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完提款用的印鑒，柏林方面的代表先行離開了銀行。趙誠走的要略晚一些，他借口要上廁所，故意在銀行裏多待了幾分鐘。外頭情況不明，天曉得那些沿街的門窗後面是什麽人在等著，有個膽大的人幫自己探探路總是好的。

事情似乎還算順利，直到德國人乘坐的汽車消失在街角，也沒有什麽稀奇古怪的動靜傳來。

趙誠心裏頓時踏實了不少，趁著銀行裏的員工都在忙著盤點賬目，他悄悄從背包裏拿出一件銀行出納的制服穿在身上，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銀行大門。

街上很安靜，橘黃色的路燈下頭一片清冷，除去十來個在巡邏的警察，連一個老百姓的影子都找不到。沿街的商鋪店面裏也是寂靜無聲，仿佛所有人都憑空消失了。

趙誠悄悄朝著黑山藏身的地方瞅了一眼，沒發現有什麽異常，不過他的眼皮卻跳的愈發厲害了。這幾年一直在戰場上頭摸爬滾打，但凡有這種感覺準沒好事。

趙誠不敢大意，裝著彎腰系鞋帶，一面抽出藏在褲腿裏的瓦爾特K，一面偷眼打量那些瑞士警察。很快他就察覺了問題所在，那幫子警察也忒精幹了些，一水的棒小夥，紀律也好的出奇，執勤時居然沒人聊天或是抽香煙。

事出反常必有妖，趙誠悄悄朝著路燈的隱影裏縮了縮身形，然後順手從口袋中掏出一顆煙霧彈，咬開引信就朝警察那頭丟了出去。

煙霧彈落在地面上彈了兩下才挺住，叮叮當當的聲音在巷子裏傳出去老遠。眼見自家面前多出一個冒著煙的小玩意，那些警察下意識地趴到了地上，一面尋找掩護，一面把身上的配槍給掏了出來。動作那叫一個幹凈利索，比起久經戰陣的老兵也不差哪裏去。

煙霧騰起，警察們知道上了當，迅速從地上一躍而起，交替掩護著向著趙誠藏身的地方靠了過來。

還真出事了，難怪黑山沒把車開過來！事到臨頭，趙誠的心反而安定了下來。不管面前的警察是真是假，今天這事肯定都沒法善了了，索性就和他們掰掰腕子，也省得被這些外國佬當成軟柿子看待。

趙誠做好了輸死一搏的準備，他剛扣下扳機，斜對面老虎藏身的地方突然傳來一聲悶響，聽動靜應該是那支狙擊步槍開火了。

透過煙霧的縫隙，隱約能看見子彈擊中了警察隊伍裏打頭的那個家夥，血花綻開，一個大活人瞬間載倒在地，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看來是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老虎重新上彈要時間，自己換個安全些的位置也要時間，可是對面那幫家夥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趙誠顧不得會不會召來更多的麻煩，一咬牙便掏出身上唯一一顆手雷給丟了過去。

爆炸聲如期而至，伴隨著硝煙與火光，對面的傷亡人數似乎又增加了。趙誠顧不得查看戰果，矮著身子、調頭就跑。

就算幾個穿警察制服的家夥訓練有素，那也需要三四秒鐘才能緩過勁來，再等他們起身穿過煙霧，這中間至少有七八秒鐘的時間差，足夠踅麽個安穩地方了。

許是猜到趙誠要挪窩，老虎沒有再動用狙擊步槍，而是選擇了用機槍壓制瑞士人。

噠噠噠的點射相當考驗射手的基本功，不過老虎卻沒有半分吃力的感覺，在戰場廝混了這麽多年，除去重炮和坦克沒怎麽操練過以外，其它的輕重家夥式，只要新24師武器庫裏有的，這小子都悄悄折騰過，一挺輕機槍，小意思而已。

不過老虎不知道的是，機槍一響，雖然那些穿著警察制服的家夥給嚇了一跳，趙誠受的驚嚇也不小。老趙壓根就不曉得老虎居然還藏著這麽玩意，陡然間還道是自己先前藏身的觀察點換了主人，他的戰術動作立刻變了形，從高處看去，造型和受到驚嚇的兔子也沒多大區別。

一路狂奔，總算是把那些穿著警服的家夥甩遠了。黑山的車就停在路邊，可是這貨卻蹤影不見，引擎蓋也是冰涼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趙誠越發的擔心起來，躡手躡腳掏出鑰匙打開了汽車後備箱，裏面有個小夾層，手雷、煙霧彈、湯姆遜沖鋒槍什麽的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只要有它們在手，就算是敵人再多都用不著擔心。在衣服下頭安置好那些小零碎，又給湯姆遜裝上了100發的彈鼓，他這才轉身去接應老虎。

前後約莫半根煙的功夫，老虎已經叫人家逼到了觀察點跟前，如果不是有機槍撐著，這會多半可以和大家說再見了。

趙誠沒有冒冒然的沖上去，他貓在暗處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對方一共還剩下七個人，大約是怕引起瑞典人的懷疑，他們裝備的都是手槍。火力雖然弱了些，可是精準性卻不錯，即使隔著三十多米，依舊打的射擊口四周火星直冒，幾個人交替射擊，把老虎壓的都不敢露頭。

趙誠不敢再遲疑，掏出手雷，拔掉保險栓就扔了出去。考慮到對面那幫家夥要麽貓在隱蔽物後頭，要麽就藏在犄角旮旯裏，他一口氣丟出四顆手雷才停手。

一連串的轟響過後，穿著警察制服的那些人明顯消停不少，趙誠相信，至少有兩個家夥被手雷的破片命中要害。饒是如此，他依舊沒有沖出去的打算，而是趁勢丟出第二批手雷，不求傷人，只是希望能將對方逼的退後幾步就成。

老虎跟在趙誠身邊有些時日了，對自家老大的戰術一點都不陌生，第二波爆炸聲剛停，他手裏的機槍便又咆哮了起來，長點、短點，打的叫一個歡實。趙誠也沒幹等著看熱鬧，只要有人敢舉槍還擊，他手裏的湯姆遜沖鋒槍就會把子彈潑水一般的傾瀉過去。

兩面夾擊，穿著警察制服的那幫人總算繃不住了。他們扔下幾個傷員拔腿就跑，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裏。

時間緊急，天曉得什麽時候正牌的瑞士軍警就會趕來。趙誠趕緊打了呼哨，示意老虎馬上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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