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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真相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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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崢山怨恨的目光,在幽夜和我媽之間來回,他從牙縫擠聲道:“樊、妍、妤!”

我媽愈發愧疚,長輩的感情糾紛,輪不到我插嘴,我只能幹著急。

說起來,確實是我媽對不起巫崢山,當年我媽怨氣過重,魂魄差點潰散,必須找命格相契的男子結冥婚。

明知存有利用之心,巫崢山依舊心甘情願和我媽結冥婚。

他變得這麽蒼老、醜陋,也是為了養護我媽的魂魄、差點耗盡所有精氣所致。

結果,我媽卻辜負了巫崢山,其中誰對誰錯,我無權妄論。

但我打心底同情巫崢山,他為我媽付出那麽多,這十幾年來,也一直活在痛苦中。

巫崢山一直以為我媽去投胎了,沒想到我媽、還有幽夜,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面前,目的卻是為了解除冥婚約,任誰都無法承受。

面對巫崢山一句句近乎發洩、充滿恨意的話,我媽默然以待。

幽夜平時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對我媽說,哪肯讓她被巫崢山惡聲恨語地攻擊?

他擋到我媽面前,虛打出一掌,把逼退巫崢山了,“你無權責恨妍妤,識相的話,趕緊和她解除冥婚約!”

巫崢山扶著一旁的柱子,才勉強穩住身體,顯得有些狼狽。

他死瞪著幽夜,眼睛似要噴出火來了,“你又是誰?憑逼我和她解除冥婚約?”

“我是誰?”幽夜不顧我媽的阻攔。一字一頓道:“妍妤如今的夫!”

“哈哈哈!樊妍妤名義上的丈夫是我,你算哪門子的夫?沒名沒分的奸夫嗎?”巫崢山大受刺激,口不擇言道。

他雙目紅得要泌出血般,表情猙獰得可怕,似要把我媽和幽夜撕碎一樣。

“你說什麽?有膽再說一遍!”幽夜陰聲道,周身迸射出凜冽的殺氣,死死地鎖住巫崢山。

我以為幽夜要以武力逼迫巫崢山,正要阻止他,我媽就拉住他,“幽夜!”

“妍妤,他罵我是奸夫!”幽夜依舊憤然不平。

想他堂堂城隍。居然被一個活人、而且是情敵辱罵,心氣會順才奇怪。

就算巫崢山道行沒被封,也不可能是幽夜的對手。

想了下,我湊到幽夜身邊,把他拉到角落。

我以僅有我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城隍大人,別傷害巫鬼醫,你們都愛我媽,你不妨換位想一下。”

“換位?”幽夜劍眉皺得死緊,看我的眼神有些不滿。

幽夜一定認為我在幫巫崢山,並非我偏幫巫崢山,是我覺得他比巫崢山幸運多了。

同樣深愛我媽,巫崢山付出的更多,得到的只有一輩子都難以愈合的心傷。

也不是幽夜付出的少,但他最終走進了我的心,能和我媽在一起。

相比之下,幽夜實在沒必要和巫崢山計較。

“我沒殺了他,都很不錯了,難不成還要我為他著想?”幽夜揚唇諷笑。

“城隍大人,那你為啥不殺他?”我反問幽夜。

不等他開口,我繼續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媽。才不殺他。”

我的意思這麽明顯,幽夜豈會不明白?

他緊皺的眉頭舒緩了一些,說道:“我斷不會做出令妍妤為難的事。”

我暗松了口氣,好在幽夜深愛我媽,為免她為難,願意忍讓巫崢山,不然,巫崢山性命難保。

再看我媽與巫崢山,他們無心註意我和幽夜在說啥。

我媽走近巫崢山,萬分愧疚道:“崢山,對不起,當年我實屬無奈。”

“你以為一句無奈,就能一筆勾銷、抹滅一切?”巫崢山譏諷道。

“阿音,我能忍讓一二,卻不容忍他對你媽的態度。”

幽夜看向我媽那邊,依舊不忿,我如是說,“是我媽虧欠了他!”

這時,巫崢山狠瞪了過來,怒指著幽夜,“你騙我說要投胎,其實是為了他?貪圖他的身份?”

“巫鬼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著急道。

我不希望巫崢山誤會我媽,把我媽沒去投胎的真正原因告訴他。

但我沒說幽夜苦追了我媽十多年,如今還未修成正果。

我怕說了,會令巫崢山生出別的心思,也很不尊重幽夜。

巫崢山聽後,面上恨意未減,“那又怎樣?休想我會同意解除冥婚約!”

“要怎樣,你才肯解除?”幽夜咬牙道,氣得不行。

“除非我死!”巫崢山一字一頓,恨恨道。

“呵,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幽夜冷笑,他沒忍住,擡手沖巫崢山揮出一股強悍陰風。

巫崢山整個人被陰風狠刮得、飛擊向最裏面、那具裝了屍體的棺材。

他還沒撞到棺材,就摔落在地上,帶起的陰風,把棺材上的鎮屍符震掉了一些。

“幽夜,你怎麽可以動手?”我媽怒了,很不滿幽夜的行為。

“我沒有動用鬼力,他死不了。”幽夜理虧,底氣不足道。

“那也不能這樣!”我媽雖這麽說,卻沒有過去看巫崢山。

“媽,你們先回去吧。”我說完,過去扶巫崢山。

巫崢山推開我的手,自己吃力地站起來,瘋吼道:“樊妍妤,你休想和我解除冥婚約,和這個奸夫雙宿雙飛!”

即便我媽再愧疚,耐心也有限,特別是巫崢山一口一個奸夫。

她深吸了口氣,哽聲問,“你到底要怎樣?”

“和我在一起,不死不休!”巫崢山綻出一抹瘋狂的笑容。

我大驚,巫崢山太偏執了。好似被恨意逼進了死胡同裏。

要不及時阻止他,恐怕他會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

幽夜再也忍無可忍,“妍妤,我要殺了他,你別攔我!”

“你別添亂,一邊去!”我媽把幽夜推到一邊。

她本意是怕幽夜沖動之下,真的殺了巫崢山。

殊不知,她推幽夜的舉動如此自然,看在巫崢山眼裏,堪比剜心。

幽夜將巫崢山的反應看得分明,眼裏劃過一絲得意。終於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不再出聲。

我媽重嘆了口氣,對巫崢山道:“崢山,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哈哈哈………………”

巫崢山癲狂地大笑起來,笑著、笑著,老淚縱橫。

他靠在柱子上,哀怨道:“樊妍妤,你總是這麽自以為是,年輕的時候是,現在也是。”

“你以為我不想放過自己?我身上每一處傷都是你給予的。無時無刻都在提醒我應該怎樣去恨你!”

巫崢山說著,扯掉自己的上衣,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他上身遍布猙獰疤痕,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原來他被我媽吸去陰氣時,不僅臉,連身上的皮膚都幹裂了,這些裂口很大,如同刀疤一樣,時間久了,便成了這樣的疤痕。

我眼睛一酸,忍不住潸然淚下。更加同情巫崢山。

幽夜神色覆雜,似跟我媽說啥,又忍住了。

他概是怕我媽因愧疚,不忍和巫崢山解除冥婚約。

“崢山,我對不起你!”我媽的眼淚直湧而出。

她不忍再說啥,更不知該如何繼續面對巫崢山,拋下這句話後,準備轉身離開。

巫崢山猛地擡頭,喊住了我媽,“站住!”

我媽魂體瞬僵,卻沒有回頭。幽夜擔心巫崢山再說出過分的話、傷到我媽,冷問道:“你還想怎樣?”

這次,巫崢山沒有理會幽夜,他情緒平緩了許多,“樊妍妤,我可以解除冥婚約。”

他語氣一頓,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媽回過頭問,“你要我做什麽?”

巫崢山緊盯著我媽,“摘滿一萬朵煥顏花、一萬株生肌草,我就和你解除冥婚約!”

我媽還沒開口。幽夜就大怒,“你根本是在強鬼所難!”

別說我媽、和幽夜了,連我都覺得巫崢山是在為難我媽。

煥顏花、和生肌草,藥效如其名,且非常稀有、難得,要找到幾十朵都很困難,何況是各一萬朵。

我以為我媽不會同意,沒想到她竟同意了,“好,希望你說話算數!”

“妍妤——”幽夜很不讚同,我媽搖頭。阻止他說下去。

“阿音,你小心些!”我媽說完,便走出義莊。

幽夜急忙跟了出去,他們剛走出不久,外面就響起一陣彼起彼落的慘叫聲。

我走到門口,見是玄屍教的人追來了,一下子就被幽夜秒殺光了。

“城隍大人,麻煩你把他們的屍體處理了。”我說道。

不把這些人的屍體處理掉,會橫生更多麻煩。

幽夜沒說啥,依言用鬼術,把屍體化為灰燼。

他和我媽一離開,我又進入義莊,來到巫崢山身邊。

此地不宜久留,我本要帶巫崢山離開,卻見他痛苦地掩著面,雙肩一顫一顫地,發出低低地嗚咽聲。

我很不忍,可不知該咋安慰巫崢山,不想,他突然擡起頭,怔看著我。

他的眼神讓我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問,“巫鬼醫,你——”

“阿音,你應該很好奇我先前想告訴你媽什麽。”巫崢山道。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回想巫崢山一開始把幽夜當成我媽。

他本來要說出啥秘密,結果,我媽一出現,就打斷了,當時他的反應很奇怪,還扯上我。

我突然心裏湧起一個荒謬的猜測,不等我推翻,巫崢山就緩緩道:“阿音,你是我的親生骨肉!”

“你說啥?”我震驚地怪叫了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說,你是我女兒!”巫崢山語氣篤定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別開玩笑了,我們咋可能是父女?”

我慌亂地猛搖頭,巫崢山的話如一顆炸彈,炸得我七葷八素,久久都無法反應過來。

接著,巫崢山又道出一件令我震驚的事,“我沒有開玩笑,其實你媽不曾和那人行過夫妻之事。”

我知道巫崢山口中的‘那人’是當年欺騙我媽感情的渣男。

自從相信自己是我媽的女兒後,我一直以為那個渣男是我生父。

而今,巫崢山竟告訴我、我媽不曾和渣男發生過關系。

雖難以置信,我卻知道巫崢山不至於會騙我,到底是咋回事?

“當年…………………”巫崢山望著門口的方向,陷入了回憶之中。

我媽救了那個渣男,被他俘虜了芳心。

巫崢山也是丘水寨的人,他喜歡我媽已久,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他不願我媽受渣男的蒙騙,多次勸說我媽,但那時我媽連春草婆婆的話都不聽,更不可能聽他的話。

無法。巫崢山只能時時留意我媽和渣男,所以,他們一私奔,他立馬就知道。

他偷偷跟著他們離開丘水寨,暗中保護我媽。

在離開丘水寨之前,我媽和渣男還沒有過親熱之舉,畢竟,在春草婆婆的眼皮子底下。

我媽和渣男回到他家鄉後,渣男以慶祝為名,不僅灌醉了我媽、還在酒裏下了春藥。

渣男之所以用這種卑鄙的方式,是因為我媽堅持要結婚後,才能做那種事。

不是我媽矯情,明明都私奔了,還嚴守最後的防線。

她會和渣男私奔,還含有和春草婆婆賭氣的成份。

事實上,我媽的思想並不開放,才沒輕易把身子獻給渣男。

巫崢山雖一直暗中跟著我媽,但那一晚,他剛好去調查渣男的事。

他回來時,渣男正要對我媽做那種事,被他打暈了。

巫崢山把渣男扔到屋外,而我媽酒量極差,既醉酒,又被下了藥。

結果可想而知,我媽和巫崢山發生了關系。

第二天、天還沒亮時,巫崢山發現我媽有些發燒。

他很著急,趕緊去藥店捉藥,沒想到他剛走不久,我媽就醒了。

我媽失身了,卻沒看到在場有男人,因渣男下的藥量太重,即便我媽醒了,也想不起做那種事的經過。

她以為自己喝醉了,和她發生關系的是渣男。

巧的是,被扔在外面的渣男也醒了,他是被巫崢從後面打暈的,對灌醉我媽後的事沒啥印象。

因此,渣男也以為自己和我媽發生關系了。

巫崢山回來後,渣男已在房間裏,他本要現身揭穿渣男,但渣男在我媽面前,表現得一副深情的樣子。

他沒有證據,總不能沖出來,直接跟我媽說‘和你發生關系的是我’。

這樣,我媽不僅不會相信他,反而會認為是他的心機手段。

巫崢山只能繼續躲在暗處保護我媽,渣男幾次要對我媽做那種事,都被他巧妙地破壞了。

說來也巧,不過一次,我媽就懷上了巫崢山的孩子。

巫崢山也查出渣男早就娶妻生子,把我媽當成外室養著。

巫崢山是極有心算的人,是他暗暗透露給我媽知道的。

我媽是個烈性女子,她受不得半點欺騙,再加上她當時以為自己懷了渣男的孩子。

一氣之下,我媽一心想殺了渣男。巫崢山適時出現。

沒有巫崢山的幫忙,憑我媽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要殺了渣男不容易。

事後,巫崢山跟我媽坦白自己一路保護她的事,並護送她回丘水寨。

巫崢山本要告訴我媽那晚的真相,可我媽情緒不穩。

他怕刺激到我媽,想尋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她。

不想,巫崢山每每要告訴我媽時,一挑起話頭,我媽便憤恨不已,情緒也很激動。

拖著、拖著,巫崢山竟失去告訴我媽的勇氣。

後來,妖魂控制爺爺的身體,害死我媽,令我媽成為怨氣極重的鬼,我則成了我媽心裏難以消除的痛。

那時候,巫崢山更不敢告訴我媽真相,免得令她愈加痛苦。

直到我媽棄他去投胎,巫崢山都沒機會說出真相。

說來說去,算是造化弄人,令巫崢山痛苦十幾年的根源不止是我媽,還有這件事。

巫崢山恨我媽的同時。也覺得愧對我媽,他的痛苦摻合了太多因素,變得很覆雜。

“阿音,其實我很卑鄙,也沒資格恨你媽,對不對?”巫崢山緊抓著我,痛苦道。

他一直沒勇氣跟我坦白,是認為他在我媽不知情的情況下,和我媽發生關系,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巫崢山也認為如果他沒令我媽懷孕,也許她也不會慘死。

“我——”我到現在都沒從震驚中恢覆過來。

面對巫崢山痛苦、又渴望我認他的樣子。我一時不知該說啥。

我一直以為是我媽愧對巫崢山,誰能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麽一出。

現在看來,我媽和巫崢山之間,已經理不清是誰虧欠誰了。

至於我,雖感到震驚,但經歷過這麽多事,承認能力比以前強多了。

只是,我心情很覆雜,不知道該不該認巫崢山。

他見我媽時,恨意之所以那麽濃烈。可能是被幽夜和我媽的關系刺激到了。

“阿音,我不願和你媽解除冥婚約,我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巫崢山痛罵著自己,他松開我的手,用手狠捶著自己的頭部。

“巫鬼醫,你別這樣。”我急忙阻止他自殘的行為。

“阿音,你恨我嗎?”巫崢山問我,他眼裏的恐慌很明顯。

我定定地看著巫崢山,心裏突然變得很平靜,似有些釋懷。

頓了一會,我搖頭。如實說,“不恨,但暫時沒有認你的準備。”

“我也不敢妄想你願意認我!”巫崢山說道,眼眶愈紅。

我一時無言,心說,這事不能一直瞞著我媽,她有權知道真相。

得由巫崢山自己跟我媽坦白,可這事一旦揭破,幽夜會咋想?畢竟,我媽和巫崢山之間橫了個我。

******

離開義莊後,我和巫崢山暫時到鎮上一家旅館落腳。

待巫崢山情緒穩定了些。我把樓湛天的事告訴了他。

巫崢山說,樓湛天的修為過高,普通的全陰散起不到啥作用,必須添加‘屍髓草’。

所謂屍髓草,即是從僵屍骨骸上生出來的一種屍草,還必須要死在陰氣非常的陰固煞之地的僵屍骨骸。

這僵屍骨骸,得歷盡百年以上的風吹雨打、吸取日月精華、混合陰氣才能長成,年份越久越好。

而極陰絕煞之地,極陰絕煞之地,就是養屍地。

這養屍地在喪葬風水中,最為恐怖、危險的墓地。

“有這樣的地方?要咋找到?”我有些犯愁。

“有!”巫崢山肯定地點頭。

據他所知。有一個名叫‘聚屍葬’的古墓,裏面應該有生長出屍髓草的僵屍骨骸。

“聚屍葬?”我皺眉,墓地咋會叫這樣的名字,光聽這名字,就覺得可怕。

其實巫崢山也不知道聚屍葬在哪裏、和具體情況,他是以前聽一個朋友無意間說起的。

“你這個朋友是——”我剛要問、巫崢山這個朋友是誰。

外面就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裏面的人,趕緊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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