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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潮與清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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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煙罩住村子後便沒有繼續擴展,而是緩慢收縮,最後竟化作一縷黑煙,鉆到了空中後慢慢消失。黑煙消失之處,赫然有兩個人影浮動在半空。這兩個人都被黑霧籠罩,看不分明容貌,但是卻給人一種恐懼無比的感覺。他們的腳底都踩著一把奇異的黑傘,並借此浮在空中。

空中的二人並沒有發現還有漏網之魚,所以自顧自地交談著。

其中一個說:“黑潮道友,你將這一村人畜全部煉化,不怕殺戮過重影響道心嗎?”

那個名喚黑潮的人道:“清波道友,以你我如今的身份和修為,道心早已堅若磐石,怎麽可能出現波動?而且,一因可生多果,今日的殺戮自然有其原因。誰能保證我殺了這些人對我沒有好處?哼!為了那顆珠子,我苦苦經營了這麽多年,最終還是鏡花水月。那顆珠子就消失在這個村子的附近,正好來承受我的怒火。這些螻蟻一般低賤的凡人,就是煉化再多,也抵不上我付出心血的萬一!可恨啊,可恨!我眼看就要拿到手了,最後卻被那該死的黑蛟奪走。這黑蛟雖然尚未化形,但速度卻在你我二人之上,一轉眼就逃得沒有蹤影,也不知道下落何處。”說著,黑潮開始沈吟,掐起手指,不知道在推算什麽。

被稱為“清波”的人也嘆息了一聲說:“黑蛟遁走之前便被你我擊傷,你自爆的那件雷系秘器應該讓它傷勢加重,只是不知道這黑蛟帶傷的情況下跑到哪裏去了。可惜,那顆珠子明顯乃是天外之物,所有見過它的秘者都難以掐算出它的來歷過往。而且那顆珠子在一般情況下秘力內斂,就是放在面前,恐怕你我也辨認不出。為了這一顆珠子,正邪兩道竟然折損了十幾個秘師,其中不乏中階的強者。哎,可惜,我們這兩把浮空傘也算白借了。不知道付出如此多的代價,卻為誰做了嫁衣裳?”

黑潮掐算了半天,都沒有結果,不由看了看下方說:“清波道友,我之前已經找個島上之人搜魂,這村子裏三百二十六口男女老幼,如今三百二十五口已經盡入我的陰火鞭中,怎麽還少了一個?”

說完,黑潮手中多出了一條黑氣繚繞的鞭子,上面盤旋著青色的火焰,灼燒著裏面的靈魂。裏面隱隱傳來極其痛苦、悲傷的哭泣之聲。

此時的村落,早已房屋盡毀,只剩下一地殘垣碎瓦,人畜連一點蹤影都沒有了。怪人看陳楓還在哭哭啼啼,便不再猶豫,一把抓起他就要離開。這時,村子上方突然隱隱傳來哭泣之聲,而且哭聲不似常人,仿若鬼魂在雨夜哭泣一般。在所有的哭聲中,陳楓竟然突然聽到了祖父母的聲音,不由嘶喊起來:“祖父!祖母!你們不能死啊!——放我下來!我要救祖父、祖母!”

清波剛要回答黑潮,陡然聽到了下面的呼喊聲,笑道:“看來,漏掉的那一個還在下面。”

黑潮幹笑了兩下,臉上閃過一抹厲色,在空中朗聲到:“哪位道友在下面?為何不出來一見?道友一定也是為了那顆珠子而來吧?”

怪人知道自己被發現後,臉色微微一變,沒有立即回答黑潮,而是拿出一柄烏黑的圓環,對著陳楓晃了一下。陳楓只覺得自己仿佛立即變小了一般,圓環上傳來巨大的吸力,馬上就把他吸入其中,四周頓時漆黑一片。

怪人用圓環收起了陳楓,低低說了一聲:“我送你先走,隨後再去尋你!”說完,圓環被他遠遠丟出,化作一道烏光,直接奔東南紅楓島中間的區域而去。紅楓島面積很大,越往中央,山巒越多,林叢越密,若是置身其中,是很難被人尋到的。

“既然道友不發話,那麽我也就不客氣了。這些凡人的魂魄收了這麽多,對我的陰火鞭一絲用處都沒有,只能用陰火徹底煉化。眼下,我對道友的魂魄倒是有很大興趣,不知讓陰火鞭吞掉後,是否是大補之物?”黑潮說完,手中陰火鞭上的青火一盛,眨眼間就將裏面的靈魂燒個幹幹凈凈。

圓環中的陳楓只覺得心口一疼,差點昏了過去。他感受到,親愛的祖父母已經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黑暗中陳楓嘴唇被咬破,兩行血淚流了下來!

黑潮已經出手了,他手中的陰火鞭陡然變成了數丈之長,劃出一道殘影遠遠地向怪人打去。

怪人丟出圓環後,看到陰火鞭打來,陡然挺直了微駝的軀幹,竟然在轉瞬之間變得十分魁梧,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大聲說:“改天我矮腳仙再會一會大名鼎鼎的黑潮、清波吧,今天沒空,就此別過!”

黑潮哪裏會讓他輕松離開,一掐法訣,便來到了矮腳仙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清波卻看了一眼幾乎消失的烏光,嘴角冷笑道:“想走,哪有這麽容易!”說完,他大袖一甩,一股黑風自海面突然升騰起來,一大股海水竟然被他攝到空中,化作一個巨大的箭頭,直接奔烏光而去。

此時的矮腳仙和黑潮都是箭在弦上,矮腳仙無暇去操縱圓環。清波操縱的海水速度卻很快,竟然逐漸追上了圓環。

清波單拳一握,大喝一聲:“破!”隨即,空中箭頭似的海水立即炸裂開來。

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破聲,陳楓只覺得圓環巨晃,接著渾身一涼,竟然被甩了出來。隨後,只見自己被一股黑風和海水吹起,伴隨著大量的水汽,翻騰著升到了半空中,又狠狠地落向了遠處一個深幽幽的山澗。

紅楓島實在是太大了,哪怕是在空中,陳楓依然看不全紅楓島的輪廓。不過,陳楓無心去關註這些,伴隨著呼嘯的風聲,他快速墜落,心中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只有對祖父母被害之後的淒苦和仇恨。

怪人自然註意到了陳楓掉落下來,卻來不及去援救,只得嘆息一聲,召回了圓環,隨後沖著黑潮佯攻了一下,立即逃開了。在他看來,陳楓活不到明天的宿命最終沒有被打破。既然人已經死了,他也沒有和兩個強敵爭鬥的必要了。他要做的,就是四下裏搜尋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黑潮極其在意的那件東西。

黑潮和清波對視了一眼,也是認定陳楓必死無疑,便緊追著怪人而去。他們認定,若是村子裏還有一絲珠子的線索,那麽一定是在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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