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驛道到了盡頭，馬車停在了一座山峰之下。

這條驛道修建得很早，如今早已廢棄，卻成了人們進入赤霞山脈攬勝的必經之路。

東方不敗與李尋歡下了馬車之後，讓馬車原路返回，二人則住進了這裏的一家小客棧。

陳楓遣明魂進入東方不敗的房間，發現他不在。再去李尋歡的房間，看到二人正在一起商量事情。

“李兄，咱們這一次算是名動天下了吧？”

“是的。我們已經符合流雲宗的條件，現在就等老賴來這裏了。”

“老賴什麽時候能過來？”

“今天晚上。”

“我們此番拋棄了所有的權勢與聲望委身山中，不知道是否值得。”

“東方兄何故作這小兒女之言。在江湖中哪怕是位居盟主之位又如何，過得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最主要的是，人生匆匆數十年，很快就過去了，再多的繁華也都成了雲煙。如今你我有機會成為秘者，自當奮起才是。東方兄難道忘了我們當初凝聚出秘旋是多麽艱難，又受了多少苦楚？”

“這倒不是。我只是有些感慨罷了。畢竟，我們在江湖中闖蕩多年，好不容易才有這番聲望，眼下凈身離開，有些唏噓罷了。另外，對於未來，我心中還是有些不踏實。要知道，我們要拜入的是流雲宗，宗內弟子數千，以你我二人的條件，想要出人頭地，難啊！”

“我倒不這麽認為。如果讓我進入那些小的門，我才不甘心。進入宗，尤其是大宗，雖然競爭壓力大，但是機會也多。一旦能夠受到流雲宗的重視，我們得到的機會將更大。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夠遨游青冥，那真是令人羨慕的事情。”

“聽老賴說秘者要上天的話需要秘師的修為。我們才剛剛踏足秘徒的境界，路還很遠啊！”

“雖然遠，但心向往之。”

夜半，一個人騎著一匹駿馬來到了客棧。和東方不敗、李尋歡相比，老賴的裝扮要樸素得多。他三十多歲的年紀，相貌平凡，左臉上還有一道傷疤，整個人顯得有些滄桑。最主要的是，陳楓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更加濃郁的秘力。

竟然是個二星秘徒。若是看他的氣質，實力仿佛還在二星秘徒之上。

東方不敗和李尋歡一直無眠，等的就是老賴。他們都沒發現有人在監視著他們。

老賴看到二人，不客氣地坐下：“都準備好了。”

二人一起點頭。

老賴拍了拍腿上的塵土道：“難為你們了。流雲宗的條件就是要一個名動天下的武林中人，這樣便於在江湖中招募弟子。你們兩個人都不願意放棄，只好采用這種方法才能將你們兩個都留下。不過，你們要有心理準備，修煉一段時間，你們可能還要重入江湖，整合各大勢力。要知道，江湖中、朝廷中的很多事情，宗門都是不便直接Ｃ手的，這是規矩。”

東方不敗與李尋歡都沒有什麽猶豫，堅定地點點頭。

“老賴，你為什麽不加入流雲宗在那裏修煉，反而在我們這些凡人之間跑來跑去？”東方不敗問道。

“一言難盡啊！”老賴嘆息了一聲，卻被勾起了談論的興致，略略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我年輕的時候和你們兩個差不多，也是在江湖中廝混，不過卻沒有你們的名頭大。當時，我的武功修煉到二流之後，就遇到了瓶頸，無論如何都沒法向一流邁進。後來，我從一本古籍上看到了一個偏方，便按照方子四處尋找草藥。一次，我在一座雪山之上發現了一株金色的小花朵，當時辨認錯了，誤以為是我要尋的藥材，便吞服了下去。九死一生之後，我在Ｙ差陽錯之間凝出了秘旋。但是，當時我並不知道這是秘旋，也不知道我擁有了成為秘者的資格。所以，我還是和以往一樣在江湖中廝混。我的武功因為有了秘旋支撐，又開始緩緩提升，我由此才成為的當時的一流高手，號稱‘北賴’。

一次，我在赤霞山的一座山峰上與當時的另外四大高手論劍，我受了傷，又遇到仇家追趕，便在山中迷了路。可巧，我遇到了一個老道，他不僅救了我，還收我為徒。這便是我的師父，一個無宗無門的秘者。我從那時起，在師父的教導下，才知道自己還能成為一名秘者。從此，我開始刻苦修煉，修為提升的也很快。師父說我要比赤霞山很多大宗內的弟子資質都要好。可惜的是，我的師父壽元已盡，收下我不久便駕鶴西去了。那時候的我年輕氣盛，也缺乏歷練，心中還想著報仇，便又來到了江湖之中，卻沒有考慮加入一個宗門。

到了江湖中之後，我憑借一身秘術，打敗了其他‘四絕’，也就是當時的四大高手。本以為這樣後我就能獨霸武林，誰想到我卻引來了秘界的註意。在被我擊敗的‘四絕’中，有兩個都有秘界的背景。通過他們，秘界找到了我，讓我不要擾亂武林的秩序，我沒有聽，便被他們派人打傷了。傷好之後，我的修卻跌落下來，再無提升的可能。我心灰意冷之下，便做了這個營當，幫流雲宗做一些他們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

在江湖和秘界中走了這麽多年，我的報酬還行，對這兩個不同的世界也多了許多認識。我就這樣子了，再也沒有你們的雄心壯志，只想安度餘生。你們看我年紀有多大了？”

“四十歲吧？”李尋歡猜道。

老賴搖搖頭。

“四十五歲？”東方不敗問。

老賴還是搖搖頭，最後說：“六十三歲了。”

“啊？”二人都吃了一驚。

“年輕時，人們都叫我賴爺。如今，我卻主動讓人們叫我老賴，包括你們。這就是我的態度。我除了年齡大一些，比別人強不了什麽。”

老賴說完後，李尋歡和東方不敗都有點感慨，許久才問道：“我們明天是不是就出發去流雲宗？”

“暫時還去不了。我們這些人送新人進宗都是三個人一批。之前聯系了一個被另外一個同行搶走了，所以我還需要再找一個無宗無門的年輕秘者才行，而且，他還必須願意和你們一樣加入流雲宗。這附近常有秘者出沒，我們明天就開始行動，爭取越快越好。”

遠處的陳楓聽到老賴的話，心中不由一動：還差一個秘者嗎？

昨天一直在路上，今天下午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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