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林這次的行動又快又狠，宰相的勢力很快就清除幹凈。

宸貴人的日子不好過，在穆青林徹底清除宰相的那一天，宸貴人被降為宮女子。

接到這樣的聖旨，宮女子楚菲媛眼神一絲波瀾都沒有。接過了旨，她向前來傳旨的太監道謝。

太監倒是有些詫異，本以為這次來會被訓斥，沒想到楚菲媛居然這麽平靜。

太監憐憫地看了眼楚菲媛，後像想起來什麽一般，道：“還請搬到稍微偏遠的地方居住，這是皇上親口下的口諭。”

楚菲媛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仿佛那個進冷宮的人不是她一般。太監臨走時再看了眼楚菲媛，在後宮遭這樣打擊的人不少，可像楚菲媛如此平靜的人真的沒有。

在宮中這麽久，那些妃嬪經歷這些事情不是哭，就是鬧，如此平靜的楚菲媛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處理完宰相的事情，穆青林舒適了，這顆釘子總算拔幹凈了。

自從被降為宮女子後，楚菲媛所有東西都需要自己處理，再加上搬到這麽遠的地方，那些宮人已經散去，有時楚菲媛連吃的都需要自己去禦膳房拿才能吃到。

一連幾天，楚菲媛的氣色很差，上次跪了三晚，寒氣入體，沒好好調養，如今又被降，一連多次打擊，如果有太醫診斷會發現楚菲媛的身體很差，不好好調理會落下病根。

不過，如今落到如此地步，是不可能有太醫為楚菲媛診斷了。

穆青林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楚菲媛居住的地方。楚菲媛正手持針線在繡著什麽，如同前不久楚菲媛為他彈箜篌那天的場景。

穆青林只覺得有些恍惚，一時間竟分不清現在是在哪裏。

“啪。”楚菲媛的手指被戳破了，只是這一次的楚菲媛很平靜。

穆青林停了自己要走上前的步子，停在半路，眼神有些覆雜地看著楚菲媛。

楚菲媛就像沒看見穆青林一般，繼續繡著，楚菲媛面上帶著笑容，一針一針繡著，可穆青林卻覺得那笑容很假，宛如死人一般，讓穆青林內心覺得不舒服。

穆青林覺得內心有些揪心。他是很喜歡楚菲媛的，是因為權力，一切才會變成這樣。

楚菲媛一直繡著，完全不在意身邊是否有人，穆青林也不打擾她，一直在旁邊默默看著。

純凈的藍色，生機的綠色，潔白的白色。

楚菲媛以這三色繡了兩只飛翔著的鳥。楚菲媛繡得很仔細，連鳥的腳丫也一一繡了出來，羽毛的邊角也處理得很仔細。

楚菲媛用釋然的神情完成了這幅繡畫。她已經認清了穆青林的涼薄，在穆青林心中沒有什麽比權力更大了。

穆青林看著這繡畫，他想起了以前楚菲媛與他在一起的日子。

“皇上，這個好看嗎？”楚菲媛甜美的笑容讓穆青林覺得內心十分甜蜜，對她的寵愛比其他人多出了百倍。

“嗯，好看。”穆青林認真道。

得到穆青林的肯定，楚菲媛的笑容更甜了，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皇上給臣妾提個字好不好？”

皇上，一國之君的字，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

可穆青林答應了，他不想看楚菲媛失望的眼神，穆青林伸出手接過楚菲媛手中的繡畫，“去，給朕磨墨。”

沒想到穆青林答應自己了，楚菲媛開心地跑過去磨墨，穆青林題了字。窗外的陽光照在二人身上，一幅格外美麗的畫面。

少女清脆的笑聲讓人覺得清神氣爽，做起事也十分順暢。

這是楚菲媛確定自己愛上了穆青林的時刻，她沒忘記這一天，繡的畫是兩只飛翔的鳥。

楚菲媛輕輕撫上繡畫，為什麽那時候她想繡飛翔的鳥？是了，也許自己已經得到答案了，這宮中就是一座牢籠，困住了她的心，也困住了她的人。

穆青林神情恍惚起來，這樣的楚菲媛與之前的好像。

那是一日下雨的天氣，兩人在外賞花，居然半路下起雨，二人急忙找一個亭子避雨，難免被打濕了衣裳。

楚菲媛沒有關心自己的衣裳，反而擔憂地拿起衣袖替他擦拭，穆青林輕握住楚菲媛的手道：“你也給自己擦擦，看自己都濕成什麽樣了。”

楚菲媛一眨不眨地看著穆青林，看得穆青林有些奇怪，“怎麽了？這麽看著朕？”

楚菲媛笑著道：“沒想到皇上居然這麽關心我。”

“關心你不好嗎？”穆青林松開楚菲媛的手道。

楚菲媛微微搖頭，“好，可皇上您是一國之君，這個天下都要靠您來治理。要是您龍體出什麽事了，那是臣妾的罪過。”

穆青林笑道：“沒有那麽誇張，只不過是一場雨罷了，朕寵愛誰哪還輪到其他人多說？”

見穆青林如此堅持，楚菲媛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可是第二天發生了事情來：穆青林受了風寒。

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楚菲媛一直怪自己沒有為穆青林擦幹水，在穆青林病了的這段時間，楚菲媛屏退宮人，自己親自照顧穆青林。

穆青林睡著的時候只覺得額頭上的冰有一陣冰涼的觸感，很舒服，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在旁照顧自己的楚菲媛。

現在，穆青林看到的是一臉平靜，無悲無喜的楚菲媛。

穆青林覆雜地看著楚菲媛，開口道：“在朕心裏和你就像這雙鳥一樣，朕的本心並不想這樣，是因為要清洗宰相勢力所以才將你置於這般境地。”

楚菲媛沒有一絲表情，仿佛穆青林說話的對象不是她，而是別的人。

如果是別的因為父親原因而被降的人此刻聽到穆青林這話，一定很激動。因為這代表穆青林沒有忘記自己，自己還有重新回到原來位置的機會。

可楚菲媛不是，她面色平靜地道：“無所謂了，我早已經不在乎了。”

楚菲媛在穆青林門外跪了三晚，穆青林沒出來看自己一眼還降自己為貴人時，她那顆心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楚菲媛只不過是一具能活動的軀殼罷了。

楚菲媛拿起剪刀，將自己繡的作品剪掉，仿佛那個花了無數心血在這上面的人不是她。

楚菲媛剪的時候很平靜，而這架勢就是要與穆青林恩斷義絕。

穆青林覺得不對勁，走上前阻止楚菲媛，可穆青林快，楚菲媛更快，就在穆青林走到楚菲媛身邊時，楚菲媛義弘用剪繡畫的剪刀劃破了自己的咽喉，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其氣性剛烈如此。

穆青林走上前抱住了楚菲媛的屍體，內心十分悲痛。

在權力面前兒女情長不重要，可是，現在的穆青林卻覺得內心十分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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