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話就算只是心花一朵，也能開到荼蘼。（五）

事後栗子找到我，我才知道那天下午我與尹傾情去找許墨文以及之後我失蹤（其實是陪許墨文喝酒去了）那段時間發生了一件讓人始料未及的事。

自從開學前我與宋予李然以及戈玫玫一起看電影那天開始，戈玫玫就將我視為眼中釘，一直想要將我處之而後快（當然這是不太現實的），所以我一直以來的各種活動軌跡，哪怕是我哪天吃了什麽東西，見了什麽人她都一清二楚。聽栗子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渾身上下都是冰涼一片，戈玫玫真是可怕。可是宋予不知道戈玫玫找人監視我的事，他大打出手的原由是看到有人給他我與許墨文親昵的照片。

其實那照片是我上次幫許墨文轉交尹傾情錢那會兒被偷拍的，栗子形容那照片看起來就像是許墨文在送我東西一般（不過已經被宋予毀了，連帶那人的相機也摔得稀巴爛），不得不佩服那人抓拍角度太精準了。可是這似乎並不能作為令宋予失控的理由啊。

栗子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你不要告訴我你看不出來宋予喜歡你。”

當然她還是忍不住小小的八卦了一下照片裏的男生是誰。

我這才將之前的事和盤托出，並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她的小肩膀，“栗子，我不說是因為怕你多想，尹傾情其實沒那麽招人討厭。”

栗子釋然的看著我，沒有說話，只是笑得像朵花兒。我知道她沒有怪我的意思。

戈玫玫比我預料中更早的約了我，時間是周五放學後，地點是離學校較遠的一家名流咖啡店。

栗子比我更激動的替我出謀劃策，並自作主張的替我拿來了一件價格讓我匪夷所思的長裙，“葉子，我支持你跟宋予。王子配公主看著太容易讓人長針眼了（不得不佩服栗子的心理，針眼這樣的詞用來形容一對璧人）。”

“栗子，其實我跟宋予是不可能的。”

“那也不能讓戈玫玫把我家葉子比下去！”

戈玫玫畫著淡淡的妝，眼角像是一直展翅欲飛的蝴蝶，美好的不可收拾。她端著面前的巴西咖啡，趾高氣昂的看著我，本就安靜的能聽見心跳的小包間，此刻也顯得空氣稀薄。

“你跟他睡過嗎？”

我其實壓根不指望跟她有什麽好言好語。甚至設想過她會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與我大打出手。所以一開始的心理底線放得很低。我試想過她會問我多難聽的問題，或者多語塞的話，可是還是被鎮住了。

興許我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她表情有些緩和的抿了一小口咖啡，又優雅的將杯子放回刻著彼岸花的咖啡桌上，“其實呢，我並不擔心你們會發生什麽，就算發生了，我也可以體會，畢竟沒有愛情也能上床。”

我端著咖啡杯假象此刻捏在手裏的是對面的戈玫玫，將內心無比的厭惡與不快狠狠的踩在腳下，盡量平靜的看著她，此刻的我一定也是不同於之前坐過戈玫玫對面的女生，我清晰的看著她明亮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意外。

她開始不安的看著我，眼神下移至鎖骨處的項鏈，我這才反應過來。

“看來他在你身上花的錢還挺多的。”

我一直沒去權衡別人送給我東西的經濟價值，不過此刻我的心裏不住的泛起一陣陣從未有過的厭惡，“你有本事就守著你男人，得到他的人，卻可悲的守不住他的心，說出去那得多好笑啊。”

“你——”她語塞的盯著我，眼神似是要將我大切八塊般兇神惡煞的，不過放在她的臉上也不覺難看。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了。”說著從包裏掏出兩張鈔票放在桌上，提著栗子上個星期去香港旅游回來送我的馬戲團包包繞過她跟前，“我想你也不是真心請我喝咖啡，所以——”

踩著讓我直呼誇張高度的高跟鞋走出那家讓我窒息的想抓狂的名流咖啡店，我終於松了口氣，還好之前聽了栗子的話，故意將自己提升到與戈玫玫一樣的地位，像她那樣的女生是極其厭惡被人比下去的。不得不承認，演戲我是不擅長，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會。

我暗暗嘆了口氣，攔下一輛車，車窗外不停的轉換著街景，我有些暈眩：什麽時候我連自己都迷失了？這個城市還有多少是我將要面對與接受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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