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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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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片裏簡小樓仍在挖苦素和。

——“枉我一直憂心著夜游會不會搞破壞,不曾想最先搞破壞的竟是你,我都沒發現你比夜游還要熊……”

素和掃一眼空蕩的四周,毛骨悚然:“小樓,你究竟……”

夜游緩過來之後立刻傳音制止他:“先不要說。”

素和張了張嘴,咽下,傳音道:“渣龍,這是怎麽一回事,我只在這一處碑上寫了字。她說的石碑,想必就是這一塊。石碑三丈高沒長腿不會跑,說明小樓如今正和我們站在同一個位置上,為何我們看不到她?”

夜游眼中的困惑不比他少:“小樓通過來二葫來四宿時,別人也是看不到她的。莫非她就在我們身邊,只是我們看不見?”

素和連連搖頭:“不可能,她來四宿是魂體狀態,和鬼族有些類似,看不到正常。如今咱們都是活生生的肉身……”

“難不成太息林地有什麽古怪之處?”

“渣龍,你沒抓住重點。”

“恩?”

“重點是我字都沒寫完……”

素和轉身又蹲下,右手化爪,圓滿了“到”,又寫好“此一游”。眉頭緊鎖,和之前暗自竊喜的心情截然相反:“渣龍,你不要罵我烏鴉嘴,我是真有種不祥的預感……”

夜游稍稍怔了怔,繞去石碑背面。

幹幹凈凈,一個字也沒有。

伸出手,輕輕覆在石碑偏左的一處位置。

這是一塊兒粗燥不平的天然原石,沒有經過任何打磨,突起的石刺有些硌手。

夜游此刻依然可以保持心境平和,手掌化爪,刺啦,撓出五道豎線。

“小樓,你去看看石碑背面。”

——“素和在背面也刻字了?”片刻後,聲音拔高,“夜游,這是你幹的吧?虧我才誇過你好,你倒是比素和更簡單粗暴,直接用爪子撓起來啦?!”

金瞳逐漸縮緊,夜游的脊背越僵越直。

爪子還擱在石碑上,人已徹底懵住。

簡小樓口中雖然罵著,卻伸手去摸石壁上的抓痕。

一根爪子竟然可以塞下她兩根手指。

情不自禁就跑了下神。爾後拿這兩個閑著無聊四處搞破壞的大妖精也是沒轍。

趁著還沒被神木族發現,她想要施法抹去,折騰半天也沒成功,徹底無語:“你倆是不是有病,還施法做了保護?”

骨片對面靜悄悄的,沒有聲音回應他。

好在還能認識到錯誤,簡小樓先撇開這茬,說道:“看來你們已經來過第九重林瞧過聚靈樹了,說吧,現在在第幾重林?”

仍然沒有聲音。

咦,簡小樓瞄一眼骨片,星輝還在啊。

正狐疑著,遠遠窺見十幾名身穿獸皮的神木族人走了過來,連忙封住六星骨片,解開隔音禁制,走去厲劍昭身邊。

“聽聞兩位是來膜拜神樹的?”其中一名身姿高挑的女子排眾而出,衣著與旁不同,應是有些身份地位。

“膜拜一棵樹……”

厲劍昭盤腿坐在地上,快要笑出聲來,被簡小樓踢了一腳:“正是。”

那女子道:“膜拜過了吧,可以離開了。”

簡小樓露出為難之色:“其實我們……”

那女子眼眸閃過厭惡,向身後瞥了眼,隨行的族人立刻捧著一個玉盒上前:“這裏是兩枚壽元果,拿了東西趕緊走人。”

態度傲慢無禮,臉上寫滿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點兒齷齪心思”。

簡小樓反感:“不知我們該怎麽離開九重林?”

那女子譏誚道:“怎麽來的,怎麽回去。”

厲劍昭從地上起身,壓過那女子一個頭,豎著眉毛道:“小爺是你們少族長請進來的,想請小爺出去,也得你們少族長親自來!你這醜八怪算老幾,少在小爺跟前找罵,趕緊滾!”

女子臉色倏變:“你說誰醜八怪!”

身後幾個神木族人疊聲喝道:“大膽,竟敢對我們三小姐無禮!”

“銀珠,他們是我請來的貴客,你在胡鬧什麽?”聶滄海和琉璃匆匆而來,臉色帶著慍怒,“真是越來越沒規矩!”

“哥……”聶銀珠縮了下,很畏懼聶滄海的樣子,小聲嘟囔,“什麽貴客,還不是沖著咱家壽元果來的……”

聶滄海不搭理她,向簡小樓和厲劍昭拱了拱手:“家妹嬌縱慣了,又不通人情世故,還望兩位見諒。”

簡小樓連忙道:“無妨。”

聶滄海又道:“不過我這就準備離開,兩位是否與我同行?”

簡小樓一怔,又走?

聶銀珠瞪著眼睛:“哥,你才回來就要走?族裏已經設了宴……”

“我沒興趣。”

“我剛才聽見哥和爹爹似乎在爭吵,是因為沒經過允許就娶了嫂嫂嗎?咱們神木族不與外族通婚,你又是未來族長,爹生氣也沒錯啊。”

聶銀珠展開雙臂擋在他面前,“但爹並不迂腐,我幫著你多哄哄他就是了,還總說我胡鬧,你不是更胡鬧,一生氣就離家出走!”

“不該你管的不要多問。”聶滄海將她撥去一邊,牽著琉璃準備走。

琉璃卻不肯,擔憂道:“滄海,你和父親爭吵真的是因為我麽?”

聶滄海搖搖頭:“不是。”

簡小樓心中暗暗的想,估計是懷幽之前說的話影響了聶滄海,他就跑去質問他父親了。

倒是個正直之人,看來神木族做出的事情他是真不知情。

兄妹爭執之際,一名三十來歲的男人瞬移而來,威嚴且冷厲:“出去幾年果然長了不少能耐,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神木族人立刻行禮:“族長大人!”

聶荇冷冷道:“你想走可以,這女人必須留下!”

“想都不要想。”聶滄海神色陡然一變,擋在琉璃身前,同樣冷肅著臉,“父親,不要逼我對您動手。”

“逆子!”聶瀛怒不可遏。

簡小樓覺著有些怪異,根據聶銀珠所言,他們不與外族通婚,兒子一聲不吭娶個女人回來,作為父親暴跳如雷是正常的,但他從聶荇眼中看不到對琉璃的厭惡……

反而有一簇微光,帶著一絲欣喜。

簡小樓實在忍不住,施展紅蓮破妄術看向琉璃。

似乎並無異常,只是作為築基修士,她的靈氣力量極強,強到不輸給金丹圓滿的聶荇。但琉璃並沒有隱瞞修為,的確是築基修士,說明她本身體質特殊。

簡小樓凝眉,不清楚聶滄海知不知道。

“來人,把少族長兩人拿下,關樹牢裏去!”聶荇一聲令下。

“族長!”一眾跟上來的神木族人為難著沒有動作。

聶明珠連忙去勸:“爹,有話好說動什麽手啊!”

聶荇怒道:“你們也打算造反不成!”

厲劍昭突然傳音給簡小樓:“看樣子要打起來啊,我們怎麽辦。”

簡小樓思忖道:“我們出手幫聶滄海。”

“勝算不大,他們人多,這老頭子又是金丹圓滿。”

“你傻,他和聶滄海是父子倆,關起來只是不想兒子負氣出走罷了。咱們出手幫他兒子代表是他兒子的朋友,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咱們若是站著不動,反而成了外人,搞不好會被遷怒。”

厲劍昭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

哎呦,這還是那人渣嗎?

簡小樓正覺得厲劍昭越來越上道了,這廝突然祭出一桿毛筆,在他掌心麻溜的轉個圈,大喝一聲:“痛打落水狗!”

瞬間風起雲湧,靈氣凝結成幾十根胳膊粗的棍子,迎頭敲向那些踟躕中的神木族人。

簡小樓都驚了,人家還沒打起來你他媽出什麽手啊!

這就不是幫忙是挑釁了好嗎?!

果然,包括聶滄海在內一眾人全都傻眼。

他們之中大都築基修為,哪裏頂得住厲劍昭的攻擊。

“哪裏來的狂徒!”

聶荇閃身頂了上去,竟被厲劍昭的浩然正氣逼退數步。驚怔了片刻,化解他的靈氣之後立刻反攻,掌心一推數百條藤蔓憑空出現,如毒蛇一般飛向厲劍昭。

簡小樓和厲劍昭站在一處,想跑都來不及。

“還請父親息怒!”聶滄海實在是沒有反應過來,等回神時已經晚了一步。

厲劍昭忙不疊再劃一筆:“甕中捉鱉!”

修為差距大,以靈氣抵抗是沒用的,簡小樓連忙從眉心抽出蓮燈,一連撥了七八下。

前幾記火焰刀不費吹灰之力便將藤蔓割斷,最後一記打了個空,嗖嗖旋轉著,竟撞擊在石碑上!

轟!

那刻有“太息林地”的石碑崩碎成數不盡的碎石!

除卻碎石啪嗒嗒落地聲響,整個世界安靜下來。

簡小樓提著蓮燈傻眼,一刻鐘前她還嘲諷夜游和素和在文物上亂寫亂畫沒素質,一眨眼她就把文物給炸了……

“天!”

“仙碑……仙碑碎了!”

一眾神木族人紛紛跪了下來,趴在地上埋下頭,保持一種磕頭不起的姿勢,包括聶滄海和聶銀珠。琉璃楞了楞,也跟著磕頭。

身為族長的聶荇未曾磕頭,但也同樣跪著。

爆炸聲引來越來越多的神木族人,成百上千,將原本空曠的林地擠的水洩不通,人人都是先哀嚎一聲,之後跪下痛哭流涕。

“仙人曾讓我們守護仙碑,如今仙碑碎裂,仙人會不會降下厄運給我們的啊?”

“如何是好,族長,這可如何是好?”

“究竟是誰損毀了仙碑?!”

簡小樓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發現這禍闖的比想象中嚴重許多。

厲劍昭推了她一把:“你還傻站著幹什麽,等死嗎?跑啊!”

“抓住他們!”聶荇怒道,“損毀仙碑,這個罪過必須他們來承擔!”

“族長說的對!”

憤怒的神木族人紛紛起身,將簡小樓和厲劍昭團團圍住,“將他們獻給樹靈,讓他們以生命作為供奉,方可平息仙人之怒!”

“快去稟告大祭司!”

“對,通知大家準備祭祀!”

聶滄海攔下他們:“父親,這只是一個意外!”

聶荇指了指聚靈樹,神情冷漠:“無論故意還是無心,他們都觸怒了仙人,必須付出代價!”

“真是一群愚不可及的傻蛋,什麽仙碑,不就一塊石碑!”厲劍昭拿著朱筆指指點點,“仙人在哪裏,你們把他喊出來,小爺同他理論!”

“厲兄!”聶滄海真是頭疼了,又去求情,“父親……”

聶荇打斷他:“不要以為我殘忍,帶他們去見大祭司,且聽大祭司如何說!”

簡小樓沈了沈眸,已經做好殺出去的準備,他們還有懷幽。

懷幽卻傳音:“先束手就擒,稍後在想辦法。”

她微微愕然:“為何?”

懷幽道:“神木族一個元嬰也沒有,但先知族卻是他們的供奉。其中先知族長,一個人稱烏老的家夥,乃是神木族大祭司,化神大圓滿修為。除了你師父,他是這赤霄修為最高的人。”

簡小樓吸了口氣,化神大圓滿,只差一步就能前往星域大世界了。

眼尾一掃瞧見厲劍昭打算出招,立刻按下他握筆的手……

兩人被縛仙繩五花大綁著,向一處幽靜的樹林走去。

這片林子大概不是誰都可以入內的,普通族民自覺在林外等候,跟進去的只有幾十個人而已。

最後停在一座木屋前。

眾人跪下之後,聶荇才緩緩下跪:“烏老……”

木屋內許久才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淡漠的,毫無感情色彩:“什麽事?”

聶荇悲嘆道:“仙碑不慎損毀……”

“什麽?!”聶荇話還沒說完,那聲音突然就激動起來,“仙碑損毀了?!”

“是……”

“啪”,門被重重推開,一個白發小老頭奔了出來,面帶喜色,“真的損毀了,是誰損毀的!”

一眾小輩見到大祭司竟然赤腳就出來了,紛紛一驚。

而且有些摸不著頭腦,仙碑損毀,怎麽大祭司很興奮的樣子?

聶荇怔怔指了指簡小樓:“正是此女。”

烏老兩眼放光的看向簡小樓,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仿佛要將她看穿。

簡小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前輩,晚輩不是故意的。”

“沒事,砸的好!”烏老突然仰天大笑起來,“是你,原來是你,哈哈哈,老夫等那仙緣等了兩萬年,終於等到了你!”

“仙緣……”聶荇眼睛一亮。

不等眾人回神,烏老已經抓著簡小樓瞬移回木屋內。

砰,簡小樓身上的繩子碎成齏粉。

正莫名其妙,烏老仰著頭笑嘻嘻地道:“小姑娘,這裏沒有外人,你且告訴我,你手中是不是有一個可以同仙界聯絡的寶物?”

簡小樓心口抽緊,傳聞先知族知曉過去未來,連這也知道?

“前輩您在說笑麽,晚輩怎麽會有……”

“你有。”

烏老十分篤定,微微瞇起眼睛,和藹道,“小姑娘盡管放心,老朽並非想要占為己有,只是借來一用,必定歸還。事關老朽飛升機緣,還望小姑娘可以成全啊!”

簡小樓默了默,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是想向夜游求教如何破界離開赤霄,前往星域大世界?

倒也稱得上飛升機緣。

只是這先知族能掐會算到這程度,也未免太恐怖了吧。

烏老並不打算威脅她,雙手抱拳擱在胸口,飽含希望的眼睛一直眨啊眨。

簡小樓咬著下唇。

怎麽辦?

眼下這種情況,似乎只能拿出來了。

想和夜游聯系就聯系吧,反正夜游和素和就在太息林地,還怕骨片被人給搶走麽,引來這兩個禍害,看看誰倒黴。

簡小樓思慮罷,將脖子上六星骨片取下來,揮手解開禁制。

骨片內立刻透出聲音:“小樓,你那裏出事了?”

“我沒事,先知族烏老前輩想同你聊幾句。”

簡小樓將骨片遞給烏老。

烏老深深吸氣,畢恭畢敬的伸出雙手捧過骨片,在周身設下隔音禁制。

把簡小樓隔在外面。

聽他言罷,夜游的眉頭緊緊蹙起:“先知族?”

——“是的,仙人。我們先知族在遇到仙人之前,曾叫博古族。仙人命我們照看聚靈樹,曾說有一日會有一人損壞仙碑,那人手中擁有可以和仙界聯絡的仙器。而我們先知族的傳人,需得向仙人傳遞一個訊息……”

夜游和素和又對望一眼,原來博古族就是先知族。

冷靜下來之後,夜游基本可以確定,他和簡小樓之間似乎存在一個時間差,只是差了多久無從得知。

夜游沈沈問:“你且說說看是何訊息?”

——“仙碑被損壞的那一日,是四宿歷三百四十萬年。”

素和立刻掰著手指數數,震驚擡頭,傳音道:“渣龍,如今是四宿歷三百二十七萬左右,我原本以為咱們和小樓可能差個幾年,竟然差了十幾萬年?!十幾萬年,這是還沒有仙人種樹、赤霄天變之前的那個荒古赤霄界啊!”

夜游緊緊繃著唇線,臉上不辨神色,攥著骨片的手卻咯吱作響。

素和慌忙將骨片給搶了來:“再捏就給你捏碎了!”

——“仙人?”

素和震驚雖震驚,還能保持清醒:“除了這一句,還有什麽?”

——“還有三個詞。”

“哦,你說來聽聽。”

——“時光獸,空玄界,碧海笙簫。”

素和楞了楞:“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打啞謎嗎?”

——“仙人息怒,晚輩的先祖們並沒有留下太多訊息,這應該是仙人的意思,可能怕洩露太多天機,引發什麽變故……”

素和煩躁:“除此之外,可還有什麽?”

——“回仙人,沒有什麽了。”頓了頓,“餘下還說晚輩傳遞消息之後,將會從仙人您這裏得到一個飛升機緣。”

“飛升機緣?你如今是何修為?”

——“化神圓滿。”

素和嘴角直抽抽,比他的修為還高,卻來問他討機緣。

斂目思索,從儲物戒中摸出一件薄如蟬翼的羽毛衣,一手將石碑騰空,將羽毛衣放入玉盒埋在石碑下方:“你去炸掉的石碑處,下方埋著一件寶物,你飛升時取出穿上……”

——“多謝仙人!”

“不得為難簡小樓,也不得洩露她可以與仙界聯系的秘密。”

——“謹遵仙人之命!”

素和收了骨片,默默發了會呆,訕訕笑道:“渣龍,還有比這更玄妙的事情麽,我們通過你的傳訊鈴,居然和一個十幾萬年之後才出生的人聯系上了,而且還見過面……

夜游不言不語。

“原來流傳在赤霄的‘仙人’竟是我倆啊。莫非赤霄的聚靈樹,就是你從金羽聚靈樹上拗下來的小樹苗?”素和的面部表情從未如此豐富過,啼笑皆非,“那麽,兩萬年後引發赤霄天邊的那一龍一鳳又是誰?葬在囚龍山的白龍,還給你留了一封信……”

突然就啞了,霍然看向夜游,“那條白龍難道是你?!”

夜游背靠著石碑坐在底座上,闔著眼睛:“素和,你讓我靜一靜……”

素和像是沒聽見,仍然喋喋不休,不說就要心慌而死:“肯定是了,小樓手中那枚六星骨片,沒準兒就是你這枚,所以她只能聯系上你!”

“你讓我靜一靜……”

“靜什麽靜啊,兩萬多年以後你會死啊渣龍!殺你的鳳凰是誰,十八瓣紅蓮,十九階鳳凰,難不成是金羽?對對,肯定是金羽!”

夜游一拂袖,一道靈氣掃向素和:“你讓我靜一靜!!”

修為被壓制住,素和不留意被他打飛出去,痛的半響站不起來,張口就想罵人,但他罵不出口。

不管境遇如何,他從來也沒見過夜游發脾氣。

這還是第一次。

畢竟攤上這種事情,換成他估計都要瘋了。

“好,你靜一靜。”

素和捂著胸口咳出一口血,走到石碑背後,也坐了下來。

腦袋靠在石碑上,望著赤霄渾濁的天空。

兩人各自靠著一面石碑,從白天坐到黑夜,又從黑夜坐到第二天黑夜。

終於聽見夜游一聲苦笑:“素和,我突然覺著自己未來的路,似乎很難走。”

“沒事,還有我。”

素和沒有回頭,一條胳膊繞過石碑拍了拍他的胳膊:“當年在放逐領域,我一度以為我死定了,後來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我相信憑我們的能力,哪怕沒有路,我們也可以走出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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