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路黎拿上沙發上的手提包，剛打開門，就看到了席地坐在門口、腦袋半靠著墻面的男孩子。

蘇棱是背對著防盜門坐的，此刻聽到開門的動靜，轉過頭仰著面朝路黎看來，薄唇緊抿。路黎這個角度望下去，恰好看到他半露不露的鎖骨。她吃不準蘇棱的心思，不由倒退了兩步。

蘇棱轉回頭，慢慢站了起來，緩緩地轉過身來面對著路黎。路黎擡眼看著他，“你這是做什麽？不要告訴我你在這裏坐了一夜。”

蘇棱低下頭，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路黎看了看時間，說：“我想我可能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裏耗下去。麻煩讓一讓。”她現在實在不知道要以何種面目來面對蘇棱。

蘇棱卻沒有移步的意思，他看著路黎，說：“路黎，你生氣了。”

路黎在他的目光中往前走了半步，深吸了一口氣，說：“蘇棱，我不知道你是喜歡我哪一點。但如果，你喜歡的是我的無心無肺，這讓你誤認為我一把年紀還天真無邪，那麽我想你可能還是太不了解我了。你以為我表面一直嘻嘻哈哈的，就真是那麽純真那麽傻乎乎的嗎？實話告訴你吧，蘇棱，我並不是你所以為的那個路黎。你知道為了紀南聚，我用了多少手段嗎？”路黎頓了頓，放緩了語氣，“蘇棱，謝謝你喜歡我，但很抱歉，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

“我知道。”蘇棱笑了，如早晨慵懶的陽光。“其實我早已經料到，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知道，我喜歡你，我是那麽那麽地喜歡你啊。”蘇棱垂下眼簾，“路黎，我對我昨晚幼稚莽撞的言行向你道歉。”他覆又擡起眼，收起了笑容，一字一句面色認真地問道：“小黎姐，我可以最後抱抱你嗎？就當是離別的擁抱。”

路黎笑了笑，說：“不能。”

“Such a pity.”蘇棱攤了攤手，說：“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路黎還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蘇棱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雙眸明澈。“孤註一擲。沒想到最後真的是落得個連朋友都做不成的下場。”蘇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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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路黎出門前化了個精致的妝容，但是小陳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她今天精神不好。小陳端了杯黑咖啡放到路黎的辦公桌上，倚著桌子，問道：“路姐，你昨晚是沒有休息好嗎？”

“嗯？有這麽明顯嗎？”路黎啜了口咖啡，笑道：“昨晚睡覺前看了部恐怖片，就一直害怕得睡不著覺。沒有辦法，只好看蠟筆小新看到了天亮。”

小陳“撲哧”地笑了，道：“路姐，你還看蠟筆小新啊！”

“我的眉毛要是隔段時間不修，就會長成新之助的那樣。”說著，路黎在自己的豎起兩根食指在自己的眉毛上比劃了一下。

小陳笑道：“那路姐你近期別修眉了，讓我看看你的蠟筆小新同款粗眉。誒，如果把我們都代入到蠟筆小新的話，路姐你是小新，我是小夫，總裁就是幼兒園的園長。”

路黎想了想，問道：“小夫是誰？”

“就是那個有劉海的小朋友啊，特別搗蛋的。”小陳在自己的額頭上比劃了一下小夫的流海形狀。

路黎又想了想，明白了過來，笑道：“你是串戲了吧？你說的小夫是不是欺負大雄的那個？”

兩人頓時笑作一團。正巧肖漆成過來，滿臉疑惑地走進來問道：“你們兩個這是怎麽了？”

小陳忙收了笑，直起腰板，走過去。“肖總，總裁還沒有來。”

肖漆成將手中的紙質文件卷成筒狀，作勢要敲她腦袋，佯怒道：“總裁還沒來你們就可以偷懶了？信不信扣獎金、扣工資，扣死你。”

路黎和小陳看著肖漆成齜牙咧嘴的模樣，相視一笑。然後二人趕緊一個拉了椅子請肖漆成坐，另一個端咖啡來。

路黎問他：“你是來找總裁的？急的話我打個電話跟總裁說一下。你是有什麽事來的？”

“不急不急。他應該就快到了。我半小時前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說他一會兒就到公司了。”肖漆成盯著路黎看了一會兒，關切地問道：“小黎，你這是怎麽了？眼神無精打采的。”

小陳說：“路姐昨晚看蠟筆小新看了個通宵。”

“我嫌畫眼線太費時間，就沒有畫。看來下次要是精神不好，還是要把眼線給畫上。”路黎指了指肖漆成手裏的紙筒，問道：“這是什麽？立戴的案子還是盛世程華的案子？”

肖漆成將紙張攤開來給她們看：“是我侄子不會做的物理題。帶電粒子的運動啊什麽的。”

高中時期物理是路黎的強項。饒是這樣，她現如今看著這題目，只覺得頭昏腦脹。畢竟十多年過去了，以前高中的時候坐起來得心應手的題目，現在連題意都不一定能看得懂。小陳詫異道：“肖總，你來找總裁，不會是想讓總裁幫你做物理題吧？”

肖漆成嫌棄地望了小陳一眼，說：“這紀南聚還能做？這不過是我早上順路送我侄子去補習班，他把題落我車上了，我隨手拿來看看。”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天，就看見紀南聚過來了。他看見肖漆成在外邊的辦公室，就直接走到門口。小陳喊了一聲：“總裁。”紀南聚頷首，看了一眼路黎，然後對肖漆成說：“來我辦公室吧。”

兩人一齊進總裁辦公室去了。

小陳端了兩杯咖啡進去，出來後問路黎：“路姐，剛才總裁為什麽看你不看我？”

路黎邊整理紀南聚簽發文件，邊調侃道：“那麽想讓總裁看你，那你也可以學我一樣，看個通宵的蠟筆小新。”

約莫半個小時後，肖漆成從總裁辦公室裏出來了。路黎匯總了各部門上月的月末總結，拿著文件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總裁，這是各部門的月末總結。”路黎將文件遞給紀南聚，然後問道：“下周一和下周四下午都沒有安排日程，您看哪個時間開月例會比較合適？”本來下周三是個合適的時間，但是下周三紀南聚調休。

紀南聚看了看日程表，說：“下周二早上吧。早上開完月例會，能趕得上中午與立戴立總的飯局。”

“嗯，好的。”

紀南聚翻看了一會兒各部門的總結，是不是向路黎詢問了一下各項目的進度。路黎事先已經去了解過了，一一都答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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