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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回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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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銀立刻點頭,說:“這肯定是要做的。”

一米布就有七塊錢的利潤,傻子才不做。

……◎

章銀立刻點頭, 說:“這肯定是要做的。”

一米布就有七塊錢的利潤,傻子才不做。

先把布批發回來,就算最後在集市上一米布賣七八塊,那也是大賺。

能有渠道拿到布料, 為什麽不做?

他們又不是專做電器, 他們這是雜貨店, 什麽賺錢做什麽。

“那成。”許硯立刻點頭應著, “我今晚就給我表哥打電話。不過, 我們要訂多少布?一千米而是五千米?”

章銀想了想, 說著:“看他那邊有多少布?他能拿到多少,我們就訂多少布。”

許硯聽得詫異得眼睛睜得老大,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問著:“我們要訂那麽多嗎?這市場就這麽大,訂得太多的話,我們根本就賣不了。”

“而且, 這布賣得貴,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買。我們要不要先訂一點試試水?”

誰知道他哥那邊有多少布啊, 要是他哥那邊有幾萬米,那他們全訂了,賣不出來,豈不是要虧在手上?

要知道, 這布進價就不便宜, 虧在手上的話,那這些天賺到的錢豈不是全都虧完?

這可是自己辛苦賺來的錢啊。

辛苦,所以知道珍惜。

“有多少訂多少。這布好賣。”章銀想到之前店裏賣樣布時的情境, 還是堅定自己想法, “要是在本地賣不了那麽多布的話, 我們回頭將布拿到附近的城市賣。”

“的確良很受歡迎。雖說貴一點,但是耐穿,不易磨破,穿三年都不需要打補丁,普通的棉布,穿個三年,早就打滿補丁了。”

即便是棉布穿起來比的確良要舒服,但是老百姓們還是最喜歡比較貴的的確良。

也是,一件衣服能穿三年都不壞,這樣的布,老百姓怎麽會不喜歡?

“要是有幾萬米呢?”許硯咬牙問著。

他還是不太想訂那麽多。

太多了,要是賣不完,真的是虧了。

他們賺到的每一分都是辛苦錢。

“那也要完。”章銀應著,看了一眼許硯,立刻就明白許硯的擔憂,說,“許硯,你要是擔心的話,那你就訂個幾千米,剩下的我全包圓了。”

“趁現在還能賺的時候多賺一點,等以後買布不需要票,生產技術提升了,以後想賺,都不好賺了。”

現在81年,等到83年取消票據,那會兒肯定是比現在難賺錢。

許硯在原地想了想,最後咬了咬牙,說:“那成,那就有多少,我們就進多少。”

章學成在旁邊聽到了,想了想,最後還是厚著臉皮問著:“章銀,我這裏有兩千多塊錢,我能不能也批發一些回來?”

章銀驚訝地看著章學成,有些不敢相信章學成竟然會提出這樣的想法。

章學成自然是看到章銀的目光了,不過他沒有退縮,而是厚著臉皮,苦笑一下,說著。

“我手上這兩千多塊錢,除了工資之外,剩下的都是提成和獎金還有年底的紅包。這些錢放在銀行裏,得到的利息也不高。買房的話,又不夠錢。”

見章銀還是驚訝地看著他,章學成都有些說不下去了,但是最後想到自己的女兒,仍是厚著臉皮說著:“我現在這種情況,光靠自己工資,肯定買不起京城本地的房子。”

“腿又瘸,幹不了重活,也沒有什麽技術,賺不到大錢。”

“要是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倒還不要緊,但是還有小新。”

“我過慣苦日子,不想小新再過苦日子。她的成績那麽好,我想好好培養她,多賺點錢,送她讀書。我還想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不想再回大隊。”

“但是想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得有自己的房子。光靠我自己的工資和提成,我是絕對買不起房子的。”

“所以我剛才出來,聽到你們的講話,就升起這個念頭。章銀,許硯,你們能不能幫我也進點布?回頭等我休息了,我自己騎三輪車到集市賣。”

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了,反正話說得有些顛三倒四。

不過要求總算是說出來了,他想章銀幫著進的確良,想賣的確良,想賺錢。

他也不想多占章銀的便宜,將布料批發回來,他自己拿到集市上賣,反正他兩千多塊錢,能批發到八百多米的布料。

他休息日就騎三輪車出去擺攤,或者去鄉下的集市去賣,一個休息天賣一點,應該是能賣得完的。

他也不求一米布能賺七塊錢,能賺三四塊這一筆生意都能做的。

到時賺到的錢再加上自己的工資,不奢求買一個四合院,買兩間小平房,讓他和閨女在京城有個落腳之地,那就很好了。

“好。”章銀一口就答應下來了,“到時我將布批發回來,你就從我這裏批發,我按批發價賣給你。”

“你賣得多少是多少。”

難得學成叔有這個想法,那他自然是要支持的。

“好。”章學成頓時高興起來,“謝謝你,章銀。”

按章銀的做法,他的風險會低一些。

其實看著聞滔他們賺大錢,他心裏不是沒有想法,但是卻明白,他吃不了聞滔他們的苦。

並不是他不想吃苦,而是他的腿一到陰冷天的就很痛,在室內好一些,要是出去室外吹冷風,那腿骨痛得不成樣。

所以冬天,他一般是不會出去買菜的。

當然,在沒有選擇的條件下,他肯定是會去做這樣的事情,現在既然有選擇了,那他肯定是不會去做的。

保重自己的身體要緊,他閨女還小,他還想多陪閨女幾年。

章學成高興離開了。

章銀拿起掃把和許硯一起搞衛生。

“章銀,你就不怕虧本嗎?”許硯不解地問著。

章銀點頭,說:“肯定是怕啊。做生意哪裏有不怕虧本的?每次進那麽多貨,我晚上都憂心地有些睡不著。

許硯一臉郁悶地看著章銀。

他一點也不相信章銀說的這話。

晚上睡不著?

每次進完貨,章銀睡得比誰都香。

章銀笑了笑,說著:“我只是沒有表現得那麽明顯而已。做生意就是這樣的,風險很大。”

“只是,這的確良肯定是好賣的。現在市場上想買到的確良,除了要錢之外,還要票。沒有票,根本就買不到。”

“眼下我們能拿到一批不要票的的確良,那還不趕緊把握住這個機會?”

“在票證沒有取消的情況下,這的確良是真的好賣。老百姓就是喜歡的確良這布,耐磨耐穿,不容易破。”

棉布肯定好穿,要是錢和票充足的情況下,他肯定是選擇棉布的。

但是在錢和票不充足的情況下,的確良就成了首選。

許硯一想也是。

“博一博,單車變摩托。這一次要是賣得多的話,你就可以買小洋樓了。”章銀笑道。

利潤空間這麽大,要是批發到的的確良多的話,肯定是夠錢買小洋樓的。

許硯張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章銀。

買小洋樓!

自從在鵬城買了地皮之後,他想都不敢想這事。

他還想著先攢幾年錢,等畢業之後,再向親朋好友借一點,再買小洋樓。

但是現在,章銀告訴他,他們這一次賣得多的話,他完全有可能將小洋樓給買下來。

他太喜歡小洋樓,小洋樓就是他不斷奮鬥的動力!

章銀都向許硯這樣子逗笑了,透過許硯那圓圓的眼睛,他都能想到許硯在想些什麽。

他點頭,很是肯定地說:“的確良的利潤空間很大,要是能賣得多的話,你的小洋樓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

“而我,很有可能會再買一套四合院。”

四合院這東西,誰會嫌多啊?

不說建築,光底下那塊地皮,不管拆不拆遷,只要是買下,都是賺的。

以後想住四合院的話,就裝修得好一些。

不想住的話,就去買樓房或者買大別墅。

總歸先買下來了,比錢存在銀行要好得多。

“你還買?”許硯吃驚地問著章銀,“你不是已經買了一套嗎?”

“房子就跟錢一樣,誰會嫌多啊?再說了,隨著國家的發展,以後過來京城投資,工作的人會越來越多,但是京城的地就這麽一點,肯定是早買早劃算。”

“別的我不敢說,但是你買房肯定是比把錢存在銀行裏劃算。”

許硯一想也是。

誰也不會嫌棄房子多。

“有錢的話,也可以買鋪面,鋪面也賺得多。”章銀又說著,“買下來,不管是轉讓出去,還是租出去,都能賺。”

“反正不管是買房買鋪面,還是買股票什麽的,總歸比存銀行劃算。”

許硯點頭。

“這四合院比較難買得到。”許硯又說著,“畢竟不是有什麽大事,都不會賣的。我那個發小。”

說到這裏,許硯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是因為出國,所以才將家裏祖產四合院給賣掉的。”

“也是就他爸媽單位分有房子,還有房子住。要是四合院是他家唯一的了住房,他家人估計舍不得賣掉。”

“因為賣得急,要的是一次性付清,據說比市場價還便宜兩三千。”

“我就不知道了,國外有那麽好嗎?他只不過是出國念書而已,還不一定能留在國外,就算能留在國外,國外就一定好嗎?就這麽詆毀祖國,還看不起我們。”

他想到這裏,都恨得牙齒癢癢,感覺這麽多年的感情都餵狗去了。

“他以後肯定會後悔的。”章銀應著,“我們的祖國會越來越富強的,不比外國差。就算現在比不上,以後肯定是比得上的。”

“他會後悔的。”

以後想賣一套四合院,千萬甚至以億計。

而那個人,就算是能力出眾,在國外賺數千萬甚至一億,估計也難。

他肯定是會後悔的。

許硯點頭。

“不說這些了。”許硯搖了搖頭,不想再回憶,而後自己埋頭苦幹。

等離開的時候,許硯送了一個電磁爐給章銀,說是給他的年禮。

“我大表哥弄回來的。”許硯說著,“你給我爸媽送了那麽多年禮,他也沒有什麽送你的。這個電磁爐正好合適。”

章銀一看,急忙搖頭,說:“送別的可以。但是送這個電磁爐的話,太貴重。我不能收。”

電磁爐在國內還是屬於奢侈品呢,根本就沒有得賣,許硯父母一出手就是一臺電磁爐,他怎麽敢要?

再說了,他也沒有送什麽東西,那些東西看著多,其實並不值什麽錢?

“拿著吧。”許硯說著,“我家裏還有兩臺,這一臺放著也是放著,給你用總比閑置要好。要知道電器一閑置,很容易就壞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章銀只得收下了。

本來他以為許硯送的電磁爐夠貴重了,但是沒有想到,第二天,他起床聽到敲門聲,看著胡澤友時,差點嚇了一跳。

“伯父,您怎麽過來了?”章銀吃驚地問著。

中秋前一天,胡家一家四口過來他這一邊吃殺豬菜,所以胡澤友知道路,也是正常的。

胡澤友的臉色算不上很好,他上下看了章銀一眼,說出:“起床了?過來搬東西吧。”

章銀看到未來岳父那眼神,心裏一咯噔,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一個嫌棄的眼神。

他未來岳父嫌棄他起床晚了。

天可憐見的,他忙了那麽久,昨天一放假,就去買年貨,一直沒得休,所以想著今天沒有什麽事,就在床上賴了一會兒。

要是知道胡澤友過來,不管他多麽想賴床,他肯定早早就起床!

還有,搬什麽東西?

章銀也沒有時間多想,下意識跟著胡澤友走,而後這才看到旁邊有一輛三輪車。

而車上,竟然綁著一個冰櫃!

香雪海的冰櫃。

諾大的一個冰櫃用繩子綁著的,乖乖地躺放在車鬥裏。

這是?

章銀一時之間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而此時,胡澤友已經去解開繩子了,他見章銀還傻楞著不動,趕緊招呼著:“章銀,你快過來,先把三輪車給扶著,我解開繩子,然後再將冰櫃給搬下來。”

章銀回神,趕緊跑過去,說:“伯父,你去扶著三輪車,我來解開。”

“這是冰櫃?伯父,你拉個冰櫃過來做什麽?”

章銀拆著繩子。

“拉來這裏肯定是送給你的。”胡澤友應著。

章銀倒吸一口涼氣。

他怎麽也想不到,未來岳父竟然會送一臺冰櫃給他!

“本來我是想送個冰箱,那會兒手中正好有票。”胡澤友仿佛沒有看到章銀的表情,又繼續說著,“但是想到你是開門的,冰箱凍不了什麽東西,想了想,最後決定送一個冰櫃。”

“這冰櫃票不容易搞得到,我花了半年多的時間才搞到一張票。拿到票之後,我立刻就去訂了這一臺香雪海冰櫃。”

冰櫃要憑票購買,有時候有票還不一定有冰櫃,有冰櫃的時候不一定能票。

為了拿到這冰櫃票,他卯足了勁,不斷地看書,繼續學習,參加全市銀行的業力比賽,得了第一,拿了一張冰箱票。

不過,他搭了些人情,將這一張冰箱票換成冰櫃票。

“你開店的,到了夏天,批發了一些冰棍什麽的回來賣,平時這冰櫃也能凍肉什麽的。”胡澤友又繼續說著。

章銀整個都麻了。

他雖然不清楚這個冰櫃具體多少錢,但是一千多塊是要的。

而冰棍一根才幾分錢,就算是那種好一點的冰棍,也是一毛多一點,他要賣多少冰棍才攢夠這買冰櫃的錢和電費?

“除了賣冰棍,你還可以賣冰啤酒,冰汽水,冰飲料什麽的。”胡澤友又繼續說著,“反正你這是雜貨店,什麽都賣。”

章銀:……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章銀聽到胡澤友說這冰櫃是送給他的,手在動,但是實際上卻沒有在解這繩子。

這太貴重了。

一千多塊,他不好收。

“有什麽不好收的?”胡澤友哼哼兩聲,說,“你這一年多時間送到我家的東西的價值,都不只這一臺冰櫃錢了。”

一塊勞力士表,還有一臺照相機,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他們看著章銀花錢的樣子都心驚。

“你不收的話,我明天就把你送給我們家的東西全都送回來。以前送的,我也想辦法折成錢給你。”胡澤友皺著眉頭說著。

他們也不是那一種貪小便宜的人,無緣無故拿了章銀那麽多東西,卻一毛不拔。

他倒不是一毛不拔,而是沒有想好送什麽。

後來是想好送些什麽了,只是一直沒有票,送不了。

章銀一聽,問著:“這冰櫃多少錢?我給回錢您。”

“不值得什麽錢。”胡澤友搖頭,說著,“你不用給回。我說這冰櫃送給你就是送給你。要是要回錢,我成什麽樣?”

“別廢話了,快將繩子解開。解開之後告訴我,我們兩個將冰櫃給搬下來。”

章銀聽得胡澤友都這麽說了,頓時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得解開冰櫃的繩子。

兩人一起將冰櫃擡下來。

章學成在院子裏聽到這一邊的動靜,出來一看,也被嚇到了。

章銀招呼他一起將冰櫃給搬回去。

現在冬天,外面就是一個天然的冰櫃,所以這冰櫃也用不上,他打算先將這個冰櫃放在堂廳裏,等春天了,再將冰櫃給搬到店鋪裏放著,到時再批發東西回來賣。

三人將冰櫃給扛回堂廳裏。

章銀道謝。

胡澤友卻是擺擺手,而後說:“謝什麽?這個冰櫃要是你想買,也是能買得起的,就是差票。”

“你也不好弄到票。正好我手上有票,也不知道送你些什麽,就送這個了。”

一般的東西送不出去,太貴重的東西,他怕章銀不收。

“之前也想過要不要送你一臺電視,但是想到你忙,根本就沒有時間看電視,所以想想倒是不用了。”

“這一臺冰櫃也挺好的,你平時能用,開店也能用上。”

“這票在這裏,你過24小時再插上電試試看,要是有問題的話,再練習百貨大樓。”

說罷,胡澤友將票據給章銀。

章銀將票給接過來,而後點頭,應好。

“我先回去了。”胡澤友說著,“我今天早上可是請了兩個小時的假送這一臺冰櫃的。等會還要趕去還三輪車,上班。”

章銀趕緊出門去送。

胡澤友坐上三輪車,朝他揮揮手,說:“回去吧。不用送。”

“好好工作。”

“好好學習。”

章銀點頭應是。

等胡澤友的背影消失不見,章銀這才回去,他送好院子門,最後忍不住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高興地跳了起來。

要不是四合院裏還有章學成、章新兩人在,他早就繞著院子跑兩圈了。

胡澤友送一臺冰櫃給他,是不是意味著他們認可他了?

那他在追妻的道路上又近一步。

胡采薇是對他的對象,他個人家境不好,父母跟他的關系不太好,以後也幫不上任何忙,所以胡父胡母他們不同意,那是正常的。

現下胡澤友送這一大件東西給他,是不是意味著他認可了?

章銀想到這個可能,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章學成看著章銀這樣,也嘴含微笑。

章銀擡頭看到章學成,想到剛才自己孩子狀的行為,有些不好意思。

章學成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章銀現在挺好的。

明明才二十歲,給人的感覺卻是很老成,今天章銀這麽一跳,他反倒感覺章銀像個年輕人了。

而章新,早就圍著冰櫃在轉著了。

她左看右看,而後提出各種問題。

章銀一一耐心地回答。

“真想現在就凍冰棍。”章新感慨地說,“大冬天的坐在火炕上吃冰棍,那感覺肯定很好。”

“只是我爸說冰棍太冷,不讓我吃。”

“女孩子吃太多冰的對身體不好。”章學成在旁邊聽到了,無奈地說著,“以後你就知道了。”

章新:……

哪裏不好了?還說以後就知道,現在為什麽不能知道?

她看著章銀。

章銀點頭,說:“吃太多冰棍確實不好。不過,偶爾還是能吃一兩條的。等會我去批發一些回來,直接放到冰櫃裏。”

“要插上電嗎?”章新問著。

章銀搖頭,說:“現在外面的天氣那麽熱,不需要插上電就能用了。等天氣暖和起來,這冰櫃就要插上電才能用。”

“到時我們就可以批發冰棍,飲料,啤酒什麽的回來賣了。”

章新聽得口水都流出來了。不過她也知道,她爸雖然是看店的,實際上這個店鋪卻是她堂哥的。

她不能吃想就想。

“到時你想吃也是可以吃的。”章銀笑著,“不過不能多吃。吃過冰棍對身體不好,容易鬧肚子不說,以後肚子也會痛。”

章新點頭。

說做就做,章銀洗漱完畢,而後騎車帶著章新出門。

他們先去吃了早餐,而後就去冰棍廠批發一箱的冰棍回來。

因為外面的溫度低,所以冰棍直接拿著也沒事。

將冰棍拿回來之後,章銀將冰棍放到冰櫃裏,而後給章新遞過去一根,又給章學成遞過去一根。

章新並沒有直接接過來,而是看了一眼章學成。

章學成點頭,她才接過來,而後又將冰棍放回櫃子裏。

面對兩人的不解,章新很認真地解釋著:“先放著,晚上我再吃。在火炕上吃。”

她特別強調。

章銀點頭,並沒有說晚上再給她一根。

畢竟孩子吃太多冰棍不是什麽好事。

下午,章銀去了一趟聞滔那裏,得知聞滔他們三人還是擺攤賣年貨。

一個賣豬肉,一個賣炒貨,一個則是擺攤賣對聯。

章銀去到的時候,諸葛崢正在幫別人手寫對聯。

說是賣對聯,其實他也只是出了一些筆墨紅紙而已,別人過來買,給人五分錢,諸葛就提筆幫著寫。

章銀看到諸葛崢這熟稔的樣子,震驚了一下。

好像每一次過來,他這些同學都給他一些小驚喜。

諸葛崢的書法竟然這麽好!

諸葛崢替別人寫完對聯,看到章銀震驚地站在一旁,解釋著:“我爺爺以前上過私塾,寫得一手好字。我從小就跟我爺爺學。”

“我的啟蒙老師是我爺爺,要不是他,我現在還在煤礦下來挖煤炭呢。”

章銀點頭,看了看那些寫好的對聯,又看了看諸葛崢,說:“你有這麽一筆好書法,不去學漢語言文學,反而跑過來學生物,可惜了。”

諸葛崢卻是搖搖頭,說:“一點也不可能。我很喜歡生物,當然,我也喜歡書法。”

說到這裏,諸葛崢狡黠一笑,說:“以往春節的時候,我在家裏,都是免費幫著同個生產隊的社員寫對聯的。沒想到在京城過年,靠著寫對聯都能賺點錢。”

他忽然後悔前兩年沒有留在京城過年了,要是留在京城過年,估計他賺了不少。

“幾分錢一對對聯。”章銀卻說著,“還不如賣炒貨呢。”

做生意賺得更多。

諸葛崢卻是笑了笑,說:“不能這樣算的。做生意純粹是賺錢,我寫這個,既能賺錢,也能滿足一下自己的興趣愛好。”

“挺好的。再說了,幾分也是錢,寫得多了,也能賺上不少。”

“積少成多。我也賣炒貨的,只是有人來讓寫對聯,我就寫。”

章銀點頭,看他們賣的炒貨只剩下一點了。

“你們明天還賣嗎?”章銀問著。

聞滔卻是搖頭,說:“不賣了。今天做完最後一天的生意,明天休息,一直到正月初六再說。”

“其實我是想繼續做的,但是年後沒有什麽門路。”張鵬說完,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章銀。

章銀搖頭,說:“正月初六之後再說吧,我現在也沒有什麽門口。我店鋪也不做生意,估計要過完正月十五再開店。”

張鵬驚訝地看著章銀,問著:“你們休息那麽久?”

竟然休息那麽久嗎?

章銀點頭,說:“也還好。都辛苦一年了,多休息久一點。畢竟開年之後,又得繼續忙。”

“寧致遠和梁秋平他們兩個一個都沒有回去,放久一點假,讓他們兩個在家裏好好休息。”

“勞逸結合。”

“你們也要勞逸結合,賺錢要緊,身體也要緊。不能為了賺錢,置身體於不顧。”

這三個人,從寒假開始一直忙到現在,先是賣菜賣肉,然後賣布賣襪子賣毛巾,最後賣肉賣炒貨。

張鵬和諸葛崢還好一些,聞滔一大早還得起來幫老婆的忙,不過後來隨著生意走上正軌,雖然沒有起早幫忙,但是仍是一大早起來幫著蹬自行車過去。

日子過得忙忙碌碌。

聞滔點頭,說:“我們做完今天,明天也休息了。也要置辦一點年貨,打掃衛生。”

“明天還要包餃子。”

其實餃子也可以後天包,不過,他們後天去章銀那裏吃年夜飯,下午就過去,回來也不知道要多少點,索性包早一些。

反正現在天氣那麽冷,包好的餃子放在一旁,也凍不壞。

最最關鍵的是,辛苦這十來天了,明天得算賬,分錢!

章銀點頭,說出來意:“明天你們過來早一點,中午就過來。我們那麽多人吃飯,得好一頓忙活。”

“到時我也下廚整幾個菜。”

聞滔等人點頭。

不用章銀過來親自說,他們也會早點過去的。

“要不要搞個酸菜魚?”聞滔問著,“上次我們弄了一條生魚回去,讓高翠煮成酸菜魚,也挺好吃的。”

“除了生魚之外,還有一條草魚。”

“可以。”章銀應著,又說,“回頭我整個白切雞,讓你們嘗嘗我家鄉的菜。”

張鵬立刻應了,說:“我現在就恨不得年夜飯來了,立刻就能吃上菜。”

眾人哈哈大笑。

章銀在這裏待了好一會兒這才回去。

他其實並不僅僅是過來讓他們大年三十那一天晚上早些過去,而是想過來勸他們早點結束生意,不要為了賺錢而累壞身體。

他怕他們幾個會一直幹到大年三十那一天。

幸好他們比他想象中還要提前一天結束。

章銀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他走路回去,看到街邊有賣爆米花的,又買了一些回去。

大年二十九,章銀倒是沒有留在四合院,而是返回學校的實驗室。

他才打開實驗室一會兒,許硯就過來了,他看到章銀在這裏,也有些震驚。

“我過來打掃一下衛生。”章銀解釋著。

許硯點頭,笑了笑,說:“我也是想過來打掃一下衛生。”

他們兩人各自拿出勞保手套,對視笑了笑,說著。

兩人幹了整整一個上午,這才將實驗室的設備規整好,將窗戶什麽的擦幹凈,天花板的蜘蛛網掃幹凈,又將地板給抹幹凈。

看著整整齊齊,幹幹凈凈地實驗室,許硯感慨地說:“今年能賺那麽多錢,就是多虧這個實驗室啊。”

所以他今天才會過來打掃試驗室的。

章銀也點頭。

他也是這麽想的。

“明年我會將重心放在論文上。”章銀說著,“可能不會再幫研發。這個實驗室太小了,想做一些其他的實驗,其實並不方便。”

許硯點頭,說:“我也是。我還想發表一篇SCI論文呢。”

“加油。”章銀應著,“你之前不是想研究高速火車嗎?你可以寫這一方面的論文。”

屆時分配工作的時候,估計會考慮他有這一方面的優勢,而將他分配到他想去的崗位上。

許硯點頭。

“你不讀研,以後也不想從事科研,你花那麽多精力在論文上做什麽?”許硯有些不解地問著。

“既是興趣,也是為了賺錢。”章銀應著,“到時你就知道了。”

許硯似懂非懂,不過他也沒有再問。

關好門,而後各自回自己的家。

章銀走路回去,看著這一路的景色,他內心思緒萬千,不過,最終也只是站在路口那裏看了看,並沒有駐足太久。

第二天一大早,章銀起來貼對聯,章新在旁邊打下手,而章學成則是燒水殺雞。

等章銀貼完對聯,章學成也殺完雞,煲好雞。

兩人一起扛了一張八仙桌到院子裏,而後將殺好的大公雞擺上,又將豬肉,水果,糖果的什麽擺上。

章學成將香點著,插到一個白蘿蔔上面,放到八仙桌上,拿出三個小酒杯,滿上酒,而後招呼章銀和章新跪拜。

章銀並不知道章學成跪下的時候在念叨什麽,他心裏只有一個願望,願新的一年裏,他的親人,朋友,愛人身體健康,事事順意。

跪拜結束之後,章學成燒了點香紙,而後將酒倒在地上,嘴裏又念叨著:“祖先在上……”

等所有的儀式結束之後,他們打算吃午飯,章學成像變戲法一樣,從廚房裏拿出一紮幹米粉。

章銀一看這幹米粉,兩眼立刻亮了,問著:“學成叔,這是從哪裏來的?”

江林市人過年必須要吃米粉。

沒有米粉和雞肉的年是不完整的。

“我托朋友買的。”章學成略有些得意地說著,“我們等會就雞肉米粉。”

“用剛才煮雞的雞湯煮米粉,再切點雞雜和雞肉,明天早上再吃一頓。”

章銀猛地點頭。

在這一邊吃面和吃面條比較多,他都好久沒有吃到米粉了。

“小新,你去拔點蒜苗來。”章學成吩咐著。

章新立刻就去拔了。

章銀驚訝地看著章學成,章學成解釋著:“這裏的青菜只有大白菜,我就想弄點蒜苗。這吃米粉,不放點蒜苗和芹菜,是不完整的。芹菜不好種,這大冬天的,我也種不了。”

“蒜苗倒是可以發一點。”

在江林市,冬天比較暖和,種芹菜,蒜苗、綠葉青菜什麽的,都能種。”

“這邊倒是不行。”

“有蒜苗就很不錯了。”章銀說著,生火,“要是有生菜,我們弄個生菜包飯吃就完美了。”

章學成卻是搖頭,說:“哪裏有生菜哦。天天大白菜,膩得慌。”

“在京城就是這一點不好了。”

章銀也讚同。

三人吃了一頓美美的中午飯,剛刷幹凈碗,聞滔他們就拿著食材過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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