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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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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先令道:“詐?他用什麽詐?瑯月是嫁到我們的地盤上,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況且她只是凡人,想行刺都是不可能的。我覺得,皇上一家這次是真心看上我了,這麽多年我是錯怪他們家了。”

林高歌道:“那少帥作何打算?”

馬先令道:“事情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還能作何打算?只能回去安安心地脫光衣服躺在床上等公主嘍!一想到公主那兩條大長腿,我就變成了三條三長腿,上面下面都想流口水啊!不行不行,不能說,一說我就忍不住。我要回大營,元帥府就交給你了,多留意朝中動靜,隨時報我!”

林高歌道:“少帥放心,本來我們留在京城就沒什麽事,你就放心去吧!”

馬三桂得知消息,也覺匪夷所思,雖然這個要求是他提出來了,但是皇帝真答應了,他倒有些捉摸不透了,難道皇帝真的害怕他了,在跟他示好?

便問尚萬泉:“你覺得這其中可會有詐?”

尚萬泉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認為是皇上妥協了,除非他在送親隊伍上作文章!”

馬三桂道:“我手握三千萬重兵,他送親隊伍能有多少?一百萬撐死天了,派得再多我也不答應啊!”

尚萬泉道:“如果一百萬人馬全是紫鬥,偷襲起來也不可小覷啊!”

馬三桂道:“如果他真派一百萬兵馬來送親,那說明皇上已經動了殺機,那這婚也就不用結了,直接撕破臉皮開始幹了!”

尚萬泉點頭道:“確實如此!”

馬三桂道:“通知下去,全軍戒備。同時多派些人去其它九路打探,旦有調兵的跡象,立馬回報!”

尚萬泉應了一聲,就退出帳外。

天氣忽然就冷了,京城下了一場大雪,紛紛揚揚飄了一夜,天亮時,到處白茫茫的一片,如同一床大棉被。

太子府中,風言正拉著陳靜儒求教大挪移身法,但他善於照顧自己的臉面,不說是求教,而是說切磋。陳靜儒心眼實在,也沒跟他計較,正站在雪地裏給他演示,身形一動,平移一丈有餘,結果雪上沒有留下一絲印跡,真正踏雪無痕。

風言看得愈發艷羨,便跑了過來,道:“快快快,小陳,我們要好好切磋一下,快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的?然後我再告訴你,我是怎麽做到的?”

陳靜儒笑笑,倒也沒有隱瞞,直接把大挪移的口訣告訴了他。

風言把口訣默念幾遍,根據口訣指引,身子倒也移動了,不過陳靜儒移動時是踏雪無痕,而他總共就移動了半步,還是把腳埋在雪裏,結果就絆著一塊石頭,摔個狗吃屎。

陳靜儒看得哈哈大笑。

“陳公子真是好雅興,一大早就笑得如此開心!”

一個清脆的聲音就從院門口飄了進來。

陳靜儒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因為聲音是瑯月的。

瑯月走了進來,裹著一襲白色貂絨長袍,與雪色融為一體,臉蛋凍得紅撲撲的,如同雪中綻放的梅花,格外動人。

風言這時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白了陳靜儒一眼,道:“就是,有什麽好笑的?一看你就是幸災樂禍!”

本來公主出嫁在即,誰笑都有幸災樂禍的嫌疑,陳靜儒急道:“我哪有?”

風言道:“你別狡辯,你就是!好了,這裏的世界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我自己都感覺到我有點紮眼睛,我先走為敬!”說完就跟瑯月打了個招呼,出了院門走了。

自從上次瑯月罵完混蛋以後,陳靜儒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再次見面,就有了混蛋見公主的感覺,硬笑一聲,局促道:“這麽巧啊!”

瑯月抿了下嘴,道:“你覺得很巧嗎?”

陳靜儒點頭道:“巧!”

瑯月道:“你就不認為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嗎?”

陳靜儒道:“不敢這樣認為!”

瑯月道:“能陪我走走嗎?”

陳靜儒點頭道:“可以!”

倆人就出了院門,陳靜儒住的院落比較偏僻,院外也罕有人至,積雪還無人打掃,只看見幾行稀稀落落的腳印。

倆人順著小道慢慢走著,踩得積雪咯吱作響,小道兩旁的樹上也掛滿積雪,在鳥雀的驚擾下,撲撲簌簌地往下掉,落在倆人的身上,都沒有撣去。

許久,瑯月才道:“明天我就要出嫁了,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陳靜儒道:“我師父說,不會讓公主嫁給他的!”

瑯月道:“是你師父這樣說的,還是你心裏也是這樣想的?”

陳靜儒道:“都一樣!”

瑯月道:“你是被逼的嗎?”

陳靜儒怔道:“什麽被逼的?”

瑯月道:“參加比武招親大會!”

陳靜儒急道:“不是被逼的,我是心甘情願!”

瑯月就停下腳步,怔怔地看著他道:“如果我真的嫁給馬先令,你心裏會難受嗎?”

陳靜儒點頭道:“會!”眼神無比堅定。

瑯月就笑了,道:“雖然你只說了一個字,卻比天底下最好聽的花言巧語更加動聽!”

陳靜儒道:“我不會說話!”

瑯月輕輕搖頭,道:“我自小就聽慣了阿諛奉承,花言巧語,早就聽得膩了,有時一個眼神,在我眼裏,勝過千言萬語!”

陳靜儒點頭道:“我也聽膩了!”

瑯月怔道:“也有人奉承你?”

陳靜儒淡淡道:“我也是做過老大的人!”

瑯月笑道:“老大?好逗的詞語!那你現在為什麽不做老大了,反而要做別人的徒弟?”

陳靜儒嘆道:“天下那麽大,不張開翅膀翺翔一番,豈不辜負了大好青春?總是占據一個山頭洋洋自得,豈不成了井底之蛙?我師父就是給了我翅膀的人!”

瑯月也跟著嘆道:“是啊,我就是井底之蛙,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陳靜儒道:“公主若不嫌棄,我以後帶你去!”

瑯月就彎下了腰,從地上掬起一把白雪,起身揚向天空,望著白雪如沙墜落,嘆道:“以後?好遙遠的兩個字!陳公子,你覺得我們還有以後嗎?”

這話一語雙關,陳靜儒倒也是聽明白了,斬釘截鐵道:“只要公主想有,那一定有!”

瑯月道:“明天我就要去丙路大營了,聽父皇說,你也會跟我一起去,我真的好害怕,為了父皇,為了國家,我是死不足惜,就怕連累了公子!”

陳靜儒道:“公主放心,就算為了‘以後’那兩個字,我也不會死的!”

瑯月的眼神裏就有了期待,道:“好,不管什麽時候,你一定要記得,你曾經說過這句話!”

陳靜儒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瑯月道:“以後叫我瑯月吧!”

陳靜儒怔了怔,然後鄭重地點了下頭。

瑯月道:“你會堆雪人嗎?”

陳靜儒搖頭道:“不會!”

瑯月笑道:“我教你!”

一柱香功夫,兩個雪人就在小道上出生了,雖然模樣醜陋,但依稀還能辨認出是人,而不是雪豬雪狗。

瑯月就指著雪人道:“這兩個雪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我!”

陳靜儒道:“你比雪人漂亮!”

瑯月轉頭盯住他道:“你覺得我漂亮嗎?”

陳靜儒道:“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

瑯月頓時笑靨如花,道:“別人說這句話,我沒有感覺,但你說這句話,我心裏歡喜,你要早這麽說,我也不會罵你混蛋了!”

陳靜儒就憨憨笑了,在那一剎那,他見到了世間最美好的東西,那便是公主的笑容。

不遠處的圍墻上,坐著三個人,分別是金地地,姜小白,還有風言。

金地地滿臉痛心疾首,指著這邊道:“你們看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棵大好白菜就這樣讓豬給拱掉了,我還無能為力!我就納悶了,怎麽就沒人來拱我呢?”

瑯月和陳靜儒嚇了一跳,這才註意到這三個人的存在,也不知在圍墻上坐了多久了,也不怕屁股凍壞了。

瑯月臉就紅了,跺腳道:“金地地,你太過分了,還知不知道尊重別人,有你這樣偷聽別人講話的嗎?”

金地地道:“金瑯月,你真是無理取鬧,若不是看你是我的妹妹,你就完蛋了,怎麽說話的?我坐在我自家圍墻上光明正大地賞雪,怎麽就變成偷偷摸摸的呢?這天下還有王法嗎?”

在瑯月心裏,講歪理,她哥哥永遠是天下第一,她只有甘拜下風的份,急得又跺了下腳,道:“我再也不理你了。”

陳靜儒一臉窘態,道:“師父,你們這樣做是不是確實有點不太好啊?”

姜小白道:“你以為我想看啊?屁股都凍麻了!我不是尋思著,我們明天就要深入龍潭虎穴了,雖然我們期望很美好,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明天,才是世界上最遙遠的兩個字,明天會不會來?我也不知道!但今天,它卻是實實在在的,今天你們堆得雪人,才是你們心裏永遠的豐碑,它將成為你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在這最美好的時刻,總得有人為你們見證,才顯莊重,而我們,就是你們的見證人!有人見證你們的美好,你們應該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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