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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她是……你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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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陸遠第一時間去了監控室,胡主任正好在裏面。

“阿遠?”私底下,胡老師會喊他的名字。

“老師,有沒有找到梁小姐?”陸遠焦急的問。

胡主任說:“梁小姐失蹤的時間是下午兩點,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五個小時,所以查監控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我已經查了醫院各個出口的監控,可以確定的是梁小姐並未離開醫院。”

陸遠眉頭輕皺,表情緊緊繃著,“老師,麻煩您繼續查,一有消息就給我打電話。”

“好。”

陸遠轉身,迅速離開監控室。

醫院這麽大,到處都是病房,光一個樓層就有好幾十間,他從梁簫平時路過的樓層開始一間間的找,未免有遺漏,每下一層樓都走安全通道。

然而他找遍了整棟樓,都沒有發現梁簫的身影。

陸遠的心情一下子沈到谷底,不知道她現在在哪,有沒有出事,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轉念一想,她那麽放心不下悄悄,說不定已經回去了,陸遠趕緊坐上電梯,回到悄悄的病房。

李奶奶已經安慰好了悄悄,悄悄一見到陸遠,快速跑過來,期待的問,“陸叔叔,媽媽找到了嗎?”

她還沒回來。

她又沒出醫院,到底會去哪呢?

陸遠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突然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哎,今天的女廁所是怎麽了,都維修半天了還沒修好,害我每次都要跑到樓下去上廁所。”

走廊路過兩個結伴同行的護士,邊走邊閑聊,不經意間傳入他的耳朵。

陸遠的思緒一下子被吸引過去。

他找粱簫的時候有註意到這層樓的女廁所外面掛了警示牌,當時太急沒註意,現在想想,整棟樓,除了那個正在維修的廁所,其他地方他都找過了。

她一定在那。

陸遠毫不遲疑的朝著女廁所跑去。

當他趕到女廁所時,外面的大門已經鎖死了,陸遠用力的拍著門,“梁小姐,你在裏面嗎?梁小姐。”

砰砰砰。

不停的拍打著門,陸遠心急如焚,突然向後,一腳踢在門上。

衛生間內。

小小的隔間裏,粱簫似乎聽到外面有巨大的踢門聲,一下一下的,撞擊的聲音讓她迷迷糊糊的擡了擡眼皮。

終於有人來了。

“救。命。”

她虛弱的叫不出任何聲音。

全身好痛。

那三個女孩就像瘋了一樣毆打她,直到把她打暈過去才罷休。

後來,她被丟進了隔間的馬桶上,昏昏沈沈的暈厥到現在,即使現在有些意識,也只是短暫的。

無力的叫了幾聲之後,粱簫再次暈過去。

陸遠終於把門踢開,地上殘缺的衣服碎片,讓他的腦子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到底出了什麽事?

心裏一慌,料想到事情的嚴重性,陸遠更加不敢耽擱。

裏面有十個隔間,他一個一個的推開,每推開一個,對應的呼喚脫口而出,“梁小姐。”

直到最裏面的隔間被打開,陸遠看到令他大吃一驚的一幕。

粱簫身子蜷縮坐在馬桶上,全身不著片縷,入眼能看到的皮膚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陸遠的心緊緊一揪。趕緊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蓋在她身上,呼喊,“梁小姐,醒醒。”

喊了好久,粱簫才有了一絲意識。

她看到一張模糊的臉,正一臉焦急的呼喚她。

終於有人來救她了。

她艱難的露出一絲微笑,“錦笙,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說完,再次昏過去。

陸遠皺了皺眉。

她似乎認錯人了,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她心裏想的那個人,對她應該很重要吧。

陸遠無暇深思,抱著她快速離開。

外面的走廊,陸遠抱著她快速朝辦公室跑去。

周圍的人投來好奇的目光,也吸引了兩個小護士。

“不好,是陸醫生,他找到粱簫了。”

“別緊張,快去找胡蝶。”

兩個護士趕緊的去後勤部找胡蝶,胡蝶今晚恰好值班,因為教訓了粱簫,心裏正偷著樂,她的兩個小跟班突然冒冒失失的闖入了她的辦公室。

“莉莉,小雅,你們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莉莉緊張的說:“胡蝶,不好了,陸醫生找到粱簫了。”

“什麽?”胡蝶大驚失色,如果是別人找到還好,偏偏是陸醫生,可惡,她就知道他們兩個有一腿。

“是真的,我和莉莉親眼所見。”小雅也趕緊說道。

胡蝶有些擔心,如果粱簫真的和陸遠有關系,憑她對陸遠的了解,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這件事,她絕對不能曝光自己。

她快速朝門外走去。

剛到門口,就被一堵肉墻撞上。

“胡蝶。你想去哪?”胡主任冷酷著臉吼道。

胡蝶心裏一虛,父親生氣的時候,通常會露出這種不近人情的可怕表情,這麽晚了他來到這裏,恐怕事情不簡單。

“爸。”

“別叫我爸,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胡蝶,你太叫爸爸寒心了。”

“爸,我做什麽了你要說這樣的話?”

“啪。”

胡主任氣得一巴掌甩過去,不僅把胡蝶打懵了,連她身後的莉莉和小雅也懵了。

“做了什麽?我還想問你,你今天對梁小姐做了什麽?你在醫院廁所裏毆打病人家屬,這件事要不是我攔下來,你會相安無事的站在這裏問我為什麽?”

胡主任氣得肚皮都鼓起來了,眼睛瞪著他,失望至極。

要不是他先調了監控,這麽大的事情早就鬧得醫院皆知,到時候胡蝶被開除事小。連累醫院的聲譽事大,近幾年醫患關系一直是社會上的一個敏感話題,到時候被媒體一炒作,醫院肯定要被輿論譴責。

胡蝶捂著臉,一臉委屈的說:“爸,既然你知道,那你幹嘛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胡主任失望透頂,大聲訓斥:“事到如今你還不悔改,胡蝶,你太讓爸爸失望了,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不學無術的逆子,叫你好好學醫不好好學,在學校就打架被開除,要不是我的關系你能進這麽好的醫院?我本以為把你安排在後勤部可以讓你好好靜下心來學習,誰知道你死性不改,成天到晚的就給我惹事,你以為醫院是你家開的,容得你這麽無法無天?”

胡蝶不服氣的說道:“爸,是那個粱簫不要臉的勾,引陸遠,我不過是教訓一下她而已。”

“夠了,你再給我狡辯,信不信我打死你?”胡主任正在氣頭上,手再次揚起來。

胡蝶嚇得閉上眼睛。

“胡主任,別生氣。”莉莉和小雅趕緊上來拉住胡主任的手臂。

胡主任的火氣更是噌噌噌的往上冒,“你們兩個,是哪個科室的?我告訴你們,你們再這麽跟著胡蝶混下去,早晚有一天被開除。”

“是是是,我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這兩天都給我老實點,這次我可以保你們,下一次,你們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哼。”胡主任氣憤的看了一眼胡蝶,心寒的離開了後勤部。

等胡主任走後,莉莉和小雅才走過來,一左一右扶著胡蝶,安慰道:“胡蝶,別難過了,所幸這件事有胡主任罩著,咱們暫時還沒有事。”

胡蝶哪是擔心出事,她難過的是爸爸為了一個外人,第一次動手打她。

她一直是家裏備受寵愛的小公主,所以養成了驕縱的性子,以前無論她做了多大的錯事,爸爸都不會打她的。

想到這裏,委屈的哭出來。

“胡蝶,別哭了。”

“都是粱簫,爸爸從來都不敢打我的,都是她,我不會放過她的,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賤女人。”

一邊說,一邊氣憤的哭泣,莉莉和小雅不停地安慰她,才讓她的情緒漸漸緩和一點。

“胡蝶,我去給你找個冰袋敷一下吧,不然你的臉明天會腫得很難看。”莉莉站起來直接出去。

小雅扶著胡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突然註意到她的耳垂破了,驚訝的說道:“胡蝶,你的耳朵怎麽了?”

“還不是打那個賤女人弄的,回來的時候發現耳洞破了,一定是被那個賤女人抓破的,疼死我了。”胡蝶疼得五官都擠到一起。

“我去給你拿點藥擦一下。”小雅關心的說道,起身出去了。

……

陸遠抱著粱簫沖到辦公室,差點撞到同科室的溫靜。

溫靜撫了撫胸口,看到陸遠抱著一個女人往檢查室裏沖,好奇的跟上去。

陸遠將粱簫放在擔架床上,準備給她檢查,手剛一碰到她身上的衣服,腦海裏突然冒出她衣不蔽體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手僵了幾秒,又縮回去。

“陸醫生。”溫靜慢步走上來,其實她剛才在後面就看到擔架床上的粱簫,身為醫生,很快便知曉內情。

陸醫生回頭,溫靜微笑的走上來,自告奮勇的說:“我來吧。”

陸遠回頭看了看昏迷的粱簫,身為醫生,他本不該避嫌,但是關乎她,始終沒有辦法把她當成普通病人看待,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不客氣,你一個男人,到底不方便。”溫靜善解人意的說。

陸遠退出之後,順手把辦公室的門關了,一直守在門口。

短短的十幾分鐘,對他來說是煎熬的。

腦海裏全部都是粱簫身上的傷痕。他心疼又憤怒,到底是誰和她有這麽大的仇怨,把好好的一個人打成這樣,如果被他揪出是誰,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溫靜替粱簫換好衣服之後,將門打開。

陸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推開門進去,由於動作迅速,沒有顧及到溫靜在門後面,溫靜的額頭不小心撞到,她順手揉了揉,陸遠沒發覺,已經大步走進了檢查室。

溫靜沒在意,跟上。

陸遠站在粱簫窗前,她換上了一套藍色條紋的病號服,身上已經塗了藥,破皮的地方也處理了,只是還一直未醒,這讓陸遠很擔心。

“別擔心,她已經沒事了,我剛才在她嘴裏發現了一點藥片殘留,是安眠藥,她只是睡過去了,明天就會醒。”溫靜走過來說道。

陸遠的臉色一下子寒冷如冰,把人打成這樣,還餵安眠藥,聯想到廁所外面的維修告示,對方是存心讓她自生自滅。

可惡!

醫院是神聖的地方,竟然有人敢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行為,簡直令人發指。

“對了,這是給她換衣服的時候,在她手裏掉出來的。”溫靜上前,將一顆珍珠耳釘遞過去。

陸遠看著那枚珍珠耳釘,有點熟悉,一時想不起來。

伸手接過,不動聲色的放在口袋裏。

“謝謝。”

“她是……你女朋友?”溫靜好奇的問,陸遠受邀來醫院的時候,溫靜就聽說過他在醫學上的事跡,對於他的八卦緋聞,自然也了解了一點。

這次能有幸和他分在一個辦公室工作,溫靜一直小心謹慎,畢竟在醫學界上,她一直把他當成偶像,所以這幾天她都不敢和他靠近。

今晚這個契機,讓她有幸和心中的偶像聊上幾句,她心裏歡喜,一時口沒遮攔問了一個隱私問題。

陸遠楞了一下,目光在粱簫身上停了一下,否認,“不是,她是我的病人家屬。”

“一個病人家屬,能讓陸醫生如此緊張,她真幸運。”溫靜的語氣有羨慕之意。

陸遠沒說話,聯想到他剛才的心跳因為擔心一直就沒有緩過來。

心想,他真的緊張她嗎?

目光落在粱簫身上,她現在睡著沒事了,悄悄估計傷心壞了,他現在必須去找悄悄。

對溫靜交代一聲,“今晚你值夜班,她就麻煩你照顧了。”

溫靜點頭,“放心吧,我會看著她的。”

“嗯。”陸遠點頭,然後出去。

……

已經九點了,走廊上基本沒有人,陸遠心情沈重的來到悄悄的病房,悄悄還一直坐在病床上等,看到陸遠來了,掀開被子就從床上下來。

“陸叔叔。”

“悄悄。”陸遠上前,伸手攔住她,“悄悄,別亂動。”

“陸叔叔,找到媽媽了沒有?”悄悄期待的望著他。紅彤彤的眼睛看上去很可憐。

聯想到她這麽晚了還沒睡,一定是擔心得睡不著,這孩子這麽懂事,想哄她肯定是不可行的,陸遠猶豫了一下,說道:“找到了。”

悄悄笑逐顏開。“那陸叔叔,我媽媽呢?她為什麽沒有來?”

“她……”陸遠放慢語速,怕刺激她,說道:“悄悄,你的心臟不好,陸叔叔現在告訴你媽媽的下落,但是你答應陸叔叔,千萬不要著急,知道嗎?”

“嗯,我知道。”悄悄一向懂事,知道陸叔叔先聲明,自然知道媽媽肯定是出事了,所以她一定不能急,不然就見不到媽媽了。

陸遠將她抱起來,邊走邊給她講事情的經過。

陸遠註意到悄悄看上去很平靜,其實她的小臉已經慘白了。

這孩子不過五歲,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懂事的孩子。

一般家庭的小孩子都被家裏寵壞了,她卻比同齡孩子早熟,聯想到粱簫一個人陪護,陸遠忍不住問:“悄悄,你爸爸呢?”

悄悄低著頭沈?不語。

陸遠不知為何會心疼,“對不起,叔叔不該問。”

“悄悄,沒有爸爸!”悄悄吸了吸鼻子,不想回憶半年前的事情,“悄悄只有媽媽,媽媽也只有悄悄,媽媽出事了,悄悄真的……很難過。”

陸遠心裏一疼,抱住她的手臂圈緊了一點,“別擔心。你媽媽已經沒事了。”

“陸叔叔,謝謝您救了媽媽。”悄悄突然在陸遠臉頰上親了一口。

陸遠驚了一下,隨後露出一絲寵溺的笑容。

到了病房後,陸遠將悄悄放下來,悄悄快速從他懷裏轉身,朝著裏面的檢查室走去。

“陸醫生。”溫靜從辦公椅上站起來。

陸遠說道:“麻煩你照顧一下這個孩子,我出去有點事。”

“好的,陸醫生。”

轉身,陸遠似乎想到什麽,突然轉身叮囑,“別讓任何人進來。”

“額,好。”溫靜怔怔,答應。

陸遠出來之後,直接向廁所走去。

他一定要找到那個打人的罪魁禍首。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女廁所已經開放,打掃衛生的阿姨已經清理了廁所,那些衣服殘片都被掃幹凈了,更別說其他線索了。

他又去監控室查監控,得知那段監控已經被刪除了。

陸遠心裏疑慮更深,似乎有人總是早一步消除證據,也就是說,這個人是熟悉醫院內部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醫院的員工。

身為醫護人員,居然背地裏對患者家屬動手,這事要是傳揚出去,對醫院肯定是致命的打擊,對方一定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消滅了所有證據。

陸遠將口袋裏的耳釘拿出來,仔細端詳。

現在沒有了證據,唯一的辦法,就是等明天粱簫醒過來親口聽她說才知道是誰。

回到病房之後,悄悄還沒有睡。

陸遠走過來,勸道:“悄悄,你心臟不好,一定要早點休息,聽叔叔的話,叔叔帶你回去睡覺。”

悄悄不願走。“叔叔,我想陪媽媽,等媽媽醒了,悄悄還要照顧媽媽呢。”

“可是,你不睡覺,等你媽媽醒了,你就沒有精力照顧媽媽,你媽媽已經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你也不想你媽媽醒來看到你沒睡擔心你吧。”陸遠抓準她的心理,既然她懂事,自然不會讓媽媽擔心。

悄悄果然聽話了。

“好,那悄悄回去睡覺。”

陸遠將她抱起來,把她送回病房。

替她蓋好被子,悄悄一直不敢閉上眼睛,“叔叔可以給悄悄講故事嗎?悄悄睡不著。”

陸遠只懂拿手術刀,沒給孩子講過故事。

“這是媽媽買的故事書,叔叔給悄悄講白雪公主的故事吧。”悄悄將故事書從枕頭下來拿出來給陸遠。

陸遠接過去,翻了翻,裏面都是童話故事,他這樣一個大男人,和小朋友講童話故事,想想就覺得別扭,不過他還是捧著故事書開始講。

講完了白雪公主,將書放下來,悄悄的眼睛依舊睜得大大的。

“怎麽了?叔叔講得故事不好聽?”

“叔叔,以前悄悄睡著的時候都有媽媽陪,這樣悄悄睡著就不會做噩夢,悄悄怕等會聽故事睡著了,叔叔就不見了,悄悄怕做噩夢。”

原來如此!

陸遠摸摸她的頭,溫柔的對她說:“叔叔不走,叔叔就在這裏陪著悄悄。”

“真的?”

“拉鉤!”

悄悄高興的和陸遠拉鉤,這才安心的抓緊了被子。

陸遠又講了一個青蛙王子的故事,講到一半,悄悄就睡著了。

陸遠小心的把故事書合上,微笑。寵溺的摸摸她的臉。

想到答應她不走,陸遠也不是食言之人,哪怕是對一個孩子,也要遵守諾言。

整整一晚,陸遠都在病房裏陪悄悄,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趴在床前瞇了一會。

……

辦公室。

天亮了,溫靜將窗簾拉開,看了看外面的陽光,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身為醫生,值夜班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她已經習慣了,準備起來去洗漱,順便吃個早餐。

臨走的時候,突然想起裏面的檢查室還有一個人,不由走過去一看,她還沒醒。

想想自己才走一回,便放心的出去了。

門輕輕一合。粱簫的眼睛便睜開了。

她感覺自己睡了好久。

腦袋昏沈沈的,想起來,全身好痛。

昨晚被打的一幕清晰的襲擊她的大腦,她差點沒命,還好自己福大命大,總算醒過來了。

不過,這是在哪?

粱簫環顧四周,這裏不是悄悄地病房,倒有點像醫生的檢查室。

外面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粱簫下意識的回頭,看到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過來。

“胡主任?”

粱簫看著胡主任進來,想到自己被打全拜胡蝶所賜,胡主任是胡蝶的爸爸,他突然過來,莫非和胡蝶有關?

粱簫平心靜氣,坐在擔架床上看著他。

待會看他怎麽說。

胡主任看著粱簫,皮膚露出來的地方沒有一點完好,經過一夜,那些淤青的顏色更甚,她的臉甚至都有些輕微浮腫,胡主任怎麽也沒有想到胡蝶下手這麽重。

“撲通”一下,胡主任突然跪在粱簫面前。

粱簫嚇。

“胡主任,您這是幹什麽?”他是心臟科的主任,身份地位擺在那裏,即使沒有這些頭銜,身為一個長輩,被他突然下跪,粱簫承受不起。

趕緊從擔架床上下來,由於全身都痛,她一個不小心,就從床上滾下來。

“啊喲。”粱簫揉了揉膝蓋,擰著眉,等疼痛消失一點,趕緊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到胡主任面前,拉他,“胡主任。您快起來。”

“如果你不答應我一件事,我長跪不起。”胡主任下定決心,現在不是什麽面子的問題,而是涉及到犯罪,加上醫生和家屬的特殊關系,一旦粱簫將這件事說出去,不僅影響醫院的名譽,還會驚動警方,媒體,以及社會人士的關註。

輿論越大,胡蝶的罪行也會無限放大。

她還這麽年輕,她的前途不能就這麽毀了。

無論粱簫怎麽拉,他鐵了心不起來。

“胡主任,您要我答應什麽?先起來再說。”

“梁小姐,你先答應我,我再說。”

他鐵了心一定要讓她守口如瓶,哪怕是耍賴,也要讓她閉嘴。

粱簫無奈。撲通一下跪在胡主任面前,沈著冷靜的說道:“大家都跪著,這樣公平一點,胡主任,如果您再不說,我們就一直這麽跪下去。”

胡主任沒想到粱簫突然來這麽一招,心裏有些慌張,這件事不能聲張,溫靜去吃早餐很快就回來,所以他沒有那麽多時間和她一起跪。

“梁小姐,是關於我女兒,胡蝶打你的事情,我想請你務必保密。”

“憑什麽?”粱簫早已有預感是關於胡蝶的事,但是當他說出來的時候,粱簫心裏還是很不甘心,畢竟被打的是她,而且她差點沒命,這件事怎麽能就這麽算了。

“粱小姐。我求求你了,胡蝶還小,我一直都知道她頑劣,但是身為父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坐牢。”胡主任老淚縱橫的求情。

粱簫無動於衷,她不是什麽聖母,別人把自己打得半死,反過來被人一個下跪就原諒。

“胡主任,您是德高望重的醫者,應該明白嬌養忤逆兒,棍棒出孝子,正因為胡小姐年紀小,她更應該面對自己的錯誤,您一味的包庇,只會讓她更驕縱,今日是我運氣好,要是我真的被打死,到時候。胡主任有機會後悔嗎?”

“對不起,是胡蝶的錯,是我管教無方,梁小姐,你也是一位母親,將心比心,你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自毀前途,被抓去坐牢嗎?”

粱簫冷笑一聲,“胡主任,胡小姐是成年人,她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而且,她頂多是拘役幾天,進去受點教育也好,說不定出來後就重新做人了。”

胡主任見粱簫不買賬,再這麽下去,溫靜就要回來了,他只好想別的辦法讓她松口。

“梁小姐,如果我幫你給悄悄做手術,這次的事,是不是就能一筆勾銷?”

粱簫想了一下,不為所動,“胡主任,悄悄的手術是陸醫生負責,他答應我一定會保證手術萬無一失。”

胡主任搖搖頭,“沒有人能保證手術過程不會存在任何風險,但是如果我願意和陸醫生一起做手術,那麽手術的成功率可以增高至百分之九十,而且你恐怕不知道,陸醫生是我的學生,論醫術,我比他更專業,若不是悄悄此次的手術有重大的醫學研究價值,這場手術就由我來主刀。”

胡主任循循善誘,“梁小姐,你為了悄悄,我為了我女兒,這是一場公平的合作,最後的結果是共贏,但是如何你不答應,我女兒前途盡毀可以重新開始,但是悄悄的手術一旦出現任何風險,你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嗎?恐怕一輩子都無法釋懷吧。”

胡主任這番話,直戳粱簫內心最敏感的神經。

她知道手術存在風險,即使知道陸遠在醫術上超群,她還是會擔心。

畢竟,成功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為了悄悄,她願意忍下所有的委屈,表情變得冷漠,不再跪著,自己先站起來,“好,我答應你。”

胡主任大喜過望,準備起來。

粱簫冷冷的說道:“胡主任,我敬重您醫學上的成就,但是身為父親,我並不讚同您如此溺愛自己的孩子,我可以原諒她這一次,但是我希望,我的原諒可以讓她改過自新,而不是讓她變本加厲,繼續禍害別人。”

“你放心,這次我一定好好管教她,不會讓她再來打擾你。”

胡主任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笑著說道:“粱小姐,那我出去了。”

粱簫不看他。

是不想看。

她真的很失望,她尊重的胡主任,會利用一場手術讓她守口如瓶。

胡主任出去後,過了幾分鐘,陸遠和悄悄就來了。

“媽媽。”

悄悄看到媽媽站起來了,高興的跑過去。

粱簫看到悄悄,笑容溫柔,蹲下來抱住她。

好想悄悄,才一個晚上,她想的心裏生生的疼,當時被打的時候,她真的好擔心自己會出事,那樣她就再也見不到最愛的悄悄了。

“媽媽,你受了好嚴重的傷,痛不痛?”悄悄心疼的問道。

粱簫反應過來自己一臉傷,怕是會嚇到她,趕緊將她拉開,不讓她看自己的臉,“悄悄,媽媽沒事。”

悄悄知道媽媽想躲,拉著她的手,說道:“媽媽,悄悄都知道了,陸叔叔什麽都告訴悄悄了。”

粱簫震驚的擡頭,看到陸遠站在自己對面。

他,什麽都告訴悄悄了?

悄悄心臟不好,這麽大的事情,他怎麽敢告訴悄悄?

陸遠從她反覆凝結又松開的眉頭發覺她的心思,善解人意的說道:“有些事越想瞞越瞞不住,不如大方點告訴悄悄,其實,悄悄比你想象的還要堅強。”

粱簫再次將目光落在他臉上。

他眼神溫柔,笑容讓人感覺如沐春風,粱簫不知為何,每次看到他對自己笑,心裏就發慌,不敢看他。

“媽媽,陸叔叔真的好好哦,昨晚陸叔叔給悄悄講故事,還陪悄悄,悄悄沒有媽媽在身邊都沒有做噩夢。”悄悄朝陸遠擠擠眼,她要讓陸叔叔在媽媽面前加點分。

粱簫感激不盡,“陸醫生,謝謝你照顧悄悄。”

“不用謝,悄悄是我的病人,照顧她是應該的。”他聳聳肩。

粱簫低著頭,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套病號服,她記得當時在廁所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爛了,她還記得,有一個模糊的影子趕來救了自己。

莫非那個人是他?

那麽,自己身上的衣服……

粱簫刷的一下臉紅了。

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陸遠似乎總是能堪破她的心思,未免她緊張,故作輕松的語氣,“你放心,你的衣服是溫醫生幫你換的,她是一位如假包換的女醫生。”

粱簫笑笑,他的善解人意讓她覺得心裏好暖。

陸遠突然收住了笑容,語氣卻透著誓不罷休的冷厲,“梁小姐,昨天是誰打你,你告訴我,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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