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與那位紅石古靈進行溝通？”

與這些艾哲之民相處的久了，戈隆漸漸開始習慣他們那種毫無轉彎抹角，直奔主題的說話方式。

“不需要你去找他，只要是身在聖山之上，當你徹底安靜下來，紅石古靈自然會來找你。”

這種與靈溝通的方式尚不算怪異，甚至可以說是粗陋簡單至極。戈隆假假的也算是一名神職者，雖然他從未向自己侍奉的神明，偉大的薩滿祖靈認真祈禱過哪怕一次，但是基礎的祈禱方式他還是知道的。

戈隆之前已經從艾哲之民那裏了解到，紅石古靈既不需要他們獻祭，也不需要信徒祈禱侍奉。他只是在艾哲之民冥想的時候，和他們說說話。

僅此而已……

假設這個紅石古靈也屬於神明一類存在的話，那他對信徒的需求又是什麽？如果不屬於神明，那他又會是何種存在？只是個渴望找人聊天的寂寞之人？

胡思亂想也沒有用，戈隆在艾哲之民的引導下開始攀爬聖山，當他的雙腳接觸聖山山石，也就是那些半透明的紅色水晶的瞬間，小食人魔突然輕咦一聲，一種古怪的眩暈感瞬間向他襲來，竟是讓戈隆有種小醉微醺的放松感。隨著他步步登高，這種醉意就越來越深越來越濃。

戈隆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只有他才有，不過當他轉身回望時，頓時發現艾哲之民中竟是已有一半駐足不動，靜立原地，身體仿如跟整座紅石水晶山融為一體。

小食人魔直覺自己暫時並無危險，恍惚中，他也不去管那些艾哲之民是否還在跟隨自己，只是本能地向山頂攀登。他的意識越來越飄，就好像靈魂飛出體外一樣。

“你喜歡這種感覺嗎？”

“喜歡……”戈隆在喃喃作出回應之後，才瞬間醒覺，有一個意識竟是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闖進了他的腦海，與其意識鏈接。

“你就是紅石古靈嗎？”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這個回答讓小食人魔有點懵，連忙追問道：“那些艾哲之民所信奉的紅石古靈難道不是你嗎？不是你將我引導至此的嗎？”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確實是我開啟了那些紅石生命體的靈智，但是我從未要求過他們什麽事情，至於你，你的數據早已經登錄在系統之中，當你再次進入星船，並闖入我所負責的區域時，我就從上級系統中得到了警示，於是才對你做出適當的引導。”

“紅石古靈”像是在回答戈隆的疑問，但其實卻給他制造出更多的疑惑，問題太多，小食人魔想了一下，才篩選出重點，開口問道：“這裏究竟是哪？不對，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回事？”

“世界？你是指星球位面嗎。不，這裏並不是一個獨立位面，這裏只是一間艙室，準確的說，是星船的動力燃燒艙室。”

又是一堆戈隆根本聽不懂的詞匯，不過這種用詞風格他越來越覺得熟悉，再聯想起不久之前探索太古遺跡，以及更早的時候登上生命方舟的經歷，他頓時豁然開朗。

“這裏果然也是那座太古遺跡的一部分！而且這座太古遺跡，極有可能也和此時正遨游天外的生命方舟一樣，是一座類似移動行宮一般的超巨型天體級載具。”

想通了這個環節，很多疑惑瞬間迎刃而解，但又有更多新的疑惑湧上心頭，不過這回還不等小食人魔發問，那紅石古靈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這裏，是星船內部256座燃燒艙室中的一個，編號150。而我，是這裏的控制主腦，自三萬五千一百年前，整艘星船進入休眠狀態之後，本燃燒艙便徹底關閉，至今一直保持熄火狀態。”

眼前一望無際的大陸竟然只是一個什麽星船的燃燒艙，而且貌似還是其中不怎麽起眼的一個。好在戈隆對這艘星船的大小早已經做過了瘋狂地猜想，再加上也見過魔法皇帝巴別塔那堪稱奇跡般的空間壓縮技術，此時倒不至於驚詫失態。

“艾哲紅石究竟是什麽東西，為什麽外面的刀塔大陸上稀有無比，而在這裏卻到處都是？”

“你口中的艾哲紅石，只是這座燃燒艙中，燃料未能充分燃燒後遺留下來的殘渣。”

“殘渣……竟然只是殘渣？那為什麽天界眾神都那麽看中它？”

“‘天界眾神’是什麽？我的數據庫中並無與之相匹配的資料，不過你的第二個問題我可以進行推演並獲取答案……由於燃燒並不完全，紅石殘渣中的確蘊含了少許原始能量，這也是這些殘渣唯一的可利用價值。你口中的那些‘天界眾神’，有可能十分需求這種能量吧。”

“你是說，艾哲紅石是像魔晶或者是機械所用的黑油黑石那樣，也是一種能源晶體嗎？”

“是，也不是，雖然是能源，但是紅石的構成是完全超出你們理解範圍的五維空間超精神物質。在其他位面，它也被稱為‘賢者之石’，或是‘世界石’、‘起源之石’等。雖然被作為星船燃料，但是拿紅石與魔晶黑石相比，還是一個無法容忍的錯誤。”

和剛才的問題一樣，小食人魔得到了紅石古靈認真地回答，卻還是一頭霧水，除了知道紅石牛逼的一塌糊塗之外，還是不清楚天界諸神為什麽如此在意這鬼東西。

不過戈隆有種感覺，如果能夠徹底解開紅石的秘密，那麽關於這個世界的歷史，不，是關於這個世界的起源都有可能徹底改寫。

魔法皇帝曾經秘密研究過，天界眾神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目前最普遍的認知，也就是以聖光之理教廷為首的各大教會公開的信息，天界眾神是創造出這個世界的至高無上的存在，他們在一片荒蕪的大地上播撒生命的種子，令大地繁茂，並誕生出了最初的原始生命，龍族、巨人、惡魔、天使以及人類。

但是這些原始生命並沒有感激和崇敬他們的造物主，龍族桀驁不馴，對眾神愛理不理；人族渺小卑微，與其他四族相比弱小如同螻蟻，被稱為眾神最失敗的造物；而巨人族和惡魔族，更是公然背叛，向造物主舉起了反旗。發動了第一次上古神戰，而結果大家都知道了，巨人族被滅族，惡魔則被放逐到地獄位面，龍族被囚禁在龍島嚴禁外出。

唯一真心侍奉眾神，在神戰中站在眾神之前，與巨人惡魔奮勇戰鬥的天使族，作為嘉獎則被眾神接入天國，正式成為神仆。

至於第二次上古神戰，起因則是十二位人類魔法皇帝，結局眾人皆知。雖然魔皇們戰敗身死，但是原本被眾神視為失敗品的人類卻一躍成為大陸的主宰。

據說正是因為魔法皇帝秘密研究眾神，甚至有秘聞他們已經初步解開了天界眾神之謎，所以才引發神怒，掀起這場規模更超過以往的上古神戰。

想到這裏，戈隆心中不安的預感更甚，他猛然間意識到，自己是否正在走著魔法皇帝的老路，正逐步接觸到眾神最大的秘密。那麽自己會否像魔法皇帝一樣，徹底觸怒神明，惹來無盡的追殺。

小食人魔原本就在天界眾神的黑名單上，他在所羅門王契約惡魔的算計下近乎是掠奪了薩滿祖靈的神力，還殺了他老人家的神仆，之前也破壞過幾次聖光之理教廷的好事。被異世界大猿王美猴擊殺的神明，這筆爛賬他也脫不了關系。總而言之，戈隆就算是自欺欺人，也不覺得這樣下去眾位神明會放過自己。

戈隆並不畏懼神明的懲罰，但問題是他後顧之憂太多，哪裏還有心思精力招惹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

“好了，我對艾哲紅石的秘密已經不感興趣了，我想請問你，該怎麽才能從這裏離開？”

“很遺憾，你無法離開。”

“這是什麽意思？”戈隆臉色漸漸陰沈，紅石古靈自從鏈接他的意識之後，就一直是有問必答，有求必應的合作姿態，戈隆雖然對他故意將自己引到聖山的企圖故作不知，但看來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這裏是燃燒艙室，雖然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出現了一些安全漏洞，外界入侵者可以通過漏洞進入這裏，比如說你。但是這些漏洞是單向的，想要從這裏離開就只有一種途徑，那就是通過你腳下的燃燒噴口。”

“噴口？你是指……這座山？”

從紅石古靈那裏獲得肯定的答案，小食人魔腦袋裏一團亂，他腳下這座“聖山”少說也有數千米高，被半透明的艾哲紅石厚厚地裹住，怎麽想也不像是能讓人通過的樣子。、

不過他猛然間想到什麽，又向古靈問道：“不對啊？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這裏只能進不能出的話，那為什麽水晶湖，還有黃金太陽王朝的人對這裏像是相當了解，還有，之前他們還曾使用迷宮脫離卷軸離開了。”

“這個問題也很容易推理出來，我剛才就說了，這間燃燒艙室僅僅只是星船上眾多燃燒艙之一。根據上級智腦系統的通報，本星船已有四座燃燒艙室因故障原因徹底損壞廢棄，之後遭到外界生命體的入侵，想來他們是從那些損毀艙室收集到的情報，畢竟燃燒艙室都大同小異。至於之前試圖離開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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