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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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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做了周身檢查,並沒有其它大問題,只不過背上烏青了些,手掌和膝蓋擦破了點皮,血壓有點低,打了點滴也就好多了。但杜坤仍要求我必須留院觀察三天。倒是老鄒因為和那幾人撕打中,腿被踹了好幾腳,差點骨折,腫了好幾處,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杜坤問骨科的醫生,說讓她休息兩日,盡量不要落地走動。

我有點過意不去,一直跟她道謙。她說,要跟錦朱道歉,因為她腿傷了,錦朱得自己搞吃的。

我說,也是錦朱報答你的時候了。

等下午繼續點滴的時候,高傑就打過來了,語氣焦急,並說他已經在訂票返回了。

我心想,杜坤本來就是覺得我誤了高傑,就這麽P事,高傑要再請假飛回來,往後我們還怎麽繼續交往。趕緊制止他,說:“我不過摔了一跤,擦破了皮。如果這樣你也要飛回來,以後我們幹脆分手算了。”

高傑很不悅:“你術後還在恢覆期,就是摔一跤也可大可小。”

我很堅決:“已經做過周全檢查,安然無恙,你可以問程姐,讓她將檢查報告傳給你看。你不要再請假飛回來了。”

高傑仍然啰嗦,一再交代,一再叮囑。我非常不耐煩,最後脾氣上來道:“我楚憶憶要是這麽點P事就影響你工作,以後你會很沒出息的。”

他可委屈了,在電話裏又吱唔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麽,也不按掉。

我說:“就這樣了,我要再睡一會。”

他這才算了。不過此後每天兩個來電,準時準點的。當然他肯定也是問過了杜坤,不然我懷疑他真的會離隊回來。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感覺身體已經沒什麽問題。便打給小李,請他幫忙問一下王清溪的老公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小時後,小李就回覆了。

王清溪的老公叫曾建強,是廈門某個社團的中層大哥,也有人稱他為強哥。他們的社會和卓姐的社團在廈門及周邊算是平起平坐的,有點小地位。王清溪果然是在KTV和他相識的,並且是強哥英雄救美,在她被人欺負的時候罩住了她。兩人一聊,竟然是老鄉。只不過強哥比王清溪大很多,而且在茶村裏,他並沒有讓村裏人知道他在廈門是混道上的,只說是某個培訓機構當教練,平時他有車也慷慨,所以村裏人一直對他印象還是不錯。

他是知道王家三姐弟的,也很欣賞他們寒門出學子的吃苦耐勞。所以一來二往,他和王清溪在一起了。王清溪是大學生,長得又漂亮,強哥對她很好。願意為她退出江湖,據說當時想退團的時候還是付出了點代價的。

回了茶村,兩人都洗心革面,過上普通人的日子。一個跟過往的江湖再見,一個跟KTV的燈紅酒綠GOODBYE,日子過得不錯,一直到王清溪生了第一個女兒後,她家族的抑郁癥爆發。

但整個王家掩飾得很好,村裏人只知道他們家出了三個大學生,沒人知道他們有家族抑郁癥,也沒人知道王清河是因病而跳樓,都議論她是為情所困,書都讀到傻了。王家的人有苦說不出。在農村,如果讓人知道某個家族有某種遺傳的病因,那這整個家族的後輩們都會背負著與常人不同的色彩,最直接明顯的影響結果就是,連個來談親的人都有會沒有,所有人會遠遠避開。這就是為什麽王清溪和強哥,永遠不會對我吐露真相的原因。

後來,他們又有了第二個孩子,強哥很聰明,搬到了茶園居住。他對王清溪呵護倍至,照顧有加。但他回到茶村後,他的身份就變了,只是一個尋常的茶農,他一直在村裏人面對用著這樣的身份,這也是他為什麽沒有在茶村和南平對楚憶憶動手的原因。

他在廈門混了十來年,就算洗手不幹了,道上的人多少還是有幾個認他的。所以他能即刻就叫到人圍堵楚憶憶。也就是為什麽楚憶憶反而在廈門被他的人動了手。

小李還說,不用擔心,他已經和那個社團的人打過招呼了的。

我深知小李的本事,他在卓姐身邊這麽多年,對於道上的一些三三四四都清楚得很,但就此一小會,查得一清二楚,也叫我咂舌。也難怪卓姐對他這樣信任和重用,回想那時有一段時間在卓姐身邊的時候,小李總是很低調的跟隨在卓姐身邊,不多話,也不卑廉。卓姐交代的事他都是妥妥的,對我也很和氣。

反正有本事的人,都叫人喜歡和敬佩。

雖然被揍了一頓,我心裏本來是舒坦了的。可是被杜坤這樣一說,我又頓時覺得我又是個罪人,我心裏一直在想著我該如何和楊院長,高傑,姚老爺子,張先生這些人道謝,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的的確確受了太多他們的好。

三天後我迅速的出了院,不用再和杜坤相看相厭。期間回了趟郁秀收拾了屋子,順帶多打包了些換洗衣物,幹脆搬到老鄒這邊長住。

從南平回來後,大約老鄒和錦朱也是有感覺到我的不一樣。哪裏不一樣,我自己說不上來,但我最明顯的就是我感覺我更積極的生活了,也多了和她們打鬧逗趣,甚至我自己覺得越來越喜歡這種集體生活,感覺有個伴也挺好。這在以前,我是最喜歡過獨自個體的生活的。

這一個月過得相對安逸。月底高傑回來了,看到完好無缺的我,很是高興。我看著他風塵仆仆的樣子卻掩飾不住的開心,知道他是真心的,心想,也許上天總算看到了楚憶憶了,解了她的心結,讓她也可以正常的愛人和被人愛,讓她從此可以做一個正常的人了。

他因為被外派義診,回來後有一周的假期,看著所有人都基本處於消磨時間的狀態,他就提議不如到白城或者曾厝垵玩一玩。

曾厝垵景色不錯,確實是休閑玩樂的好地方。我倒是沒意見,也正打算可以到哪兒走一走,曾厝垵白城一帶空氣也不錯,散散步挺好。最高興的是錦朱,這大著肚子去哪兒都不方便,這會子正好有人照顧她出游,她求之不得。老鄒全國走遍遍,哪兒的美景她沒到過,不過見眾人哪得有機會出行,也就不忍拂眾人之意了。高傑又叫上杜坤,我心想那個高冷的人應該不會想出來,勸說高傑放棄,誰知高傑東磨西磨的,竟說服他也一起出來了。好,我打算盡量不與他交談,遠遠避開總沒錯。

備了些吃的,水,我們就開車到了曾厝垵。一如既往的這裏擠滿了人。放風箏的,燒烤的,沖浪的,散步的,走木棧道的,在海邊看海鳥的,拍婚紗的,做沙雕的……很熱鬧,很有趣。

高傑下了車,看到有幾對情侶在拍婚紗照,就站在那裏看了好久,直到杜坤停好車叫他來搬東西,他才回過神。

我們幾個在沙灘上鋪了油紙,收拾了吃的喝的水果等,算是一頓野餐。只是老鄒買的大多是素食,水果一類,錦朱等了一天,發現都有這些吃不飽的東西,不樂意了。看到邊上有人租燒烤架,嚷著要吃燒烤,吃肉,吃雞腿,吃串串。

沒法子,大夥也不想為難她一個人孕婦。高傑便去租了燒烤架,杜坤拿著他車上的空桶到店裏打些淡水,順便買了些燒烤的食材,很快他們便回來了。老鄒便開始動手上醬料串串點火之類的,她本是安排錦朱和我找個位置坐了休息。我給錦朱弄了張躺椅,讓她開始演繹葛優躺,考慮到她身懷六甲,提醒她躺得遠點,不要吹太多風,也不要被煙熏著了,她倒不樂意了,說躺得太遠了,一個人默默的靠在角落會有種很孤獨的感覺。

我回到老鄒身邊,開始清洗杜坤買回來的食物,大多是素菜,也有串串和肉。我重新用他打回來的淡水過一遍才給老鄒。

老鄒見我執意要過來當助手,也就不多說了,開始給食材上塗醬,塗著塗著發現只有醬油,芝麻油之類,卻沒有白糖。按錦朱的做法就是要加白糖會比較入味。

她擡頭看了看眾人,一時猶豫不決。

我起身看到高傑和杜坤幹完手上的活,正在不遠處的石頭邊上抽煙,錦朱不用考慮了。

“老楚,你看會火,我到前面小買部買一包糖。”老鄒擦了擦手,示意我過來看火。

我道:“別,我去買。這烤菜的活還是你來好點。”

老鄒估計一想,也是,真讓我看火和烤肉,等會不知道烤出什麽玩意,就道:“不用跑到步街,剛才我們開車有路過幾家小賣部,不遠,你慢點走,買一包糖和一瓶料酒。”

“行,知道了。”我從包裏拿出手機,轉身便走。

走了大約有一公裏才看到確實有幾家小賣部,但沒有賣糖,再往前走幾步,倒有一家有賣,但好像過了生產日期。於是,有精神潔癖的我放棄了,決定繼續往前找一找。前面不遠處就是步行街,裏面有各色店鋪,吃的,喝的,玩的,酒吧,客棧,咖啡廳,伴手禮店,小玩意兒玩具店,一有盡有。

然後順著其中一條小石道往上走一小會,就會到閑庭信步客棧。我遠遠看著那個半山腰的露出一丁點兒屋角的地方,叢木茂盛掩蓋著屋角。我曾經在那個客棧打過短短的幾個月的工,也受客棧老板照顧,和他相談甚歡。但後來,客棧因為某個原因被查封了。

如果有時間,我還是會順著石道一路往上,走到那裏看看客棧如今如何了,是還貼著封條,還是易主重開了?龍眼樹肯定還很茂盛,如果鄭伯,鄭嫂,成都小茹還在那,該多有意思。

可是走到那還有點距離,我還得趕著買糖,所以只是望了望,便轉身買糖去了。步行街街頭的有一家小超市,很快我就買到了糖和料酒,裝在袋子裏原路返回。

步行街賣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店鋪各種音樂吵雜,人來人往擁擠得很,倒是道路邊上的小攤小販有趣多了。有賣珍珠飾品的,有賣各種發夾的,有賣珊瑚雕刻的,也有賣帽子沙灘鞋泳衣之類的。

我被一個賣珊瑚雕刻的小攤子吸引住了。攤子很小,用兩只竹篙穿架著,上面吊著各種各種雕工不同的珊瑚掛飾和珍珠飾品,零零總總,顏色鮮艷,海風吹著它們在竹竿上飄蕩著。這樣的攤子在曾厝銨很多,並不稀奇。所以說我變了,以前的我,怎麽會有興趣註意到這些小玩意兒。

我蹲在地上,想拿幾個珊瑚飾品,卻覺得口袋的手機嗝得很,順手扔進了裝糖的食品袋裏。然後才仔細翻看起小攤上的各種雕刻小玩意兒。架上的珊瑚紅艷欲滴,不知真假,但各種雕工倒是精巧,有手串,耳環,戒指,還有吊牌,也有刷著彩漆的羽毛發夾,種類很多,但價格都有不高,幾塊,十幾塊,平易近人得很。

聽說紅珊瑚生長緩慢、產量稀少、開采不易,所以真正的紅珊瑚在市場上價格較高的,所以顯而易見這些,真真假假不用說了。但有時候你明知道假的東西,只因為它有美得動人的外表和雕工,又價格低廉,你就仍然會喜歡。這就是人類的心理。喜歡它便宜,喜歡它雕工,盡管可以有。

我看中了一只珊瑚雕刻的孔雀,那孔雀是紅色的,在陽光的照射下,紅得透亮,翅膀位置都有能看到珊瑚的紋絡,挺有趣。

簡單尋常的工藝品,在這樣一個吵雜的環境中,居然閃閃發光一般吸引著我。我高高舉著它,反覆的看著在各個角度裏被陽光照射時不同的反光顏色。

我若是能看到我自己此時的樣子,一定會笑我自己的。蹲得久了,雙腿酸疼,蒙的站起來眼前直冒金星。

小二看我得久了,忍不住問:“二十塊,要不要買?”

我沒有出聲,努力的讓眼前四冒金星消停些。

小二以為我不買,沒好氣道:“十五,要不要?!不要拉倒了。”

我正要開口,忽的想起方才買的糖不在手裏,這才看到被我扔在那竹竿下面,裏面還有我手機呢,我便又蹲下先拿了袋子。

那小二急了,道:“你走幾遍看看,這步行街的都這個價。到底買不買。”

我道:“買……孔雀的這個給我兩個,那個吊墜的也給我一個。”

那小二一聽又樂了,麻利的便伸手從架子上摘了下來,裝到袋子裏。

我打開手機準備掃個二維給她。才看到手機上有二十個未接來電。其中十二個是高傑的,六個是老鄒的,兩個是杜坤的。

這些人瘋了?打我這麽多個電話,是錦朱要提前生了?呸呸呸,錦朱才七個月多,要這會子生了不是早產了。

就楞了這麽一小會,便就聽一聲怒吼聲從身後傳來:“楚憶憶!你在作什麽?!”

我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就知道高傑。轉過身果然看到他站在身後五米外,黑著臉,恨不得吃人的模樣。

我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麽會過來,反而笑著伸手示意他過來道:“你過來看看,這個孔雀雕工實在太漂亮了。”

高傑一臉無奈的走到我面前,我還聽得到他在重重的喘氣,大概是跑步後的那種喘氣。

“你出來多久了?手機為什麽不接!?”他略帶著責備的語氣問。

我猛的一想,是噢,我這一耽擱,都有過了半小時有。老鄒的菜還等著糖和料酒呢。趕緊道:“我出來買糖的,趕緊回去。老鄒等急了。”

“是我等急了!”高傑叫了起來。

一旁的小二見我們要走,拉著我道:“還沒給錢呢。”

我一邊道歉,一邊重開了手機,刷了二維給她,然後拉著高傑就走。

高傑一路氣呼呼的,我們在小買部那邊遇到了追過來的杜坤。猛然間,我明白了為何高傑方才那樣黑臉生氣。原來他們見我出來久了,手機又沒接,以為我出事了,追過來,高傑又被我一頓傻問,更氣了。

杜坤臉色也好不到哪兒裏,他雙手插腰站在原地看著我們齊肩而回,等我們走到跟前了,他沖高傑攤手道:“我就說,要是她發病,肯定會有人圍觀。我們方才走過來都有沒有看見有人群聚集的,說明她沒事。”

高傑一臉尷尬。

我也一臉不好意思。

杜坤又顯出失望的神色看著我,然後搖搖頭轉身走了。這失望的眼神看得我好窩火。

後來我聽老鄒說,當時高傑和杜坤抽完煙回來後,知道我走了半小時,打手機沒接,二人找了好一會沒找到我,差點報警了。也難怪我,步行街那樣多人,我蹲在地上,不顯眼,一時找不到也是正常。

可以想像,當焦急的高傑找到我時,看我像個孩子一樣,蹲在地上,旁若無人的玩耍著一個珊瑚雕件時的心情。

咳,我也不想的。我也不知道我怎麽變成像個孩子一樣,這多不像我的人設。

後來,因為這事,大夥情緒變得不高,也沒多少食欲,只有錦朱還保持胃口,老鄒烤一盤,她吃一盤,又烤一盤,她又吃一盤,掃尾掃得相當於不錯,生生是沒有存貨的。不過也不能怪她,本來出來散心的,杜坤也沒買太多食材,老鄒實際烤的也不多,

眾人倒也沒多少人食欲。本來出來就是散散心,並不為吃,所以老鄒沒烤太多,說都是錦朱吃的,其時統共也沒有她平日裏的吃的多。她後來又吃了水果,幹食,等,太算趕上她平日的食量。吃完後,她又嚷著太飽了。

高傑情緒有些沈厚,沒了平日的陽光嘻哈。我摸不透他是生氣還是擔心,所以我史無前例的親自削了個蘋果給他。他默默的接過去就啃了起來,謝謝也不說一個。

我坐在他身邊,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老鄒看我們兩個沈默著,也就走開了。不遠處,杜坤正靠在沙灘上的礁石邊上,抽著煙。

她慢慢的走了過去。杜坤顯然聽到腳步聲,回了一下頭,然後看到了她,便將煙從嘴裏捏了出來,放在身體的另一側。

風吹著杜坤的衣襟飄洋,風也吹著老鄒的頭發飛揚,兩人站在一起,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倒像是一對多年的老友。似乎會發生點什麽。

於是我推了推一邊還在啃蘋果的高傑,拉著他往前走了幾步,假裝在散步。其時,在偷偷的看著老鄒和杜坤的舉動。

杜坤將煙拿下來後,就問老鄒:“介意我抽煙?”

老鄒搖頭笑道:“不介意。”然後也從口袋裏取出煙盒,熟絡的取了一只煙,點上火。

那邊杜坤傻了眼,驚訝的問:“你也抽煙?和楚憶憶學的?”(當時我心想,我何德何能,老鄒抽煙史哪裏就比我短了)

老鄒吸了一口,吐了吐煙霧,又笑問:“怎麽,女人不能抽煙?”

杜坤猶豫了下,道:“不是。”

老鄒將煙含在嘴裏,吸了兩嘴,吐了煙,才伸出手,用食指和中指這樣一夾,又將煙抽離了嘴,動作一氣呵成,道:“是不是覺得抽煙的女人都是壞女人?”

莫名間,我有覺得,老鄒之所以在他面前抽煙,是為了給我正名。證名楚憶憶雖然喝酒抽煙,但並不是壞女人。

杜坤沈默了一小會,轉頭看了看沙灘外的海面,道:“不是,抽煙的女人倒不一定是壞女人,但一定是有故事的女人。”

老鄒失口一笑,大約笑得有點大聲,杜坤回過頭看她,兩人四目相望,好似在讀取彼此眼中沒有說出的故事。只有兩個有故事的人,才會看得懂對方有故事的眼神。只是有時候,有故事的人,不一定是願意訴說的人。哪怕此時情景如此的應景,氣氛如此的輕浮,有煙,如果再有酒,估摸著就真的有故事可以聽了。

可是兩人相視一笑後,很理智的又各自轉頭看見遠處的海,彼此抽著各自的煙。

老鄒又問道:“那你為什麽非覺得老楚是壞女人?”

不提我還好,一提我,杜坤就像吞了十噸的石頭一樣重重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剩餘的煙吸完,在礁石上掐滅了,才道:“她不一樣。她就算不是壞女人,也是一個……一個……難以描述的人。”

我雙眼冒火,瞪著他。我方才有一瞬間覺得他們好像會發生點什麽,但他說了這句話後,我知道今天他和老鄒什麽也不會發生了。

他接著道:“我接手這兩年半以來,她發病過數次。很難想像一個正常的人,如此不重視自己的身體,頻繁的讓自己發病。”

我臉色不悅,明顯老鄒也聳了聳肩。

他又道:“我與高傑同樣是楊老師帶的學生。我很希望,我也很清楚,高傑本可以更加優秀,更加有成績。可是……他……現在陷入太深了。”

老鄒道:“可是,趁著還年輕,痛痛快快的來一場戀情,也不枉費活著的一生。沒有了感情,人就會像抽掉了神髓的軀殼而已,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杜坤搖搖頭道:“感情若是沒有理智,便是荒唐。方才我們沒有找到楚憶憶,高傑慌亂得像個孩子,以往楚憶憶發病的時候,他甚至無法為她作手術。這本不該是一個醫生的行為,這樣下去,他會被毀了的。”

我擡頭看了一眼高傑,高傑滿是無奈的也看著我。

“那不是他會毀了,那是感情。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真心喜歡的樣子就是那樣。”老鄒擡頭看向杜坤,又道:“恕我冒昧,不知道杜醫生有沒有嘗過真正的男女感情是什麽?”

杜坤猛的一回頭,看著老鄒,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神色。

我身邊的高傑也急了,不由自主要上前阻止一樣。我拉住了他,咳嗽了一聲。

那邊杜坤和老鄒都聽到了,又分別扭開頭,看向別處,再沒有開口。我拉著高傑假裝路過走開了,走了幾步,也聽不到他們繼續聊什麽了。

我回過頭看著他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高傑悄悄道:“你說他們兩人有沒有可能在一起?

我想了想,搖頭道,“杜坤是還不錯,但很難有人能打動老鄒。”

高傑不可置信,道,“杜坤可不是一般人。他執著又癡情,方才老鄒說他沒有嘗過深情滋味,其時錯了,他對嫂子的感情可謂是執著到連我們都覺得看不過了。假如有人能替代嫂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我會為他感到高興。”

我淡道:“老鄒不信癡情這一說,她只信自己。”

高傑撇嘴道,“你又不能替她決定,你自己冷血,又不是所有人都有冷血。”

我扭頭冷眼看向他,他秒慫,舉手投降道:“我的意思是,希望他們放開各自心裏的心結。你看不出來這兩個人心裏都是打著心結的人。”

這時,哎呀一聲慘叫傳來……

不遠處,葛優躺躺太久了的錦朱忽的發出一聲聲□□。

眾人看風景的看風景,散步的散步,要不是她一聲叫,都忘記還有一個躺在角落裏的錦朱。

我和高傑離得比較近,剛一轉身正好看到錦朱捧著度子,從椅子上翻到地上,連連大聲叫道:“哎呀,哎呀……好痛呀。”

我們兩人嚇了一大跳,馬上轉身朝她跑去,

那不遠處的老鄒二人也聽到了,也正急急的轉身跑過來。

高傑先扶起錦朱,我上前拉著她手連問:“咋了,哪不舒服?”

錦朱一臉通紅,捧著肚子又怪叫了幾聲,就是不說哪不舒服。

老鄒和杜坤也已經沖了過來,老鄒和高傑一人一邊攔著錦朱,杜坤上前蹲著身子,看了看她氣色,又摸著她的手把了脈相,發現一切正常,問道:“你到底哪裏不舒服?”

老鄒抱著碩大的錦朱,急了道:“這離婦幼近,先到婦幼看看。”

我站起來道:“我去將車開過來。”

高傑搶道:“我去開,你們在這等著。”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的。

這裏,錦朱才緩過氣道:“不用,不用,你們……你們一個個聊得太歡了,我一個人吃得太多,太撐了。讓我走幾步消消食就可以。”

這一句說出來,眾人差點沒瞪死她,尤其老鄒幾乎是想將她摔在地上,只是摔不動現在足足有七月身孕的錦朱了。

錦朱特別不好意思的又紅了臉。

虛驚一場,眾人緩過神,便決定打道回府了。高傑和杜坤收拾了剩餘的素食,和烤架一起還給了老板。

之後杜坤回同安,老鄒,我和錦朱回大唐,高傑回長庚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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