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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帶刺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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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河間王府與膠東王府前些時候的種種過往, 素波並沒有說出去。

就算不懂得宮鬥的宅女, 但是素波明白, 這種事情不宜傳出去,一則未必有人肯信,再則就是有人信了,河間王府也能不承認,他們一定會抵賴的。

只有因為薛姐姐要去河間王府送帖子,素波曾向她略透露了幾句二人關系不大好。

現在,素波覺得自己就是涵養再好也忍不住了,就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講給她們,最後又恨恨地道:“我們本來是正義的一面, 沒想到她這個壞人非但不消聲匿跡, 暗自慶幸我替她瞞著,反而大張旗鼓地到我面前示威, 是可忍孰不可忍!”

嚴懿早氣炸了肺, “竟然還有如此陰險的小人, 不!叫她小人是擡高了她, 應該叫她亂臣賊子!青州叛亂,她身為皇子妃竟然打平叛大軍糧草的主意!就應該殺了她祭旗!”又跳起來問道:“王妃, 我告訴父親參他們!”

素波苦笑一聲道:“我們王府就是不想卷入事非中才沒有參他們,今天我說起只當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千萬不能再外傳了。”

薛清原以為王妃與河間王妃妯娌間有什麽不痛快的事,因此才對冷月庵有些心結,自己才去了河間王府特別說明的。現在才知道事情的根源是什麽, 反倒沈靜下來了。原來太子和河間王的關系已經如此緊張了,這對膠東王是非常好的消息,也說明祖父和自己的判斷沒錯。

鄧家的女兒不僅不是皇上的發妻,更不配做母儀天下的皇後!只看她的三個兒子,江都王是個十足的蠢貨;河間王是個不擇手段奸詐惡毒的人;而太子呢,似乎並沒有大家看到的那樣有本事,最起碼青州的叛亂就說明他前些時候治理冀中是不成功的,將已經歸順朝廷許久的牛通逼得反了,由此祖父對於太子平叛一向不抱太多的信心。

而靜妃是皇上的原配正室,她生養的膠東王賢良正直、聰慧過人,開府後更是一點點地顯出他的英明睿智,諸君之位本就是他的,也必定是他的!

因此薛清很冷靜地說:“河間王妃絕不可能不與河間王商量到王妃面前挑唆,河間王必然是知道的。只是這種話我們三個人在這裏說還可以,卻不能再向外傳了。”

嚴懿一時氣憤不已,但其實她一直跟著父親生活,於政務審案等反而是最熟的,遂也重新坐下道:“沒有證據是不能給河間王和王妃定罪的,他們也一定不會認。”可是呢,她畢竟是嚴正的女兒,極像她的父親,相信正義相信律法,“只要是做了惡事,遲早會查到的,你們就等著河間王府事發吧!”

素波和薛清見嚴懿緊緊地握著拳頭,瞪大眼睛發誓,心裏突然就輕松了,相視一笑,“你說的果然對,我們就等著好消息了。”

嚴懿看出她們並非全信,就又鄭重地道:“我告訴你們,父親告訴我,惡人做了壞事,就算這一次藏得好沒有抓到,但為著僥幸他還會再犯,因此早晚一定會露出馬腳,到時候也一樣抓到。是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絕對是至聖至明的一句話!”

素波與薛清不由自主地點頭,嚴懿說的並不錯,如果河間王就此改過,倒是皇家和天下黎民的福氣,但如果他不改過,早晚洩露,到時候定然不會有好結果。

如此三人也就放開心扉,不再把河間王放在眼裏了。

這時就已經到了妙峰山下,大家停車下來,只山角的亭子裏全是河間王妃帶來的侍衛們,將馬散在路邊正在歇息,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哄笑聲。

素波不見冷月庵的轎子,也不見半個女尼,心裏驀然就懂了,河間王妃是在欺負自己,就連這些侍衛們,表面在說笑,其實也是在笑自己。薛清當然也早想通了,一張臉竟霎間變得雪白,“慧心師太原是答應我的,如今遇到河間王接她先上山亦無不可,但連一個人一乘轎也不留也未免過了吧,我去山上找她!”

說起來這次出門完全是薛清一手打理的,而且她之所以到冷月庵還有一種幫助慧心師太的好意,但現在先被河間王妃打臉,再被慧心師太打臉,她心裏一定非常過不去。素波知道薛清,她是真正的貴女,骨子裏十分驕傲的,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因此趕緊拉住她的手說:“薛姐姐,我早不想去冷月庵了,我們去看玫瑰吧。”

素波的自尊心並沒有多強,而且她果真覺得現在去冷月庵與河間王妃鬥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既然如此,自己為何不去看看美麗的玫瑰,再采些新鮮的花瓣回來呢?

“出來玩兒為的就是高興,”素波感覺到薛清的身子繃得緊緊的,知道她的氣還沒有平,便又笑道:“薛姐姐,你不是最喜歡做香露嗎?這一次我們多采些花一起做。”又向嚴懿使個眼色。

嚴懿就趕緊說:“做好了分給我一瓶。”其實她還不大知道什麽是香露呢。

薛清便噗地笑了,整個人也放松了,“我不喜歡玫瑰香露,太過濃烈,做好了都分給你們倆!”

嚴懿就說:“一定是河間王妃逼著的,慧心師太也是沒有辦法。”

素波也道:“正是。我又想起一件事,慧心師太早與河間王妃很熟,常教河間王妃誦經,也許是河間王妃騙了她也未必可知。”

王妃和嚴懿的猜測也許是對的,但是薛清自有她的想法,不論河間王妃與慧心師太交情是否比自己深厚,可卻是自己先與慧心師太約定的。就算慧心師太迫不得已,也總應該悄悄留下一兩個女尼解釋一番。

總之,在慧心師太的眼裏,膠東王府是比不了河間王妃的,膠東王妃當然也要排在河間王妃之下了。

雖然王妃和嚴懿兩個都很大度,但這並不只是大度的事,薛清就提醒王妃,“明明我們有理的,如今退了外面的人會更看低我們王府。”

素波原只覺得不是什麽大事,讓就讓了。但聽了薛清的話換了個思路便有些遲疑,自己本是好心,只怕河間王妃第一個覺得自己怕了,而別人也跟著學樣。可真要沖突起來,她還下不了決心,便有些遲疑。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馮律早就忿忿不平了,河間王妃的車隊從後面趕過去時,他只當那隊人有急事,還特別讓大家攏好馬匹靠邊讓他們過去了,怎想那夥人不可一世地從膠東王府的車隊前過去了,明顯就是來挑釁的,他真想立即回擊,只是第一次跟著王妃出門,又有王爺囑咐一定小心的話,才沒有動;剛剛那群侍衛的哄笑聲讓他再忍不住了,此時就湊上前出主意道:“王妃只管上山,一會兒我悄悄從樹林裏繞回來驚了河間王妃的馬群,把馬放跑,看他們怎麽回去。”

嚴懿第一個拍手道:“果然是好主意!讓他們得意洋洋而來,灰頭土臉地回去!”

薛清行事端方,她要的是正面的回應,並不是小孩子般的賭氣,便反對道:“就算將河間王妃的馬驚了又有何用,外面的人亦不知道,我們還是被河間王府壓了一頭。”

素波卻是讚同的,她既不想白白被欺負了可又沒有公開對抗的勇氣,“雖然外面的人不知道,可是我們心裏還是會開心呀!”又問馮律,“你可有把握把河間王妃的馬群驚了還不被她們發現?”

馮律就拍著胸脯道:“下官一定能做到!”

素波知道馮律武功高強、熟悉馬性、又是特別能決斷的人,想了想就應了下來,“你去試一試,成不成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全身而退。”

“王妃只管放心!”

馮律便帶著張家的兩個小夥子轉入林間抄小路走了,大家繼續迤邐向上,林間小路狹窄而崎嶇,樹木遮天蔽日,縱是外面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但這裏依舊縈繞著清涼的水氣,令人神清氣爽。

峰回路轉,忽爾一大片坡地現了出來,素波便忍不住“哇!”了一聲!漫山的紅玫瑰,在炙熱的陽光下像火一般的熱烈,陣陣香氣襲來,比她前世十分有名的花都見的景色都美!

薛清與嚴懿被眼前的景致驚呆了,幾百畝的花田還是超出她們的想象,令她們震憾不已。縱是薛清喜歡雅致,嚴懿又過於現實,但只要是女人沒有不喜歡花兒,尤其是這樣一大片美麗得有些玄幻的花兒,信手便要去摘。

素波趕緊攔著,“玫瑰是有刺的!”

嚴懿手快,已經采下一朵,當然也被紮了一下,手指上冒出了血珠,可她本不是嬌嬌女,平日在家裏做飯燒火,受點小傷不稀奇,因此全不在意,卻轉著那朵花笑著說:“這樣美的花兒,為什麽會有討厭的刺呢?”

一語未了,就聽山腳下傳來一陣轟隆轟隆的雷聲,她們趕緊向下望去,就見一群馬嘶鳴奔騰著向遠處跑去了。

原來馮律成功了!

大家哈哈笑了起來,心頭的郁悶一掃而空。

素波就笑道:“玫瑰一定要有刺才行!就比如我們三個,外表看起來又香又美,但有人想欺負過來,早晚會知道我們其實都有很鋒利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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