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言章將事情大體覆述了一遍，雷恩·克裏斯整個人忽然垮掉了。原本因為一直保養得當，雷恩·克裏斯雖然年歲較大，但看起來還是很年輕的。可是近來的心緒不寧，加上一家落難的消息被坐實，他仿佛瞬間就蒼老了許多。

安頓好頹廢的雷恩·克裏斯，隨後步凡與言章對視了一眼，二人很是默契的誰都沒有開口。

“言章，你是到龍華帝國去求救的？”

“是。”

“師叔……他們還好嗎？”

“師父還好，但師母近來情緒始終不大好。”

……

步凡和言章所進行的，都是一些看似毫無營養的對話。如果不是事先知情，怕是會以為他們在聊家常。

正是通過這種簡單的試探，讓步凡知道了這些監視他們的押解人員的底線。每當步凡提及類似“使徒”、“外神”、“血脈”等字眼時，那些押解人員便會悄悄的進行記錄。

步凡和言章對話了很久，內容更是完全不著邊際，這讓那些押解人員頗為不解。然而就在這看似毫無意義的對話掩飾下，言章早已將他的真實目的告知步凡。

“你多保重，我會設法讓他們盡快放了你的。”

步凡說著站起身來，在言章的肩膀上拍了拍。言章坐在那裏望著步凡，笑著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然而調查的結果讓人不免失望，靈族的調查人員並未發現外神的蹤跡，也無法推測出外神接下來的目標是哪裏。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龍華帝國所提供的情報確實屬實。

“將調查結果發給林東莪，讓她轉交給使徒那幫人。”黑袍老者最終不再沈默，幾名靈族當即應下靈尊的指派的任務。黑袍老者沈了一下，再次開口道：“另外，去跟龍華帝國的人協商一下，讓他們將……那個提供情報的人暫時交給我們。”

“好了，你們都下去辦事吧。”

揮揮手打發走了這些人，白袍老者轉頭盯著身旁的老友，有些想不明白他在打什麽主意。黑袍老者主意到老友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笑，說道：“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就必須要親口嘗一嘗……接下來，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好了。”

靈族這麽配合使徒提出的要求，其中自然是有著其自身的目的。一來是為了籠絡使徒，讓其安心的交出血脈升華的方法。二來是為了投石問路，使徒就是靈族投出去的那枚石子。

在靈族的一番運作之下，不僅將西倫的情報給了使徒，更是成功的將言章引渡了過來。林東莪在告知步凡情報的時候，也透露了有關言章的消息，顯然是想要以此從步凡這裏撬些好處出來。

“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報都給我，並且安排我和言章見上一面。”

聽步凡終於上鉤了，林東莪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不過她也只是笑而不語。步凡很是無奈的嘆了一聲，林東莪果然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他趕忙開出自己的價碼。“我給你到目前為止，有關血脈升華的一切資料，如何？”

反正血脈升華的理論，全部都是韋恩杜撰出來的。雖然是結合了一些與使徒相關的實際數據，但在此基礎上建立的理論模型對靈族未必有用。而最為關鍵的一點，則是除步凡外目前沒有其他人掌握威能。

雙方誰都覺得自己不虧，那這筆交易自然是輕松加愉快。

不過在得到了想要的情報之後，步凡的心情卻怎麽也愉快不起來。外神現身西倫的情報已經確人屬實，這就意味著雷恩·克裏斯的家人落難，而種種跡象也都表明步美和安娜她們可能遇到了危險。

林東莪承諾步凡，靈族會盡快安排他與言章會面。步凡帶著剛剛收到的情報，急急忙忙的返回，眾使徒正在等待他的消息。尤其是雷恩·克裏斯，近來他幾乎是茶不思飯不想。

“之前的情報已經確認屬實，但靈族在細節上有了更多的發現。”

眾使徒一直在等待步凡返回，步凡也是一回來就直接開門見山。等到所有的情報覆述一遍之後，眾使徒全都陷入了沈默。不時有人偷偷打量雷恩·克裏斯，而雷恩·克裏斯此時仿佛整個人都已經跨了。

“雷恩老師……”步凡幾次開口卻欲言又止，最終他還是拍了拍雷恩·克裏斯的肩膀，說道：“雷恩老師，之前林東莪和我說過，靈族的調查人員發現，那些人目前只是被劫持，還不足以將他們定義為……遇害。”

外神在西倫劫走的那些人，的確是被活著帶走的。但是當時林東莪也說了，那些人最終很可能難逃一死。即便真的僥幸活了下來，也有可能會落得被剝離血脈之力的下場，畢竟這是靈族不少人的前車之鑒。

不過後半段話被步凡藏在了心裏，他真的不敢把這話告訴雷恩·克裏斯，雷恩·克裏斯有可能會承受不住。再者，此事是否波及到了步美她們，步凡現在也是不得而知只能幹著急。

這對步凡來說是一個好消息，無論事情是好是好，總算是有一個答案了。雷恩·克裏斯在得知此事後，要求與屆時與步凡一通前往，他想要親自證實西倫的情況。對於雷恩·克裏斯的這個要求，步凡自然不可能會拒絕。

轉眼到了約定的日子，言章被靈族和龍華帝國組成的聯合押運小隊轉移至邊境城。

“進去吧，我都已經幫你安排好了。”林東莪早早的等在外面，他見步凡帶著雷恩·克裏斯來了，便直接迎著二人走了上去。“不過你們的這次會面，將始終處於押解人員的監視下。”

對此，步凡早就有所準備，反正從一開始他也沒打算隱瞞。步凡跟著林東莪來到看押言章的地方，這裏原本是邊境城的一處中型會議廳。

“小凡……”

當步凡走進來的時候，言章激動的站了起來。二人四目相對，隨後言章臉上露出一絲愧疚的表情。盡管二人尚未搭話，可步凡已然意識到情況可能不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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