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的預感一文不值，但玉夫人聽了，還是很受安慰，道：“如果他回不來，我先把你殺了，再自殺。”

王青虎嚇了一跳，道：“當我什麽也沒說過。”

一個月後，姜小白在百萬兵馬的護送下，終於抵達京城。

幾大禦前行走得到消息，早早就站在城門外守候，見到姜小白出現，個個臉露喜色，就驅馬迎了上去。

姜小白拉住韁繩，還未開口，幾位行走就抱拳齊聲笑道：“恭喜侯爺，賀喜侯爺！”

姜小白道：“喜從何來？”

牛宣古笑道：“侯爺就是低調，跟我們你還遮掩什麽呀？我們天天呆在京城能不知道嗎？侯爺此番進京接受封賞，我們已經為侯爺高興多少天了，早就為侯爺備好酒菜，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姜小白搖了搖頭，道：“真不知你們這禦前行走是怎麽做的？看來你們都還蒙在鼓裏，我說怎麽會沒人通知我呢！”

幾人面面相覷。

牛宣古道：“侯爺這話我們怎麽聽不明白啊！”

姜小白道：“過幾天你們就明白了。”

常於歡這時上前一步，在人群裏掃了幾遍，這時看著常楚楚道：“楚楚，你娘呢？不是說你娘跟你們在一起嗎？怎麽沒有一起帶過來？”

常楚楚道：“我娘說她老了，怕你嫌棄，就不過來了，準備就在清涼城頤養天年了。”

常於歡嘖舌道：“這說的哪裏話？玲悅就是太聰明，想的比別人多，一到晚盡胡思亂想，她和你是我一生的至愛，不管她老成什麽樣，哪怕滿臉皺紋，牙齒掉光，我也不會嫌棄她。”

常楚楚就覺得欣慰，笑了笑，道：“爹，有你這句話，我就算走了，也放心了，我娘這輩子總算沒嫁錯人。”

常於歡怔道：“走？你要去哪裏？要跟冰兒遠走高飛嗎？”

常楚楚道：“爹，你真的以為我們是來接受封賞的嗎？”

常於歡又是一怔，道：“難道不是嗎？皇上都已經下旨了呀！”

常楚楚苦笑一聲，道：“我和清涼侯已經位極人臣，還有什麽好封賞的？爹難道就沒聽過往生之門嗎？”

常於歡這時才覺得不對勁，搖頭道：“聞所未聞！”

常楚楚便把往生之門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

雖然只是大概說，但幾大行走聽了，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常於歡只覺大腦一片空白，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牛宣古道：“侯爺，這是真的嗎？”

姜小白點了點頭，道：“是真的，所以你們也不必恭喜我，我是來送死的。”

牛宣古急道：“侯爺，我們真的不知情！不行，侯爺，你在城外等著，我們幾人找皇上求情。”

其他幾人紛紛附和。

姜小白道：“不必多費口舌，皇上也是身不由己，他也做不得主！”

常於歡急道：“侯爺，那難道你和楚楚真的打算去往生之門？”若不是耳目眾多，就沒好說，還不趕快逃跑？

姜小白道：“我是身不由己。至於常姑娘，我現就進宮，看看皇上能不能給我一個面子，放過常姑娘！”

常於歡忙道：“那就拜托侯爺了！”

牛宣古道：“侯爺，我們跟一起去。”

姜小白道：“你們就不要去了。你們不是已經為我備好了酒席了嗎？不管發生什麽事，哪怕天塌下來，我們是兄弟，酒還是要喝的，你們先回去擺酒，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牛宣古咬了咬牙，道：“好，我現在就回去擺酒！”

姜小白便獨自一人去了皇宮。

京城經過幾個月的修繕，已經頗有模樣，逃出去的百姓已經紛紛回城，在官府的讚助下，忙得熱火朝天，京城內到處都在蓋房鋪路。

而修繕皇宮雖然工程最大，但投入的人手也最多，經過幾個月的不停勞作，基本已經完工了，遠遠就透著皇家的威嚴。

姜離賦聽說姜小白在宮外求見，帶著卞公公親自迎出宮外，姜小白還沒來得及行禮，姜離賦就一把攬住他的胳膊，一臉喜悅，道：“清涼侯，你總算來了，幾個月見不到你，讓朕好生掛念！”

姜小白道：“多謝皇上掛念！”

兩人邊說邊走進宮門，卞公公尾隨在後。

倆人走在漢白玉鋪就的廣場上，四下裏一片寂靜。姜離賦就道：“清涼侯，你可恨朕？”

姜小白道：“我知道皇上也是身不由己。”

姜離賦道：“你不問緣由，說明你已知曉。你明知這是一條不歸路，但你還是來了，令朕真的好難自處，愧疚難當啊！其實你說得沒錯，朕真的是身不由己！”又附他的耳邊小聲道：“一切都是冷顏宮的主意，朕不過是個傀儡而已，朕想通知你，都做不到，隨時隨地都有人在監視朕，冷顏宮派了幾個娘們在這裏，白吃白喝不說，連朕睡覺她們都要看著，還不陪朕睡，朕也是一肚子苦水啊！”

姜小白道：“我能明白皇上的苦衷，冷顏宮所做的這一切，只是想取我的性命，我是死不足惜，現在既然我已經來了，就絕不會讓皇上為難，還請皇上不要累及無辜，放了常姑娘！”

姜離賦嘆道：“清涼侯，關於常姑娘，根本就不需要你開口，卞公公都已經把朕的耳朵講出老繭了，但凡有一點辦法，朕是不會讓常姑娘來的，朕還沒那麽狹隘，去為難一個女人家。整個中夏國，冷顏宮點名三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風言，還有一個就是常姑娘，誰都可以不去往生之門，就你們三人不可以，朕早就找過冷顏宮的人，根本就是對驢彈琴，人家根本不鳥朕！”

姜小白道：“冷顏宮的人在哪？我去找她們。”

話音剛落，就聽耳旁傳來一陣咯咯笑聲，只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已經出現在眼前。

姜小白定睛一看，竟是青竹，忙行禮道：“見過仙子！”

青竹笑道：“聽說你要找我？”

姜離賦嚇了一跳，剛說過對驢彈琴，沒想到人家就長了驢耳朵，隔這麽遠也能把話聽到，生怕剛剛說冷顏宮的壞話已經被她聽到了，大氣都不敢喘。

姜小白道：“只要是冷顏宮的人就行！”

青竹道：“姜小白，你的面子不小啊，為了你，連本仙子都已經等你好久了，我都快等得不耐煩了。”

姜小白道：“已是牛刀殺雞，又何必磨刀霍霍？”

青竹道：“規矩不能亂！說吧，找我什麽事？”

姜小白道：“冷顏宮所做的這一切，無非就是為了殺我，現在我已經來了，還請仙子放掉那些不相幹的人！”

青竹道：“你錯了，跟你相幹的就沒有不相幹的人！而且你也高估了自己，就算沒有你，去往生之門也是這些人的宿命，不是你我能夠改變的。”

姜小白道：“放掉一兩個也不行嗎？”

青竹道：“你在無生海上不是建立了七國總盟嗎？除了七國總盟裏的那一百個人，看在我小師妹對你癡情一場，其他人你隨便說，說誰我放誰，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姜小白就皺了眉頭，道：“仙子就一點面子都不給？我不要求放一百個，放一兩個就行了！”

青竹道：“我知道你要放誰，沒用的，我也做不了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本仙子若是心慈手軟，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姜小白嘆道：“好吧，不為難你了。花仙子可好？”

青竹道：“她很好，如果你去了往生之門，她會更好。”

姜小白抿嘴點了點頭，道：“只要她好就行！”

出了皇宮，常於歡和常冰冰以及韓冰正在宮外等他，見到他垂頭喪氣的模樣，不言而喻，三人心裏陡地一沈。

姜小白望著常楚楚苦笑一聲，道：“對不起。”

常楚楚強顏笑道：“姜大哥，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這都是命，我已經認了，我們是好朋友，好朋友一起進一起退，我不怕。”

姜小白閉眼點了點頭，道：“不怕就好！”說完長嘆一口氣，就去牛宣古家喝酒了。

由於往生之門三百年開啟一次，而無生海狩獵大會二十年舉辦一次，三百年間共舉辦了十五次，每次生還一百人，所以冷顏宮下也有一千多名修士參加。

由於往生之門開啟的地方在雪域高原，而中夏國離得最近，所以各國修士均到中夏國集合，然後一起再去雪域高原。

歷屆無生海狩獵大會，除了中夏國沒有取得好成績，長象國也不例外，有資格去往生之門的，只有寥寥數十人，一半還是姜小白救下來的，不過長象國好像相當重視，此番卻派了百萬兵馬護送，馬蹄震天，倒把姜離賦嚇了一跳，若不是提前得到消息，還以為是叛匪作亂，要圍攻京城呢！

姜小白現在雖然處在嚴密的監視中，但行動還是自由的，就帶著風言迎了過去。

茫茫荒野，風吹草低，布休見到姜小白，連忙驅馬就迎了上來，近了就跳下馬，跑了過來，拍了拍姜小白馬腿，喜道：“盟主快下來，讓我抱抱，幾個月沒見，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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