手機那邊的季堯臣,意味不明地,又近乎克制地回了這一個字,顯得有些冷淡。

“沒事兒我就掛了。”方怡安也搞不懂這一通莫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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