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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2章 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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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陳守業店中的少年便是陳楓。

尋找陸婧未果之後,他便迅速離開了赤霞山脈。

此時,赤霞山脈發生的事情不僅讓山中各宗門人人知悉,整個南唐秘界也轟動起來。南唐秘界還和北漢、黑蠻國秘界打起了嘴上官司。北漢和黑蠻國確實往南唐派了許多秘者,可在鳴煞之地,卻只有幾個黑蠻國秘者暴露了行跡。另外,南唐也派出了許多秘者,常年在北漢和黑蠻國活動。哪怕是宗門之間,派一些臥底的弟子也是正常的。所以,這種嘴上官司永遠牽扯不清。

租了條船,順流而下,便來到了這個鐘靈毓秀的小鎮。

陳楓要去紅楓島,可依靠秘士的修為,在那裏將舉步維艱。因此,陳楓打算直接找個僻靜的地方修煉到秘師。

不同於一般的秘者,陳楓的修煉速度這麽快,依靠的不僅僅是各種奇遇。他修煉刻苦,意志堅定,每每對自然、對凡塵有所感悟,修為都能快速提升。

陳楓經常會回憶起在馬家堡修煉的那段日子,優哉游哉,十分快樂,修為提升得也快。因此,他決定再選擇一個類似的小鎮住下來,在凡塵之中尋找生活的真諦,去感悟世事的變遷,去探求天地大道的真諦。打探觀察了一番,他便來到了銀湖鎮。

陳楓在海邊長大,對水有著天然的情感。銀湖鎮依山傍水,周圍河湖密布,既有絡繹不絕的商旅,也有勤勞本分的居民,正是他喜歡的類型。

選擇在銀湖鎮修煉,並非是找處僻靜的房子閉門靜坐,而是要融入當地居民的生活,否則和在山野中靜修沒有任何區別。

陳楓先是在白銀湖和附近的山嶺中游玩了一圈。站在高處,人總會想到遠方。白銀湖的湖面那般遼闊,和青色的太相互映襯。澄凈的天空,只有鷹在天上翺翔,俯瞰著整個大地。因為已經是秋天,刪繁就簡之後,空蕩蕩的天地讓人油然而生微茫之感。陳楓想,高山會阻擋人們的視線,除非你站到了山巔。而湖面呢,則不設障礙,只需要隨意地張望一下,便能收獲無窮無盡的空間和想象。

陳楓長時間註視湖畔的牧人和湖上的漁人,他們世代堅守在這裏。有時候,可能連續幾個時辰也無人和他們對話。在烈日下,在雨雪中,他們把一切都給予了家人、勞作。當他們坐在地上、舟中,默默咀嚼著草根的時候,他們也會想到很多,也許好奇遠方到底有什麽精彩的東西。可是好奇過後,他們依然不為所動,該勞作就勞作,該休息就休息。

身在秘界,有時候秘者會覺得活得很累,凡塵中的人也會很累,但是兩種累是不同的。這裏沒有秘者修為那般形形色色的衡量尺度,也沒有煙柳畫船催生出的不切實際的**。這裏只有簡單的標準,與天地有關,與父母有關,與河湖有關,與牛羊有關。縱然勞累,但是甜美的歌謠可以驅散疲勞;縱然也會悲傷,但家的溫暖會澆滅淒楚。

陳楓被銀湖鎮的居民感染了,他不由自主來到城中的酒肆茶樓閑坐了一陣,聽了許多俗世的見聞。雖然沒有秘界的打打殺殺,只有家長裏短,但還是很有意思的。

對著一盞清茶坐了很久的時間,雖然沒有刻意修煉,但是他體內的秘力卻似乎被銀湖鎮的環境所影響,運轉得更加順暢。

決定留下來之後,他沒有去過於繁華的街道,而是一路走到偏僻的巷子,最後找到了陳守業的這家雜貨鋪。選擇這裏,只是因為他有過在雜貨鋪當夥計的經歷,能很好地融入這裏。

大半個赤霞山脈的秘者還都在尋找陳楓,因此他不敢使用本來面目。恰巧看到雜貨鋪門上貼著招財童子,便依照其畫像改變自己的容貌。

進店之前,他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誰想到陳守業爽快地留下了他,倒是讓他省卻了很多麻煩。

初次接觸,陳楓覺得陳守業還比較實在。他在老孫頭店裏,一開始是每天五個銅子,後來漲到了八個。相比之下,陳守業給的更多一些。可陳楓並不在意工錢。

趁陳楓整理貨物的時候,陳守業又問了一些陳楓的叫什麽名字、家鄉在哪、家中還有什麽人、為什麽會來銀湖鎮等問題。

陳楓早已準備好說辭,只說自己是赤霞山中一個山村的居民,因為遭遇山洪,村子毀了,全家只剩下他一人。外出謀生,路過銀湖鎮,恰巧盤纏沒有了,又喜歡這裏的風景,便決定留下來,最後來到了陳守業的店裏。

聽到陳楓來自赤霞山,陳守業眼前一亮。同鄉且是同姓,陳守業立即把陳楓當成了自己人,也不讓他再叫自己老板,改叫叔叔。陳楓自然同意。

陳楓也沒有偷懶,當即忙碌起來。

掌燈時分,陳守業的妻子和女兒都略顯疲憊的回來了。她們驚訝地發現家裏模糊的油燈下站了一位挺拔英俊的少年。

陳守業有些自豪地介紹了一下自己招募來的夥計,又炫耀般地介紹了店裏一天的生意。

看到陳楓恭恭敬敬地給自己行禮,陳守業的妻子楊氏立即回過神來,連忙將陳楓拉起身來,仔細地打量了一番,也是十分歡喜。倒是陳守業的女兒小翠,驀然看到家中多了這樣一個和自己年齡相若的少年,有些害羞,手忙腳亂地回了一禮便低下了頭。

陳守業大手一揮,讓妻子去做飯,讓女兒給陳楓收拾住處。他們住在後院,陳楓則直接住在店裏,可見陳守業對他的信任。

吃飯的時候,陳守業自然也讓陳楓坐在了一起。一家人在晚飯桌上談論著彼此最近幾年的遭遇。陳守業興致很高,喝了半壺老酒。楊氏在燈光下與陳守業對視了一眼,臉上都盈著笑意。唯獨小翠低頭吃飯,連菜也不夾,臉色酡紅似醉。

至此,陳楓便在陳守業的雜貨鋪安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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