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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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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皇太一而今便是帶著藥師如來去紫霄宮當中躲藏,就算是伏羲,也不可能推算得出來,更別說是如來了。

藥師如來到了紫霄宮中,便看到一道人盤膝坐在蒲團上,這道人的面貌清晰,但他卻永遠無法記住,不可想,不可觀,不可住,不可空,不可忘,這是一股無常的感覺,難以琢磨得清楚。

這道人自然就是鴻鈞,而今正在修覆自己的傷勢,一切他都不會去過問,天道也只是依靠本能在運轉。

“他在涅槃,要從自己的傷體當中孕育出一具全新的身體來,這樣一來,舊傷盡去。”藥師如來看明白了,這是一種涅槃的手段,將舊的身體舍去,凝聚出新的身體來。

東皇太一道:“藥師如來,你便在紫霄宮中好生修行,這紫霄宮中修行起來,得天獨厚,極為迅速,可以很快提升你的修為!你先把人參果中的先天真炁消化,再從頭領悟佛門道理,很快就可以修持到法則境了。”

藥師如來合十道:“阿彌陀佛!多謝東皇了,貧僧也不便多話,這就開始修持。”

只見藥師如來也在一旁盤坐起來,他姿勢怪異,雙掌撐開,仿佛要將天穹撐起一樣,磅礴的真炁順著他的手掌、腳掌、百匯五個地方湧入進身體裏去。

東皇太一暗道:“這廝的氣運實在是強大得很,要修行到造物主以上,並不算太困難,應該能趕在大劫來臨之前。雖則佛法乃是異界法門,但卻也是不得了的東西!”

東皇太一笑道:“那猢猻該是在域外天魔世界當中受苦,等他成就了造物主,我就將他接引回來。”他又忍不住暗想:“昔年我成就造物主只用了九十五年,上古時候黃金盛世,群雄並起,而且我得天獨厚,為開天辟地時候就存在了,只不過一直孕育在太陽當中未曾出世。這孫悟空修煉了千多年,也將成就造物主,在而今這天道混亂,因果糾纏的年代,也是極為不容易了。”

東皇太一是真正的天縱奇才,聖人之下,沒有人比他的天資更加卓絕。

他為太陽孕育,開天辟地時候就存在了的,與三清同一輩分,在上古時候打遍天下無敵手,建立天庭,掌管秩序,玉帝的班底都還是從他這裏接過來的。

上古時候雖然殺劫許多,但畢竟是開天辟地不久,真炁充足,秩序穩定,修行起來極為迅速。

而今天道開始混亂,秩序也不清楚,因果更是糾纏得難分難解,就是他也唯恐沾染紅塵,所以才在紫霄宮中常年不出,若非上次鯤鵬在靈山出手,他不忍坐視老友被擒,這才出去與佛門鬥了一場。

悟空能在千多年間成就造物主,已經是極為不容易的事情了,赤松子這等存在,都是修煉了快兩千年才成就的造物主,而後到達準聖又不知道花費了多久的歲月。

東皇太一看藥師如來已經開始修行,自己也不再怠慢,盤膝坐下,心神遨游虛空,到天魔世界外徘徊。

話說東皇太一將藥師如來帶上紫霄宮來,讓他自己修行。

藥師如來是天資卓絕之輩,應運而生,為佛門諸佛之心所向,這一次從琉璃世界當中被接引出來,未來是要與那藥師佛了斷因果,爭奪琉璃凈光世界的。相信,在天地大劫來臨之時,他會有所成就的。

東皇太一神游虛空,到了域外天魔世界之外徘徊,等候悟空修煉成造物主,然後將他接引出來。

虛空造物,何其難也?從無到有,以神通法門變化,不可思議。

點石成金,之所以很多仙人都有如此手段,那是因為有一顆石頭作為媒介,而虛空造物卻是沒有任何媒介,直接以法力捏造,定地水風火,建造秘界,創造生命。

時日如飛,悟空一直都在靜室當中閉關,元神卻在天魔世界當中經受磨難。

要成佛,那便有無數磨難,劫難越大,那成就也就越大,自然也有無數佛陀無法度過劫難,化為灰灰。昔年釋迦牟尼業火焚身五百年,才成就無上正覺,得以坐鎮靈山,統帥諸佛,成就治世之尊。成佛,成菩薩,都是要歷劫的,齊天道人悟正覺,得果位,也是經歷無量情劫,於夢中悟得忘情之道,領會大空。

“天魔邪火,煉化萬物!混沌歸元,我主沈浮!”大自在天魔主催動真火,祭煉包裹住悟空元神的大繭。

“劈裏啪啦!”

火焰燃燒,悟空的三品功德蓮臺在旋轉,阻擋著那入侵而來的火焰。這功德蓮臺克制天魔,讓大自在天魔主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也就只有慢慢來,要煉化這大繭絕非一朝一夕可做成的。這是水磨的功夫。不過,這些高手,最多的就是時間了。他們壽元無盡,時間對於他們來說不值錢。所以大自在天魔主並不心急,總有一日,能夠將之徹底煉化出來。

“造物的手段,是無數法則交織,擰成一股,掌握了這些法則,就能夠虛空造物,定地水風火。構成自己的秘界!”悟空心中明了,雖然外邊有真火焚燒,但他卻巍然不動,默默領悟造物的真諦。

他三教合一,修煉的神通雖然比之一般人厲害,但修行起來卻也更加困難,要領悟造物真諦,那又是難上加難了!佛門大空,只重心靈,而道門貴生。看重肉身,儒家成仁取義,修浩然正氣。這些都是有所沖突的。佛家空,道家實,儒家中正平和,這才得以構造出一個和諧的狀態,不讓他走火入魔,而今三教理念在造物之上大起沖突,要領悟真諦,比常人困難了百倍。

佛教在李唐中大興,特別是日月當空。武曌登極時,有和尚與她說。女皇不解,這和尚便指殿外一尊石獅子大講佛法。武曌立時領悟,於是對外宣揚自己乃彌勒轉世,以鞏固政權,同時大加宣揚佛教,使佛教慈悲教義傳遍世間。畢竟女人登極,掌握社稷,這是為儒家所不容的,但武曌氣運濃厚,日月當空,手握社稷神器,靠佛教幫忙,竟然鎮壓社稷,成就千古女帝。

武曌之後不久,李唐開始走向衰弱,歸咎原因還是因為通天教主打壞了龍脈,使得如此盛世不可長久。

樓觀一脈早在武曌即位時被打壓得難以擡頭,武曌傾力削弱關隴貴族勢力,自然要打壓樓觀派。

佛門,道門,在五代十國中此起彼伏,難分難解。

及李唐之後,有人名趙匡胤,喜游覽河山。這日行到華山,聽聞華山當中有老神仙陳摶。

陳摶喜好雲游,覺得華山風水甚好,便尋了華山睡覺,不少人到華山來朝覲,都看到他顯聖。

趙匡胤拾小路而上,行到山腰處,見一懸崖邊,有老道臥於巖上,頗有那道門祖師太上老君的風采。

趙匡胤武藝高強,龍行虎步,閃轉騰挪,到了懸崖邊來,拱手道:“老道可是陳摶老仙?”

這睡覺的正是陳摶,他打個呵欠,擡眼一看,只覺得此人相貌貴不可言,紫氣沖天,龍額準目,骨骼清奇,一行一動之間,皆有重如後土般的感覺,那一股股紫氣繚繞在他周身,持久不散,顯然這人是當皇帝的料。他有帝王之相。

陳摶便坐起身來,道:“正是貧道,這位朋友是什麽人?”

趙匡胤喜道:“久聞老神仙大名了,又聽聞老神仙時常在山中與人博弈,在下技癢,正想找老神仙切磋。”

陳摶經常在山中擺下棋局,請各方棋術高手前來下棋,未嘗一敗,名聲已經遠揚四方。這陳摶看起來是不務正業,不去修行,整日悠閑,但是他的法力卻能與時俱進,實在是奇也怪哉!

陳摶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來對弈一局。如果我勝了,你將來或得天下,執掌社稷,這華山便送與我如何?”

趙匡胤此時心無反意,更遑論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了,只是哂然一笑,道:“老神仙看我有帝王之姿?”

陳摶含笑道:“貧道看閣下紫氣環繞,龍額準目,實乃帝王之相,貴不可言,縱是比那三國劉備,還要強上幾分。你看,我這便擺下了棋子。”

說著,陳摶將手一指天空,趙匡胤擡頭一看,不由駭然,那天空中的雲霧被割裂了,分楚河漢界,陳摶僅剩下一馬一帥,而趙匡胤卻剩下兩卒兩象兩士一馬一炮。

趙匡胤暗自心驚道:“果真是道德真人,竟然有如此手段,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陳摶便笑道:“這棋局乃是你占有,我便先行一步了!”

他第一步將老帥挪動,而趙匡胤也跟隨他變化棋子,說出棋路,陳摶便一揮手,改變天上棋局。

陳摶一匹馬殺入趙匡胤陣營當中,他只有一匹馬和一老帥,要贏下來,簡直像是天方夜譚。

這棋局,表面上看起來是趙匡胤必勝,但陳摶畢竟手段非凡,五步之內,斬趙匡胤大將於馬下。

趙匡胤滿頭大汗,他自詡棋藝高超,但如此殘局竟然敗在陳摶之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天空,只覺得陳摶之棋藝和手段,恐怖無比。

陳摶對趙匡胤一拱手,道:“貧道勝了一招,象棋乃武道,圍棋乃文道。閣下既然是來下象棋的,自然也精通武道,我看閣下臂力驚人,雙眸含有精光,想來是肝火旺盛,腎氣充足,定是練武之輩。”

趙匡胤一聽,便立刻肅然,道:“既然老神仙要領教在下拳法,那在下也不能不從了!”

陳摶點頭微笑,氣定神閑,絲毫不為五步之內,斬殺趙匡胤老將而有絲毫得意。

趙匡胤一聲輕喝,腳步挪移,發如炸雷,兩拳轟向陳摶!

陳摶卻是將架子一沈,如同坐在金鑾殿上,趙匡胤只覺得眼前出現了幻覺,好像有一尊古老的地皇坐在了金鑾上,靜看臣子們朝覲他。這種幻覺一閃而過,他的拳已經打了過去。

不過陳摶卻也已經躍起,兩腳三拳,這兩腳三拳有鬼斧神工之妙,簡直無比莫測,趙匡胤擋住兩招,卻被一掌擊在胸口上,橫飛出去,不過卻並不感覺疼痛,沒有受到絲毫損傷。

“貧道這一式‘五步奪華山’,趙太祖你看還行嗎?”陳摶眼中精光閃爍,沈聲問道。

“老神仙拳法驚人!”趙匡胤驚道。

“哈哈,這些拳法你自己回去好好琢磨吧!記住,以後華山你可就輸給我了,這也將是我道家的一塊聖地。”陳摶說罷,已經化作一陣清風而去,不見了蹤影。

趙匡胤在原地發呆,看天空中那縱橫交錯的棋局也已經散去,腦子中想得更多的還是陳摶那拳法中的奧妙,想了半晌,也學作陳摶模樣,架子一沈,如同坐於金鑾之上,暗想道:“既然他說我有帝王之相,那以後定然是開國太祖!這一式,看起來如同坐在金鑾殿上一般,便叫太祖坐金鑾好了!”

趙匡胤又演練那“五步奪華山”的招術,越練越是覺得精妙,不愧是仙人的拳法,心中又想:“我練的乃是長拳,便將這五步奪華山融入自己拳法當中,以後拳法便改作太祖長拳好了。”

趙匡胤在山中逗留片刻,還是不見陳摶蹤影,暗暗將他的拳法記下,下了華山去。

陳摶這也是變相在傳授趙匡胤拳法,這是仙人的拳法,趙匡胤每天演練,自然可以身強體壯,甚至壯大氣運,到時候黃袍加身,掌控社稷,對道家也有利許多。

陳摶打了個呵欠,又睡了下去,夢中卻見一道人,頭上兩髻,髻上插花,手提一根竹仗輕敲他的腦袋。

陳摶問道:“老道何故拿竹仗敲我腦袋啊?”

這道人笑道:“使你早點醒悟哩!你若醒了,我便不敲你腦袋了。”

陳摶無比疑惑,道:“那你躺下,我來敲你腦袋可好?”

這道人卻微笑不語,稽首一禮,笑道:“那你豈非還是在敲自己的腦袋?”

陳摶一身冷汗,從夢中驚醒,他還是第一次從夢中驚醒過來,眉頭緊皺,似乎想起了什麽。

“原來如此。”

陳摶忽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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