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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都是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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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財叔一直瞪著周心悅。周心悅頂著這灼熱的目光,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財叔....”周心悅實在頂不住,先開口道。

“阿言,你今日怎麽那麽沖動呢?怎麽能讓司徒家定日子呢?這不,掉人家坑裏了!”財叔到底忍耐不住,吐槽起來。想到回家後自家老爺的白眼,他就滲得慌。可面上還是一派祥和平靜。

“財叔,不是你讓我說的嗎?”周心悅開始甩鍋,反正不是我想主動開口的。

“你,我那是讓你說說夫人的病情!”財叔道。

周心悅眼珠子一轉,開始裝傻“我說了夫人身體不好啊!”

財叔不忿“那你還說了讓司徒家做主呢!這也是我讓你說的?”

“我說了嗎?”

“你沒說嗎?”

“我沒說,你記錯了!”打死不承認。

“嘿,你怎麽耍無賴!”財叔愕然,這姑娘怎麽如此賴皮了。

“財叔,你真的記錯了,是司徒家主逼著你定的婚期,你看,他連日子都選好了,怎麽能是我說的呢!”空口無憑,老娘就是耍賴不認,你咋滴!

“你...你這不是誣陷嗎!”財叔早把平日裏的圓滑忘了幹凈。

“財叔,咱倆現在一條船上的,這件事情,到時候宗主問起來,與其讓我說,是你這大管家不敢做主,才逼的我亂說,不如說是司徒家主早就定好了婚期,逼著你同意。你到底是來結親的,總不能跟他打一架不是!這樣宗主也不會太責怪你了!你說對不”

財叔危險的瞇瞇眼“這麽說,我還要感謝你了!”

“不用客氣,應該的!”周心悅厚臉皮道。

“嘿,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趕緊給我走,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你!”財叔拿著馬鞭,不忿地趕人。

此話正中周心悅下懷,騎著馬就跑了。

財叔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喃喃道“也好,至少性子比以前活潑!”隨即搖搖頭,騎馬騎馬而去。

“這麽說,財叔今日已經去下聘了?”馬家內院,馬夫人一邊修剪海棠花,一邊問林嬤嬤。

林嬤嬤恭敬道“是的夫人,下人剛剛來稟報,財叔已經回來了。”

“呵,兒子要成親了,我這當娘的居然還被瞞在鼓裏!”馬夫人雖然在笑,可眼裏一片清冷。

“老爺也是擔心您的身子!”林嬤嬤安慰道。

“你也別安慰我,我自己的丈夫我清楚,他決定的事情,什麽時候問過我的意見!瞞著我,不是擔心我的身子,那是怕我鬧呢!”馬夫人把手裏的剪子遞給林嬤嬤,踱步走向亭子。

林嬤嬤面色一征,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跟在身後,沈默不語。

“行兒跟他父親,可真像啊!”馬夫人飲口茶道。

“到底是老爺的嫡長子!自然是有老爺的風采”林嬤嬤笑笑

“不,我說的是性子!”馬夫人輕嘆一聲,似乎想起什麽,半響道“都是一樣的我行我素!”

林嬤嬤不解,“夫人的意思是?”

馬夫人看著她道“他以為,我不讓她娶司徒家的姑娘,是為了眉兒,其實若沒有當初那些事,我是不會阻攔他的,可如今,他自己非要往坑裏跳呢!”

“夫人,當年的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林嬤嬤道

“哼,要是真過去了,他司徒家就不能弄出個司徒玉兒來,你是沒見到,那姑娘長的...長的實在是太像她了!!”馬夫人這般說著,眼裏不禁有了淚光。這麽多年了,還是忘不掉嗎?

“夫人,都過去了!”林嬤嬤也不知說些什麽好,當年的事情,一言難盡啊。

“過去?過不去的,他們也好,我也罷,這麽些年,不過是粉飾太平而已。”馬夫人嗤笑一聲,“如今有人不想粉飾太平了,我們的太平日子也都到頭了!”

林嬤嬤詫異,還待勸阻,卻不知哪裏刮來一陣大風,吹亂了鬢角,她擡眼望天,這天竟然已經灰暗起來。

大雨將至啊!

周心悅坐在陳家附近的小茶館上,聽著旁邊人在聊八卦。

要說這世上哪裏的消息最流通,除了青樓,就是茶館茶寮。此時,周心悅就津津有味地聽著陳家大小姐陳眉,昨日如何被父親訓斥的。

“真是看不出來啊,那陳家大小姐平日端莊賢淑,竟然為了個男人就抓狂!”一人道。

“你這話就不對了,那是一般男人嗎?那可是玉面神君馬公子!”一人道。

“可不是,如今馬公子要定親了,別說她陳大小姐,這江湖上還不知道多少俠女小姐要傷心呢!”又一人道。

周心悅不屑地撇撇嘴,那種貨色,有什麽好的,也就是臉好看,刷的一手好賤,啊劍!這些人,怎麽能只看外表呢!

全然忘記自己當初多麽喜歡司徒文的外表,委實是個雙標狗!

“我要是那馬長行,我就都娶回家,享盡齊人之福!”一人道,邊說,邊笑的猥瑣。

“我呸,也不看看你那德行,人家能瞧上你,也不怕腎虧!”一人不屑道。

“哈哈哈,我這不就說說嗎!咱娶不起,還不準咱想想啊!”那人也不惱,笑著反駁。

“哎,不說這個,我可聽說陳家二公子前幾日在錦華樓裏跟人爭花魁,把人家的腿都打斷了!”一人小聲道。

陳家二公子?陳東樓?聽到他的名字,周心悅不禁豎起耳朵。

“誰家公子這麽慘啊?”一人問。

“誰家,還能有誰,水家老三唄!”這麽一說,幾人便了然了。這水家,是這城裏的大戶,雖然比不上陳家馬家,可到底憑著一身好刀法,在武林中有一席之地。加上水家堂叔一脈在朝中做官,水家也差不多能在長陵城裏橫著走了。

而這水老三,就是這橫著走的徹底執行者。

“那水家就這麽算了?!”有一人問,不可置信。

“算了?怎麽可能!”那人不屑道,看看周圍,“我聽說啊,水家放出話來,要陳家賠他一條腿呢!”

“喲,厲害啊!看來這陳家跟水家的梁子,那是結定了!”一人又道。

聽到這裏,周心悅笑笑,扔下茶錢離去了。

今日不算白來。

“老和尚,想不想發筆橫財啊!”周心悅站在小六家的院子裏,看著老和尚給蟬衣診脈。經過這幾日的時間,蟬衣的病情已經有所緩和。

周心悅害怕那些人再來暗害蟬衣,索性將兩人換了一出住所,一個普通的四合院,住四個人綽綽有餘,而且環境空氣都更適合養病。

“你又打什麽鬼主意!”老和尚肝顫,上次她笑的這麽詭異的時候,把自己廟裏的老山參給燉了,拿去給司徒文補身子。

“這回我可沒騙你!”周心悅笑意盈盈“你能治斷腿嗎?”

老和尚不屑笑道“就算砍斷的,不超過三個時辰,我都能給他接上!”

“這不就結了!你知道長陵城裏的水家嗎?他們家老三的腿讓陳家老二給打斷了,如今到處找大夫給治病呢!”周心悅興致勃勃。

“水家?阿言姐姐說的可是水家老三水延森?”一旁坐著的蟬衣聽到這個名字,問道。

“是啊,你知道?”周心悅道。

蟬衣笑笑“這水家,也算是武林中有口碑的人家,可偏偏出了水延森這個浪蕩子。長陵城裏的人都知道,他最喜漁色!”

接著,有告訴周心悅,這水家老三,因為是最小的兒子,自小長在水家老太太跟前,最得老太太喜歡。水老爺打不得,罵不得。水老爺要是有一點責備,老太太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久而久之,水家老三就養成了小霸王的性子。

“這麽個貨色,還救他幹嘛?斷了他的腿,才是造福長陵百姓!”老和尚一聽,不樂意了,他才不想救治一個紈絝子弟。

“話不能這麽說,做人怎麽能跟錢過不去呢?再說了....”周心悅陰險一笑“治好了他,才能讓水家好好對付陳家啊!”

“那你想收他們多少銀子?!”老和尚聽了銀子,還是有些心動的。

周心悅笑笑,伸出五個手指。

“五百兩?”蟬衣驚嘆,好多銀子啊,那都足夠在長陵城裏賣一件兩進的宅子還有餘了。

老和尚一聽,不錯,他能分個二百五十兩,嗯,二百五不好聽,來個二百六十兩好了。可周心悅卻對著他們搖搖頭,讓他們繼續猜!

“五千兩?!”老和尚瞪眼,你也太敢要價了,治條腿,最多兩百兩藥費而已。

周心悅放下手“嘖!瞧你們那點出息!五千兩!老娘要收他五萬兩!”

老和尚撲通一聲跌坐在地!娘哎,你這也太狠了“他們不會那麽傻吧!”

蟬衣也點點頭,就是,五萬兩,不似五十兩啊,這得多少錢啊!那水家肯給?

周心悅卻笑笑“他們不僅會給,還會求著我們拿的!”說罷,把剛進門的小六招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老和尚個跟蟬衣對視一眼,都覺得周心悅想錢想瘋了,那水家是傻了才會給這麽多錢。

“啊!!!”一聲慘叫在水家大院內傳開,府裏的下人都低垂著腦袋匆匆來去。誰也不敢大聲喧嘩,生怕觸了主家的黴頭。

“祖母啊,快救救我,我好痛啊!”水延森痛苦大叫,只想把給他看病的大夫打死,為什麽還是止不住疼啊!

“我的兒,你再忍忍,大夫馬上就給你治好!”白發斑斑的老婦人扶著丫鬟,心疼地抹眼淚。“這都造的什麽孽啊!”

水家大夫人立在一旁,只能一個勁兒的哭。

“哭哭哭,你還有連哭,看看你養的好兒子,這都是他自作自受!”水家大老爺板著臉,一臉不虞,可看到兒子痛苦的樣子,眼裏又透出不忍心。

“你這當爹的怎麽這般狠心,自己的兒子傷成這樣了,你不想著趕緊找名醫醫治,竟然還責怪他,你這是想要我老婆子的命啊!!”水老太太聽見自己兒子這樣說孫子,頓時更加傷心難過。

“娘,不是我說,這...這都怪你平日裏太縱然他了!”水老爺一著急,指責起母親。

“你這不孝子,不敢去收拾陳家,只知道窩裏橫,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棒槌!老爺啊,你看看啊,這就是你的好兒子啊!!你帶我走吧!”老太太一哭二鬧三上吊,眾人見了,趕緊上前哄勸。

水老爺被滿屋的哭鬧弄的頭疼,看見大夫,大聲呵斥“你到底能不能治!!”

那中年大夫是城裏最好的骨科大夫了,如今卻也只能搖頭,落荒而逃。見大夫說治不了,水夫人哭的更加厲害“這可如何是好啊,我的兒,你難道就只能做瘸子!”

水老三一聽,更加大聲痛哭起來。娘啊,祖母啊,叫個沒完。場面熱鬧非凡!

“老爺,小的聽說一個大夫,可能能治少爺的腿!”一個小廝突然跪在水老爺面前說道。他這一喊,屋子內頓時安靜下來。

“是誰,你快說!”水老太太趕緊問。

那小廝咽咽口水,想著富貴險中求,自己要是立了功,這老爺夫人一定能高看自己一眼,於是便說起自己的見聞。

昨日,那小廝回家探親,正跟人說起自家少爺的病,不想,卻見到了附近的鄰居馮阿勝。這馮阿勝本是城裏一家鏢局的鏢師,去年跟著局裏走鏢,不甚遇到山賊,為了保護貨物,被打斷了腿,就跟水老三一樣的情況。

不想,昨日見到他,他竟然能自己走路了。雖然還有有點瘸,但是大夫說,只要好好治療,就能恢覆如初。

“老爺,您是不知道,那馮阿勝自從斷了腿,鏢局就斷了他的供給,這麽久以來,都是靠自家老婆給人繡花養家,人家背地裏都嘲笑他馮瘸子呢!他.....”

小廝還想再說,水老爺卻打斷了他“那治病的大夫呢?問出來沒!”

“那馮阿勝說了,那大夫是游方的和尚,不知是從哪裏來的!”

“那我兒不還是沒救嗎?”水夫人心痛道,游方的和尚,居無定所,上哪裏找人去啊!

“夫人,您別著急,馮阿勝說了,那游方的和尚如今就居住在大佛寺呢!”小廝隨後吐出一句話,算是又給他水夫人希望,恨不得立刻見到那和尚。

“這和尚可信嗎?”水老爺還是信不過這游方的出家人。

“管他可靠不可靠,都跟我找來試試,只要能治好我孫子,讓我給他磕頭都行!”水老太太叫嚷道“你還不快去!”

水老爺也沒的選擇,立刻讓大管家周水生帶著下人前往大佛寺找人。

“可給少爺送飯了?”陳大夫人身邊的王嬤嬤道。自從前幾日,自己的二兒子在錦華樓裏跟人爭花魁,把水家公子的腿打斷了,陳老爺就把他關起來思過了。

“夫人放心...”王嬤嬤話還沒說完,卻被人粗暴打斷。

“他還有臉吃飯!闖了這麽大的禍,怎麽不一頭撞死算了!”陳大老爺從門外走來,一進門就大罵。

陳大夫人聽見他的聲音,瞬間跟老鼠見了耗子一樣,縮著腦袋站起身。

“老爺,到底是你親兒子啊!”

“我沒這樣的兒子!看看人家馬家的長子,人品樣貌那樣不出眾,怎麽你就養出這麽個廢物,好吃懶做就算了,還成日地花天酒地!這次更厲害,直接把人水家老三的腿打斷了!你說,怎麽辦!”陳大老爺想到這事就氣不打一出來,怎麽就生了這麽個孽障!

“那還能怎麽辦,賠錢唄!”陳大夫人撇撇嘴道。

“賠錢?你當他水家沒錢花是吧,啊!!我告訴你,人水家放出話來,要陳東樓賠他兩條腿!”陳大老爺憤怒一拍桌子,對著陳大夫人一陣罵!

陳大夫人一聽要賠腿,頓時慌了神“老爺,你可要救救東樓,他可是你唯一的嫡子啊!”

陳大老爺抑制怒火“他的確是我唯一的嫡子,可不是我唯一的兒子,這件事情能解決則好,要是不能解決,他這嫡子的位置,就讓給別人吧!”

說罷,甩袖而去!

陳大夫人聽了,在身後大哭起來,一個勁兒喊,我苦命的兒啊!!王嬤嬤只能在一旁勸道,忽然,王嬤嬤道“夫人,不若趕緊找人給水家的公子治病,這腿要是治好了,一切不都好說了!”

陳大夫人一聽,眼前一亮,可不是,瞬間也不哭了,趕緊讓王嬤嬤去找自家的兄弟幫忙。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兒子,她可就只有這麽一個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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