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53章 太真戰事(三十二)

關燈
夜游坐起來時,撩開幔帳,朝案臺瞧了一眼,簡小樓得意洋洋,活脫脫一個女流氓。

他清秀的眉目間透出憂愁,懷疑她是不是修煉問情劍修出問題來了,畢竟步入了十四階,天人大境界,力量提升一倍,副作用也提升了一倍。

又懷疑胭脂膏莫非對女人也有影響。

簡小樓將雙腿從案臺放下來,趴在桌面上支著頭看他。他已將中衣給穿上了,只是隨意一披,鎖骨在外露著,原本象牙白的膚色,因情欲染上層層紅暈。

她笑嘻嘻地道:“你還好麽?”

“不是很好。”夜游如實回答。

“我看你身體有點虛,可能得補一補。”簡小樓一派認真,“我原以為你憋了那麽久,應是挺勇猛的。”

此話存粹是在調侃他,先前幾個時辰,他已將自己折騰的沒什麽力氣了。

夜游剛要開口為自己辯解,她又道:“我忘記了,你年紀大了。”深深一嘆,“哎,老夫少妻就是這點不好,你瞧,有我這麽個美貌年輕、如狼似虎的妻子,你得努力修煉,千萬別死太早,不然你墳頭肯定長滿綠草。”

玩笑之言,夜游卻臉色驟變,明知不該問,又忍不住問:“你在異世界的上一世,就算沒有嫁過人,也是有過男人的吧?”

“怎麽,你還管得了我的上一世?”

“我……”夜游幾番欲言又止,盤膝調息,心裏百般不是個滋味。

上一世的事情,他自然管不著,從來也沒問過。

他一直覺得,他和小樓之間的夫妻生活和諧完美,彼此都很滿意。畢竟身為龍族,在交配能力這方面絕對是俯瞰眾生。

然而現在,他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她來主導,自己隨著她的節奏,這種酣暢淋漓,如登極樂的感覺,從前從未體驗過。她又是誰教出來的?往昔在他身邊饜足的模樣,裝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夜游此刻不知是該妒忌,還是沒臉見人。

簡小樓看他微垂著濕漉漉的睫毛,虛汗從額頭順著臉頰滾落,臉色陰晴不定,知道自己將他刺激著了。這條龍談不上禁欲,但比著正常龍族,是有一些冷淡的,在床上頗有君子風度,和風細雨,溫柔款款一型。

沒有技巧,更沒有花樣,幾十年如一日,單純憑著“硬件設施”優越,她反正挺滿足的,也就沒有提過什麽要求。

說白了,她這次一反常態,自有原因。

一是突然心裏堵得慌,想替她母親出口氣。

二是宣洩一下自己的情緒。

夜游覆活之後,的確給她帶來沈重的壓力感,簡而言之,從“丈夫”突然變成了“爹”,無論做什麽,總是一副“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多”的態度。

簡小樓知道自己不如他,會聽他的勸,會為他找各種理由,但她打從心底裏不喜歡。

夜游現在這副懵怔、羞窘的樣子,她就既熟悉又喜歡了。

“你知道有種東西,叫做春宮圖麽”簡小樓笑瞇瞇地道,“還有艷情本子風月錄,你統統沒看過吧。活到這把歲數,連這些也不知道的,上天下海也就只有你了呀夜游。”

“什麽圖?什麽本子什麽錄?”

夜游還真不知道。

從眉間抽出《小星域全書》,指尖寫出關鍵詞,嘩啦啦啦,從書中跳出一幅又一幅不堪入目的圖畫來。

簡小樓精神一震,不愧是出自海牙子之手,高級,居然還是動圖模式。

每張圖的體位各有不同,人物也不同,看來海牙子私下裏蹲了不少人,用留影石給記錄下來。

簡直推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夜游一雙眼睛看直了。不是簡小樓懂太多,是他自己知道的太少。

額頭越來越多的虛汗滾落,窘迫的視線無處安放,臉頰滾燙,鮮紅的顏色可想而知。

他被打擊的夠嗆,扯動嘴角:“我承認,我還有很多不足,我會認真研修的。”

“盟主……”門禁波動,有人喊了一聲。

“什麽事?”簡小樓隔著門問。

夜游忙將春宮圖收了回去。

“七絕前輩和姬前輩已經啟程了,畫師伯讓弟子來問一下,夜前輩何時啟程。”

“他身體不適,得休息幾日。”

“是。”

等人走了之後,簡小樓摸著下巴。七絕真是厲害,至陽體質,明明反應非常強烈,連眼珠子都充血了,居然就這麽走了。

夜游訕訕道:“我是需要休息,但也不必休息幾日吧。”

簡小樓展出手心裏的胭脂:“我需要你協助我做些實驗。”

夜游心生不妙:“實驗什麽?”

簡小樓道:“我拿七絕做過實驗了,我娘這盒胭脂膏可能對幽冥獸也有作用,我需要實驗一下,到底怎麽使用……”

夜游盤著的雙腿微微發顫。

簡小樓認真道:“我認為你先前說的對,許多事情不是憑借滿腔熱血就行的,智謀更重要。”

“我有要緊事。”夜游搖頭,他已經吃不消了。

“那好吧。”簡小樓也不勉強,“我拿別人來做實驗。”

“別人?”可以配合實驗的只剩下金羽和素和。金羽修為太高,只能是素和。夜游哪裏肯,“就不能等一等?”

好歹等他緩過來勁兒啊。

可他再清楚不過,她就是個想起做什麽,立馬就得做的個性,“還是我來實驗。”

簡小樓一點也不意外,用簪子挑了一丁點胭脂膏:“嗅得到麽?”

“沒有氣味。”

“看來,必須經過人體才能散發出來。”簡小樓將胭脂磨勻,沾在指腹上,“現在呢?”

“沒有。”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游逐漸變了臉色。

簡小樓心裏大概有了譜,將餘下的胭脂從指腹上抹去,趁著夜游還沒有完全發作,走近床邊,伸手推到。

……

數個時辰之後,她披上鬥篷,再次挑出一點胭脂膏,抹在唇上。

隔了一會:“怎麽樣?”

試試隔絕氣息的黑鬥篷,能不能隔絕胭脂的氣息。

夜游眼眶深陷,無精打采:“嗅不到。”

一刻鐘後,她猛將鬥篷給抽了,撲鼻的氣味沖了出來,夜游的龍角又蹭蹭往外冒。

她在心裏記了一筆:鬥篷雖可隔絕,卻會積聚。

……

五日的時間,簡小樓對這盒胭脂的使用已經了然於胸。終於是有些累了,翻身下馬,背對著他倒頭就睡。

夜游聽著她漸漸放緩的呼吸,盯著床頂沈思了一會兒,顫巍巍下了床,輕輕出門去。

探望過女兒和一小點,再向金羽辭行,飛出天山時,窺視到素和正在山頂觀景石上打坐,他附身落地。

為了早日將修為提升上去,閑暇時間素和全用來修煉,從未合過一眼。

瞧見夜游,素和一蹙眉:“你走火入魔了?”

“我這就前往洪荒界了,去將太真可以參戰的勢力整合一下。”夜游神色懨懨,“你照顧著小樓和彎彎。”

“恩。”廢話。

“還有阿賢,隔一段日子,幫小樓壓制一下。”

“行。”

兩人默契十足,多餘話不必說,夜游躍入半空,停頓住,低頭:“對了素和,你看過春宮圖麽?”

素和被問的一楞:“怎麽了?”

夜游一看他這模樣,心中了然:“奇怪。你連個女人都沒有,看春宮圖做什麽?”

吃飽了撐的來打擊他?“你有病吧,這種連未出嫁的小姑娘都會看的東西,哪個男人沒看過?”

夜游黑沈著臉,他敢說他沒看過?

才知道交配原來和武學一樣,還有諸多招式。

可憐他活到這把歲數,女兒都有了,自以為歷盡滄桑,卻被自己的女人在床上如此羞辱。

憶及之前想要“教導”簡小樓的念頭,如今只覺得啪啪打臉,擡不起頭。

她就是故意的,心眼針尖大,比自己還要記仇。

夜游又好氣又好笑,同時心裏釋然了不少。

雖被折騰慘了,但橫亙在他二人之間的這根刺,總算是拔了出來。

……

夜游去到洪荒界時,太真各門派參戰弟子已經來了大半,多半是些十四階以上的,不然對戰幽冥獸基本等同送死。

主力約三萬六千人左右。

另外十階至十三階的弟子十萬人,則負責一些雜事。

編排工作,原本說好了是由姬無霜、七絕、夜游和青陽子負責。青陽子一直沒來,但他不過掛個名。七絕早已啟程,也沒見著人。

眾人面前,姬無霜有意無意指責他不負責任。

夜游知道簡小樓拿他做實驗的事兒,洪荒界距離赤霄界非常近,也就三個多時辰的路程。

明白他去了那裏,將心比心,仁慈的給出足夠的時間,才取出傳音符:“你該回來了。”

——“就走了。”

赤霄。

七絕收回傳音符,站在窗下慢慢穿著衣服。

房中燭火明滅,百裏溪坐在梳妝臺前,以一根金簪綰起鴉青色的長發,露出天鵝般優美的頸部曲線。

她心中不安,時不時看向窗下那抹魁梧健碩的身影:“劍聖前輩是中了毒麽?”

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房間裏,一句話也不說,抱起她就扔上了床。

七絕看向窗外,過了一會才開嗓,聲音渾厚有力:“是的,原本我以為可以忍過去,但實在不好忍,可能會折損我的修為,便不忍了。而我只有你一個女人,所以來找你。”

百裏溪頗感意外:“以您的修為,竟會中毒。”

七絕轉過臉,黑瞳深邃,神情冷漠:“我中的毒還少麽?當年你找我借種,下的藥可沒打算讓我活命,若我只是楚封塵,怕是已經死了。”

百裏溪心頭微震,畏懼他,正是怕他翻舊賬。

她穩住心緒,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小樓說您是位大人物,當您服下藥,決定順應歷史的之時,已然知道往後的遭遇,您道只是一場紅塵歷練,並不在意不是麽?”

“我自然沒有在意,不然的話,你以為你還可以活著?”

“可是劍聖前輩的態度……”

“你在揣摩我的態度?”七絕面色沈穩,漫步走到她身邊,垂下眼睛,“當初找楚封塵那個瘋子借種時,你很委屈吧。”

百裏溪咬了咬唇:“是的。”

七絕捉住她的下巴:“現在為何不反抗?由著我為所欲為便罷了,還主動求歡逢迎?想要巴結著我,從我身上獲取利益?”

百裏溪被迫使著擡頭,看著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沈默不語。

七絕看著她清澈眼眸裏自己的倒影,微微勾唇:“果然是無利不貪的百裏溪,你這幅模樣,與妓女有何區別?”

楚封塵極少笑,但表情豐富。七絕的冷傲,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作為太真頂尖劍修,十數萬載浴血沙場,身上不經意間透出的淩厲與煞氣,饒是百裏溪再怎樣心性堅毅,也是抵抗不住的。

然而說到底,還是同一個人。

她刻意接近他,找他借種這事,是紮在他心頭的一根刺。

楚封塵幼稚,只會用小孩子的方式無理取鬧的氣她。

而七絕則以男人的慣用手法來羞辱她。

百裏溪也是自從楚封塵突然變成七絕之後,才慢慢明白過來,相處的過程中,她對那個瘋子是動了心的。

她將那個瘋子視為自己的男人,才沒有反抗。

但她心中明白說來無用,在七絕的眼睛裏,只是她趨炎附勢、見風使舵的罪證。

七絕松開她,淡淡道:“不必揣摩我的心思,你總歸是我女兒的母親,是我唯一的女人,我不會傷害你,你想要的,但凡我給的起,不會虧待你。”

百裏溪仍是不言不語。

七絕取了擱在案臺上的佩劍:“柔兒呢?”

“西仙歷練去了,有無常跟著,要我召她回來麽?”

“不必。”

“你要走了。”

“我十五日後再來。”

七絕撂下一句話,轉過身,身影消失在百裏溪房間裏。

十五日,百裏溪以為只是說說而已。可他十五日後的夜晚,真的又突然出現了,仍是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與她一夕歡好,天不亮便起身離去。

再是十五日,雷打不動的出現,睡一夜就走。

百裏溪漸漸有些生氣,這是真將她當成妓女了麽?

後知後覺明白不是,七絕是在以雙修之法為她調理身體。

百裏溪的早衰癥雖然治好了,但先前早衰癥留下的影響仍在,底子羸弱,畏寒陽虛。七絕是至陽之體,劍氣剛健,雙修時控制著內力灌入她的體內,精準的改變著她的體質。

她境界太低感知不到,只是越來越黑的頭發,漸漸白裏透紅的臉色,以及修煉家傳功法時水到渠成的進階速度,無一不使她領悟。

數著日子又過了十五天。

從日落月升,再到夜深人靜,七絕遲遲未到。

侍女早早被她打發走了,百裏溪穿著一襲紫紅薄衫,托腮靜等。

百無聊賴,她從發髻裏抽出金簪,撥弄著面前的燈芯。

劍光從天而降,七絕落在院中,並沒有像往常一般直接入內。

他站在窗外,望著窗紙上那一抹被昏燈映出來的、朦朦朧朧的倩影,微微失神。

……

七絕回到洪荒界戰盟駐地時,人間華燈初上。

夜游站在他位於半山腰的洞府外:“你從前身為滅道盟盟主的時候,就是這麽個不負責任的樣子?”

七絕走到他身邊:“有你在,我很放心。”

夜游瞟他一眼。

七絕摩挲著劍鞘:“夜游,我從前並不怎麽喜歡你,與你相交,也是因為素和。”

夜游點頭:“彼此彼此。”

“說到底,我與你其實是同一類人。”七絕拇指一頂,劍身離鞘半寸,寒芒乍現,“你涼薄,我冷漠。你的涼薄或許是天性,我的冷漠,卻是因為看透了人情冷暖。”

簡小樓去過他記憶深處,夜游知道,七絕年幼時也曾古道熱腸,可身懷妖血,總不被人族接受,為此受盡欺淩。

七絕向前走了幾步,半只腳踩出懸崖:“你女兒說我為蒼生祭劍,你可知,蒼生在我眼裏,狗屁不如。”

夜游在他背後道:“我女兒只說你因祭劍而死,可沒說你祭劍是為了蒼生。”

七絕靜靜看向山下村落裏的火光:“我們這一脈,修的是守護之劍,其實我根本不明白‘守護’的意思。師父待我恩重如山,他讓我守護蒼生,那我就守護蒼生。後來師父將我逐出師門,讓我在紅塵中追尋真正的劍道。我創立滅道盟,十多萬年來護佑著眾生,可我依然不明白何為‘守護’。師父以魂祭劍,鎮守裂隙,守護太真安寧,可除了我們天山寥寥少數人,有誰知道他所做的犧牲?而我,殫精竭慮守護著萬家燈火,可這燈火之中,卻沒有一盞為我而燃。”

夜游與他並排站著:“那你現在明白了?”

七絕道:“真的很難想象,我這一世最最快樂的日子,竟是作為楚瘋子活著的那一百多年,肩上沒有任何負擔,瘋的那麽百無禁忌……”

夜游倒是覺得,一個人快不快樂,和肩上有沒有擔子沒關系。

只要珍視之人常伴左右,再沈重也是快樂的。

“如今,還有一個女人,願意為我點一盞燈。盡管她有所圖,並非真心待我,我依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我忍不住想,如果我只是楚封塵,只是赤霄界內一個小人物,得以時時陪伴在妻女身邊,那該多好……”

七絕說著,漆黑的瞳孔漸漸縮緊,“然而,作為一個小人物,楚封塵幸福安穩的生活,很大程度上,是由我們親手創造出來的,夜游。”

夜游明白他的意思。

赤霄的存在、發展,是他們這些“老家夥”聯手創造的結果。若無他們的創造,不會有小樓,不會有百裏溪,不會有赤霄所有的一切。

如果將七絕和楚封塵看做兩世,用因果來說,就是七絕辛苦創造的太平盛世,楚封塵坐享其成,也是善有善報。

“蒼生真與我們無關麽,我們自己也是蒼生中的一個。”七絕慢慢擡起手臂,橫劍在眼前,“天道好輪回,為蒼生執劍,亦是為自己執劍,守護蒼生,亦是守護自己。”

“恭喜你終於領悟出了劍意。”

“謝謝。我得閉關一陣子,進階二十。”

“你去吧,這裏交給我。我就說,你難得與我交心,原來是想將擔子丟給我。”

七絕在他肩頭一按,嘴角噙著笑意:“能者多勞。”

夜游隨著笑了笑。

正如七絕所說,從前他們的交情,是建立在素和的基礎上。

赤霄走這一趟,他是戰天翔,他是楚封塵,兩人才算真正建立了頗深的交情。

天山劍閣。

簡小樓這個太真戰盟盟主,純粹就是一個擺設,比傀儡還要傀儡,主要任務就是簽發戰盟送來的各項文件。

這些文件,她頂多有個簽名權。

因為夜游也參與其中,她簽名時很放心,但也會認真研究一番,看不懂的就去是詢問素和,學習聯盟的運作。

除此之外,日子過的似水平靜,那載著幽冥獸的邪修飛舟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半年後,終於逮到一艘外來飛舟,飛舟上卻是一個熟人,白靈瓏。

白靈瓏是來接一小點的。

在簡小樓眼睛裏,十萬年前後的白靈瓏,除卻修為進入了十九階,性格一點變化也沒有。即使與兒子久別重逢,也不過微微紅了眼眶,面容依舊冷肅。

與簡小樓說話,倒是比較客氣:“多謝夜夫人這些年對犬子的悉心照顧。”

簡小樓搖搖頭:“我並沒有怎麽照顧。”

“點點,和夜夫人告別。”她抱著兒子,囑咐一聲。

“彎彎,我先走了……我在法寶世界等你。”一小點卻看著夜初心,和她告別之後,摘下手腕的鐲子,遞給簡小樓,“送你,當作你照顧我的謝禮。”

“送我?”簡小樓一怔。這和彎彎的六星骨片類似,可以隨意送人?

一小點伸著手,不收回去:“對,送你。”

簡小樓不明所以,看白靈瓏沒有什麽反應,伸手接過:“謝謝。”

夜初心走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等這裏的事情解決,我會去法寶世界看你的。”又對白靈瓏行了禮,“白姑姑,一路平安。”

白靈瓏是不認識夜初心的,微微頷首。

她與簡小樓也不熟,寒暄幾句過後,無話可說,帶著一小點飛離天霜界。

一小點被她母親抱在懷裏,趴在她肩膀上,低聲詢問:“娘,夜叔叔說爹死了,真的麽?”

白靈瓏身體僵了僵,不答反問:“點點,方才送出去的玉鐲子,是你爹給你的?”

“不是。”

“那是哪裏來的?”

“神仙給我的。”

“神仙?”

白靈瓏微微一笑,只當是小孩兒的胡話。

她向飛舟飛去,將兒子摟緊一些。十萬多年了,她的孩子還是這麽小小的,卻又飽經風霜,吃了那麽多苦。

想起來,她就恨不得將海牙子千刀萬剮。

落到飛舟上後,她躬身進入艙內,神識掃了一圈,那個陪她穿梭星海遠道而來的女人,講好出來散散心的戚棄,只留下一句“你先回”,不見了蹤影。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