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淩正要向玄苦詢問，金珊珊倒是先幫她問出口。

“玄苦小子，本大人要買上個一千斤紅蓮仙露，你帶路吧。”

“一千斤！！”玄苦聞言差點咬了舌頭，連‘阿彌陀佛’都忘了說，金淩在旁邊聽著，也只能嘆一句，有錢人的想法跟她這種窮人就是不一樣。

玄苦平覆了下震驚的情緒，帶著金珊珊和金淩邊走邊說，“金前輩有所不知，這紅蓮仙露只有般若海出產，那裏又是普陀寺的地盤，所說普陀寺的和尚樂善好施，對此把控並不嚴格，可是紅蓮仙露誕生不易，都是按滴算的，一年下來整個般若海能產出一百斤都算是高產了。”

金珊珊嗤之以鼻，“普陀界存世這麽多年，本大人就不相信他們連一千斤的紅蓮仙露存貨都沒有，本大人可不差錢！”

金淩捏了捏自己腰間幹癟的儲物袋，裏面就只有那五百塊五品靈石，她這一趟需要乃是紅蓮仙露中的仙露精華，一滴紅蓮仙露恐怕只能出產一絲，一千斤距離她塑成另外一半靈體差得太遠。

要是金珊珊的話，完全用靈石買到這麽巨大的數量倒是有可能，但是她不想欠金珊珊的人情，她得自己想辦法。

“玄苦道友，還是勞煩你先帶我找到出售紅蓮仙露的地方，讓我看看再說。”

玄苦點頭道：“阿彌陀佛，兩位前輩隨貧僧來。普陀寺一心禮佛，雖有外務堂帶發修行的俗家弟子打理寺中外物，但其宗門之下卻並無任何商行，只跟普陀界本地最大的‘澄心齋’合作，看，前面那間門前供著金身佛像的就是澄心齋了。”

金淩一擡頭，就看到一尊三人多高，渾身散發著聖潔佛光的如來像，前面來來往往的和尚尼姑亦或俗家弟子，走到佛像前時，都會停下來雙手合十，虔誠的施禮。

金珊珊之前提醒過她願力的問題，故而金淩心中有所防備，能感受到那種感染人心的力量，卻未被它影響。

“開光小佛像，凝神靜氣，修煉必備，路過的大師不求一尊回去嗎？”佛像周圍有一些小攤販，手中拿著小型的佛像向行人兜售。

澄心齋內像個羅漢堂，三面供著一百零八羅漢，一雙雙羅漢眼像盯著自己一般，叫金淩頓感壓力巨大，在這種地方，饒是她現在化神初期，也有種不敢造次的感覺。

店內都是帶發修行的俗家弟子，手上拿著念珠，對來往之人行的也是佛禮。

金珊珊要了上好的包間，大馬金刀的坐在裏面，來招呼他們的夥計長得還算清秀，似乎是玄苦特意選出來。金珊珊滿意的丟了塊靈石給夥計做打賞，叫他把店內所有的紅蓮仙露拿出來，她要包圓。

那夥計道了聲佛號，為難道：“兩位真人，若是百年前來我澄心齋買紅蓮仙露，我澄心齋還賣得，但是現在可不行了。”

“這是為何？”金淩問道。

夥計道：“真人應該知道下界的事情，我佛道諸宗門雖然對蕩魔之事秉持不參與的中立態度，卻也一直在為這件事做著各種準備，所以各種稀缺資源就變得更稀缺了。”

“阿彌陀佛，這件事貧僧也知道。”玄苦道，“敢問虛雲佛尊閉關之前吩咐佛道諸宗門的那件事，現在可是開始做了？”

夥計掃了眼玄苦腰間的令牌，施禮道：“原來是真常寺的大師，既然大師知曉，那我便明說了。是這樣的，百年前蕩魔之事開始之前，普陀寺就將各商行的紅蓮仙露全部收回，分文不取的分發給了佛道諸宗門元嬰之上的弟子。”

“為的是讓他們早早塑成業火金身，現在雖然還未正式向各界修士說明，但前往下界救助之事，普陀寺已經帶頭開始做了。”

玄苦補充道：“正是如此，貧僧也聽主持提起過，下界大小宗門和凡人眾多，當時撤離的匆忙，有很多修士和凡人都沒能逃出來。虛雲佛尊早有預見，故而早早吩咐了各宗門，一旦蕩魔之事有變，佛道弟子首當其沖，定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魔族屠虐生靈。阿彌陀佛，虛雲佛尊真乃當事活佛。”

夥計認同的點頭，玄苦回以微笑。金珊珊聽得頭疼，幹脆撐著腦袋假寐。

金淩眉頭蹙起，她還以為有金珊珊在身邊，能借到她的好運，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下界滅世之力縱橫，難道業火金身可以抵禦？”金淩好奇道，黑蓮中產生的東西，不是只有白蓮能抵擋嗎？

夥計眉頭一皺，“也只是能抵擋一時，總比一般修士一接觸就被侵蝕的好，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蒼生有難，我等佛道弟子又豈能坐視不理。”

“真人請恕在下多嘴，敢問真人求取紅蓮仙露所為何事？”夥計看著金淩問道。

“療傷。”金淩直言道，金珊珊既然是這樣認為的，她不妨就繼續用這個理由。

夥計了然，想了想道：“既是療傷，真人不妨直接上普陀寺求取，普陀佛修最是慈悲心腸，想必多少能勻出一些紅蓮仙露給真人。”

聞言，金淩眼中閃過亮光，她居然忘了這茬，還在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忘了這裏是佛道聖地的普陀界，這些和尚可都是大慈大悲的菩薩在世。

金淩一笑，“多謝提醒，本尊這就前往普陀界。”

臨走前，那夥計居然將金珊珊打賞的靈石還給她，說道：“無功不受祿，我雖不是正式的佛門弟子，卻也不能破了貪戒，還望真人成全。”

金珊珊詫異的挑著眉毛，咕噥道：“本大人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木頭，這世上還有人不愛錢，奇葩！”

出了門，金珊珊就問玄苦，“玄苦小子，你說那夥計是真不愛財，還是跟你一樣是個虛偽東西？”

被金姍姍當面說虛偽，玄苦臉上居然沒有半分窘色，依舊是笑瞇瞇的樣子道：“阿彌陀佛，金前輩，這修真界還是有真君子的，並非人人都虛偽，或許普陀界，就是金前輩用錢擺不平的那兩成。”

金淩在一旁聽著，心中也有些認同，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玄苦在普陀界這麽多年，才能活得這麽愜意。

信仰的約束力，要比架在脖子上的利刃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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