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院長不傻，剛剛她在看到路漫漫身上外套的時候漏了點馬腳，生怕被她察覺出來，所以才會在後來她引導安暖這個話題的時候，主動告訴她，安暖和劉凱麗有摩擦的事，裝著一副和藹可親的長輩模樣來欺騙她。

還沒等路漫漫挪開腳步，她就聽到了門外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對方的動作放的很輕，似乎是怕被她察覺到，但她還沒離開門邊，所以聽的也很清楚。

估計是張院長還沒走，在門外想監視她的動靜。

路漫漫湊到門上的貓眼往外瞅了瞅，卻沒想到剛湊上去就發現了貓眼外正對著一只因為猙獰而通紅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她。

她當即立馬就縮回了身子，佯裝著收拾東西的動靜，眼神卻不自覺的瞟到了門縫下，果然隱約可以看到一雙老式發舊的女款黑皮鞋。

“路老師，開一下門，你的手機掉了。”張院長又敲了門。

路漫漫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果然手機掉了。

可她這時候再開門，對方就指不定是什麽情緒狀態了。

你不可能指望一個喪心病狂的變態加瘋子會在對你動了殺意的時候，還有迂回的地步。

但張院長敲門的聲音很有規律，不急不躁，依舊保持著溫和的態度。

路漫漫沒轍，只能去開門。

反正就一老太太，劉凱麗她都能抽的嗷嗷直叫，老太太她不可能還打不過。

之前挖人祖墳，毆打小孩，恐嚇老人的事兒她全都參與過，雖然說她不是直接的作案人員，但她也算得上是間接性的幫兇。

換句話來說，缺德的破事她不差這一件，老太太她照樣往死裏揍。

她一開門就看見了張院長的笑臉，這老太太還真不怕把自己的臉給笑抽了。

張院長把手機遞了過來，“收好了，這要是掉了可不好找。”

“謝謝院長。”路漫漫裝著一副感激的模樣，但一摸到手機上的溫度，心裏就差沒罵一句媽賣批。

張院長繼續保持著笑臉，這回路漫漫是站在門口直到用目光把她送下樓才安心的關了門進屋。

剛一進屋，路漫漫立刻打開屋裏的白熾燈，對著燈光的角度把手機舉起來仔細地觀察著。

果然在她的屏幕解鎖鍵上多了幾個手印，明顯不可能是她的，她記得自己的密碼，所以打開也很容易，不會在手機屏幕上亂劃。

張院長對她起疑了，所以想偷窺她手機裏的東西，但因為不知道她的密碼也不敢擅自亂動，幸虧路漫漫之前上了指紋鎖，否則的話還真有點懸。

文向晚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她坐在床上掃了一眼路漫漫身上的外套，輕聲說：“我回來的路上瞧見張瑾了，她臉色不大好看，但她看不見我，下了樓之後還在盯著你的房間看，嘴裏還在罵臟話吐口水，你得註意點。”

張瑾就是張院長的本名，但路漫漫覺得這名跟她特別不符，像她那種的應該叫張心眼。

“她剛剛想弄死我，但她忍住了。”路漫漫對她的眼神印象非常深刻，想起來還是一陣心悸，這種人就是笑面虎，而且精明了一輩子。

可偏偏碰到路漫漫這種經常跟鬼打交道的，早就熟悉這種套路，而且她開香燭店經常得跟幾位上年紀的手藝人拿貨，對方那可比這張瑾還要精，剛開始她也沒少吃虧，屬於被賣了還替人數錢的那種，但後面也就學聰明了。

也是因為這點，路漫漫相當清楚越是臉上永遠帶著笑的人，越不好對付。

所以路漫漫就裝成軟柿子，還是那種誰都能捏的軟柿子，讓對方猜不透她。

被藏在被子下面的劉凱麗一聲不吭的，安靜的簡直不像她本人的性子，但路漫漫剛把瓶子從被子裏拿出來放桌上，她就又開始陰森森的咒罵了，聲音特別尖。

她雖然還在罵，但卻一直都躲在角落裏，警惕的盯著文向晚的方向。

路漫漫去給張心眼開門前就把手機音樂和棉花都取了下來，她覺得劉凱麗這種鬼可真有意思，明明慫的不行，被她按在地上的跟孫子一樣，可就是敢在她面前橫。

反倒是文向晚壓根就沒揍過她，她就慫著文向晚。

劉凱麗罵著罵著就沒精神了，跟打蔫兒了的公雞一樣窩在角落裏頭，玻璃瓶上貼著的符紙顏色淡了不少，說明之前路漫漫跟張心眼客套的時候，她也壓根沒閑著，還在想辦法逃走。

但路漫漫得從她嘴裏套點話，她肯定知道不少東西。

可劉凱麗壓根就不配合，在瓶子裏不住的叫著，“你們兩個趕緊放我出去！不然我非弄死你們兩個！”

“放你出來也不是不行，你得回答幾個問題。”路漫漫手裏沒閑著，把玻璃瓶放倒在桌上，用手不斷地撥弄著轉圈，“你要是願意回答我就放你出來，不回答我就接著轉。”

“別晃了！別晃了！有什麽問題你趕緊問！”劉凱麗被轉的受不了了，恨著聲叫道：“但你得保證一定得放了我！不然的話我什麽都不會說！”

“看你回答的能不能讓我滿意。”路漫漫沒直接答應，而是回答的比較模糊。

但劉凱麗已經被她轉的腦子發懵了，沒心眼跟她玩嘴上的套路，急忙答應著。

路漫漫開門見山的發問：“我問你，孤兒院是不是一直利用收養來的孩子去給那些戀童癖做交易？家長‘挑選’日就是那些老男人來挑孩子發洩的時間？白房子又是什麽？”

一提到這個問題，劉凱麗的小眼睛就眨個不停，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

路漫漫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鐵定是不想配合，手上撥動玻璃瓶轉圈的動作更快了，她還就不信治不了這個慫包老娘們兒了。

“別轉了！我說！我說還不行麽！”劉凱麗趴在玻璃瓶的邊緣上叫嚷著，“孤兒院是給社會上的戀童癖提供交易，而且一次就是三萬塊錢，但我沒拿過一分錢！都是院長拿的！我只是幫她看著那些智障孩子而已！我什麽都沒做過！家長‘挑選’日就是每周他們來選孩子的時候！張瑾為了能讓那些有錢人滿意，所以就經常不給那些孩子吃飯喝水，偶爾還叫輔導老師打罵他們，讓他們認為在‘挑選’日表現的主動乖巧就能去白房子裏吃飽飯，玩玩具，老師也不會打他們，罵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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