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雅瞬間就哭的撕心裂肺的。

哀求著擡頭看著顧思涵喊道：“我求求你了，看在你曾經是嫂子的份上高擡貴手好不好？奶奶年紀大了，她經不起折騰的……你不是還愛著我哥哥嗎，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呢？”

顧思涵被她這麽突如其來的一招給驚了，下意識才察覺到 一股森寒的殺氣朝著自己直面而來。

她回過頭，就看見霍晨推開門站在門口，眼光像要吃了人。

“哥！？”霍雅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頓時就站了起來擦著眼淚站到一邊，拼命的抽泣什麽都不說。

只是想靜靜的看好戲。

霍晨大步走進去，那聲音震怒的整個屋子都回蕩著他的怒意：“小雅，你在幹什麽？”

“哥，我……。”霍雅一臉的委屈，直接撲到在霍晨的懷裏：“奶奶讓我來拿離婚協議書讓她簽字，可是她不但不簽還侮辱我和奶奶。說如果我和奶奶肯下跪給她道歉的話，她就不去警局報警，不毀了我們霍氏。可是哥……我去坐牢無所謂，我下跪也無所謂；奶奶都一把年紀了，還在住院，她怎麽能下跪怎麽能去坐牢呢？”

“哥，我沒有辦法所以只能跪下來求她了！不然的話，消息傳出去，我們霍氏集團肯定會被人群起而攻之……說不定爸爸一手建立下來的家業就這樣沒了。”

顧思涵一直在一旁冷笑。

可是目光看向霍晨，卻又莫名的心虛。

不是因為她讓老太太和小雅道歉，也不是因為霍雅的故意栽贓。而是因為霍晨的眼角太過森寒凜冷，看的人心裏發毛。

那雙眼睛，在這一年以來她從未見過。

也從未認識。

她不說話也不解釋，只想看看霍晨會不會選擇相信。

跪下來道歉嗎？

呵，虧得這樣的招數都用的出來。

“離婚協議書？”可是霍晨的視線都落到了桌面上的三分協議書，然後上前拿起離婚協議書聲音沈沈：“我沒有同意，誰敢在上面簽字？”

“哥！”霍雅一下子就驚了：“你不會還想和這個女人走到一起吧？你忘了，我們的爸爸媽媽都是她爸爸害死的……你怎麽能……。”

霍晨回頭用同樣的目光看了一眼霍雅，就嚇得她頓時不敢說話。只能轉過視線將目光遞給老太太，求助。

顧思涵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霍晨的忽然而來，讓她剛剛沈穩的心瞬間就慌了。

不知道他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阻止我簽字嗎？

還是來質問我？

顧思涵視線過去，就瞬間撞進了霍晨的雙眼重，她頓時偏過頭就聽見霍晨問道：“你打算簽字嗎？”

“那你呢？”顧思涵轉過頭反問：“你心裏相信我嗎？”

她始終抱著一絲的希望，想要聽到霍晨說相信兩個字；哪怕不是全然相信，只要一點點就好了。

只要你相信我，除非你點頭否則這份離婚協議書我永遠都不會簽。

等了好久，顧思涵等到的至少霍晨的沈默。

“你不信我。”顧思涵字字珠璣，咬著牙將眼淚咽回肚子裏，倔強的擡起頭說道：“既然你不信我，那麽這份婚姻還有維持下去的必要嗎？”

“給我一個答案。”

“你個確定的答案。”

霍晨上前兩步，想要伸手握住顧思涵的手，可是卻忍住了：“告訴我，你的出現只是意外；告訴我你呆在我的身邊只是因為單純的愛我；告訴我你的心裏沒有任何的目的。”

“只要你點頭，我可以既往不咎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呵呵！”顧思涵忍不住嗤笑。

霍晨，明明這些話應該是我來說的吧？

為什麽到了你這裏，卻好像變成了一切都是我的錯？

她迎上霍晨微微期待的目光，可是答案卻殘忍的連自己都說不下去：“霍先生，你根本不就信我！你寧願相信我的出現是別有用心，寧願相信老太太的一句話也不信我們這一年來的交往。你說目的，你覺得我有什麽目的？”

“是怕我以後留在你的身邊是單純的為了報覆你們嗎？還是覺得我有能力讓霍氏集團關門大吉？”

“你根本就不信我！你哪怕有一點點的信我，今天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更不會這麽多天都不聯系我！”

“霍晨，我們結束吧！”

顧思涵走過霍晨身邊，再沒有半點猶豫，俯身下去就要簽字。

可是她的手卻被霍晨一把拽住，用力的讓她的手腕發疼：“你確定？”

顧思涵執拗的看過去，沒有答案，眼神掙紮而痛苦卻拼命的想要拽回自己的手。

“小晨！”老太太在視訊那頭，虛弱的躺在病床上，臉色驟然間就變白：“小……晨，你，你，你就讓她簽……奶奶……。”

“奶奶！”霍雅在一旁瞬間就失聲尖叫：“哥，奶奶好像暈過去了？”

霍晨的視線瞬間就被轉移了過去，回頭一看病房裏頓時就湧進了不少的醫護人員，腳步匆匆的推著老太太就走了。

“哥，你快去看看奶奶啊！”霍雅推著霍晨就往外走：“都這個時候了，這個女人比奶奶還重要嗎？要不是因為她，奶奶才不會心臟病發作。你忘記醫生怎麽說的了，奶奶才剛剛脫離危險期啊！”

顧思涵的手，瞬間就被松開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發紅的手腕，那麽還殘留著熟悉的溫度。

可是那道背影卻腳步匆匆的離開，甚至於連一個頭都沒有回，一句話都再也沒有說。

就這樣毫不留情的轉身，消失在房間裏面。

一起都安靜的，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有手腕的痛和胸口共振，讓人不能呼吸。

霍雅趾高氣昂的站在那裏，終於是露出了最後的勝利笑容。

這場戲，她和老太太扮演的完美無缺，連顧思涵都險些被騙了。

“不是要簽字嗎？簽字吧！”霍雅指了指桌面上的離婚協議書：“看也看了，我哥也見了，你的花招也該用完了吧？”

顧思涵冷冷一笑，俯身下去，快速的在所有的文件頁面上簽了字；然後用手機拍了照留檔。

只要她願意簽字，霍雅才不管她要不要拍照，趕緊就讓李律師把合約都收好；免得一會反悔。

“顧思涵，我哥的態度你剛剛也看見了。只要奶奶稍微的皺皺眉頭，我哥就絕對不會不管不顧；就算我哥現在還忘不了你，也沒有關系……這個世界上那麽多女人，你的位置很快就會被別人所取代！謝謝你的簽字，以後咱們最好是再也不要見面了！”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霍雅心情就變得很好，招呼這李律師就準備走人。

“想要不見面，可能很難。”顧思涵偷偷的眼角的淚水擦掉，然後揚起笑容來搶先一步走出去說道：“霍大小姐，回去告訴你奶奶，以後在江城我們還會經常見面；你也是，可千萬不要栽在我的手上，否則我絕對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噢。看在你剛剛跪在地上那麽撕心裂肺求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丟下一席話，顧思涵擡起頭優雅的就大步離開。

霍雅頓時氣的跺腳，在後面就叫罵道：“你別得意，以後誰栽在睡手上還不知道呢！”

“是嗎？”顧思涵一邊走一邊說道：“不過第一局你可能會失利。老城區的改造工程，我絕對不會讓它落到霍氏集團的頭上！反正你自詡自己是霍家千金大小姐，既然是千金那麽這麽點損失應該承擔的起吧？”

走出酒店，眼淚瞬間就決堤。

顧思涵加快腳步，迅速的上了車，然後就趴在方向盤上面痛哭流涕。

天空，忽然悶雷陣陣。

剛剛還說溫暖的陽光如雲，頃刻間就鉛雲層層，黑壓壓的天空將整個江城籠罩在夜幕之下。

暴雨，瞬間傾盆落下。

顧思涵的哭聲被掩蓋在暴雨聲中，漸漸的銷聲匿跡。

當她回到家的時候，全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

推開門，一股涼氣瞬間撲面而來，讓她不禁意打了一個寒顫。

“思涵。”何東旭從客廳出來，看見女兒這個樣子，頓時就嚇壞了。趕緊取了一個毛巾過去：“怎麽回事？這麽全身都濕透了？快，快上樓洗洗，這個天氣最容易生病了；你身子這麽虛弱萬一感冒了怎麽辦？”

顧思涵沒有說話，不知道眼淚還是不是在流，只能感覺到發梢上的水漬從眼角流過，然後流到唇角，味道澀澀的。

何東旭推著她上樓，急急忙忙的說道：“快點洗個熱水澡，爸爸去給你熬一點姜湯！”

他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趕緊下樓。

關上門，顧思涵就徑自走進浴室，打開花灑。

不到一會，溫熱的水溫就流淌下來，將身上的寒氣驅趕了幾分。她蹲在地板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卻哭不出聲音來。

什麽一輩子，什麽永遠愛我……全部都是騙人的！

霍晨，你為什麽就是不肯信我？

明明這一年的感情這麽的深刻炙熱，你為什麽要這樣輕而易舉的抹殺掉！

霍晨，你真的好殘忍。

我恨你，恨你！可是，我也好愛你，愛你！

不知道是哭了多久，直到外面的雷雨聲變小，直到雙腿發麻站不起來，直到門外傳來何東旭著急的吶喊聲。

顧思涵才從痛苦中回神過來。

她起身脫了衣服，簡單的裹了一件浴巾，失魂落魄的爬到床上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不想說話不想動。

只想安安靜靜的躺著。

“思涵，你倒是回應爸爸一聲啊，讓爸爸知道你的情況！爸爸熬了姜湯，你多多少少喝一點好不好？你要是在不開門爸爸就闖進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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