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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回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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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元春關於自己以後的人生, 還有家裏以後要怎麽辦, 想了整整一夜。

他們家沒有了爵位, 也就沒有了保障。父親只是工部員外郎, 一個從五品的小官,沒地位沒權力, 誰都可以欺負, 這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大伯一家有璉弟, 璉弟是歷史上的第一個六元, 又受皇上的重視,以後的前途絕不會差。聽說四皇子也很看重璉弟,說不定璉弟以後能封官加爵。

璉弟是他們家最有出息的人, 是全家的指望了。他們二房一家人是沒有指望了,父親只是一個從五品的小官,這輩子是不可能升職加官了。他們一家人想要過得好,就必須緊緊地和大伯家連在一起。

她是被趕出宮的,名聲沒有了, 現在連家世也沒有了, 如果只靠父親和母親, 她估計是說不到好人家。但是,如果靠璉弟,說不到她能說到好人家, 所以必須要和璉弟打好關系。

早知道有一天指望璉弟,小時候就不該那麽對璉弟。不過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璉弟或許早就忘記, 說不定並不在意。她現在向璉弟示好,或許還來得及。

賈元春在心裏打著小算盤,來到賈母的院子,準備把她心裏的想法說給賈母聽,然後一起想辦法和大伯一家修覆好關系。

“這不是元春嗎?”賈珍昨晚就得到賈元春被趕出宮的消息。

賈元春剛準備走進賈母的院子,聽到賈珍的聲音,轉身望了過去,看到不止賈珍、賈赦、賈璉、賈代儒、就連早已不問俗事的敬大伯也在,不由地一驚。

“大爺、敬大伯、大伯、珍大哥。”賈元春先向幾個長輩行了禮,然後親切地喚了賈璉一聲,“璉弟。”

賈璉客氣地叫了一聲:“大姐。”

“璉弟,我還沒有恭喜你考中狀元,連中六元。”賈元春一臉真誠地向賈璉祝賀,“之前我在宮裏,無法親口對你說一聲恭喜,現在想親口跟你說一聲,璉弟,恭喜你金榜題名,希望你不要嫌棄我這一聲祝福送的太晚。”

賈璉深深地看了一眼滿臉真摯笑容地賈元春,在心裏驚嘆道,幾年不見,賈元春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幾年前,她還沒有進宮前,就是一個嬌寵的大小姐,現在卻變成大方得體的成熟穩重女子。看來,她這幾年在宮裏成長了不少。不過也對,宮裏那是什麽地方,如果一直保持在家裏的大小姐模樣,在宮裏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不晚,謝謝大姐!”原著裏的賈元春,雖然封了妃,但是最後卻慘死在宮裏。現在她提前出宮,對她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

“璉弟,我之前在宮裏聽說你考中狀元,就親手給你繡了個荷包,給你做賀禮。”賈元春從袖子裏拿出一個淡青色的荷包,荷包正面繡著幾朵盛開地蓮花,反面繡著一株蘭花。繡工非常精致細膩,荷包整體幽雅大方,很合適賈璉佩戴。

“我的繡工一直不是很好,繡的不是很好看,希望璉弟你不要嫌棄。”

賈璉有些受寵若驚,他沒有想到賈元春會親手繡荷包送給他做賀禮。在她進宮前,不是看不慣他嗎?

伸手接過荷包,賈璉笑著道謝:“謝謝大姐,荷包很好看。”

見賈璉收下荷包,賈元春在心裏松了一口氣:“你喜歡就好。”

賈赦在一旁咳了下,提醒道:“該進去了。”

“恩,進去吧。”

賈元春看了看賈敬,心裏充滿疑惑。敬大伯怎麽會從道觀裏回來?難道是因為榮國府的爵位被收走了?

榮國府的爵位被皇上收走,對整個賈家來說,的確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敬大伯就算再怎麽不管俗事,也不會對這麽大的事情不管不問。

一群人走進賈母的屋子,聽說賈母已經醒了,一群人的臉上都一副松了口氣地表情。

賈母本來在床上躺著,聽說賈代儒和賈敬來了,也不好繼續躺在床上,在賴大家的伺候下換了身衣服,來到客廳。

眾人給賈母請了安,賈母坐下來後才發現賈元春的存在,不由地一臉驚訝:“元春,你怎麽回來了?”賈元春被趕回來的一事,賈母並不知道。因為她昨天昏倒,所以不知道這件事情。

提到這件事情,賈元春微微紅了雙眼,神色苦澀又委屈:“祖母,我被趕出宮了。”

“什麽?”賈母驚得猛地站起身,驚愕地瞪大雙眼,一臉難以置信地表情,“皇上為什麽趕你出宮?你犯了什麽錯?”

“祖母,榮國府的爵位沒了,我就沒有資格留在宮裏,只能出宮回家。”

賈母聽到這話,身體一陣劇烈地搖晃,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滿臉絕望。

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先是害的榮國府的爵位被收走,現在還害的元春被趕出宮。

元春可是他們一家最後的希望,元春被趕出宮,他們一家就沒有希望了……

賈元春見賈母一臉蒼白,神色痛苦難過,連忙走上前去,緊緊地抓著賈母的手,安慰道:“祖母,宮裏的日子不好過,趕我回來也好。這樣,我就能孝順您。“賈元春雖然心裏埋怨賈母和王夫人說了一番蠢話,害的她被趕出宮,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埋怨再恨也改變不了什麽。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家以後要怎麽辦。

賈母聽到賈元春這麽說,心裏就更不好受了,立馬紅了雙眼,眼角流下流淚。

”元春,是祖母害了你啊……是祖母害了你啊……是祖母害了你啊……”她當初一定是中邪了,不然怎麽會說出那番糊塗話,害的榮國府的爵位沒了,還害得元春被趕出宮,她是賈家的罪人,沒有臉面對去世的丈夫和公公婆婆。

“祖母,我沒事。”賈元春強忍著心裏的酸楚,溫聲地安撫賈母道,“我早就想從宮裏回來,現在回來了,我巴不得。”

“元春啊……”賈母一邊哭,一邊大聲地叫道。

“祖母,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想了。”賈元春擡手輕輕地拍了拍賈母的後背,“現在,我們要想的是我們一家人以後怎麽辦。”

賈母松開賈元春,雙眼含淚地望著賈璉:“璉哥兒,我們家不能沒有爵位,你去向皇上求情,求皇上把爵位還給我們吧。”

“祖母,您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皇上怪罪我和你二嬸亂說話。”賈母不能接受榮國府的爵位是因為她失去的,不能她死後真的沒臉去見賈家的列祖列宗,“皇上把我和你二嬸關進大牢都沒關系,只要皇上恢覆榮國府的爵位。”哪怕讓她坐牢,哪怕讓她死,她都願意,只要皇上能恢覆榮國府的爵位。

賈璉微微搖了下頭:“祖母,皇上下了聖旨,是不會收回成命的。”

“可是,我們家不能沒有爵位……沒有了爵位,我們就什麽都沒有了……”賈母其實心裏也明白,皇上是不會收回成命的,但是她心裏還是忍不住抱有希望。

“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已經向皇上請過罪,但是皇上認為我考中狀元並沒有任何錯,所以不接受的我的請罪。”

賈母雙眼祈求地望著賈璉:“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沒有。”

賈母聞言,一雙眼變得黯然,一臉承受不住打擊地絕望表情。

賈赦朝賈珍使了個眼神,他們今天來這裏,可不是只是來請安,還有其他的目的。

賈珍看了看賈母一副絕望地模樣,心裏有些不忍提分家的事情,但是……又不能不提。

“老祖宗,我們今天來,除了探望您,還有一件事情要跟您商量。”

賈母面如死灰地問道:“什麽事情?”

“就是分家的事情,二叔想要和政叔分家!”

“什麽?”賈母一聽這話,瞬間從絕望中回過神來,怒瞪著賈赦,聲音尖銳,“你要分家?”

賈元春聽到這話,一臉震驚,不敢相信在這個時候,大伯一家提出分家。如果分家,他們一家就完了,絕對不能讓大伯一家分家。

賈赦面無表情地望著賈母:“是,我要分家。這次無論您說什麽,這家必須分。”

賈母站起身,抖著手指著賈赦,陰沈著臉說道:“除非我死!”

“您要是不答應分家,我就死給您看。”拿死威脅,誰不會啊。賈赦冷冷地望著賈母,“您和老二家的怪罪璉哥兒考中狀元害瘋了賈珠,怪璉哥兒不該讀書,在您心中,您只有老二一個兒子,只有賈珠一個孫子。”

“你這個不孝子……”賈母氣的一口氣上不來。

“榮國府的爵位被您和老二老家的害沒了,我不能再讓你們害了璉哥兒。”賈赦神色冰冷,“當年老二家的下咒害璉哥兒,您偏袒老二家的,只是把她關進佛堂。您拿死威脅我,不同意分家。這次無論您說什麽,這家必須分。”

賈元春聽到賈赦說王夫人下咒害賈璉,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地表情,母親居然對璉弟做出這種事情?!母親難道不知道使用巫蠱之術,會讓全家死無葬身之地嗎?她不在家的這幾年,母親到底做了多少愚蠢的事情。

賈母氣的胸口痛,想要說什麽卻無法說出口。

“您放心,您的東西,我一分一毫都不會要。我知道您早就打算把您的東西全部給老二。”

一語說中,賈母心裏一陣心虛,有些不敢直視大兒子的雙眼。

“我只要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別的東西我不會多拿。”

賈母緩過氣來,雙眼憤怒地望著賈赦,咬牙地說道:“我死了,你再分家!”

“您不要拿死來嚇我。”賈赦勾起嘴角冷笑道,“這家是必須分的,大不了我把我自己這條命還給您。”

賈母沒想到一向軟弱無能的大兒子會變得這麽硬氣,氣的一張蒼白的臉漲得通紅。

“我不能讓您和老二家的害了璉哥兒!”賈赦目光銳利地看著賈母,“您和老二家的做的事情,足以讓我和你們斷絕關系,。而我現在只是要分家,已經很仁慈了,您不要逼著我和你們斷絕關系。”

“你……”賈母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今天要分家,說出去大家都會覺得有理。”賈赦一臉冷漠地說,“您要是不同意分家,我就去報官,把老二家的下咒害璉哥兒的事情說出來。”

“你……這個畜生,你想要你二弟一家子都沒有命嗎?”

“您要是不同意分家,我就去報官。”這次無論老太太說什麽,這家分定了。“分家,或者二弟一家子的命,您自己選一個。”

“我怎麽會生了你這麽一個冷血無情的畜生……”

賈赦一臉嘲諷地說道:“都是您逼的!”

“你……”賈母很想自己氣的昏過去,但是今天卻怎麽也暈不了。

“大哥。”賈赦轉身朝賈敬行了個禮,“請您主持公道,讓我們分家!”

賈敬站起身,先朝賈母行了禮,隨即面無表情地說:“嬸娘,二弟提出分家合情合理。”

“敬兒,哪裏合情合理了?他這是要我的命啊……”賈母滿臉淚水,模樣十分地可憐。

“您和三弟家的對璉哥兒做出這種事情,二弟有理由提出分家。”

賈母想要反駁說她沒有說那種的話,但是已經沒有人相信她的話。

賈璉這個時候站起身,插了一句:“昨天李公公宣完旨,跟我說了一句話,皇上說有這麽糟心的親戚,讓我趕快分家。”

賈珍附和道:“老太太,就連皇上也讓二叔一家分家,您不能反對。”

賈母難以置信地瞪著一雙眼睛,滿臉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的表情。

“怎麽可能……”就連皇上都讓老大分家……

“嬸娘,就像二弟說的,您和三弟家的已經害的榮國府沒有絕望,不能再讓你們害了璉哥兒。”

“我沒有……我只是一時氣糊塗才說出那種混賬話……”賈母一臉驚慌,“璉哥兒,祖母錯了,祖母以後一定好好疼你,我們不分家好不好?”

賈元春這個時候回過神來,一臉急忙地說:“大伯,我娘和祖母都知錯了,求您再給她們一次機會。我們是一家人,不能分家啊。”絕不能讓大伯一家和他們家分家,不然他們家就真的完了。

“什麽都不用說了,這家必須分。”賈赦對候在一旁的王善保吩咐道,“你去把二老爺叫過來,跟他說分家。”

“是,老爺!”

“赦兒,娘錯了,你在給娘一次機會,娘以後絕對會好好疼愛璉哥兒。”

“您還是繼續疼珠哥兒吧。”

賈母見賈赦和賈璉不為所動,心裏一狠,突然跑了起來。

賈璉一看,就知道賈母想要撞墻,急忙追了上去。幸好賈母年紀大,跑的不是很快,再加上她不是真正的想要尋死,在她快要撞到的柱子前,賈璉用力一拉,把她拉到身後。不過由於用力過猛,賈璉的身體呈慣性向前跌倒。

就在這個時候,賈璉腦子裏靈機一動,沒有讓自己閃開,而是直直地撞在了柱子上。

砰地一聲,賈璉的頭狠狠地撞到的柱子上,頓時頭破血流。

賈赦驚恐地叫道:“璉哥兒!!!!!!”

賈璉只覺得一陣眼冒金星,接著一陣劇痛襲來,立馬失去了意識。在失去意識之前,他在想這次老太婆不好交差了吧。

“璉哥兒!璉哥兒!璉哥兒!”

賈母被賈璉一臉血地模樣嚇到了,失了魂地癱坐在地上。

賈赦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嚇得抖著手探到賈璉的鼻尖,感覺到輕弱地呼吸,他心裏頓時松了口氣,還好還有氣。

賈敬率先回過神來,連忙吩咐道:“趕快去請大夫!”

賈珍被這麽一說,瞬間清醒過來,急忙跑到外面去找小廝去請大夫。

“二弟,先把璉哥兒放在床上。”

“二叔,先去我們府裏。”

“好。”

榮國府的下人們看到賈璉滿臉是血地從賈母的屋子裏擡出來,全都被嚇到了,紛紛猜測是怎麽回事?

賈政聽說賈赦要分家,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就看到賈璉滿臉是血地被擡了出來,也嚇了一跳。

“大哥,這是怎麽回事?”

賈赦他們都沒有時間搭理賈政,擡著賈璉急急忙忙地往隔壁寧國府走。

賈政沒有跟上去,而是去了賈母的屋子。

一走進屋子,就聞到一股濃濃地刺鼻地血腥味。接著,賈政看到賈母失神地坐在地上,一臉擔憂地走了過去:“母親,您怎麽了?”

賈母被賈政的聲音驚醒,急忙地抓住地賈政的手臂,一臉不安地問道:“璉哥兒,怎麽樣了?”

“我剛剛看到璉哥兒滿臉是血地被擡走了。”賈政問道,“母親,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我剛剛想撞柱子,沒想到卻被璉哥兒拉住,結果璉哥兒撞到柱子上去了……”

“母親,您為什麽想不開撞柱子?”賈政聽了這話,嚇得一臉緊張地問道,“母親,您有沒有事?”

賈母微微地搖了下頭:“我沒事。”

聽到賈母沒事,賈政心裏就放心了:“母親,您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辦?”

“我並不想撞柱子,只是想嚇嚇你的大哥,讓他不要分家。沒想到卻讓璉哥兒撞了柱子……我……”賈母心裏充滿驚慌失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賈政連忙安撫道:“母親,璉哥兒不會有事的。”

“趕快扶我起來,我要過去看看。”賈母剛剛被嚇得雙腿發軟,無法站起來。

“好。”賈政伸手扶起賈母。

這個時候,賈元春從巨大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急忙問道:“璉弟呢?”

“璉哥兒被擡到寧國府去了。”

“祖母,爹,我們趕快過去。”

賈璉這一撞,撞得可不輕,額頭上的傷口很大。

在大夫來之前,賈赦擦賈璉臉上的血,擦得兩盆清水變成了血水,嚇得賈赦的手不停地發抖。就連站在一旁的賈敬和賈珍也嚇得不輕。

“大夫怎麽還沒有來?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見大夫來了,賈赦趕緊退到一邊,讓大夫給賈璉診脈。

大夫是京城有名的醫館裏的坐鎮大夫,經常來寧國府診脈看病。大夫把手搭在賈璉的脈搏上,仔細地診斷。

賈赦滿臉擔憂不安:“大夫,璉哥兒怎麽樣,嚴不嚴重?”

“老爺,令公子沒有什麽大礙,不過令公子的頭撞得不輕,加上失血過多,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好。”大夫神色嚴肅地說,“還有令公子的頭撞得不輕,醒來後或許會頭暈、頭疼、惡心。”

賈赦一聽這話,心裏更加緊張不安了:“那……大夫,璉哥兒會不會……撞壞腦子?”璉哥兒好不容易考中狀元,得到皇上的重視,眼看就要有好前途,如果撞壞了腦子,璉哥兒的這一生就毀了。

“老爺放心,令公子的神智不會受到影響。”

“真的?”

“真的。”大夫溫聲地說道,“如果老爺不放心,等令公子醒來,可以問他一些問題,如果他回答的沒錯,那就代表沒有問題。如果他回答的不對,您也不要急,畢竟他這次撞得不輕,等他安穩下來,您再問。”

賈赦聽了這話,心裏就徹底安心了:“那就好……”

“老爺,令公子這次失血過多,最好燉一些補品給令公子補一補血。”

“好好好,我記下了,還有什麽?”

“這段時間不要給令公子吃油膩刺激的東西,對傷口的愈合不好。”

“還有嗎?”

“沒有了,我這就去開藥。”

“大夫,我能帶璉哥兒回家嗎?”

“可以,只要不要再撞到頭就沒問題。”

“那就好。”

等賈母他們趕過來,大夫已經開好藥離開了。

“璉哥兒怎麽樣了?”賈母急急慌慌地走進來,滿臉地擔憂和關心。

看到賈母,賈赦一張臉立馬冷了下來:“要讓您失望了,璉哥兒暫時死不了。”

賈母聽到賈赦這麽說,氣紅了臉:“你……這是說的是什麽話?”賈母沒想到大兒子會這麽恨她!

賈政一臉不滿地指責道:“大哥,你怎麽能這麽跟母親說話?”

”大伯,璉哥兒怎麽樣?“賈元春一臉關心地說道,”大伯,我們真的很關心璉哥兒。”

賈赦懶得搭理賈元春,望著賈母說道:“這家我是分定了,您下次如果再拿撞柱子尋死來威脅我,我就當場死給您看。”

“你……”

“如果璉哥兒有事,我會讓二弟一家給璉哥兒賠命,我說到做到!”

“你這個畜生!”賈母氣的擡起手要打賈赦一巴掌,被賈赦躲了過去。

賈赦望著賈敬:“大哥,分家的事情要過幾天了。”

賈敬說道:“等璉哥兒好了,再說分家的事情。”

“大哥,我先帶璉哥兒回家。”

“二叔,你就讓璉哥兒留下來休養吧,這來回顛簸對璉哥兒的頭上的傷不好。再說我府裏什麽都有,璉哥兒留下來養傷也方便。”

“大伯,珍大哥說得對,來回顛簸對璉弟的頭上的傷不好。”賈元春連忙附和道。把璉弟留在寧國府養傷,她和祖母經常過來探望,說不定璉弟會被她們的關心和誠意感動,就不想分家了。

賈赦覺得賈珍的話有幾分道理,心裏不禁有些猶豫。

賈母瞬間反應過來,也跟著附和:“對對對,送璉哥兒回六元府,這路上來回顛簸,對璉哥兒頭上的傷不好,就留下來養傷。如果不想留在珍哥兒府上養傷,那就直接回家養傷,家裏的藥材和補品都有。”

賈赦本來還猶豫帶不帶賈璉回六元府,現在聽賈母這麽一說,立馬沒有了猶豫。

“不用了,我帶璉哥兒回家。”

賈母聽到這話,一臉欣喜,連忙說道:“好好好,回家。”

賈元春也以為賈赦改變了主意,跟著點頭說:“珍大哥的府上雖然好,但是終究還是家裏舒服。”

賈赦直接無視賈母和賈元春,對一旁的賈珍說道:“珍哥兒,麻煩你去準備馬車,我帶璉哥兒回家。”

“家就在隔壁,找幾個小廝把璉哥兒擡回去就行了,不用坐馬車,搬上搬下的對璉哥兒的頭上的傷不好。”

賈赦冷笑道:“我們的家在六元府,不在隔壁。”

“你……”賈母又被賈赦的話氣到了,一張臉氣的一陣白一陣青一陣紅,“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榮國府就是你們的家。”

“是你們的家,不是我們的家。”

“大伯,榮國府是我們大家的家。”

“珍哥兒,趕快去安排馬車。”

賈珍看了看賈赦,又望了望賈母,最後還是決定聽賈赦的,出去叫人安排馬車。

“赦兒,你非要如此嗎?”賈母一臉哀求地望著賈赦,“娘知道錯了,你給娘一個悔過改錯的機會。”

“您沒有錯,錯的是璉哥兒,璉哥兒不該考中狀元,不該讀書。”

“大哥,這一切都是王氏的錯,跟母親沒有關系,你有火就沖著我發,不要跟母親鬧別扭。”賈政眼神控訴地望著賈赦。

這時候,一個小廝走了進來:“老爺,馬車安排了。”

“好,你們過來幫忙擡一下璉哥兒。”

“赦兒,璉哥兒的頭上的傷不輕,你不要亂來。你不想讓璉哥兒回家休養,那就留在珍哥兒府上休養。”

“大伯,璉弟的傷太重,真的不適合來回顛簸,要是加重了傷勢怎麽辦?”

“大哥,你心裏有氣,也不能亂來。”

賈赦回頭冷冷地看著賈母他們三個:“不用你們假好心。”

無論賈母他們怎麽勸,賈赦堅持帶賈璉回六元府。

等賈赦帶著賈璉離開後,寧榮兩府就炸開了鍋,下人們都說賈母逼得賈璉撞柱子尋死。

賈母聽到府裏的這個傳言,氣的下令把那些嚼舌根的下人狠狠地打了一頓板子。

下人們見榮國府的爵位被皇上收走了,覺得留在府裏沒有什麽出息,都在想辦法出府,但是賣身契在主人手裏,不是說走就走的。為了能出府,這些下人們只好逼王夫人他們趕他們走。沒想到賈母只是下令打他們,並沒有下令把他們逐出府,這讓他們心裏更加有怨氣。

下人們就把賈母逼得賈璉撞柱子尋死的傳言傳到府外,很快就傳遍整個京城,立馬掀起了軒然大波。

賈璉很榮幸地再次成為全京城同情的對象!

京城的人都在罵賈母,賈母的名聲徹底沒了。

賈赦帶著受傷的賈璉回到六元府,也在府裏掀起了不小的轟動。

邢夫人見賈璉頭上纏著厚厚幾層地布帶,一張臉蒼白地沒有一點血色,頓時紅了雙眼:“出去的時候好好地,怎麽回來變成這個樣子?”

林老爺子皺著眉頭,臉色很是不好看地問:“發生了什麽事情?”林老爺子,也就是太上皇,昨天晚上就來到六元府。

賈赦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今天過去分家,老太太不願意,就拿撞柱子尋死威脅我,璉哥兒跑上去拉著老太太,結果自己卻撞上了柱子。”

林老爺子聽到這話,一張臉頓時沈了下來:“找大夫看了嗎?”

“找大夫看了,大夫說璉哥兒沒有什麽大礙,但是因為撞得不輕,璉哥兒要修養一段時間。”

邢夫人聽到這話,心裏頓時就放心了不少,雙手合十地朝半空拜了拜:“謝天謝地,謝謝各位菩薩和神仙!”

“不過,大夫說璉哥兒撞得不輕,會出現頭疼、頭暈、惡心的情況,也有可能會出現腦子不清楚的狀況。”

邢夫人剛剛放下來的心,聽到賈赦的這句話,立馬又緊張擔心了起來:“那怎麽辦?”

“我去找個太醫過來看看。”林老爺子不放心,決定還是把太醫找來看看,比較放心。

“對對對,我這就去派人請張太醫。”賈赦這才想起張太醫的存在。

“等等。”林老爺子擡手阻止了賈赦,“我認識一個很有名的太醫,醫術很高,我派人去把他叫來。”

“張太醫的醫術也不錯。”比起林老爺子說的太醫,賈赦還是比較相信張太醫。

“我叫的太醫比張太醫的醫術好,相信我。”

大概是被林老爺子的氣勢震懾到,賈赦不由地主地點頭答應了:“那就麻煩您了。”連敬語都跑了出來。

林老爺子把身邊的侍衛加了過來,讓他去把太醫院的院判叫過來。

太醫院的院判姓周,正在家裏悠閑地逗著孫子玩。突然聽說太上皇的身邊的侍衛過來,心裏嚇得不輕,以為太上皇出事了,連忙把孫子塞給老伴兒,提著藥箱準備進宮。

“周太醫,我奉太上皇命令,帶你去六元府給賈大人診脈。”

“賈大人?”周太醫一臉驚訝,“不是太上皇?”

“不是,太上皇沒事,賈大人出事了。”

周太醫聽說太上皇沒事,緊繃的神經頓時松了下來。要是太上皇出了什麽事情,那就不好辦,幸好出事的不是太上皇。

“那就麻煩王大人帶路了。”六元府的賈大人,不就是新科狀元賈璉嗎?賈璉賈大人出事了,太上皇怎麽會派王大人來找他?

周太醫帶著一肚子疑惑,跟著王侍衛來到六元府。

當周太醫在六元府看到太上皇時,整個人都被驚到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上皇怎麽會賈大人這裏?!

周太醫準備向太上皇行禮,被太上皇擡手阻止了:“趕快過來給賈璉診脈。”

“臣……”周太醫收到太上皇猶如寒冰地眼神,頓時嚇得打了個哆嗦,立馬反應過來,太上皇不想賈大人的家裏人知道他的身份。

不敢行禮,也不敢開口稱臣,周太醫走到床邊,擡手小心翼翼地給賈璉診脈。

等周太醫收起手,太上皇就問道:“賈璉怎麽樣,嚴不嚴重?”

“回……”周太醫又收到太上皇的冰冷地眼神,嚇得連忙住口,在心裏斟酌了下,改口道,“回老爺,賈大人沒有什麽大礙,只是頭上的傷有些嚴重,需要好好地靜養。”

“他頭上的傷會不會影響他的神智?”

“賈大人傷的是額頭,不是後腦勺,所以不會影響到神智。”

“會出現頭暈、頭疼、惡心的狀況嗎?”

“會,不過這是正常的狀況,畢竟賈大人頭上的傷不輕。”周大人心裏很是疑惑,這賈大人頭上的傷好像是撞傷的,也不知道撞到什麽東西,撞得這麽嚴重。

“賈大人靜養幾天,這些情況就會消失。”

太上皇聽完周太醫的話,心裏徹底安心了:“那就好。”

“臣……”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周太醫連忙改口,“我這就去給賈大人開幾幅藥。”

“去吧。”

“是。”

賈赦見周太醫對林老爺子恭恭敬敬,心裏很是納悶,這位真的是太醫?怎麽見到璉哥兒這位老朋友這麽低身下氣?

“林叔,這是哪位太醫?”

“太醫院的院判。”

賈赦被驚到了:“!!!!!!!!”太醫院的院判?!!!!!!

這位林老爺子居然能請的動太醫院的院判!

不對,太醫院的院判的剛剛對林老爺子畢恭畢敬,林老爺子到底是什麽身份,居然能讓太醫院的院判這麽對他?

等璉哥兒醒了,他要問問林老爺子是什麽身份,感覺很不簡單。

周太醫寫好藥方,拿給太上皇過目,又給太上皇解釋了下藥方。

“這段時間,你不用去太醫院了,天天來賈璉這裏,給他診脈。”

“是。”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是。”周太醫帶著一肚子疑問來六元府,又帶著一肚子的震驚和疑惑離開了六元府。

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太上皇怎麽會在六元府?太上皇好像對賈大人很關心,但是又不想讓賈大人的家人知道他的身份,真是奇怪。

不管太上皇為什麽會出現在六元府,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太上皇對這位賈大人很不一樣。

宮裏的隆武帝聽說賈璉被自己的親祖母逼得撞柱子尋死,心裏非常吃驚。

“怎麽回事,賈璉怎麽會被逼的撞柱子尋死?”隆武帝緊皺著眉,神色非常難看。

隆武帝一生氣,身上冰冷地氣息蔓延在整個禦書房,候在禦書房裏伺候的太監和宮女們嚇得瑟瑟發抖,紛紛跪在地上,不敢大聲呼吸。

“聽說今天賈大人和他父親去榮國府,不對,去賈家找賈老太太分家,賈老太太不答應,還以死威脅賈大人和他父親。”李進忠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能把他聽到的傳言稟告隆武帝。“後來不知道怎麽了,賈大人就撞了柱子。”

隆武帝神色沈冷,語氣冰冷:“這個賈老太太的本事不小,竟然把賈璉逼的撞柱子尋死!”

“真的被奴才猜中了,賈大人的祖母果然不同意分家。”

“賈璉現在怎麽樣?”

“聽說沒有性命之憂,已經被帶回六元府了。”

“叫太醫去六元府給賈璉診脈。”

“太上皇已經找了周院判給賈大人診脈。”

“朕忘了老爺子在賈璉府裏。”隆武帝想了想說,“你親自帶一些名貴的藥材和補品去六元府。”

“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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