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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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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看到孫北河進了屋子,許久沒再出來。確定屋內熄燈後,他才起身離開。

“情況如何?”一進門,六爺就緊張問他。柳三磊也看向他,等待他的答案。李子咽咽口水,喘息道“沒再出去。”

“也沒再見別的人?”柳三磊又問。

“我定了幾個時辰,沒有別人去,直到他熄燈睡下,我才回來。”李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一路急趕,口渴的厲害。

“如何?柳管家?”六爺性子急,巴不得他立拍板。

柳三磊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也是焦躁不安。他心裏總是忐忑,這些人出現的十分巧合,可眼下,又沒有別的人能交易。“再等等看。”

“他娘的,還等什麽。這一路上我們都仔細檢查了,也沒有埋伏,也沒有跟官府牽連,那就是個西北來的商人,你聽那口音,都是西北的。這還不能放心?”六爺急了,他今日在街上走,已經感到附近的官兵增多,聽說刑部的人已經到達青州。

他雖然刀口舔血,可不代表他就想死在這裏。

柳三磊也著急,可他心思比六爺細膩一些,“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是官府的人?”雖然那幾人西北人的姿態十分明顯,但他就是擔心。

六爺氣地一錘桌子“老子看你就是想太多,我告訴你,這刑部的人已經到了,要是他們真要十日內破案,現在必然已經開始行動,最遲明日,你要是不能把貨交易出去,老子直接走人,我才不會陪你在此玩命。”

說罷,就要揚長而去。

柳三磊趕緊喊住他“慢著”柳三磊走到他面前“要不這樣,明日再觀察最後一次,若是沒問題,我們就交易,否則,你就走。”

得到肯定答覆,六爺才滿意離開。

柳三磊頹喪坐在椅子上,嘆息苦惱。要是他,早就跑路了。可主子的意思,拿不到錢就要他家人的命。

柳三磊只能安慰自己,希望明日那幾人是真的沒問題,否則,他就真的要交代在此地。

第二日,孫北河一面佯裝讓人收拾東西,一面在市面上溜達,看各種貨物,尤其是糧食。他知道身後有尾巴,也不在意,反而繼續大大咧咧買東西。

李子幾人見孫北河出了糧食店,立馬跟上。李子進入糧食店,問老板那人買了什麽。老板見他不像買東西的,不太想搭理他。李子無奈,掏出一兩銀子,又問了一遍。

老板見到銀子,笑的滿臉褶子。“那是個大客戶,想在我店裏定幾十萬斤的糧食,定金都交了,我這幾日就要把貨給他送去。”

李子一聽,心裏頓時涼了些許。出了糧食店,就要趕回去。恰在這時,派去跟蹤孫北河的人回來稟報,說孫北河在收拾行李,似乎準備南下。

“消息屬實?”六爺緊張問,這財神爺,難道要跑?

“千真萬確,小的聞過那客棧的夥計,他說那位爺就是這麽吩咐的,說是要去成都府,那裏今年糧食大豐收。多的吃不完,比江南的還便宜。”手下一說完,六爺就讓他下去。

柳三磊聽到這裏,也開始著急。

“柳管家,你聽到了,人家根本不差你那一百多萬斤糧食,你要是再不賣,人家可就走了。”六爺急了,這眼看到手的銀子就要飛,誰樂意。

“就是,六爺,我今日可見了,那孫掌櫃,買東西直接付現銀,我走的時候,糧食鋪的老板已經吩咐裝車,一下子就買了三十萬斤。”李子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綠了。他可比不上這柳管家,沒了這筆生意,還有東家給發銀子。

他跑江湖的,吃了上頓沒下頓,這樣的機會都不抓住,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賺到錢呢。想到這裏,他對六爺使了個眼色。

六爺也舍不得銀子,咳嗽一聲道“柳管家,你想查也讓你查了,眼下你要再不滿意,在下只能帶著兄弟們告辭。”

柳三磊正要說話,門外一手下跑來“不好了,那姓孫的要走了,我剛才聽客棧小二說了,他們晌午就要離開青州。”

“什麽?!”六爺再顧不得其他“柳管家,你給句話,賣不賣?”

柳三磊也焦急起來“快,讓王濤聲攔住他,咱們立馬安排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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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北河見到王濤聲,故意露出驚訝的神情“王老板這是?”

王濤聲大喘氣,擦汗道“孫...孫掌...櫃..可...可是要走?”他被人死催活趕,硬是比平日快了一炷香的時間趕到同來客棧。見人還沒走,這才放下心來。

這幫孫子,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他才懶得招呼。

孫北河輕笑一聲“實在不好意思,西北那邊催的緊,既然這裏買不到糧食,我自然要南下的。”

王濤聲,想說話,可嗓子實在要冒煙。於是推開孫北河,進入他的房間,喝掉一大杯茶,這才開口道“哎喲,可算活過來了。”

意識到自己失禮,王濤聲轉身對孫北河行禮道歉“對不住,在下來的及,多有失禮,還望見諒。”

孫北河笑意客氣“王老板客氣,您這次來,可是有事?”他心裏自然明白是因為什麽,但是做戲就要做全套。

王濤聲輕笑“不瞞閣下,那位柳掌櫃同意您的價格了,說是可以的話,今日就想交易。”

“這.....”孫北河略作為難,王濤聲心裏一咯噔,不會是又要反悔吧,哎呀我去,我這都快跑斷腿了,可別再出幺蛾子了。“孫掌櫃,你有什麽為難直接說,對方說了,十分想跟您做這單買賣。”

孫北河見此,輕笑一聲,挪動手上的扳指,“也不是什麽大事,那晚我提過,想要看倉庫。你也知道,這可不是小數目,我總要核對清楚了,才能付款不是,畢竟我與他們可不認識。”

王濤聲聞言,松了一口氣“明白,明白”他笑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我這就去安排,保證讓您看到貨。您等著,稍晚我就派人來接您看貨。”

孫北河將王濤聲送到門口,笑著看他離去。等他一走,孫北河對院子內一個小廝使了眼色。那小廝見狀,很快消失在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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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心悅將征整首曲子彈完,立馬給自己一個掌聲。真是太不容易了,如今她終於能彈出一整首曲子。

鼓掌完,她看向一旁嗑瓜子的淑兒,得意地揚著下巴“怎麽樣?我彈的不錯吧?!”

淑兒吐掉瓜子殼,打量一眼她那矯情的姿態,淡淡吐出一句“比彈棉花的稍微好點。”

周心悅收起笑容,瞪眼看她,半響才擠出一句“你怎麽沒被瓜子噎死。”

拍怕手,淑兒將地上的瓜子殼清理好,才淡淡開口“你說你學了這麽久,就學會這一首曲子,這還是最初級的,你說,大殿下能跟你一起演奏不?”

不是她貶低周心悅,實在是她的曲子彈的太初級,連她這個問外漢都聽出來,那大殿下如此精通曲藝的人,能看上她?

一聽到這個,周心悅看了看自己枝頭上的傷痕,頓時垮了臉,她已經很努力了。這才幾日功夫,就能彈出一首曲子,雖然簡單難聽了點,可還是曲子不是。

但是跟司徒文比起來,簡直是低到塵埃裏了。

哎!

周心悅嘆口氣,趴在桌子上。她想起剛進府段日子,偶爾一次聽到司徒文吹笛子,那可真是悅耳動聽。她這個音癡都清楚感受到笛聲中憂傷的感情,那時候,她只當他心裏想著司徒玉兒,便安靜坐在窗前聽完他的演奏,眼中不知不覺落下淚來。

那一晚,她失眠,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最後她決定離開大皇子府。

再後來,兩個人關系有了進展。

周心悅偶然說想聽他吹奏樂曲,那一晚,她躺在他的大腿上,聽了許久笛聲,直到睡著。想到這裏,周心悅又忍不住想到一些羞羞的事,不禁紅了臉頰。

淑兒打掃完走過來,見她思春的樣子,嘖嘖幾聲“大白天的,你就思春,有必要這樣嗎?”

周心悅白她一眼“你不懂,等你愛上一個人,會無時無刻想他,這叫相思。沒聽過那句話嗎,平生不曾會相思,一會相思,便害相思。”

淑兒一怔,不知想些什麽,半天不說話。

周心悅也沒察覺,一個勁兒想讓司徒文回來有個驚喜,於是休息一會兒,又開始練琴。

當琴聲想起,淑兒才清醒過來,看到周心悅的樣子,不自覺偷偷摸了摸手腕,那裏,有一道細小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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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刻,落日的餘暉照在枝頭。幹枯的樹枝,在雪景中,變得十分落寞。一日,又過去了。

柳三磊看著屋外的落日,心裏有些發涼。若不是主子逼迫,眼下他應該回到家中,吃著媳婦做的飯菜,聽兒子抱著他的腿,要他講故事。

但願今日交易順利,他能早點回到南邊。

“柳管家,六爺讓我來說一聲,東西都準備好了,就等今晚交易。”李子忙了一下午,眼見著糧食能賣出去,白花花的銀子就要到手,笑的合不攏嘴。

柳三磊喝口熱茶,點點頭“好,讓六爺註意安全。”

李子聽了,笑著說好,麻溜兒離開。滿院子就剩下柳三磊一個人,坐等交易時刻來臨。

冬日天黑的早,未時剛到,天就已經黑下來。

孫北河坐著馬車,被人蒙上了眼睛。車子一路前行,大約是在雪地裏,車子行駛地慢。他在心裏估算,這有一刻鐘的時間,幾人才到達目的地。

等到眼罩被摘下,孫北河這才發現,自己來到一處大倉庫。這是哪裏?似乎有些眼熟。

“孫掌櫃,您請。”李子伸手,領著他來到一堆沙袋前。不用說,裏面裝的,都是糧食。

孫北河也不客氣,接過李子的竹紮子,一下捅穿沙袋,裏面果然流出白花花的大米。連著紮了幾袋,毫無規律,隨便紮開,都是白米。

六爺見此,笑的得意“孫掌櫃,如何?我這糧食,你可滿意?”

孫北河微笑點頭“不錯,都是好貨。”說罷,對身後那人伸出手,下屬得令,從懷裏掏出一包銀票“六爺點點,可是對數?”

六爺接過銀票,一張張查看,十分仔細。確定沒錯,笑呵呵道“不錯,都是榮順行的銀票,一共二十萬捌仟兩,一分不少。”

孫北河笑笑“既然如此,可否請幾位幫我把貨搬出去。”

“這....”六爺似有猶豫。

“怎麽,我錢都給了,六爺還不樂意幫忙搬運一下?”孫北河不悅道。

“不是不是”六爺擺手,想到柳三磊的話,拿到錢,立刻走人莫要多留。但眼下...“沒事,我們立刻給您上車,您要運到哪裏去?”

孫北河笑笑“不勞費心,您讓人幫我將他們裝上車,其餘的,我自己人處理。”

六爺聞言,覺得不是大事,於是招呼手下動手做事。

黑夜裏,一行人在火光下,辛苦搬運著大米。好在人多,一袋五十斤,一共兩千六百包,二十幾個手下,很快搬完。

看著東西都上了車,孫北河笑的很滿意,六爺也笑的很滿意。

孫北河走到門邊,“六爺,那在下這就告辭了。”說著擡手行禮,六爺回禮,目送他離開。

孫北河的屬下見狀,高喊一聲,啟程!!

六爺笑的開心,這下總算了了一樁心事。

不料,那孫北河的屬下剛叫喊完,押車的人連著叫喚,很快,一隊兵將將此地圍困。那高舉的火把照亮了周圍,邊上,屋子上,全是埋伏的弓箭手。

孫北河這才看清,這裏,居然就在河邊上。

真是好計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偷盜了糧食,直接就放在附近的倉庫,根本沒有藏起來。

換了包裝袋的大米,都長的一樣。官府根本查不出真相!

六爺見狀,知道大事不好,立馬拔刀,指著孫北河大喊“你是朝廷的走狗!!”

孫北河嗤笑“爾等盜匪,竟然連朝廷的賑災糧也敢搶,簡直喪心病狂。”

李子唾罵道“放你娘的屁,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們餓死是他們沒本事,老子難道要陪著他們餓死。”

這時,一人緩步行來,六爺只見,眼前一個謫仙一般的貴公子,出現在眼前。眾人哪裏見過這樣的人物,不禁有些癡了。

錢志見狀,咳嗽一聲,眾人才反應過來。

司徒文神情淡漠,看一眼孫北河,淡淡道“糧食都在?”

“回主子,都在,一斤不少。”孫北河立刻回稟。

司徒文輕輕嗯一聲“你做的很好。”而後又看向六爺幾人,眼裏全是冷然“抓起來,交給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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