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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小區的代表隊伍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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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可以施法一次),一手付錢一手交貨,這位大叔畢恭畢敬地送走了兩人。

蕭雨歇把材料放進背包裏,好奇地回望躺回角落的那名大叔一眼,問滾滾道,“他是什麽來頭?”

滾滾混在這一行,基本上所有小攤販的信息都了如指掌,他只略一沈思便說出對方的資料,“他是個戰士,嗯,說起來也是傷心事,他出門打喪屍的時候,他家被闖入,他老婆差點沒命……”他瞥了一眼蕭雨歇的眼色,才小心翼翼地接下去說道,“靠藥養著,他倒是也不嫌棄,幫老婆轉了法師,現在也就幫人做法術材料和卷軸,攢點錢買藥。”

“倒是個可憐人,”蕭雨歇嘆了一聲。

“帝都還好,有軍隊管著,”滾滾聽全國各地的小攤販聊天,知道不少消息,“其它地方就慘了,人性這種東西,變得太快,我一個朋友在汴城,政府就跟沒有似的,白天都不敢出門,聽說,要是一個人走在路上,就會被綁去當成貨物賣,還好有游戲,不缺吃的,不然恐怕他們會吃人。”

“賣人?”

“對啊,”滾滾以為她聽不懂,解釋道,“就是當作炮灰來賣,萬一碰到喪屍群、蟲群之類的,就把人推下去,你說可怕不可怕。”

她淡淡一笑,她見過更可怕的事,推人算什麽,把人推下去一瞬間給對方開膛破肚,血和內臟灑一地,這才叫充分地利用“炮灰”。她只是沒想到,炮灰居然那麽早就出現了,大概是她前世渾渾噩噩,信息閉塞的緣故。

買好法術材料後,蕭雨歇又向滾滾打聽火球術的事,滾滾暗自驚奇,這游戲很少見魔武雙修的人,一個法術需要配合法術書、法術材料、咒語或手勢才能放出,法術書和材料在雜貨鋪都有賣,有錢都能買,但是偏貴,法師能向技能訓練師買相對便宜的法術書和材料,但是是綁定的,無法賣給其他人,轉職為法師的玩家還能向技能訓練師請教咒語和手勢,釋放法術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招不慎,自己都會被炸上天,沒有導師指導,可能終身都入不了門。

從蕭雨歇的身手和武器上來看,她可不符合自己印象中的法師形象,滾滾一邊揣測對方到底是不是幫別人買,一邊在腦子裏過了一下賣職業技能書的小攤,“市場上的技能書很少,大多被炒得很高,我不建議你在這裏買,不過市場上有火球術卷軸,就是學會火球術的法師根據自己心得自制的卷軸,只要撕開就行,這東西的威力得看法師的個人實力,你如果想入手的話,我有路子。”

蕭雨歇略一思忖便道,“那就不必了。”

既然沒有現成的,她還是老老實實去接圖書館的任務比較好,至於火球術卷軸這種東西,一來她不能隨心所欲地控制,二來,她也還沒到急需的時候。

跟滾滾打過招呼後,蕭雨歇便離開了冒險者協會,走向訓練場,場館內滿是人,卻也不顯擁擠,和她第一次來見到的默無聲息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好訓練師,”她右手放在左胸前,有禮貌地鞠躬行了個禮,“我需要租用戰士場館的一個房間,三小時。”

訓練場不同的場館有不同的使用方法,除了專門為戰士、法師等職業設計的職業場館,還有所謂通用場館,可以進行一些常規練習,價錢要比職業場館便宜許多。

“三小時,十枚銀幣,”訓練師望了一眼自己才能看到的虛擬價格表,和藹可親地說出這個數字,旁邊兩人聽到後忍不住竊竊私語,“三小時十銀幣?不是十二個銀幣嗎?”

“訓練師給她打折了?為什麽啊?”

蕭雨歇從背包裏拿出十枚銀幣交給對方,錢幣放在背包裏不計負重,不然那麽多硬幣重都重死了。訓練師接過銀幣,手一揮,訓練場出現一道門,“三個小時之後,你會自動出現在這裏。”

“謝謝你,訓練師,”蕭雨歇又行了一個禮,走進那扇門中。

如果戰士也能租用法師的訓練場就好了,蕭雨歇回憶她看過的手勢和咒語,一邊練習一邊忍不住感慨,每施法一次就會用掉一次法術材料,她只有二十份,若是在法師的訓練場,法術材料無限量供應,想用多少用多少,只是不能帶出訓練場。

初步掌握冷凍射線和眩暈術這兩個小法術後,她的法術材料只剩五份,法力值更是空空蕩蕩,她收起材料和法術書,抽出長劍,開始訓練自己的戰士技能。

她最擅長用長劍,其次是匕首和弓箭,其它武器只是熟練談不上精通,她每天在訓練場花費三個小時訓練技能,直到葉雲輕、楊護和沈然從強制任務中回歸,她總算把所有學到的技能都練到滿級,在采購兩次法術材料後,冷凍射線和眩暈術也得到長足的進步。

這天她從異度空間裏滿意地回歸現實,便聽到外面有熟悉的人聲說話,她推開門看見三名隊友都坐在沙發上喝茶,不禁露出一個笑,“你們回來了。”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旁邊聽他們交談,楊護和沈然居然被分配到同一個強制任務,兩人聯手,在倒數第一天通關,五名隊友剩下他們兩個,而葉雲輕比他們進去得早,卻和他們在同一天回來,可見任務難度不低。

“挺狼狽的,”葉雲輕在沙發上葛優癱,好像依然沒恢覆過來,他有氣無力地說,“那幾個隊友太奸詐了,還好我留了一手。”

世界上有蕭雨歇這種不管俗事的“隱世高手”,自然還有錙銖必較的紅塵中人,葉雲輕這次任務難度並不高——他的原話——但是隊友出了不少幺蛾子,五個隊友,硬是弄出一場宮鬥大戲來。

“他們都死了,”葉雲輕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個任務看起來簡單,其實很難,我推測我們應該在黔川一帶,要摧毀一株樹王,我們分辨出樹王之後,一把火燒掉,以為就此結束,不過,燒掉的只是它的枝節……那是一顆榕樹。”

“整個林子都是它的□□,但是燒掉整個林子又是不現實的。”葉雲輕喝了杯水道,“隊友心眼不簡單,他們想著拿人去誘惑樹王,找出破綻,我差點成了炮灰。”

總之,就是大家都找不到好辦法完成這個任務,而有人提到這個餿主意,五人都在勾心鬥角,希望別人去充當這個引誘的角色,好好的任務弄得烏煙瘴氣,後來任務完成,不過除了葉雲輕之外的隊友都死了,他也只剩半口氣。

從強制任務裏出來,游戲會自動為玩家治療,葉雲輕回歸現實後的傷好得差不多,不過腦子全力運轉,精神持續緊繃,還是有不小的後遺癥,大概因為用腦過度,他現在壓根沒法思考,一動腦就頭疼。

“慢慢養吧,”葉雲輕看向沈然,“接下來這段時間,可能要勞煩你了。”

沈然白了他一眼,“說什麽麻煩不麻煩,難道你不是我隊友?”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擊了個拳。

楊護扶著葉雲輕到他房間裏床上躺好,說了幾句好好休息就離開了,蕭雨歇跟在後面,靠著門框看著躺在床上的葉雲輕,他臉色蒼白,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蕭雨歇看著他這幅樣子,搖了搖頭,“這任務沒你說的那麽簡單吧?”

開玩笑,其他人可能想不出辦法,葉雲輕會找不到榕樹本體?

“是挺覆雜的,”葉雲輕閉著眼睛說,“怎麽說呢,他們五個人,除了我,或多或少都信教,教義不同而已。”

蕭雨歇一時啞口無聲,教派這種東西,就跟現在的老鄉似的,天然有種聯系,遇到“誰當炮灰”這種問題,不信教的葉雲輕首當其沖。

“說來也奇怪,現在教派那麽深入人心嗎?”葉雲輕笑道,“我都要懷疑游戲是不是想借我的手弄死他們。”

就好像人工智能覺察到身體裏有bug一樣,自己消滅不了,就會派自己的程序員去查看,其實她的任務也一樣,滅世教的人並不多,而她居然在副本裏碰到兩個,這強制任務不僅得跟任務對象你死我活,還得跟自己的隊友勾心鬥角,實在是太慘了。

蕭雨歇見他很快陷入熟睡之中,輕手輕腳關上房門,楊護正和沈然和沈父溝通,似乎在說軍隊派人過來安插眼線的事。

此時離太陽粒子爆發還剩三天。

“這得等到什麽時候?”軍區大院裏,排第二的保鏢王魁不住聲地嘀咕,他打出一張牌,隨手拉來一個女人,在她的臀部掐了一把,感受到緊實有彈性的手感,表情變得色瞇瞇的,可惜今天這女人得去伺候另一個跟他不對頭的“兄弟”,他又狠狠地掐了一把,聽到女人抑制不住的痛呼聲,才松開對方的手。

三個女人,十三個男人,一人排一晚上,得排好幾天才能輪到自己“享用”,他也不是沒把目光放在那個幼女身上,可惜她媽牢牢地護住對方,頗有趕動就尋死的意思,男人們也不願這檔口出人命,他們壞事不是沒幹過,但真沒逼死過人,加上老大三令五申,其他人也只能勉強壓抑住自己心頭的小火焰。

而那個十二歲的女孩似乎明白自己的處境,輕易不出來晃,穿著一身又臟又亂的衣服,成天宅在家裏,以他看來,這小女孩從小在這種氣氛中長大,以後未必能好到哪裏去。

“魁哥,”以前當保鏢的手下敲了敲他的門叫道,“老大找你。”

他們老大是個狠角色,才能收覆這十幾個刺頭,王魁一聽老大找他,立馬鯉魚打挺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穿鞋一邊和屋子裏的其他人交代,“我去去就來。”

這個軍區大院裏有三棟類似別墅的建築,二三層樓,每棟樓裏住三四個人,老大沒布置任務的時候就在客廳裏打撲克,說是任務,也就把大院裏的清理一遍,不要的東西放在一個房間以免礙手礙腳,他們從公司宿舍到大院裏一路上殺過不少喪屍,幾乎每個人都進入了真實游戲,祝涵是他們之中下手最狠的人,大家都服他,願意叫他一聲老大。

“老大,”王魁趕往老大的別墅,見祝涵在客廳等他,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找我來是有啥事兒嗎?”

“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跟我去拜訪對面那幾棟別墅的人,”祝涵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收音機裏提到過的官方軍隊就要到了,我們得好好準備一下,你跟我去探探底。”

祝涵從宿舍裏逃出來沒顧得上拿收音機,好在軍區大院的雜物間有一個壞掉的,他們之中有人會修,雖說沒恢覆到十全十美,不過能聽清楚裏面的新聞就行,從中祝涵也知道帝都會在每個區域安插一個“代表”,為上頭報道當地形勢,以防止有人渾水摸魚或者暗中傳教——因為末世的到來,從前的宗教仿佛魚兒遇到水一樣,一蹦三尺高,他在論壇上看到不少人的父母躲過喪屍的爪牙,卻深陷傳銷似的宗教之中不可自拔——傻子在什麽時代都是傻子,絕對不存在末世到來就變聰明的人。

他是真實游戲的玩家,從強制副本裏各式各樣的怪物中得出一條信息,喪屍僅僅是開胃菜,好戲還在後頭,這個末世不可能這麽簡單就被控制住。

所以,這個代表管理小組的位置至關重要,從上頭派來的人應該知道末世的不少底細,他不關心怎麽管理這個小區,他只想知道眼前這個貌似風平浪靜的帝都還能持續多久,萬一帝都淪陷,他們得逃到什麽地方去。

對面那幾棟樓的資料他了解得不多,只知道一號樓裏有一個挺強的隊伍,把整棟大樓都清掃了一遍,還有七八個人想加入,卻被他們拒絕了,想來他們走的是精英小隊路線,二號樓兩只隊伍,平常井水不犯河水,相處不是十分融洽,三號樓各自為營,一盤散沙。

他尋思著去那三棟樓拜訪,看看對方的成色如何,他手下有十個青壯年,放在和平年代都不需要怕的。

既然是去拜訪,那自然得派人先去打聲招呼,他讓手底下跑得最快的老六過去,兩小時後,老六回來報道他的所見所聞。

“一號樓那只隊伍六個人,四個男的,兩個女的,有個男的一看就是練家子,一個妹紙剃個寸頭,我還以為是男的,也就高中生的年紀。”

“二號樓,十層以下的那只隊伍六個人,一對夫婦,兩個兒子,兩個兒媳,其中那個兒媳懷孕,肚子挺大的,十層以上的那只隊伍五個人,開的是游戲工作室,二三十歲左右,宅男,沒怎麽鍛煉過。三號樓嚇我一跳,門口就有一只喪屍,根本沒人理,那只喪屍我遠遠地看了一眼,行動速度比普通喪屍快一點,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

寄生孢子的出現會加快寄生物的進化速度,而被寄生的喪屍也會得到進化,這條信息祝涵是在游戲論壇上看到的,那個帖子呼籲大家趁喪屍還未進化之前趕緊消滅掉,不然以後殺起來就費勁了。

可惜,不管是什麽年頭,人們骨子裏的憊懶性子都無法改善,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喪屍進化有軍隊去殺,收音機給大家希望的同時,也磨滅了他們的奮鬥精神。

清理喪屍的畢竟只在少數,一棟樓十層,每層七八戶人家,兩三百人,就算喪屍吃了一半也還剩一百多,就五六個出去打喪屍……說起來矯情,但這一刻,祝涵的的確確對人類的未來絕望了。

這個時候,女人溫暖的軀體格外能舒緩絕望感,他不是gay,讓他抱一個男人睡覺實在太勉強人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旁邊睡一個女人,比什麽抑郁藥都好,畢竟,有人就有希望。

第二天,祝涵“盛裝打扮”,穿上自己的內甲和冒險者服裝,帶著他的兩個小弟去拜訪附近的隊伍,這片小區是此安全區,意味著大街上幾乎看不到喪屍,但有潛在的威脅,比如下水道、公寓房間裏、從其它區域跑來的喪屍等等,所以出行還是得小心謹慎。

三個人一步一步靠向一號樓,和平年代六七分鐘的路程,他們走了整整二十分鐘,等挪到一號樓公寓門口時,一男一女正在朝他們招手。

正是沈然和蕭雨歇。

沈然作為本隊副隊長,在葉雲輕沒辦法出面的時候毅然決然接下這個接待的任務,而蕭雨歇是隊伍裏戰力最強的人,她的圓臉蘿莉音外表極具迷惑性,被派來保護沈然,以防不測。

“你們好,”沈然風度翩翩地朝三人一點頭,介紹自己道,“我是沈然,一個牧師,這是雨歇,戰士。”

鑒於蕭蕭這個名字在排行榜上太有名氣,隊伍便稱呼她為雨歇,以此扮豬吃老虎。

見兩人介紹自己的職業,祝涵一楞,哈哈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是祝涵,也是戰士,改天可以切磋切磋,這是我的二弟,王魁,戰士,六弟,陸路,盜賊。”

氣氛十分和諧友好,沈然一邊往裏讓一邊提到,“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他想讓雨歇和他們一起去拜訪另外兩號樓的隊伍。

這次“訪問”,王魁和陸路安分地管好自己的眼睛,盡管在他們心裏,擁有一張可愛小圓臉和娃娃音的蕭雨歇是這只隊伍的禁孌,但是他們沒想到沈然居然要派雨歇去拜訪另外兩棟樓,要知道,他們上門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的,人心不可測,如果對方心懷惡意,進入對方的地盤,一招不慎很有可能被留在那裏。要不是沈然兩人等在門口,又介紹了自己的職業和身份,他們可能要思考再三,充分布置之後才跟著對方走。

“好!”祝涵是個典型的大男人,你給我臉,我就不會給你不好看,見沈然那麽信任自己,他拍拍胸脯道,“既然你讓我帶著雨歇妹紙,我就不會讓她少半根毫毛,”說到這他瞪了一向不安分的王魁一眼,“你們都聽到了沒有?”

“是是是,”盡管王魁喜歡和女人做一些快樂的事,但他還是很有眼色的,祝涵是他老大,這麽三令五申地囑咐他,他當然不會辜負老大的信任。

被沈然幾人充當待客室的房間房門打開著,裏面傳來輕輕的音樂聲,讓聽到這首熟悉的《帝都歡迎你》的祝涵三人仿佛回到了末世還未開始的和平年代,他們腳下一頓,才裝作若無其事地跟著沈然走進房間,沈父、沈染和楊護正或坐或躺在沙發上,聽葉雲輕吹笛子——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

一曲吹完,他笑著作勢鞠躬道,“客人們,歡迎你們。”

老實說,這麽友好的氣氛,還真讓祝涵有些賓至如歸的感覺,末世能擺出這副架勢,不是實力足夠有所依仗就是整個隊伍全傻帽,依祝涵來看,前者的可能性大得多。

祝涵下意識地選擇了門口的沙發坐下,二弟王魁和六弟陸路站在他後面,沈然幾人不以為意,換做是他們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也會選擇容易逃跑的路。

兩只隊伍就最近形勢、各方布局充分交換了意見,對於競爭領導隊伍這一目標,雙方達成了共識,確立了友好交往、平等互利的條約。

“無論誰得到這個位置,”沈然發表談話道,“我們都希望能友好相處,互惠互利,擱置爭議,共同開發。”

祝涵幾人從一號公寓出來後,只知道他們也要競爭這塊區域的代表隊伍,並向自己傳達了善意,其它情報一概沒要到,可以說相當懵比了。

蕭雨歇跟他們並排著走,祝涵幾人沒有去問她你們小隊到底什麽情況,由己推人,他們覺得這個妹紙在團隊中的地位並不高,可能就是個廚娘、清潔工、護士之類的水平。

他們一路走到二號樓,二號樓的兩只隊伍並不像一號樓那樣等在門口,祝涵幾人的面色頓時不好看,原本這樣也是情理之中,但經過一號樓的熱情歡迎,他們無意識地提高了標準。

“歡迎歡迎,”一號樓的人沒等在公寓門口,不過兩位中年夫婦在公寓房間門口等待,見到他們之後臉色一滯,強擺出一副笑臉,“你們好。”

他們原本以為只有兩個男人,這樣萬一出什麽事還能對付,沒想到又多了兩個,他們年至中年,身體跟不上年輕人,六個人裏只有兩個算得上戰力,一個懷孕的兒媳更是無法參加戰鬥的拖油瓶,要不是做過B超知道她肚子裏是孫子,過了三個月不好打胎……唉,說這些也沒用,現在這情況,就算能打胎,兒媳也活不了。

祝涵看出對方眼底的警惕和防備,也不準備進去坐,就在門邊說幾句話,交流一下信息,原來這個隊伍還不知道帝都軍隊會派人過來,他們屋子裏沒有收音機。

“簡直是一群廢物,”祝涵什麽情報都沒套著,反而透出不少消息,讓他十分惱火,又有些疑惑,“憑他們,怎麽掃蕩這裏的喪屍?”

“媽!我餓了,做飯啊,”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從房門裏傳來一個頹靡的男聲,聽到這句呼喚後,中年婦女忙走進去哄,“來了來了,我這就來做飯。”

這下,連蕭雨歇都覺得這隊伍爛泥扶不上墻,一對不在狀況的夫婦,一個啃老的兒子,一個快要生產的兒媳……他們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你們忙,我們先告辭了,”祝涵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嘴上說著告辭的話,心裏給這只隊伍判出局。

而就在此時,五感靈敏的蕭雨歇嗅到一絲血的味道,她不動聲色地嗅了嗅空氣,這氣味似乎是樓道處傳來的,越來越濃,連祝涵都聞到了血腥氣,緊握腰間的兩把斧頭。

一個男人從樓道處走上來,他穿著一身軍裝,提著被剝了皮的一串老鼠肉,看到他們的時候楞了一下,手放在腰間,沈聲道,“你們是誰?在我家門口幹什麽?”

魯棟!蕭雨歇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之所以認識他,還是在前世那次百人任務之中,他好像排二十多名,讓蕭雨歇印象深刻的是他的悲情故事。

從前是個軍人,在末世之前因為不小心打死人而退役,末世開啟後,他的軍隊朋友私底下給他一些任務,獎勵食物和裝備,但一次任務之後,他家裏被人洗劫,父母被打死,懷著八個月兒子的媳婦被人強女幹、開膛破肚,肚子裏已經成型的兒子被拽出來,他只在鍋裏找到幾塊骨頭。

那夥人當著他哥的面糟蹋了他嫂子,而他哥是個窩囊廢,應那夥人的要求刺死了自己的母親,茍活幾天,被當作炮灰從車上推下而死。

從那以後,他便踏上了尋找仇人的不歸之路,然而,他仇人的父親在帝都軍隊是高官級人物,身邊都有保鏢保護,沒有下手的機會,他最後找了個空子,用□□從高處把仇人射殺,從此就沒見過他,直到游戲的百人強制任務,他一臉胡子,臉色麻木,活像一只行屍走肉,但在那個任務裏,他是沖在最前面的那個人。

或許他父母妻兒慘死的那天,他的心就已經死了,所缺的,只是一個死的機會。

也是因為他的犧牲,蕭雨歇才記住了他的故事。

“我們的來意,您沒聽您父母說過嗎?”看著對方來意不善的樣子,祝涵自動站得筆直,說話還帶上了敬語,他也在軍隊服役過,這哥們的氣勢,不像普通當兵的。

“東子,你回來了,”他父親馬上迎上來道,“他們說來拜訪,我就應了,怎麽了?”

“現在不是和平年代了,”他皺緊眉頭,想說重話,看到自己年邁的父親不禁又壓低聲音,“陌生人不要放入家門。”

見他們說起家務事,祝涵幾人對視一眼,默默走開,他們走進樓道往上爬,接下來去拜訪第二支宅男隊伍。

然而,蕭雨歇還在想魯棟的事,要她說,就對方父母、哥哥那樣子,就算沒有當年那夥仇人,隨便碰到個壞人都有可能出事,這個家、這個隊伍完全是靠魯棟一個人撐起來的。

要說人品和戰力,對方的確可以進入自己的小隊,可惜,他有一家子,任何一個隊伍都不可能帶上那麽多拖油瓶,除非他重新加入軍隊,讓家人入住軍隊的宿舍,這樣安全或許還能得到保障。

讓蕭雨歇重視的是他的仇人,那個軍隊高官的兒子和保鏢們,從這個故事的形容來看,開膛破肚、強女幹孕婦、吃人……她敢打賭,那個兇手就算放在和平年代也是個殺人犯的命,這種行為已經變態,完全不能稱之為人。就是不知道魯棟的媳婦懷孕多久了,要是七八個月,可能下個月或者下下個月,這些人就會出現在這個區域。

如果葉雲輕想在這個區域長久地待下去,勢必會碰到這夥人,到時候該怎麽應對得想個辦法。她挺想把軍隊高官的兒子殺掉,可惜,帝都軍隊雖然由最高領導人把守,但高官還是有不小的影響力,真殺了那人,帝都就不能呆了。

“你們好,”就在她沈思之際,祝涵幾人已經爬到了十層,一口氣爬十樓,饒是有體質加成也累得夠嗆,蕭雨歇還好,她耐力點數挺高的,調理一下呼吸就跟沒事人似的,襯得一邊大喘氣的幾人格外弱雞。

祝涵也註意到了,他眼睛瞪圓,註意到自己的失態才扭向另一個方向,但在心裏調高了對蕭雨歇的評價,連爬十樓還不累,這個雨歇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麽弱不禁風啊。

宅男隊伍在十一樓,他們經營一個小型的游戲工作室,占據兩個公寓房間,和祝涵想的一樣,這群宅男平時泡在網上足不出戶,體質差勁,為人靦腆,處事生澀,跟不出社會的大學生似的,聊了幾句祖宗八代都知道了,他們之中三個人是農村來的,優點是手速快,一心多用,兩人在城裏打工被招進來,領頭的是個剛出學校的大學畢業生,家裏有薄產,拆二代,吃喝不愁,玩游戲掙錢。

雖然體質弱雞,但他們到底也是玩過各種各樣喪屍、末日游戲的人,懂得一些簡單的求生方法,要是好好鍛煉身體,沒準能多活幾年。

二號樓的情況他們基本了解,下樓經過十樓以下那家人的時候,祝涵詫異地發現魯棟正雙臂抱肩等著他們,仔細瞥了一眼蕭雨歇後,他對祝涵說,“我有事想跟你說。”

他那一眼審視意味極足,蕭雨歇忍不住將手放在腰間匕首上,身體繃得像一張弓。

祝涵和魯棟兩人去角落邊竊竊私語,她運足內力,想要偷聽他們的話,果然,他們在談論合作的事情,魯棟承諾只要祝涵幫忙照看他的家人,他就加入祝涵的隊伍,這個誘惑對祝涵來說不可謂不大,盡管沒直接答應,但態度明顯軟化了。

“我在軍隊裏有老戰友,他們就駐紮在旁邊的醫院附近,”魯棟言簡意賅地甩出他的最大依仗,“我有門路可以弄到裝備、水、食物、藥品,這些只要給我家裏人留下一些,剩下的都可以給你們。”

祝涵從前當的就是保鏢,保護這家人不過是操老本行,他思索片刻後道,“行,但是有一點,要是你不在的時候,我們被人襲擊,自己都顧不上,那你家人這裏……”

“那就只能算我倒黴,”魯棟爽快地回答。

聽到這裏,蕭雨歇心裏一動。

在末世之前,她還沒來到帝都的時候,葉雲輕是住在他家別墅的,如果前世葉雲輕沒有碰到她和沈然,沒有租下一號院的公寓,這個隊伍可能不覆存在,如果,保安宿舍在前世發生喪屍襲人的狀況,祝涵帶人住進軍區大院,同樣來拜訪魯棟,同樣和他簽下保護協議,那為什麽前世魯棟家人身死的時候,祝涵根本不在這個故事裏呢?

若是祝涵保護不周的緣故導致魯棟家人身死,那魯棟應該會找上們去,但他沒有,在他的故事裏,他只有一個仇人……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在魯棟家人遭劫的時候,祝涵這個小隊也死了,死得無聲無息,無人關註。

再設想一下,如果沒有葉雲輕和她的隊伍,魯棟加入祝涵,樓上宅男小隊根本不是對手,這個管理小區的領導者隊伍落在祝涵小隊頭上,政府和軍隊派一個人駐紮在這裏,而魯棟的仇人正是軍隊高官的兒子,不會有那麽巧的,除非,那時候政府和軍隊內部已經鬧得不可開交,或許,這一切都跟帝都的淪陷有關。

蕭雨歇記得從前在游戲裏的圖書館讀到紅樓夢的故事,裏面說,像這麽大的家族,外面人喊打喊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時是死不了的,非得從內裏鬧起來才好。

如果黨政軍一條心,帝都或許還能支撐到百人強制任務,那樣的話,就算高手斷層,有帝都和軍隊坐鎮,應該也能度過末世中期,可惜,帝都方面並沒有出現一個強而有力的領導人,帶領人民走出末世。

蕭雨歇聽到他們的談話已近尾聲,忙收起內力,她這一收,便沒聽到魯棟對祝涵的好言相告,“小心那個女孩子,她身上殺氣很重。”殺過人的,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漠視生命,這種感覺只有同樣殺過人的人才懂,就像雷達一樣。

“末世之後誰沒殺過幾只喪屍啊,”祝涵不是很驚訝,他看到對方連爬十樓臉不紅心不跳,明白對方的實力甚至比他還高,也不知道她怎麽練的。

“誰跟你說末世之後,”魯棟甩下這句話,就拐彎回自己家去了,留下祝涵一個人被他句裏的意思嚇到。

末世之前……可沒有喪屍啊。

祝涵撫慰著自己受驚的小心肝,眼神一點也不敢往旁邊瞅,他當兵沒上過戰場,當保安沒見過血,喪屍襲擊宿舍時激發了他的血性才能帶著兄弟一路狂奔,說起來,要放在末世之前,他也就是個死拿工資的小人物,跟殺氣很重的大佬壓根沒法比。

等蕭雨歇回去,告訴沈然和葉雲輕這件事後,果然引起了他們的重視,祝涵手底下十個青壯年,加上一個曾在軍隊服役過的士兵,再看看他們自己,除了蕭雨歇沒一個能打的。

“事情不太妙啊,”沈父眉頭揪成一團,“他們要是結盟,還有我們什麽事?要不,我們問問那七八個人要不要加入?”

“不行,”沈然立刻否決道,“這種時候我們更要加倍小心。”

“誰說一定要競爭的?”葉雲輕躺在沙發上,占據一大半沙發,一張報紙蓋著他的臉,顯得他的聲音有些沈悶,“我們可以合作嘛,魯棟有家人這個弱點,而祝涵那邊,我就不信他那麽多小弟都沒有小心思,人越多越難管,他們未必想跟我們對上,沈然不是剛說過嗎?擱置爭議,共同發展。”

說罷他又指了指楊護的方向,隔著張報紙都能找到對方的位置,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發現的,“下次讓楊護過去,同樣當過保鏢,應該有共同語言。”

“至於那七八個想要加入的人,過幾天讓他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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