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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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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嵐面對著死白死白的墻壁, 生生體驗了一回什麽叫百爪撓心。

要不要跟他坦白,她今天這樣做只是想治好他的心病?

可治好不就是為了……

但這種事怎麽能由女人來挑起?!

如果坦白的話,會不會讓他很受挫?很沒有男性尊嚴?會不會下一秒又……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陳默扯開領帶, 將她轉過來。

“你在想什麽?”

“……”

他似笑非笑地垂眼看她, 喉結緩緩滾動,說不出的性感。

謝嵐卻不為所動, 雙手別到背後,把衣服攏了攏, 倒退一步, 直抵著墻。

她背部衣服全開, 皮膚貼在冰涼的墻上,意識堪堪找回來幾分。

在陳默眼裏,她這慌亂無措的狀態, 與多年前如出一轍。

他笑,“你是不是也覺得今晚似曾相識?”

謝嵐咬唇點頭。

她一手設計的,當然似曾相識。

見她羞赧的樣子,比起當年更添韻致, 陳默體內如火燎原,叫囂著欲噴薄而出。他俯身去尋她的唇,卻被謝嵐稍稍用力推開。

“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幾句話?”

冷水無情澆下來, 他動作一滯,低嗯了一聲。

謝嵐看著他的眼,輕輕地說:“從今天開始,過去的事情就全都過去了。以後的路還很長, 我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我不是每次都能這樣意志堅定,都能義無反顧地相信你,相信我自己。如果哪一天,你不見了,我動搖了,我們可能就沒有以後了,你記住了嗎?”

她的話像一聲悶雷,震在他心口。他用手撐著墻,回想起自己逃避的這幾年,越想越覺得自己真他媽不是個男人。想當然地用苦難麻痹自我,還覺得自己很偉大,現在又有什麽資格說回來就回來?

“……你說的,我都記得。”他的心一點點沈下。

“陳默,你要是再敢丟下我,我絕對不會再找你。”

“我要是再跑,你就讓我死在外面。”陳默淡淡道,一面將雙手繞過她肩膀,想幫她把裙子重新穿好,“我不值得——”

他的手臂被捉下來,同一時刻,嘴也被堵住。

謝嵐踮起腳尖,咬住了他的唇。

“還你一個。”她眉睫上揚,瞳仁黑得發亮。

像個黑洞,能把他完完全全地吸進去。

驚濤駭浪,大起大落。

陳默錯愕了零點幾秒後,他再顧不得其他,手掌在她纖腰上一用力,將她往懷裏一帶,熱烈地回吻過去。

他不再隱忍,想把她揉進骨子裏,吸吮著,舔舐著,從雙唇親到耳根,親到她幾乎站立不穩,只能死死抱住他的腰身,才能勉力維持住自己的身體不會癱軟下去。

驀地,她胸前一松。

內衣扣被解開了……

指尖順著蝴蝶骨摩挲輾轉到她腋下,豐盈近在咫尺。

他終於忍耐不住,顫聲問:“我……能不能……”

謝嵐深深地吸氣,呼氣,再吸氣……她的身體也在極度渴望中發生著妙不可言的變化。在最後一絲神志的引導下,她突然生出種視死如歸的情緒,擡起微微哆嗦的雙手,搭在他胸前,食指摸到他襯衫衣領的第一顆扣子。

一顆,兩顆……

她的大膽讓他肆無忌憚地放開。

陳默只用兩根手指就勾住她的肩帶和連衣裙往下拉,躍過胯骨那最後一道脆弱的防線,她上身所有的遮蔽物,連同內|褲一起垂落。

淺藍色的裙子仿佛一灘池水,傾瀉在地板上。

她是出水的美人,未著寸縷。

而他已目眩神迷,將她騰空抱起,放到床上。

悠悠晃晃的白色紗幔裏,他們的軀體與靈魂徹底融為一體。

結束後他們相擁在床上躺了一段時間。

兩個人赤條條地抱在一起,肌膚緊密相貼,分不清體|液汗液都是誰的。

快睡著的時候,謝嵐又覺得身上和頭發都黏黏的,這樣睡不好。雖然累得不想動彈,她還是提出要去洗澡,陳默逗她,“一起洗?”

謝嵐掐了他一把。

胸前肌肉太硬,沒掐動。

陳默悶笑一聲,問:“要開燈嗎?”

剛才她堅持關燈辦事,陳默也沒什麽意見,一切都順著她的心意來。

“……不開。”沒穿衣服呢,不開燈還能掩耳盜鈴,開了燈還怎麽見人。

謝嵐跨過他的身體,翻身下床,一腳踩到行李箱……

陳默趴在床沿早有準備,直接給她抱起來,往浴室裏走。

“說了要開燈,你不聽。”

浴室也是一片漆黑。

“這裏也不開?”

“你先出去……”

“那你小心別滑倒。”

陳默帶上門。

謝嵐才摸到墻上的開關。

燈光亮起,她適應了好久。重新睜開眼時,她看到鏡子裏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臉上燙得發燒……剛才陳默在她身上大戰三百回合的場面一度重回腦海。

有什麽好看的,她很有沖動再把燈關掉。

發了會兒呆,門被敲響,“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你在做什麽?”

“……找東西。”

“找什麽,我幫你找。”

說完,他推門進來。

兩人赤|裸相對,謝嵐下意識地捂住胸前。

陳默看了一眼,笑意壓不下去,又怕她臉皮薄真的生氣,連忙隨口找個理由。

“你怎麽還沒洗?我以為……”

謝嵐背著身子走向浴缸,“你先出去。”

直到聽見門被關上,謝嵐以為他走了,松了口氣,打開龍頭放水。

水流聲和熱氣讓她逐漸放松下來,她擡足踏入浴缸,躺下來。浸泡在熱水中,快要散架的四肢百骸又重新恢覆了些元氣,她舒服到簡直不想再動了……

但謝嵐還算是個有自制力的人,她泡了十來分鐘,又站起來,將浴簾拉上,轉而用花灑放水沖洗身體和頭發。

洗完後她拉開簾子——

陳默正光著身子站在浴簾後面,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要不是謝嵐定力強,她差點要上演午夜驚魂。

以前不知在哪兒看過,據說男人事後都很懶,這人怎麽精力無極限?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我沒出去啊。”

“……”

陳默像個澡堂童子似的獻上浴袍,“請謝博士穿衣。”

“你能不能……”她捂哪兒都不是。

陳默痞笑著說:“我都看完了,你還遮遮掩掩幹什麽。”

“你先出去。”

陳默可憐巴巴地,“我一個人在外面,看不到你難受。”

“……”

似乎女人初嘗情|事之後就會格外敏感,謝嵐忽然鼻子發酸。

他幾分鐘不見就難受,而她整整五年都一個人度過。

白茫茫的水霧裏,陳默發現她眼角微紅,頓時慌了神,“你怎麽了?”

謝嵐用浴袍裹好自己,跨出浴缸。

“是不是晚上弄疼你了?”

“……不疼。”

哪有那五年疼。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弄疼你,下次我會註意……”

之前一次意猶未盡,他方才確實心生邪念,所以悄悄貓在浴室裏想逗一逗她,順便瞅個機會再來一次,可一見她不舒服的樣子,便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怪你。”謝嵐取了一條毛巾擦頭發。

擦到一半,陳默給她抱出浴室,橫放在沙發躺椅上。

“擦不幹的,你先睡會兒,等我洗完澡給你吹。”

她很想說,她有手有腳,不用這樣抱來抱去。

但陳默以此為樂。

水聲再次響起時,謝嵐起身拉起厚重的窗簾,打開了落地窗。

一輪明月懸在海面上,白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房間,棕櫚樹的影子在她眼前搖晃,靜謐的夜裏,她能聽到海浪一陣一陣地拍打著礁石,又輕又涼的海風吹動白色的紗幔,她的心也跟著慢慢平靜下來。

等他洗完澡,謝嵐再把落地窗關好。她喜歡這樣的月色,於是只放下一半的窗簾,另一半拉上了紗,棕櫚樹的影子也模糊起來。

吹風機的暖風取代了海風,她靜靜地感受他帶來的溫柔。

陳默的五指在她軟而柔順的長發裏穿行,他並不怎麽會給人吹頭發,但他動作很輕,擔心一個不留神便弄疼了她。有時牽扯到一兩根發絲,他就會停下來問,謝嵐從不說疼。

兩個人都太過小心翼翼,生怕哪裏傷害到對方。

這也算是他們這五年留下的後遺癥。

需要時間去治愈。

吹完頭發後,陳默收起吹風機,然後抱她上床。

他靠在她肩窩邊,貪婪地嗅著她的體香,帶著餘熱的軟發掃過他臉上,勾得人心裏癢得不行,沒一會下面又開始發脹。這還怎麽睡得著……他聽了聽身邊人的呼吸,好像也沒睡著。

他蹭了蹭她的小腿。

“你睡了嗎?”

“還沒。”

心念一動,他支起身體,扒開她肩上的浴袍,輕輕去舔她的鎖骨。

謝嵐被他舔得一陣酥麻。

她無意識地嚶嚶一哼,陳默那點星星之火又要燎原。他呼吸漸粗,幹脆也扯開了自己的浴袍,動作不覺大了起來。

手指捏上她那處柔嫩時,他猛然想起,剛還下決心說今晚不能再弄疼她的,險些又沒忍住。他一手攥緊床單洩力,一手攬著她,竭力克制住欲|望再度吞噬自己。

謝嵐的鼻梁貼在他胸前,氣息迷亂。

陳默像個犯了錯的小孩,深刻反省自己,“我以前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不要包容我。我是個混蛋我知道,但你不要委屈了自己。你說什麽,我都會聽,都會改好。”

“我沒有委屈自己。”她柔聲說。

良久,她又問:“我說的話你都聽嗎?”

“嗯。”

安靜了數秒,謝嵐說:“那我們結婚吧。”

“什麽?”他震驚得無以覆加,緊接著撐坐起來,被扯開的浴袍滑落至底。

迎著朦朧的月光,謝嵐看到他胸膛一起一伏,她倚靠過去,環住他的腰,指腹正好停在他當年的手術傷口處。那是一條細長的傷疤,她摸了一下,有點凸起,軟軟的,像一條醜陋的毛毛蟲。

這樣一個無法磨滅的痛苦印記,屬於陳默,也屬於謝嵐。

她希望可以用愛去洗禮。

許久沒有得到回答,謝嵐貼著他的胸口問:“行嗎?”

他將她緊緊地壓向自己,頭埋在她肩後,身體止不住地顫栗。

“謝嵐,我不會讓你後悔的。”

黑暗裏,一滴溫熱沿著她的脊背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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