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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有課,但是他今天起床早卻和這一點沒有關系。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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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字似乎也固化成了某種符號,並且被默認為季堯臣背後最大的支持者,僅僅需要做一個“男人背後的女人”。

而很少出現在公司內部的方怡安自然也就不為大多數員工所熟悉。

乍一看總裁身邊忽然跟著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還有不少人想歪。

這該不會是總裁的女朋友吧?

然而緊跟著傳來的招待人員的聲音卻糾正了他們的錯覺。

“方小姐。”

方怡安粲然一笑,看起來十分親切熱情,“你好~”

“怡安?”一個聲音突兀響起,緊跟著,是一陣爽朗的笑聲,“怡安啊,你今兒個怎麽想起來公司逛逛了啊,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方怡安擡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中年男子,挺著微微前凸的肚子向這裏走來。

她臉上的笑容淡了淡,又很快燦爛,“二舅。”

“哎!”方二舅應了一聲,人也到了面前,伸胳膊就攬住方怡安的肩膀,熱切道:“現在可真是連見你一面都難了,算算咱們爺倆這有多久沒見了!”

“怎麽能說難呢?二舅如果想見我,一個電話就成,我肯定馬上趕過去。”方怡安笑盈盈道:“只不過怕二舅平日裏工作太忙,我還什麽也不懂,就怕打擾了二舅,到時候耽誤了公司的事情也不好。”

“不忙不忙。”方二舅立刻擺手道:“前幾年倒是忙了,但是這兩年還真是清閑下來了,堯臣也是看我年紀大了,給我整了個清閑差事,每天都無聊死了,就奔著哪天你能過來和二舅見見面。”

“那我今天這不就來看你了嗎?”方怡安有意無意瞥了季堯臣一眼。

“行,有外甥女兒你這句話,咱們今兒個可得好好聊聊。”說著,就攬著方怡安要走,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麽,問季堯臣道:“今兒個怡安來這兒沒什麽大事兒吧?”

季堯臣還沒說話,方怡安已經自己回答了:“我就是過來隨便看看。”

“行,那咱們就好好聊聊。”方二舅十分熱情地帶著自己久未見面的外甥女兒去嘮嗑了。

季堯臣看著這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腳步微微一頓,方向一轉,原本打算帶著方怡安去參觀公司的路線就改成了回辦公室的方向。

反而是季堯臣身邊的秘書向方家舅甥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看向季堯臣。

也不知道總裁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就這麽讓他們兩個人接觸上了。雖然一直都搞不清楚總裁和方家小姐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但是不管怎麽說,這點戒心還是應該有的吧?

“你想什麽?”

秘書正在胡思亂想,冷不防季堯臣一句話把他拉回了現實,連忙道:“沒想什麽。”

“那就跟上。”季堯臣聲音微冷。

秘書覺得總裁似乎心情有點不好,連忙趕上幾步,心裏還是控制不住地聯想,這該不會就是因為方家那兩個人吧?

事實上,方怡安和方二舅的談話並沒有進行很久,半個多小時後,季堯臣的辦公室門就被方怡安打開了,季堯臣都不用擡頭就能想到,這個不敲門就敢直接進的人是誰。

“說完了?”

“嗯。”方怡安心情看起來不錯,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你都不好奇我和他說了點兒什麽?”頓了頓,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和你有關的?”

季堯臣擡起頭來,“說了什麽?”

“不告訴你。”

季堯臣一點也不意外,“你不打算再四處走走了?”

“不走了,人我都不認識,也沒什麽好玩兒的,”方怡安有點無聊地托著腮,“好不容易碰到個二舅,結果拉著我總是說些有的沒的,聽著就煩。”說著,眉毛皺了起來,臉色也有些難看,“還擺出那麽一副過分熱情的樣子,生怕我不知道他在努力巴結我一樣,簡直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畢竟你也姓方。”

“姓方怎麽了?”方怡安揚眉,漫不經心反問:“你不還姓季嗎?”

季堯臣頓了頓,點頭,“我姓季。”

不姓方。

“所以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方怡安的笑容中透露出一點愉快的惡意,目光緊緊鎖住季堯臣的臉色,“我還不至於把所有姓方的人都當作自己的盟友。”

季堯臣面色不變。

方怡安無聊地“嘖”了一聲,站起身來,“反正該做的事情我也做得差不多了,相比之下,現在還是考研更重要一點,我得回去好好學習了。”

考研是方怡安早就做好的打算,只不過當初還有一個任子鈺承諾會和她一起考研,現在卻只有她一個人了。

大四學期開始,所有學生都緊張起來,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

準備就業的忙著實習,準備出國的忙著考試,準備考研的忙著覆習。方怡安也不例外。

除了睡覺,其他時間她大多都在學校,基本上泡在圖書館,有時間了,還會繼續執行一下“宋邵追求計劃”。但是隨著考試時間的接近,整個圖書館內的學習氛圍之濃厚,令每個進入學習的人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壓力。

就連宋邵都感受到了考研的緊張。

沒別的原因,就連一向自視甚高的方怡安居然也已經徹底淪為了圖書館的常駐人員,每天按時送到的叫/床和早飯服務早就被迫叫停,而最近,更是連個人影都很難看見。

她就這麽忙?

☆、男女朋友

方怡安忙是真的, 但是是不是真的忙到連人影都看不到, 還值得商榷,尤其是在宋邵裝模作樣地在食堂觀察了幾天,居然也沒看見方怡安去吃過一次飯, 這件事情就有些微妙了。

她其實是故意的。

有句話不是叫做欲擒故縱嗎?很不巧, 也在方怡安的追求計劃之中。

總是在他身邊出現,時間久了他就習慣了,而習慣了的東西往往就不會過分在意,唯獨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想起珍惜。

這個道理方怡安懂得很, 所以,當然不能讓宋邵停留在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態中太久,正好趕上考研覆習的關鍵時期, 晾一晾他也是好的。

然後宋邵就被晾了,晾得有點懷疑人生。

按照方怡安的性格,沒有追到他是不會放手的,所以這段時間一直沒見到她, 真的是因為她太忙吧。

想一想當初自己考研的時候努力覆習, 也是沒日沒夜的,就連他這樣喜歡賴床的, 一大早七點鐘就能出現在圖書館,晚上還能學到十二點。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同時,越想越讓宋邵認識到一個問題。

他和方怡安是一個專業的啊!

難道考研的時候不是都會四處找師兄師姐借鑒經驗的嗎?他這個活生生的師兄就在面前,方怡安怎麽連提都沒提一句?

好歹吃了人家好一段時間的早飯,況且, 情侶不成友情在,他要是不關心兩句似乎有些過意不去。

於是,宋邵打定了主意,決定換一個地方蹲,從方怡安唯一會去的那個食堂改到了方怡安很有可能在的圖書館門口。

不管怎麽說,方怡安總得進去出來吧?

一天,兩天,三天,宋邵風裏來雨裏去,還是沒等著。

天氣已經轉涼了,尤其是早晨和晚上,風一吹在臉上,冷颼颼的。三天時間足夠宋邵噴嚏連天,最後覺得這樣不行。

終於有一天,認識的一個哥們兒看到他了。

“你在這兒站著等誰啊?”

宋邵沈吟片刻,“等一個朋友。”

哥們兒點頭,客套之後準備繼續走,剛邁上一個臺階,忽然想起什麽,回頭又道:“那你為什麽不進去等啊?”

宋邵:......忘了。

“啊,沒事兒,她馬上就出來了。”

哥們兒去了。宋邵眼瞅著他進了圖書館,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往上跑,迅速躲進了溫暖的室內,順便唾棄一下自己的愚蠢。

他居然頂著大冷風在外面等!而且——他居然沒想到進來找!

圖書館有六層,每一層都有幾百個座位,放眼一看,基本上都是滿的,即便有空位置,也已經被人占了。

好在宋邵對圖書館的座位分布還算了解,一層一層地翻,最後終於在四樓看到了她。

密密麻麻的人中,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方怡安坐在圖書館臨窗的一側,手中拿著一支筆,偶爾落下劃上幾筆,很快擡起,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份材料上,神情專註,似乎是在做題。

宋邵忽然不想去打擾她,想了想,既然知道她坐在這裏,那也不怕到時候見不到人,於是出了自習室,用手機給她發了幾條消息。

“中午出來,我們一起去吃飯。”

方怡安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剛剛做完一套英語試題,腦子裏除了英語單詞再沒別的,冷不防看到這麽一句漢語還有點楞。

一起吃飯?

方怡安想了想,回覆:好。

宋邵終於得以見到方怡安。

“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宋邵摸摸鼻子,“我看你這兩天好像挺忙的,就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你能幫上什麽忙?”方怡安皺眉,“天天做題,我都要煩死了。”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往食堂走,“而且食堂的飯還那麽難吃。”

“要不,”宋邵眼睛一亮,“咱們吃點別的吧?”頓了頓,又補充道:“好歹你以前也給我送了那麽多次早飯,我就請你一頓吧。”

方怡安搖頭,“不去。”

“為什麽?”

“太遠了。”方怡安道:“出學校吃頓飯怎麽也得一個多小時,我一點前還得回來。”

“這麽緊張?”

“廢話。”方怡安翻了個白眼,“要不然我早就出去吃了,誰稀罕吃這兒的飯菜。”

宋邵默然,“那你就湊合湊合吧。”

走了沒幾步,又道:“你現在覆習得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方怡安想到自己剛做完的那套真題就有點煩躁,“越看越不會。”

“都這樣,我去年這個時候也差不多少。”宋邵道。

“你去年?”方怡安反應了一下,恍然,“哦對,你去年考研來著。”

“正好我和你是一個專業,說不定我可以給你提供一點兒經驗。”

“你的意思是幫我覆習?”方怡安直接戳破。

宋邵尷尬地楞了一下,隨即點頭,“啊沒錯,怎麽說咱們也是這麽多年的朋友了,我要是不幫忙才奇怪吧?”

方怡安笑盈盈地盯著他,“朋友啊......”

宋邵睜大眼睛,“那你以為呢?我們還不算朋友?”

方怡安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忽然很想在朋友前面加上兩個字。”

“什麽字?”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方怡安狐疑地看著他。

“真......不懂。”

設套失敗,方怡安有點無趣地回了兩個字,“男女。”

男女朋友......宋邵差點忘記了這個茬。

“咱們兩個真的不合適。”宋邵的語氣難得有幾分認真,“你不是真的喜歡我,我也不是真的喜歡你,你為什麽這麽執著於追求我?”頓了頓,還是決定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在這之前,我根本無法想象有一天你會主動追求別人。”

“為什麽這麽想?”

宋邵據實說道:“你會覺得沒有人值得你這麽做。”

“但是你偏偏值得對吧?”方怡安彎起眼睛一笑,一只手忽然抓起了宋邵的手,亮在兩個人眼前。

宋邵第一反應是去看她的臉色,依舊笑嘻嘻的。

“你看,我已經不排斥和你的親密接觸了。”

說到底還是為了這個......

“我說過,你隨時可以試,但是沒必要用追求作為借口。”

“不是借口。”方怡安臉上笑容散去幾分。

“那是......”

“必須這樣而已。”方怡安聳聳肩,“如果真的只是單純碰一碰就可以,那我也沒必要找你了,季堯臣就是啊,我和他天天都能見面,隨時隨地都可以試一試。但是問題就在於,我和他之間完全試不出來結果。”方怡安顯得有些不滿,“我天天都在和他接觸,完全就已經習慣了,根本不會因為這種接觸出現異常情況。”

宋邵覺得自己的情緒有點古怪,但還是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問:“這有什麽聯系嗎?”

“所以後來我就想,大概是因為我和他的接觸的時候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方怡安坦然道:“所以根本不可能激起我的反應。”

“所以你就一定要......”

“所以我一定要給自己找一個男朋友才能試出來啊。但是季堯臣肯定不行,你就比他合適多了。”

宋邵聽完,沈默了半晌,點頭,“原來是這樣。”

“聽到我這麽說,你是不是覺得松了口氣啊?”方怡安笑道。

宋邵扯了一下嘴角,“當然,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追我,我真是松了一大口氣。”

“所以你要答應我嗎?”

宋邵抿了抿有點幹澀的嘴唇,果斷回覆:“不要。”

“這樣也不行?”方怡安停下腳步,“那你到底想怎麽樣?我說我喜歡你,你不接受,我說我不喜歡你,你也不接受,我說我其實就是在利用你,你還是不接受。”方怡安盯著他的眼睛,“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面對咄咄逼人的方怡安,宋邵有點無措,大腦飛快運轉著,才靈光一現,找到了一個借口,連忙道:“現在當然不行!你可是要準備考研的人,這個節骨眼上還分心談戀愛,你還想不想考上了?”

方怡安看了他一會兒,收回目光,“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啊,這還差不多。”緊跟著語氣一轉,“所以說等考研結束了,你可別忘記給我答覆。”

宋邵:“......好。”

不過,答覆大概也不會有什麽不同。

兩個人都打好了飯一起吃,為了省時間,方怡安還專門錯開了食堂的打飯高潮,所以人也不多,他們兩個剛好可以占據一張四人桌。

“你之前說你要陪我覆習考研?”

“啊。”

“那你明天就和我一起過來吧。”

宋邵立刻想到方怡安的起床時間表,臉色一變,正猶豫著要不要答應,對面方怡安跟上一句:“難道你要拒絕?”

“沒有!”宋邵連忙否認,“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方怡安滿意了,“由你幫我的話,我的效率應該會提高一大截,考研的話應該問題不大,不過,”她聲音一頓,眉毛擰了起來,“你說,如果我明年真的讀研的話,是不是就不能管理公司了啊?”

☆、聖誕快樂

當然不是。

這種常識方怡安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這麽問出來, 那肯定就是希望能夠有他來答覆。

“你可以指定副董來幫忙代行職責。”

方怡安若有所思,“副董的話......也是季堯臣的人吧?”

“那可以是其他董事。”

方怡安點頭,“那你覺得誰更合適?”

宋邵觀察了下她的神色, 試圖摸清她的意圖, 然而無果。

“如果問我,我當然希望是我父親。”

方怡安笑出聲來,“你可真坦白。”

“但是我的希望能夠動搖你的決定嗎?”

“當然......”方怡安想也不想,“不能。”

意料之中的回答, 宋邵絲毫不覺得失望。

他和方怡安之間的關系原本就很微妙,就好像從他們相識開始,他原本不過是為了方怡安背後的東西, 而方怡安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哪怕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也理應如此,無論表現的如何親密,心底始終存留保留理智。

所以他更不可能答應她的追求, 頂多......像一個特殊存在一樣在她身邊陪伴一段時間。

天氣越來越冷, 北方的冬天喚醒了灰黑色的霧霾,沒有風的時候反而比有風的時候更難捱。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圖書館的溫度始終那麽合適,對於成天悶在圖書館的人來說,溫暖的幾乎不願意離開。

研究生考試的時間也隨著冬天的深入而一步步逼近,一大批準備迎接考試的考生們或者胸有成竹,或者崩潰絕望, 就連宋邵這樣純屬“陪讀”的人,都覺得全身心地緊張。

當初他自己面對考試的時候似乎還沒有現在這樣擔憂。

大概是因為那時候他覆習完畢已經胸有成竹,而現在是方怡安在覆習他始終摸不到底吧。

宋邵這樣理解自己心中隨著考研時間逼近而漸漸加深的某種憂慮。

“喏。”宋邵手裏提著一包熱乎乎的烤紅薯,遞到了方怡安手上,順便在旁邊已經占好的座位上坐下。

方怡安打開紙包,露出裏面烤得焦黑兼紫紅的地瓜,輕輕一掰,分成兩半,露出裏面金黃色透著紅的瓤。

然後將另外一半遞過來。

宋邵也沒客氣,接過來就開始剝皮,一口下去,軟軟的就咬去了一小半,壓低了聲音道:“你現在什麽感覺?”

“好吃。”

“不是這個。”宋邵道:“後天就考試了。”

方怡安又吃了一口地瓜,滿腦子裏除了好吃之外幾乎沒別的了,反應了一下才敷衍道:“就那樣兒唄。”

“哪樣兒?”

方怡安皺眉看著他,“你怎麽這麽多話?”

宋邵覺得自己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索性不說話,學著方怡安三口兩口就要把地瓜消滅。

結果剛吃兩口,方才還表現出對交流的不滿的方怡安主動開口,突然說了一句:“反正到時候你別忘了回答我就好。”

這一口地瓜卡在嗓子眼裏不上不下。總算咽下去了,宋邵忽然覺得手裏這地瓜有點燙,一時也沒有回答。

“你怎麽又不說話了?”

宋邵盯著地瓜看了半晌,“我在想怎麽回答。”

“那你慢慢想,正好考完試就是聖誕節,好好想想你的回答。”方怡安吃完了地瓜,把地瓜皮包起來直接塞給宋邵,自己又開始刷題。

而宋邵還要跑去扔垃圾。

說是陪讀,其實他這段時間更多的就是充當一團聚在方怡安身邊的空氣而已,每天無聊至極,只能捧著一本本書在這兒啃。

要說有什麽好處,頂多就是......看書的時候偶爾一扭頭,就能看到方怡安的側臉。

方怡安認真的時候樣子格外好看......不過她發脾氣的時候可就不太好了——不過她似乎沒有和自己發過脾氣?

宋邵有點恍惚,忽然覺得這段時間過得有點不現實。

方怡安怎麽可能這麽長時間都不對他發脾氣呢?!

頂多表示不滿,皺皺眉毛,撇撇嘴......這不科學!

他一定是忽略了什麽,可是——忽略了什麽呢?究竟是什麽原因能夠令方怡安的性格突然變得有那麽一丟丟......溫柔?

想到這個詞,宋邵自己就打了個哆嗦。

一定是他想多了。

但是再一轉念,又覺得不是不可能,說不定就是有什麽原因呢?比如......方怡安真的對他有那麽一丟丟好感?

畢竟他長得這麽帥,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老大,”室友看老大心情不錯,隨口說了句:“今兒個嫂子是不是就考完試了來著?”

宋邵驟然驚醒,“誰?”

說話的人被他這表情嚇了一跳,小心翼翼道:“嫂子......”

“你哪兒來的嫂子?”宋邵臉色瞬間沈了下來。

室友立刻明白自己說錯話了,“我以為......”

“你以為什麽你以為!”宋邵蹭一下站起來了,“我什麽時候說過?”

好吧他是說錯話了,但是老大今兒個怎麽就跟吃了槍藥一樣......

宋邵也意識到自己貌似反應有些大,很快換了副比較柔和的表情道:“以後記得我沒說過的你就不要自己YY。”

室友連連點頭,錯過宋邵就往外走。

宋邵抹了把臉,覺得自己真是腦子秀逗了,沒事兒發什麽脾氣,他又不是方怡安那個愛發脾氣的主。

嘆了口氣,宋邵看了一眼時間,最後一科就要考完了。他下了床,打開衣櫃,一眼就看到衣櫃裏一堆衣服中他想要穿的那件黑色,正伸手要拿,忽然,動作停在了半空。

他這是要做什麽?

他這是要去接方怡安?

宋邵慢慢收回手,關上了衣櫃。

他只答應陪她一起覆習,但是卻沒說她考完試之後他還要繼續陪在她身邊啊。

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

所以,他沒必要去。

方怡安考完試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宋邵,倒是接到了季堯臣的電話。

他開著車來接她了。

方怡安掃了兩眼,確定視線之內沒有宋邵的身影,想了想,還是決定和季堯臣回家。

也許宋邵是還沒想好要怎麽回覆她呢,沒關系,明天就是聖誕節,他想躲也躲不過。

想到這兒,方怡安嘴角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

季堯臣從後視鏡中看到,問:“你很開心。”

方怡安看看鏡子裏的自己,“這麽明顯啊。”

“考得不錯?”

“就那樣吧。”方怡安敷衍了一句,轉而問:“對了,你會不會做蛋糕啊。”

“會。”季堯臣停在紅燈前,“你想吃蛋糕?”

方怡安想了想,“不吃。我要做。”

季堯臣的聲音微微揚起,“做蛋糕?”

“怎麽了,不行嗎?”

“沒有,”重新發動車子,季堯臣沈默片刻,“送人?”

“這你就別管了。”方怡安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些躍躍欲試,好不容易等到車子開回了方家,方怡安蹦下車子就往屋子裏鉆。

常年不進廚房的方怡安難得踏進了這個地方,可是看看這裏擺著的瓶瓶罐罐,完全是兩眼一抹黑。探出頭去一看,季堯臣還在脫外套。

“快點快點。”

季堯臣關上門,“這麽著急。”

“當然,”方怡安擡起下巴,“這可是本姑娘第一次下廚房。”

季堯臣忍不住一笑,“這也好意思說出來。”

方怡安不樂意了,“這怎麽不能說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根本就沒下過廚房呢,而且我這次可不是為了做飯,是為了做蛋糕!”

季堯臣點頭,“那你打算做什麽樣的蛋糕?”

“什麽意思?”

“蛋糕分很多種類,比較常見的海綿蛋糕,戚風蛋糕,慕斯蛋糕......”

方怡安一臉苦相,“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難道做起來差別很大嗎?”

“吃起來口感不同,做法當然不同。”

方怡安想了想自己平日裏吃過的蛋糕,回味了一下口感,最終敲定,“那就慕斯蛋糕吧。”

“味道呢?”

方怡安想了想,“巧克力的。”

季堯臣點點頭,“我先給你做一遍吧。”

說著,勾起一旁的圍裙,在腰間一圍,拉開櫥櫃的門,看了看裏面的食材,又在冰箱前忙叨一陣子,總算把材料都準備齊全。

方怡安隨手拿了塊巧克力咬了一口,就在旁邊站著看季堯臣怎麽做蛋糕。

家裏大多時候的飯菜是阿姨做的,但是季堯臣在這方面也是一把好手,也經常下廚做飯,所以一想到要做蛋糕,方怡安就想到了季堯臣。

現在站在旁邊看著他做蛋糕,還真是有一種享受的感覺,從打蛋黃,到攪面糊,然後將面糊擠入烤盤中,形成一道道漂亮勻稱的花邊和圓片,放入烤箱中烘烤,十幾分鐘之後,出來的便是熱騰騰香噴噴的蛋糕片。

“這就完了?”方怡安看著這個再普通不過的蛋糕,驚訝地眨了眨眼。

“還沒有開始做慕斯。”季堯臣為突然急性子的方怡安感到些無奈。

“哦。”方怡安撇了撇嘴。

巧克力慕斯的精華自然在巧克力慕斯的制作上,首先將牛奶和奶油一同煮沸,隨後與可可粉攪拌,再度煮沸。利用這樣的熱度,將巧克力塊融化後攪拌均勻,再伴著黃油一同攪拌。

而方怡安眼中,就是季堯臣一直在不停的攪拌啊攪拌,攪拌器不停地轉啊轉,聲音也在不停地響啊響。

“這要做到什麽時候啊?這麽慢。”

假如最後的奶油,季堯臣還在攪拌,“再等等。”

方怡安於是繼續等。

又過去十幾分鐘,季堯臣還在攪拌,不過這一次換了點東西攪拌。

“還有多久?”

“馬上就好。”

方怡安覺得自己的熱情幾乎要被消耗沒了,好在這一次是真的要結束了,季堯臣手中,蛋糕片與慕斯完美結合,最終塑造出了一個完美的慕斯蛋糕形態。

“這就好了?”

“制作的過程完成了,”季堯臣道:“需要冷卻幾個小時才能食用。”

方怡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好吧,該輪到我了。”

季堯臣實在不忍心打擊她,還是把攪拌器交給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方怡安。

做蛋糕的整個過程,除了加入各種材料之外,就是不停地攪拌再攪拌,季堯臣做的時候,方怡安在旁邊看著,覺得實在沒有什麽技術含量,只要記住流程,做個蛋糕還不就是時間問題?

考研都結束了,還能有什麽事情可以難倒她?

方怡安滿懷著雄心壯志接過了攪拌器,首先,開始打蛋黃。

很好,在季堯臣手中兩三分鐘就可以搞定的事情,方怡安磨蹭了五六分鐘,總算完成。

蛋黃還比較容易,但是換做攪拌牛奶可可溶液,問題就大了。

方怡安的胳膊已經開始發酸,沒打兩下就得停一會兒,折騰了半天也沒攪拌完畢。

季堯臣不得不提醒:“你的力道太小,速度也慢。”

方怡安憋了一口氣,發酸的胳膊猛烈運力,攪拌器打在容器壁上啪啪作響。

速度瞬間提升上來,像是安裝了全新的發動機。然而——

季堯臣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蛋黃,“安安,你可以稍微慢一點兒。”

“剛才你還叫我快點,現在又讓我慢——”方怡安不高興,結果一扭頭,就看到了季堯臣目前的狀態,沒忍住一口氣噴出來就開始大笑。

“你的臉......啊哈哈哈!頭發!頭發!”方怡安指著季堯臣的頭發就開始笑,笑得全身亂顫,連手裏的容器都跟著亂顫,季堯臣原本以為只是濺到了臉上,看方怡安這反應,頭發上都有,連忙伸手去抹,還沒不知道抹沒抹到,忽然聽見“乓”的一聲。

一回頭,方怡安手中空空。

整個碗被無情地扣在了地上,瞬間四分五裂,只留下一地巧克力混合著白色的液體粘稠地在地磚上淌過。

方怡安也嚇了一跳,她的“啊”幾乎是和碗碎聲同時響起,反應過來後,立刻就要去撿。

“別動!”季堯臣忽然叫了一聲。

又把方怡安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一擡頭,頓時,臉色變了。

季堯臣的頭發......還是星星點點地泛著白。

方怡安又控制不住地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這次是連撿碗的空閑都沒有了。

季堯臣無奈地搖搖頭,又忍不住也跟著笑起來,走到方怡安面前要把碎片收起來,只是方怡安站在這裏不方便,就讓她向旁邊讓一讓。

方怡安也沒在意,隨便往旁邊一讓,結果錯了方向,方才還只是在她面前的那一堆狼藉轉眼間就到了她的腳下。

“啊!”

一腳瓷片,一腳奶油。一個人體。

季堯臣伸手去拉,一拉之下沒有拉動,手臂不禁猛然用力。

肌肉賁起。

方怡安摔倒的姿勢瞬間改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前撲倒。

季堯臣第一反應是要躲,然而很快就想到躲閃的後果,腳步硬生生停下,受到了方怡安這結結實實的一撞。

很不幸,他被撞得腳步同樣一錯,腳下同樣一滑。

連自己帶方怡安統統倒下。

這一次沒有人中途搭救,方怡安往前一撲,眼看有季堯臣可以幫忙墊胸,立刻就死死揪住他肩膀的衣服不放手。

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向季堯臣撲了過來。

季堯臣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想要別過頭,然而時間不允許他有其他動作,而是將方怡安無可挽回地送到她面前。

直到最後,輕輕一偏。

季堯臣心中不知道為什麽忽然緩了一緩,像是松了口氣一般。

最後一刻,是方怡安偏開了頭,避開了和季堯臣嘴唇的直接接觸,然而卻沒能避開全部。

方怡安生恐不夠快地爬起來,起身便道:“你拉我幹什麽啊!”

“怕你摔倒。”

方怡安皺眉,“結果不還是摔倒了,還是倒在你身上!”

季堯臣緩緩起身,“至少軟一點兒。”

方怡安一時無言,很快又找回氣場,眼睛一瞪,“軟一點兒?那我也不用你拉!”說著,把害得她摔倒的罪魁禍首——那一堆奶油踢了一腳,看一眼狼藉的廚房,轉身就走。

季堯臣提起的心稍稍放下。

看來她並沒有感覺到。

剛才,在兩個人接觸的一瞬間,方怡安首先扭頭,卻還是令季堯臣的唇猛烈地撞上了她的鬢角,又隨著她扭頭的動作蹭過她的耳尖。如果力度很輕,方怡安大概會立刻發現,但是因為力道太重,她大概反而不會懷疑到那裏去。

要是真被她發現,大概又要去浴室洗上小半天。

季堯臣微微搖頭,抿了下被牙齒磕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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