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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五章:梁上君子非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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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要再添杯熱茶嗎?”

琥珀和眾人坐在火爐旁,磕著瓜果,擡眸時看見陳霜晚盞中已空,連忙問道。

陳霜晚乍然回神,輕揉了揉疲憊的眼睛。今日大年三十,按照京都的規矩和習俗是人人都要守歲的,幾人圍著爐火取暖閑話,時間過得悠長而緩慢。

“什麽時辰了?”

“已經戌時三刻了。”青黛忙道,也不免打了個哈欠。

“這麽晚了。”對於規律睡眠的陳霜晚來說,熬夜也算是個技術活。

“也差不多了,大家都回去吧,想繼續守夜的,回自己屋裏守去。”

“好的,大小姐。”幾人快速收拾好屋子,連連退了出去。

“大小姐,奴婢給您整理床鋪。”青棗手腳麻利,整理好床鋪就伺候陳霜晚更衣。

退下外裳,穿著絲滑的雪白裏衣,一襲青絲散在肩頭,少女半依偎在床頭,神情溫婉。

“燈不用息了,我再看會書。”陳霜晚星眸半闔,略帶絲困意的看著書卷。

“好的,大小姐。”青棗將燭臺移到安全位置,這才連連退了出去,然後禁閉住門扉。她還不打算現在入睡,剛才琥珀的鬼故事講到興頭上,她們還要繼續話一場呢。

房間聲音漸消,只有偶爾翻動書頁發出的輕微聲響,陳霜晚星眸半闔,大半看完這一夜便睡去。侯府雖然也守夜,但多是仆人幫忙守的,臨到午夜子時放個鞭炮,就算過去了。

屋外的寒風簌簌的掛著,不知何時下起了縹緲的白雪,游蕩在寂靜的夜空上的精靈。

顏善之披著一層風雪走進屋內,卷入一道微冷的分,屋內悶熱的空氣讓他發梢的雪花瞬間融化,蒸騰成了水汽。

已經習慣寒冷的皮膚產生麻木的癢意,吸收到腹部的溫暖讓他長舒了口氣,腳下連動,便看見少女似睡非睡的模樣,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似聽到聲響,少女半瞇的睫毛顫了顫,惺忪的水眸蒙上了一層水光,迷蒙中看到一個身影走來,唇角的笑意便已笑靨如花。

“你怎麽來了?”

“還困嗎?”顏善之走進,答非所問,少女迷蒙的樣子可真可愛,他實在忍不住伸出了伸手,在肉嘟嘟的臉頰輕捏了一下。

“啊!”少女倏然回神,眼睛瞪的大大的,連忙縮進了被子裏。啪嗒一聲,書籍被打落地面。

“你是真的啊!”又急又羞的短語,為自己剛才以為是夢裏的夢囈而羞紅了臉。這樣想,又覺得臉頰滾燙,剛才世子怎麽就捏了她呢?

“原來小晚兒以為是在做夢嗎?”顏善之挑眉,清澈靜幽的眸中染上些許笑意。

“世子是梁上君子嗎?為何總是夜探深閨。”

陳霜晚好不容易壓下羞意,嗔怒的反駁著,世子總是太過神出鬼沒。

“若是日日得見,本世子也不定夜夜掛念,才次次作這夜行人!”顏善之嘆了一聲,嘴角隨笑,彎腰撿起地面上的書籍。

陳霜晚身上滾燙,心尖砰砰跳動,世子這話說的也太露骨了吧,真讓人好生尷尬。然而臉上早已飛滿紅霞,一雙眸子也亮晶晶的帶著水汽,乖巧而又憐人。

“今日城門上會有煙火慶祝,可願與我一起守歲。”

“嗯。”

想也不想陳霜晚便點了頭,剛掀開棉被又看見自己一生中衣,連忙又縮了回去。

顏善之雙眸微瞇,就在剛才,少女圓潤的腳掌白皙如弓,圓潤可愛,到讓人晃眼。

“世子,你先出去等著。”

悶悶哼哼的好不容易將話說出,陳霜晚恨不得鉆進地縫裏。耳朵好熱,身上也好惹,是火爐生的太熱了嗎?

顏善之悶哼一聲,腳步走動,連忙避了開去。

陳霜晚穿上了三層夾襖棉服,在羅裙中又套了一層褲子,擡走要走,想了想又拿起素色的極地披風罩在身外,待出來時,顏善之看到便是一個個圓滾滾的小球。

“怎麽如此怕冷?”

顏善之失笑,小家夥只剩一張小巧的臉露在外面,乍然一看,整個像是埋在衣服裏一般。

“因為天真的好冷啊,世子你不冷嗎?”陳霜晚艷羨的看了一眼顏善之,世子穿著玄色的大氅,身材依舊挺拔俊秀如竹,又似那威武的長槍,格外有氣勢。

顏善之一把將小人兒的小手握在手中,果然溫良如玉,不由心下生憐,笑道:“難道喜愛看話本的小晚兒不知道,有一種武功叫做內力,冬可鍛水成冰,夏可消火驅熱。”

陳霜晚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無辜看著青年,眉眼裏是即將溢出來的崇拜。“原來世子你是武林高手,那是不是可以飛檐走壁,上天入地?”

顏善之失笑,少女說話總是那麽惹人憐愛,又有趣味。

“如此,試試便知!”

顏善之長臂一攬,將少女粗了好幾倍的腰身拉入懷中,打開半扇門,腳尖輕踏,人便已高高躍起,腳下生風,踩著高墻厚瓦躍然而去。

“啪嗒!”

陳霜晚驀然回首,世子踩碎了她們家的琉璃瓦,這是第幾塊。窩在青年溫暖厚重的臂彎,陳霜晚默默計算著自己損失的財產,心裏卻一陣暖意。

“咦?怎麽停了?這麽快就到城門了?”

陳霜晚落了地,迷茫的擡起頭,這好像也沒過幾息吧。默默回頭,她們家越墻而出的竹子依舊銷魂的在空中搖擺。果然,就是沒走多遠嗎?

“哈哈哈,哈哈哈,小娘子不會是想讓世子一人帶你飛去城門吧?”

一個分外不適宜的笑聲出現,陳霜晚驚慌的舉目望去,正在不遠處,一輛馬車悠然的停在那裏。身著藍袍的少年郁載歌正笑得前仰後合。

“下次還有機會,煙火快開始了,我們坐馬車去。”

顏善之嘴角噙著一絲微笑,摻著少女入了馬車。

陳霜晚幾乎是同手頭腳的走著,尤其看到少年一臉促狹的笑容,恨不得埋進旁邊的雪堆裏。平時在世子面前丟人也就罷了,怎麽今日丟人還丟到別人面前了。

“別笑了,趕好你的車。”

瞬間,郁載歌,可憐他郁少爺又淪落成了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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