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切都被金淩看穿了，那也沒什麽好裝下去的了，就撕破臉又如何？

“金淩，你要什麽盡管開口，本尊全都答應你。”紅衫對金淩的自稱都變了，更是有意無意的將元嬰威壓散出。

金淩拿出一個小藥葫蘆，舉在半空冷聲道：“紅衫老祖，這顆玄陰融靈丹是你親手煉制的吧？我若是把它交給穆葬海，再讓他檢查檢查你這紅葉谷，想來我就不用背這個黑鍋了吧，也就不用面的屍國穆家和骨國白家的雙重追殺了吧？”

“你莫要太過分，本尊已經給足你面子了。”紅衫怒斥道，掌心陰氣湧動。

金淩沒有半分動容，原本她是沒有這個膽子跟紅衫如此攤牌的，可是無淵的禁制卻成了她的勢，可以暫時拿來仗一下。

她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她要所有曾經利用過，算計過她的人都付出代價，她要這天下，再也無人敢將她當棋子一般擺布，就算是無淵，也不會是例外。

“紅衫老祖，有些東西你沒有那個能力去擁有，卻非要強行霸占，最後的結果只能是自作自受。穆葬海你得罪不起，我比穆葬海更得罪不起，你若不信，大可以對我出手試試。”

金淩有恃無恐，紅衫平日的好脾氣和淡然在這一刻全部破碎，可她剛動了殺意，就感覺到陣靈的威壓當頭罩下，讓她脊梁骨中都冒著涼氣。

當日無淵親自護持金淩築基，她就覺得奇怪，今日看來，金淩是得了無淵的青眼。

幽冥宗中，各脈爭鬥時日已久，只要不傷及幽冥宗根本，無淵縱是知道內情也從不理會。紅葉谷和她尹家，比起屍國穆家和骨國白家，在無淵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紅衫此時悔意湧上心頭，可是為時已晚，屠血嬌當初說金淩聰明，她也只當是一般的誇讚，卻沒想到她何止是聰明，簡直是陰險狡詐。

她應該聽屠血嬌的，對金淩以真心待之，寧陽謀也萬萬不可陰謀，可錯已鑄成，悔也無用。

紅衫頹喪的收了威壓道：“是我對不起你，你想怎樣，說吧。”

“我要至陽火，全部！”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金淩開口道。

紅衫額上青筋暴起，可她若是不給，她殺不了金淩，金淩只會毫不猶豫的將事情告訴穆葬海，紅衫沒得選擇，只能從貼身的玉佩中取出一只精致的黃銅手爐，拋給金淩。

手爐穩穩的落在金淩手中，其上刻畫著數頭火系靈獸，散發著古樸的氣息，一看就是件品階很高的儲火法寶。

“一縷我已融煉，無法剝離，這是剩下的四縷，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紅衫偏過頭去，這世上有些東西果然是強求不來的，原本她想親自養一段時間，再分給屠血嬌和戚萱兒，沒想到今日……

金淩直接收起了手爐，笑了笑道：“收了至陽火，也不代表我要背下這個黑鍋，我希望您能搞清楚這件事情。”

“金淩，你……”紅衫‘蹭’的站起，用手指著金淩，氣得身子劇烈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師傅！”屠血嬌在大殿門口聽到了全部，再也忍不下去只能走進來跪在紅衫面前道：“師傅，事情我已明了，此事怪不得金淩，師傅莫要一錯再錯。”

紅衫看著下跪叩首的屠血嬌，怒道：“是她欺人太甚，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指望她以後能護持我紅葉谷嗎？她這是要將紅葉谷葬送啊！！！”

屠血嬌跪在地上直起身子，看了眼旁邊散發著陰冷氣息的金淩，師傅說得沒錯，現在的確是不能再指望金淩護持紅葉谷，可是莫欺少年窮啊，有些人拉攏不了也得罪不了。

紅衫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當年若不是顧雲清小瞧了紅衫，怎會讓紅衫在他結嬰的關口吸了他的修為害他結嬰失敗，而紅衫卻踩這顧雲清建立了紅葉谷。

想明白這些，屠血嬌咬了下嘴唇道：“師傅，錯已鑄成，你我當有承擔後果的勇氣，如果非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承擔穆葬海的怒火，不孝徒兒屠血嬌願意一力承擔。”

“嬌兒！為師都無法承擔，你要如何承擔，你莫要看不清形勢啊！”紅衫驚道。

屠血嬌已經下定決心，“師傅，看不清形勢的是您，是您被至陽火迷了眼睛，您早知穆葬海勢力強大，縱是手握戰魔堂的七剎老祖也不敢與穆葬海硬拼，而我小小紅葉谷有何能耐去圖謀穆葬海的東西？”

紅衫跌坐在椅子上，眼淚盈眶。

“您想讓金淩出來承擔這惡果，可您可曾想過，她憑什麽要替您來承擔？您可曾給過她恩惠，可曾給過她好處？您沒有丁點付出就想要她為您付出，這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您為了自己的利，就要斷送金淩的道，換做是我，也會跟您拼個你死我活，沒有看清這一切的是您啊師傅。”

金淩嘆息，屠血嬌倒是難得的明白人，這也是為什麽，屠血嬌在她心中，始終有著不一樣的地位，她懂得付出，也有自知之明，所以她中等資質可以一直走到結丹期，著實不易。

屠血嬌轉向金淩，依舊是跪在地上，“金淩，你曾說過，我若以救命之恩求你幫我做一件事，不論何事你都會答應，可對？”

金淩點頭，“是，我是說過，可我也說過，自此之後你在我眼裏，便只是紅葉谷的屠師叔罷了。”

“足夠了，你今後再也不必掛念此事，再也不用心中留下關於我的痕跡，我要你將此事咽進肚中，永遠不要再提。穆葬海那裏，我會給他一個交代，不會讓你再被無故追殺。”

屠血嬌曾經對金淩的溫和關愛全都被收斂幹凈，她臉上帶著冷漠，她已經先一步與金淩劃清了界限，今日之後，再無瓜葛。

“好，我答應你，屠師叔。”

金淩轉身離開，她信屠血嬌的為人，此事，屠血嬌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結果。

“嬌兒，萬萬不可，你是紅葉谷的支柱，是紅葉谷未來的希望，為師萬萬不能將你舍棄啊。”紅衫痛心疾首的聲音傳入耳中。

“師傅，您才是紅葉谷不可或缺之人，萱兒，清秋，方蓉，還有鳳羽鳳樂，她們資質都在我之上，我相信危機過後，用不了多少年紅葉谷便會崛起。”

“當年若不是您，我早日死在那間妓館之中，所以您就讓我報了師傅這一恩吧……”

“嬌兒……”

“師傅，您還記的您收我為徒那天跟我說的嗎？您說您要這黃泉界，再無一地可將女人當作豬狗一般，您要這黃泉界看著，女人的成就也可在男人之上，您要這黃泉界知道，女人不可欺。”

“這是您的夙願，也是我的夙願，為了這夙願得以達成，徒兒願意付出一切。”

“……”

金淩甩頭，將這些心煩意亂的聲音甩開，紅葉谷裏任何一個人的死活，都再與她無關。她擡手摸著自己的心口，她的這裏是真的半分感情也感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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