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楓半是震驚，半是疑惑的樣子，王叢繼續說：“呵呵，一開始我和你一樣，也認為這石碑上的圖像都是虛擬的，完全靠秘者合成出來的。可是當我進入石壁的圖像——別這麽看我，我說的都是真的，一會便帶你進入——我發現，裏面是實實在在的世界。這塊石壁只不過是過去的秘者架設了一個連接兩個世界的秘陣罷了！我機緣巧合進入之後，發現裏面的這個世界太真實了。也只有現實的東西，才能有這樣的效果。可進去之後我想，我能夠到這裏來，這裏的一切是不是可以到我們生活的那個世界去。可是我嘗試了一下，發現做不到，秘陣的禁錮太強大了。我們要做到，就是進去之後破壞一些東西。”

“我們做不到的事情，不一定別人做不到。這個世界本就沒有無法打破的秘陣。不過，我現在確實無法想象你所說的另一個世界。”陳楓說。

“所以我選擇了你，我們一起去見識一番。我們都是年輕人，不是那些老家夥。也只有我們，最容易接納那些有別於平常的事物。”王叢饒有興趣地說。

“容我考慮一下。”陳楓說。如果按照王叢所說，進去之後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更需要擔心的是一旦在裏面搞了破壞，會導致無法出來。最主要的是，王叢之前的行為古裏古怪，很明顯是被別人控制了。現在雖然看起來恢覆了清醒，可誰知道有沒有別的花樣在等著他。

“你是流雲宗的還是觀瀾宗的？”王叢主動與陳楓攀談起來。

“過去是流雲宗的，現在到了觀瀾宗。”

“稀奇，竟然可以改換宗門。”王叢伸了個懶腰說，“我自小便在九鬼宗。因為師父的地位高，我自然也成了身份特殊的弟子，沒吃過苦，修煉雖然稱不上神速，但是也順風順水。可是我總覺得自己過得不開心。有時候看到那些風餐露宿的散修，我還很羨慕，最低他們自由自在，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散修可不自在。散修的苦處你不知道罷了。”陳楓不由想到了馮淵和冷峰，想到了被迫離開青雲門成為散修的銀婆婆，想到了陰邙山、滄古鎮那些散修和江湖中人。不管是誰，只要做不到心無一物，就不可能有真正的自由。只不過有的被命運栓得緊一些，有的栓得松一些罷了。

“你一定是想我飽漢不知餓漢饑。”王叢自嘲地笑了笑說，“確實，我不知道散修的苦處。因為我幾乎沒有機會與散修交往。在宗內，我有時候會故意犯錯，希望被師父狠狠責罰一番，甚至將我趕到山下，任我在秘界自生自滅。可是師父寵溺我，無論我惹出多大的亂子，他都會將我擺平。當我知道可以來禁地的時候，我拼命爭取，師父就是不同意，於是我偷偷跑下山才給師父傳訊。師父當時有要事纏身，暫時顧不上我，只能無奈同意。他特意囑咐張師叔好好照顧我。誰想到剛一離開師父的羽翼，我便要死了。哎，我死後，師父會很傷心的。”王叢雖然說到自己的師父會很傷心，可是自己卻沒有傷心的表情。

“你真的要死了？”陳楓問。

“是的。你不要問為什麽。我不想說，說出來丟人。算了，不說我的事情了。我們還是說說進去的事情吧。”

也許是猜到了陳楓的顧慮，王叢遞給陳楓一道金光閃閃的符箓。

“這是？”

“這是破壁符，是我來之前，師父賜給我的。一旦你在裏面遇到危險，可以直接以此符離開。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陳楓倒是知道這破壁符的厲害，可以輕易撕開一般的空間障礙。如果真的是破壁符，想來也不會出現什麽危險。

看到陳楓點頭同意，王叢雙手往石壁上連拍數十下，每次的節奏和部位都有細微的區別。每拍一次，石壁便亮一分。幾十次怕完，石壁突然光芒大方，二人都趕緊閉上眼睛。當他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石壁畫面中。

進去之後，民居一棟棟都在眼前，無比真實。陳楓摸了摸，和現實中的感受一樣，看起來真的不是虛幻的。可是看了很長一會，陳楓也沒發現一個人。

“人都去哪了？”他問。

“都在監牢裏。”王叢說。

“啊？”

“否則這裏怎麽會成為鳴煞之地？正是因為所有的人都被關在了裏面，這裏面的煞氣才如此之重。”

“是什麽人關他們進來的？”

“不是人。”

“不是人？”陳楓很納悶，“還能自動關進來？”

“就是自動的。或者說，是被一種非人的神秘力量擄掠進來的。”王叢說完，沖著不遠處的宏大建築走去。

大門開著，無人把手。走進去之後，陳楓終於看到了裏面被關押的人。他們的打扮和外面世界中的人差不多，但是早已陷入了蒙昧狀態，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是憑借著本能想要沖出去，哪怕嘶吼時也是如此，看到有人進來，他們的吼叫越來越強烈。陳楓聽了這些怪叫，不覺眉頭一皺，有些心煩。

“是不是覺得心煩？因為他們每吼一聲，便能釋放出大量的煞氣。這些煞氣因為是剛剛產生的，帶著很多悲傷、痛苦和絕望，自然而然會影響你的情緒。刺激他們，令他們痛苦，就是那非人的神秘力量收集煞氣的方式。”

陳楓跟隨王叢走過一個又一個房間，幾乎都是如此。

王叢突然停下說：“這個牢獄沒有守衛，可裏面的人被關押這麽久了，也沒有跑出來過。”

陳楓和王叢繼續往裏面去。在一間很大的監牢前，他們終於到了一些不同：裏面關的不再是人，而是一大群秘獸。

這些秘獸數量眾多，大約在百只左右，品種也比較多樣，都十分怪異，陳楓一個也沒有見過。尤其是數量少些的秘獸，一個個身形詭異，手段更是可怕。這裏的煞氣產生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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